2.8万座山西古建,恭迎各位天命人

百科   旅游   2024-08-22 07:31   北京  


本文曾于2022年首发
近期,山西古建在“虚拟世界”中
惊艳世人,特重发此文
希望真实的文物能够得到关注和保护



山西

在古建筑爱好者眼中

是一个神奇

且令人痴迷的地方

(山西五台山大白塔与五爷庙等建筑群,摄影师@翟鸿宇)


在山西现存的

28027处古建筑文物之中

宋辽金之前的木构建筑约占全国的


75%


元代的木构建筑约占全国的


80%


中国仅存的

4座唐代木结构建筑


全部


位于山西

此地堪称

中国古建筑宝库

上文数据来自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下图为中国古建筑分布示意图,制图@张威/星球研究所)


山西为何会拥有

如此众多且珍稀的古建筑?



 01 

开创家园


首先

我们需要

从这片土地讲起


山西拥有丰厚且广泛覆盖的

黄土层

开挖为洞能达到

壁立10-15米而不倒

(山西灵丘的黄土丘陵,摄影师@崔永江)


得天独厚的黄土资源

让先民们得以穿土为窑

创造出中国最早的人造家园之一

窑洞

中国现存最早的窑洞遗址

就诞生于5000-7000年前仰韶时期山西

(2008年6月7日,山西芮城舜南村,正在扩挖土窑洞的一户人家,仅为示意,图文无关,图片源自@视觉中国)


黄土比之木材

在相同的压力下

更易坍塌


人们在长期的实践中逐渐摸索出

拱形结构

巧妙地将部分压

转化为侧推力

极大地增强了窑洞的安全性

(请横屏观看,下沉式窑洞受力分析示意,制图@杨宁/星球研究所) 


山地与丘陵

占山西面积的80%以上

窑洞也因此

依山傍势、层叠错落

(山西碛口镇李家山村窑洞,摄影师@朱金华)


丰饶的黄土与煤炭资源

也为砖瓦的大量烧制提供了可能

随着人们不断追求家园的坚固

耐用的砖瓦普及进千家万户

中国现存最早的砖木结构民居建筑

便诞生于元代的山西


窑洞与砖木房屋

亦可混合搭配

下层建为砖结构窑洞

上层建为砖木房屋

俗称“下窑上房”

山西碛口镇李家山村的下窑上房,图片源自@视觉中国)


人们还在窑洞之上的平台

建造类似栏杆扶手的女儿墙

防止坠落

(山西平遥古城的女儿墙,图片源自@视觉中国)


多个窑洞、房屋围成

合院

是为家族居住之所在


按照内外亲疏关系

房屋被冠以不同名称

长辈或宅主居于正房

晚辈居于厢房、耳房

客人或仆从居于倒座


为了展现一家之主的地位

正房往往是合院之中

最为高敞阔气的建筑

(山西晋中窄院示意图,窄院是为合院的一种制图@杨宁/星球研究所)


黄土、砖瓦、木材等

充裕的建筑材料适应不同地形

塑造出不同的正房样式


有的主间突出、次间后退

犹如官吏乌纱帽的帽翅

人称“纱帽翅”

有的借势搭建二层院落

犹如阁楼天台

(部分山西民居示意图,制图@杨宁/星球研究所)


此外

明清晋商四处奔波

在各地建设票号、会馆

这种走遍全国的眼界

更为山西的民居

荟萃多方建筑元素


徽州的马头墙

在晋南民居中不难见到

晋南人口相对密集

马头墙起到防火作用的同时

也更为美观

(山西万荣县李家大院的马头墙,摄影师@李平安)


常见于苏州园林的曲墙

在山西随地势而蜿蜒

柔美婉转的外形

丰富了造景的层次

山西万荣县李家大院的曲墙,摄影师@李平安)


西洋的建筑样式

在山西也普遍存在

山西万荣县李家大院的西洋门楼,摄影师@李平安)


商贾豪门还斥巨资

将多个合院拼接成

大院

乔家大院、李家大院

王家大院、曹家大院

皆为此类


官宦巨擘甚至效仿皇城

将居所布局为内城与外城

并建起30多米的

125间藏兵洞及16座大小院落

俨然一座巨型城堡

这便是位于山西晋城的明清陈氏家族建筑群

人称皇城相府

(请横屏观看,山西晋城皇城相府,摄影师@石耀臣)


合院不仅用于居住

亦可随功能的转换

变身为书院、衙署、宗祠、戏院

它们形态变化万千

追求的意境也各不相同


书院

或建于形胜之地

得林泉之美

或构筑亭台园林

处处皆景、自成天地

(山西太原晋溪书院,摄影师@田卓然)


戏台

通常多面开敞

以便人们围观驻足

中国现存的元代以前的戏台

全部位于山西

(请横屏观看,山西太原晋祠水镜台,摄影师@田卓然)


无数合院组合在一起

或是组成一座座村落

其可以沿等高线

与山地丘陵融为一体

人称“悬空村

(请横屏观看,山西宁武悬空村,摄影师@邬红波)


或是组成古城重镇

譬如山西平遥古城

城中有“四大街、八小街

七十二条蚰蜒巷”的道路网络

玲珑奇巧的牌楼点缀其间

雄壮高耸的城墙围合其外

(平遥古城全景,摄影师@石耀臣)


还有山西大同古城

营建得极为方正、规整

(请横屏观看,大同古城全景,摄影师@傅鼎)


作为明代藩王的驻地

城中散布一龙壁、三龙壁与五龙壁

以及北京之外唯一一个九龙壁

弥足珍贵

请滑动观看,完整的大同九龙壁,摄影师@赵斌)


······

600余座古城、古村落

在山西的土地

静静矗立

构成一个众生的家园


然而

山西所处的地理位置

注定此地的百姓要为安稳的生活

付出极大的努力

同时催生出更多相应功能的古建筑



 02 

保家卫国


山西北部

处于农牧交错地带

农耕与游牧的生活方式

在此并存

大大小小古代聚落之间

互相争夺领地与生存资源

(山西处于农牧交错地带,制图@张威&龙雁翎/星球研究所)


商代以降

聚落进一步成长为方国

山西“表里山河”的复杂地形

为众多的方国提供栖身之地

仅出现在甲骨卜辞之中的方国

便多达十余个


很多游牧为生的方国

与商王朝敌对

包括山西的垣曲商城、东下冯商城

它们建起双层城垣

大大提升了城池的防卫作用

(上文中的“方国”,是指中国夏商之际时的诸侯部落与国家,殷墟遗址出土的甲骨卜辞中,以“X 方”的形式称呼部落国家,所以称作“方国”;下为垣曲商城遗址,已被黄河小浪底库区淹没,图中的村落为金古垛村,摄影师@李平安,标注@龙雁翎/星球研究所)


修筑城墙的夯土之中

还掺入大量的料礓石

增加其硬度与韧性


如此

城墙历经3000余年

仍残存于地面之上

其坚固程度令人赞叹

(上文中的料礓石为黄土层或风化红土层中钙质结核,下图为城墙制作过程示意,制图@杨宁&张靖/星球研究所)


这些困扰商人的方国

在春秋时期

几乎全部归入晋国国土

不过战争并未止息


晋国国内的

赵、魏、韩、智、范、中行等六家

与晋国君主夺权

譬如晋景公与赵氏夺权

便上演了一出“赵氏孤儿”

(太原赵卿墓车马陪葬坑,图片源自@视觉中国)


最终胜出的赵、魏、韩三家

将晋国的国土瓜分殆尽

史称“三家分晋

三家之间互相提防、夯筑高墙

此为早期长城之一

(山西忻州韩庄长城,战国时赵国修筑,隋代重修,摄影师@崔永江)


此后

山西逐渐成为

中国战争发生最密集的地区之一


刘邦在此对战匈奴

曹操在此征讨乌桓

匈奴、鲜卑、羯、羌、氐

等胡人部落陆续建立的

前燕、西燕、后燕

东魏、西魏、北魏

前秦、后秦、后赵

北周、北齐、夏国

······

在此你来我往、争斗不休

(请横屏观看,山西平鲁白兰沟村附近不知名的战争遗迹,摄影师@烏蘇)


对于战局影响最为深远者

要数后晋石敬瑭向契丹辽国

割让燕云十六州

其中的云州(今 大同)

被设立为契丹辽国的西京


之后400余年

收复山河一直是

中原王朝最大的梦想与渴望

山西也成为无数人奋不顾身

抛洒热血的前线

(曾经的辽国西京,今日的山西大同,摄影师@枉言)


宋辽对峙时期

雁门关成为争夺的焦点

“杨家将”的故事

在此上演

(雁门关,山西省忻州市代县县城以北约20公里处的雁门山中,摄影师@杨东)


元明更迭时期

明朝名将徐达与元朝将领王保保

在太原领兵对决


随着战争的白热化

杀胡口、杀胡关、杀胡堡

等名称在山西出现

如今的“杀虎口”便渊源于此


更有各种不知名的战争遗迹

在山西

俯拾皆是、随处可见

(山西晋城市陵川县王莽岭中残存的战争遗迹,摄影师@


黄河天险之畔

(位于老牛湾的偏关长城遗迹,明朝修建的外三关之一,图中最下方的河湾高地上,沿等高线围有一圈长城遗迹,摄影师@崔永江,标注@龙雁翎/星球研究所


佛教圣地之上

(请横屏观看,云冈石窟之上的云冈堡,是大同明代长城体系中的堡城遗址之一,摄影师@爬长城的toby)


坍圮城墙的尘烟之中

暗藏多少惊心动魄的过往

可歌可泣的征程

(山西天镇桦门堡,明长城大同镇的关堡之一,摄影师@路春雷)


为了适应战争

人们运用砖石

让城墙更加坚固耐久

并设置马道及步道

以便快速大量的输送兵力

(部分城墙示意,制图@杨宁&张靖/星球研究所)


设置枪眼、垛口、礌石孔

以便使用枪炮、石块攻击敌军

(城墙防御示意,制图@杨宁&张靖/星球研究所)


设置敌台和敌楼

以便驻守及储存武器、粮草

(空心敌台示意,制图@杨宁&张靖/星球研究所)


在这些建筑形式的加持下

明朝设置5种军事城堡

根据军事等级的高低排列为

镇城-路城-卫城-所城-堡城

形成严密的边防体系

譬如大同镇

下设10卫城7所城583堡城

(请横屏观看,明朝边疆防御体系示意,制图@杨宁&张靖/星球研究所)


至此

山西这片刀兵之地拥有了

长城、寨堡、重镇、关隘

等重重设施进行对垒与博弈

而更富有想象力的构建

则源于人们的精神世界



 03 

诸神加护


山西

作为中华文化的发源地之一

拥有极为多元的


本土信仰


龙王殿、水神庙、后土祠

东岳庙等自然崇拜

不一而足

(山西广灵水神庙,摄影师@黄雪峰)


不仅山川大地神明

远古圣贤也在天有灵

尧舜禹汤、伏羲女娲的故事

在山西广为流传

其中祭祀女娲的霍州娲皇庙

拥有中国现存最大的女娲壁画


山西高平羊头山一带的先民

修建了大量的

炎帝行宫、炎帝庙、炎帝陵等

形成罕见的炎帝崇拜群落

(山西炎帝陵,摄影师@石耀臣)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孔子、扁鹊、李冰、华佗

武则天、司马光等一个个传奇人物

陆续出现在祠庙之中


而在战争频发的山西

人们对于英雄格外的感佩

汉之卫青、霍去病

唐之郭子仪、尉迟敬德

宋之杨业、狄青

均有专门供奉的庙宇


尤其是关羽

在“官方认证”其为武圣之后

祭祀之处遍布山西城乡

中国规模最大的关帝庙

便位于山西运城解州镇

是为“解州关帝庙

(解州关帝庙,摄影师@翟鸿宇)


随着全国性的大小神祗逐步定型

山西民间甚至开始创造新神

以确保神仙的“实用性”

贾状元、崔府君、水母娘娘等

由山西本地人飞升为神

接受众人拜谒


小有建树的本地官员

也供奉

窦大夫祠、狐大夫祠荀大夫祠等

保佑一方水土

(山西太原上兰村窦大夫祠,摄影师@姚腾飞)


在本土信仰的基础上

吸收神仙方术、老庄学说

而诞生的


道教


更加体系化、理论化

更受到统治者的青睐


譬如成吉思汗

颇为推崇道教全真派

并大肆兴修道观

甚至升观为宫

其后又历经百年

终于建成了芮城永乐宫

在长达500米的建筑中轴线上

无极门、三清殿、纯阳殿、重阳殿

等主体建筑层层排列、器宇轩昂

(芮城永乐宫,摄影师@李如国)


各殿四壁及拱眼壁上

满绘精美的元代壁画

总面积高达1000余平方米

放眼中国仅次于敦煌


其中三清殿的壁画《朝元图》

为上佳之作

画面中人物对仗排列

以青龙、白虎二星君为引路

以南极、东极、紫极等八个人物为主像

二十八宿、十二星辰等依次展开

乃至二百八十多尊仙灵萦绕主像

翩跹而来

请滑动观看芮城永乐宫的壁画,图片源自@Wikimedia Commons)


道教在山西遗存极为丰富

唐代有芮城广仁王庙

为中国现存最早的道教建筑

宋代有晋城玉皇庙、二仙观正殿

金代有汾阳太符观昊天玉帝殿

元代有龙山石窟

为中国规模最大的道教石窟群

明代则有太原纯阳宫

(太原纯阳宫,图片源自@视觉中国)


北岳恒山

还被道教辟为道场

亭台楼阁散落山间

有的雄踞于高山之巅

有的缥缈于云烟之中

这正是无数道人居士

所向往的“仙境福地”

(山西大同北岳恒山姑嫂崖,摄影师@健忘的行摄世界)


与道教相对


佛教


作为外来宗教中的佼佼者

传入于汉而风靡于魏晋南北朝


这一时期入居中原的胡人

信仰、推崇佛教

最初隐含与儒、道相抗衡之意

其建筑直接仿效佛教的发源地

石窟

便是其中之一


鲜卑族建立的北魏政权

最先以皇家之力营建石窟

五座大窟以五位大佛为主体

开凿于武州山的断崖岩壁之上

僧人昙[tán][yào]主持其修建

后人称为“昙曜五窟

(昙曜五窟之一,高鼻深目的大佛,尤其鼻子山根处极为高挺,带有异域色彩,摄影师@王宁)


随着开凿工作的深入

在长达1000余米的崖面上

约200座洞窟

约59000尊造像逐渐成型

世人谓之云冈石窟

(点击下方图片,可观看云冈石窟视频)


之后北齐政权开凿的

蒙山大佛与天龙山石窟

同样出类拔萃

飞天伎乐、菩萨罗汉

千人千面、异彩纷呈

(山西大同云冈石窟第19窟内部雕像,仅为示意,图文无关,摄影师@熊可)


待佛教大举传入中原之后

佛教与中国传统木结构建筑

融合而成的

佛寺

逐渐取代石窟与塔的地位

成为传教的中心、大肆兴建


1200多年前建成的南禅寺

为中国现存最古老的木结构建筑

其至少经历8次5级以上地震

仍然屹立不倒

(山西忻州南禅寺,摄影师@石耀臣)


1100多年前建成的佛光寺东大殿

在长安贵妇宁公遇的资助下

营造得格外雍容大气

大殿由柱网层、斗拱层、屋架层

等三层结构组成

硕大的斗拱向外侧出挑2.02米

为现存古建筑中出挑最远者

一显唐代建筑的舒朗豪迈

(山西五台山佛光寺东大殿结构示意图,制图@杨宁&张靖/星球研究所)


900多年前建成的应县佛宫寺

由辽国贵族主持兴建

其中的释迦塔(应县木塔)堪称峻极神工

仅斗拱便有54种480朵

木塔内部还创造性地设置结构暗层

暗层之于木塔犹如竹节之于竹子

帮助塔身挺过40余次地震

200余次炮火枪击

以及无数的闪电雷劈

留存至今,堪称奇迹

(应县木塔结构示意,制图@杨宁&李江飞/星球研究所)


800多年前建成的佛光寺文殊殿

则展现出不同于“前辈”的内秀

其采用“减柱法”比之东大殿12根金柱

文殊殿550㎡的空间内只有4根金柱

整个空间开敞、华丽

为中国仅存之孤例


此外

还有五代的平顺大云院

平遥镇国寺、平顺龙门寺

辽代的华严寺薄伽教藏殿

金代的大同善化寺大雄宝殿等等

这些建筑年代之久远、内藏之丰富

放之他省可冠绝一方

放之山西则仅为沧海之一粟

(山西大同华严寺,摄影师@熊可)


佛寺遍地开花的同时

佛教亦在中国开枝散叶

天台宗便是其中之一

作为最早创立的本土佛教教派

天台宗现存最早的佛寺

为山西的平顺天台庵


僧侣们发觉佛经中的清凉山

与山西五台山极为相似

纷纷来到五台山创宗立派

印度、尼泊尔、斯里兰卡

缅甸、越南、日本、韩国

等国的沙门禅师

亦纷纷前往五台山朝圣

史书谓之

“万圣朝五台,祖师创宗派······大寺三百六,兰若(小型佛寺)无其数”

(请横屏观看,五台山,摄影师@健忘的行摄世界)


至此

道教以恒山中心

佛教以五台山中心

的宗教辐射区域基本成型

两者互相争夺信众

直至达到一种

恰到好处的平衡与和谐


譬如晋祠

从祭祀春秋时期晋国先祖的庙堂

逐渐演变为群仙荟萃之地

玉皇大帝、释迦牟尼

关帝圣君、公输鲁班

均在此占有一席之地

(山西太原晋祠室内塑像,摄影师@石耀臣)


宗教的融合与碰撞

丰富了山西人的精神世界

也激发出无穷的想象力与创造力

中国现存最早的廊柱盘龙

缠绕于晋祠圣母殿的

前廊檐柱之上

(蟠龙金柱,摄影师@陆伟平)


圣母殿前的十字形石桥

名为“鱼沼飞梁”

为中国仅存之一例

(“鱼沼飞梁”,摄影师@李如国,标注@龙雁翎/星球研究所)


又如悬空寺

在一殿之内

同时供奉老子、孔子与佛祖

是为儒释道三教合一的独特寺庙


起建筑支撑作用的横梁深入岩体

每根横梁可以承担数吨之重

殿台楼阁皆建于横梁之上

直观之感犹如“悬于空中”

(山西大同悬空寺,摄影师@石耀臣)


还有自尼泊尔、印度等地

经西藏东传而来的白塔

好似雪域来客

(山西五台山大白塔,摄影师@小蓝懂鱼)


宗教神祇百花齐放

楼宇殿阁绚烂多姿

天地对待山西如此精彩的创造

也是格外宽仁

深处内陆的干爽气候

山环水绕的崎岖地形

为古建筑的大量留存

提供了更多可能


不过

幸存下来的古建筑

亦难逃岁月的摧残



 04 

尾声


寒来暑往、日升月落

时间在古建筑之上

留下深深浅浅的“伤痕”

风霜雨雪都可以成为

古建筑“杀手”


狂风呼啸

木柱、木梁风化开裂

裂痕之深触目惊心

(五台山佛光寺东大殿开裂的木柱,摄影师@石耀臣,标注@龙雁翎/星球研究所


暴雨过境

土墙糟朽、面砖剥落

古建筑犹如凌迟一般

(山西晋中持续降雨期间,平遥古城中,积水严重,墙体坍塌,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极具生命力的植物

常常在屋顶生长

屋顶的防水层

由泥土和草皮混合而成

屋顶草木茂盛者屡见不鲜

(屋顶长草的大同三龙壁,摄影师@黄雪峰)


······

综上原因

仅晋南古建筑

便有近80%面临墙体坍塌

夯土下沉、梁架扭曲等一系列问题

(汾阳东阳城村三结义庙,其主体建筑面临倒塌,摄影师@杨虎)


眼见这一切的古建保护工作者们

痛心之余

只能加快步伐

抢救性地进行古建保护工作


新中国成立之初

山西第一代建筑专家、学者们

组建了专业的建筑保护机构

太原晋祠的鱼沼飞梁

大同九龙壁等40余项保护工程

在这一时期落地实施


20世纪70年代

三大文物保护工程

即云冈石窟裂隙灌浆加固

五台山南禅寺大殿修缮

洪洞广胜寺毗卢殿、西配殿恢复

在这一时期逐个完成

(2017年4月19日,正在维修之中的山西大同云冈石窟,图文无关,仅为示意,摄影师@陆伟平)


声名在外的

芮城永乐宫

也在这一时期

因三门峡水利工程而迁建


芮城永乐宫拥有大片

极为珍贵的元代壁画

而壁画的揭取与复原

在当时无先例可循

(极为脆弱的永乐宫壁画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600年的岁月

让其极为脆弱、极易破碎

施工人员们必须慎之又慎

他们摸索出揭取、包装、搬运

加固和安装等多道工序

每一道工序都经过反复检验


为了运输所需的木材

他们在黄河上漂流三天三夜

为了完好无损地移动壁画

他们全神贯注、不辞辛劳


耗费近10年的精力

341块壁画

成功异地复原

此实为我国古建搬迁之壮举

(2021年6月21日,工作人员正在对永乐宫龙虎殿的壁画进行修复,图文无关,仅为示意,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改革开放以来

大拆大建席卷全国

平遥古城

原本与中国其他城市一样

大搞城建

豁开旧墙、推平老房

计划修出四条现代化大街


当时的平遥县文管所所长李有华

为保护古城墙

躺在即将拆除的城门门道之中

以血肉之躯阻止破坏

争取宝贵的时间

2021年11月27日,在平遥古城城墙修缮现场,正在对古城墙出现险情的原夯土进行拆除,图文无关,仅为示意,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随后

省文管会的李正云

古建所的张丑良、柴泽俊等人

四处奔走

为保护平遥古城而陈情


同济大学的阮仪三得到消息

赶来平遥

保留旧城、另建新城为宗旨

做出新的规划


终于

众人的努力

在世界遗产大会上开花结果

平遥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刀下留城救平遥”的事迹

亦掀起中国古城、古建保护之风潮


随着地方法规

以及保护体系的日渐完善

介休祆神楼、代县边靖楼

悬空寺危岩加固处理等

500余处古建筑修复竣工

(2016年悬空寺危岩体加固工程,脚手架从山脚直抵山顶,摄影师@雾雨川)


其中的晋祠圣母殿

大同上华严寺大雄宝殿等

修旧如旧”的古建工程

被国家文物局视为典范

向全国推广


进入新世纪之后

国家集中财力、人力

启动山西早期建筑保护工程

对于运城、晋城等古建密集区的

105处木构进行整体专项保护


以应县木塔为例

专家引入GPS等科技

布设8条测线、72个监测点

形成一套科学的监测、保护系统

(木塔监测,摄影师@苏李欢)


当然

古建保护之路

路漫漫其修远兮


2021年的一场暴雨

损伤约1700处不可移动文物

专业人员稀缺、财政力量有限

等诸多问题暴露在公众眼前

(2021年暴雨过境,山西襄汾县西中黄村进士院一处院墙外包砖脱落,摄影师@马毅敏)


还有对于金钱的垂涎

让古建筑构件的倒买倒卖

屡禁不止、防不胜防

(古建构件盗窃屡禁不止,制图@杨宁/星球研究所)


对于山西古建筑的保护

将没有止境


一代又一代

上下而求索的专家学者

一个又一个

奋战在前线的保护人员

正在用实际行动守护

那些挺立千百年的古建筑

走向下一个千百年

(2021年山西暴雨之后,工作人员在抢修山西洪洞县乾元山元阳观塌陷的护坡,摄影师@马毅敏


古人

安居乐业的渴望

保家卫国的英勇

敬奉神明的信仰

创造了如此众多而珍稀的山西古建


今人

则必须承担起责任

引入不断创新的科技

细心缜密的修缮

持之以恒的保护


保护山西古建

保护中华民族数千年的文化遗产

保护数千年不竭之创造力

(元代之前的山西古建筑全图,图中建筑为简化示意,非真实比例,制图@杨宁&龙雁翎&汉青/星球研究所)



本文创作团队

撰文:灵均

编辑:所长

图片:感恩的心

地图:张威

设计:杨宁、龙雁翎

封面摄影师:石耀臣

审校:陈景逸、张靖、丁佳昕


专家审校

山西省古建筑与彩塑壁画保护研究院  研究馆员 吴锐

太原理工大学 教授 王金

太原理工大学 教授 崔元


【参考文献】

[1]王金平,李会智,徐强著. 山西古建筑[M]. 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2015.11

[2]山西省史志研究院编. 山西通史[M]. 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 2001.6

[3]山西省古建筑保护研究所编. 山西文物建筑研究保护文集[M]. 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2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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