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粹在神秘的西藏做了什么?

百科   2024-12-16 11:27   浙江  

 来源:大观日说

1939年1月16日,二战爆发前228天,对于拉萨街头的藏人来说只是藏历火虎年年末普通的一天。

来自四面八方前往布达拉宫朝拜的信徒中,几个高鼻梁黄头发的欧洲人显得格外扎眼。在一位噶厦官员的引导下,欧洲人和他们身后长长的骡马队伍一起,穿过布达拉宫西侧的城门,踏入圣城拉萨。六年前刚刚圆寂的十三世达赖喇嘛曾经立下规定,外国人未经允许绝不能涉足西藏。

十三世达赖喇嘛

然而,当天进入拉萨的这几个西方人并非“闯入者”。领头的大胡子怀里揣着的一份来自噶厦政府的书信。信中说:

……原则上我们禁止任何外国人进入西藏,也将永远如此。但从你们的陈述来看,我们相信,你们访问的目的仅是建立友谊、参观圣地和了解宗教建筑。我们同意你们进入拉萨并停留14天……

藏人对骡马队伍旗帜上的“卐”字标志并不陌生。“卐”或“卍”在藏传佛教和古老的苯教里都有特殊的宗教含义,在雪域随处可见。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里,这个标志与佛法毫无关系。

纳粹·西藏·神秘主义

很多人可能都听说过关于纳粹和西藏间的传闻,不少文学作品和影视剧都以纳粹在西藏的“神秘活动”为主题。尽管这些故事荒谬之处甚多,却并非全无事实依据。
这些故事依托的最重要的事实,就是1938-1939年间,五名德国党卫军成员——文章开头踏入拉萨的那几个西方人,在西藏进行的一次科学考察。
这次行动究竟是在怎样的背景下实现的?五名党卫军科学家肩负着什么样的任务?他们只是进行纯粹的科学考察,还是怀揣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一切还要从这次行动的绝对领导者,动物学家恩斯特·舍费尔(Ernst Schäfer)的猎手生涯和西藏情结开始说起。
舍费尔(1910-1992)在西藏
从熊猫猎手到党卫军官
舍费尔于1910年3月14日出生在德国科隆,从小就展现出对动物超常的热爱。他的梦想是能够像他的偶像斯文·赫定一样,到东方去探险。
高中毕业后,舍费尔进入德国哥廷根大学,并在那里选修了动物学、植物学、地理学等相关课程,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实现自己的探险梦。机会在他刚满20岁的那一年降临了。
舍费尔在大学期间结识了德国著名生物学家——雨果·魏格尔德(Hugo Weigold),并给后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30年,魏格尔德受邀陪同美国人布鲁克·多兰参加费城自然科学院组织的中国长江上游科学考察活动。在魏格尔德的建议下,舍费尔也被邀请加入团队,随考察队前往中国。
多兰的考察队在藏区
考察队此行最重要目的之一,是为费城自然科学院收集一只大熊猫标本。1931年5月 13日,20岁的舍费尔成为历史上第二个成功猎杀大熊猫的西方人,在川西的密林里为这次考察作出了最重要的贡献。
舍费尔和他猎获的熊猫
之后考察队继续西进,开始进入藏区,并在四川的康巴藏区开展了全面的科学考察。人类学考察也是其中一项重要内容,为了获得研究材料,舍费尔甚至在夜里偷偷溜进墓地挖掘藏族人的头骨。
舍费尔在康巴藏区猎获的棕熊
1932年1月,舍费尔回到德国继续学业。同时出版了一本名为《山·佛·熊》的书,介绍他所了解到的藏区的风土人情。这本书的读者不乏很多社会名流,其中最有名的,当数纳粹党的二号头目,海茵里希·希姆莱。
舍费尔回国的同年7月,纳粹党赢得大选,成为德国最大的政党。在这样的形势下,舍费尔也和很多年轻的知识分子一样加入了纳粹的党卫军。而党卫军的领袖,此时正是舍费尔西藏研究成果的忠实读者——希姆莱。
海茵里希·希姆莱
1934年,美国人多兰邀请他参加第二次西藏考察,舍费尔又一次暂停学业和工作,踏上前往远东的旅途。然而他们这一次的考察过程,要比上一次艰苦得多。
第二次藏区之行
此时的中国正在经历着多重的磨难,日本对中国的蚕食开始影响更广泛的区域,中国内部则因为国共内战陷入混乱,各地的军阀势力也时常发生争端。多兰和舍费尔试图在这样的环境下从长江上游进入藏区,其困难可想而知。
舍费尔参与的前两次藏区考察的路线
1935年4月,考察队在经历了无数险情之后抵达青海玉树。他们希望从这里继续向北前往西宁,但遭到驻扎在玉树的中国官员的阻拦。在商议之后,多兰提出自己化装成藏人独自逃出去并前往西宁寻求军阀马步芳的帮助。
多兰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在经历难以想象的艰苦跋涉之后,多兰虽然抵达了西宁,但没能在那里寻求到任何帮助。于是,在有机会乘坐一架飞机离开西宁时,他选择了抛弃整个队伍,独自一人飞回上海。
天真的舍费尔依然幻想着通过马步芳的帮助继续他们的西藏考察。在结束一次数月之久的狩猎活动回到玉树之后,舍费尔惊讶地发现其他队友也都离开了。他还收到了多兰的信,在信中,多兰告诉舍费尔他在西宁的任务失败了,但没有说他已经回到了上海。
确信已经无法进一步深入西藏考察的舍费尔,只好踏上了独自返回上海的艰难路程。归途中,舍费尔还费尽周折在康定(当时的打箭炉)找到了他们寄存在这里的动物标本,甚至还要沿路偿还另一位美国队友留下的债务。
1930年代的打箭炉
在得知舍费尔正在返程后,多兰从上海飞到了四川。八个月后,两人再次相见。衣着光鲜的多兰并没有向舍费尔表示歉意,似乎也不打算提起几个月前的“往事”。舍费尔的怒火爆发了。
当着多兰的面,他把考察获得的所有标本堆在一起,并在上面浇上了汽油。舍费尔举起打火机,要求多兰向自己道歉,否则就烧掉所有的标本。多兰只好向舍费尔忏悔:“在西宁时,我选择做了坏人,那是一种可耻的背叛”。
舍费尔在康巴藏区获得的狼头骨
最终,那次考察的主要成果,那一堆淋着汽油的标本虽然得以保留;但多兰和舍费尔之间的友谊,从多兰在西宁登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破裂了。就这样,舍费尔带着失望和愤怒结束了自己的第二次西藏考察。
也许正是因为这次经历让舍费尔暗自下定决心,他要组建一直属于自己的考察队,代表德意志进入西藏腹地!机会,在不久后就到来了。
祖国在召唤
1936年初,舍费尔和多兰一起乘船离开上海前往美国。西藏考察期间的传奇经历让舍费尔在美国备受关注,他甚至考虑从此留在美国继续自己的研究事业。
就在此时,从柏林传来了消息。党卫军领导人海茵里希·希姆莱向舍费尔取得的成就表示祝贺,并授予他少尉军衔,要求他尽快返回德国。
希姆莱在1935年建立的“德意志祖先遗产研究会”,一直将其研究重点集中在如“亚特兰蒂斯传说”、“冰河世纪理论”、“雅利安人种起源”等神秘主义课题上。
在这些课题中,西藏成为被频繁提及的对象。希姆莱执着地相信,西藏是消失的亚特兰蒂斯雅利安原始民族的避难地,那里保存着雅利安种族的原始秘密。
回到德国后不久,舍费尔就收到了希姆莱的邀请。在后者的办公室里,舍费尔向希姆莱介绍了其希望组建德国探险队重返西藏进行科学考察的计划。希姆莱对此反应热烈,并建议舍费尔和“德意志祖先遗产研究会”合作完成这次科学考察。
希姆莱当时的办公地点韦威尔斯城堡
舍费尔虽然对此不感兴趣,但也没有明确表露自己的反对意见。在他看来,获得希姆莱的支持,组建一支自己领导的德意志探险队重返西藏才是当务之急。而希姆莱也渴望通过这样一支伟大的科考队伍来提高帝国的声望。
舍费尔很快就制定出一套完整的西藏考察计划,但是因为坚持不接纳神秘主义的研究课题,没有获得“德意志祖先遗产研究会”的资金支持。好在,正是因为舍费尔自己筹集了考察计划的全部资金,从而也获得了这支考察队的绝对领导权。
希姆莱同意舍费尔可以自己决定考察队的成员,但前提是所有成员都要加入党卫军。同时,“德意志祖先遗产研究会”和希姆莱本人也将仍然支持这次远征。
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筹备之后,德意志西藏考察队最终成型。除了舍费尔以外,考察队的成员还包括:地质物理学和地磁学家卡尔·维奈特(Karl Wienert)、昆虫学家兼摄影师恩斯特·克劳泽( Ernst Krause)、地理学家和技术负责人艾德蒙特·盖尔(Edmund Geer)以及人类学家布鲁诺·贝格尔(Bruno Beger)。
从左到右分别为:卡尔·维奈特、恩斯特·舍费尔、布鲁诺·贝格尔、恩斯特·克劳泽、艾德蒙特·盖尔
这支队伍中最具争议的成员就是人类学家贝格尔,他也是考察队中与希姆莱的种族观念关系最为密切的成员。他在这次考察中的主要任务是,通过测量、特征研究、摄影和制模,研究当代西藏的人种学关系,尤其要收集与雅利安人种在这一地区的来源、意义和发展有关的材料。
拉萨来信
1938年4月18日,考察队启程前往印度,于5月抵达印度加尔各答。正当他们准备按照计划前往锡金进行考察时,事情却出现了变故。由于纳粹在德国媒体上大肆宣扬这次科学考察的官方背景,英国方面再次对他们的行动警觉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怀疑这支所谓的科学考察队是否还肩负了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无奈之下,舍费尔甚至将工作信件上希姆莱特意强调要加上的副标题「由帝国领导人希姆莱支持并与德意志祖先遗产研究会联合」也去掉了。但是在愤怒之余,他仍然只能求助希姆莱,希姆莱的抗议最终传到了张伯伦的耳中,后者要求英国在印度的负责人给舍费尔的考察队放行。
到达锡金后不久,舍费尔就开始了他热爱的动物研究事业——在锡金的前期研究几乎等同于不停地狩猎。锡金是个天然的动物乐园,舍费尔在这里猎获了大量他们在欧洲无法见到的动物。
舍费尔雇佣的本地助手和猎物
贝格尔也开始了自己的人类学调查。除了了解相关的文化习俗以外,体质人类学的考察成为重点。其他成员也在锡金展开了各自的考察。
工作之余,依靠馈赠高档的现代工业产品和贝格尔的义务诊疗,以及舍费尔本人出众的交际能力,德国考察队还同锡金的王室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这使得他们在锡金的考察活动开展得异常顺利。
舍费尔和锡金国王及其秘书
在一个并不利于开展工作的阴雨天,考察队在锡金北部和西藏交界的边境地区偶然遇到了锡金王室车仁家族的管家。
由于英国人的干预,这个家族已经定居西藏多年。英国人不允许车仁家族的领袖,曾经的锡金王子——车仁朗嘉,再回到自己的国家。一贯热情的舍费尔慷慨地送给了车仁管家大量在西藏十分短缺的新鲜蔬菜和其他物资,并请他将这些礼物转交给正在西藏岗巴地区避暑的车仁朗嘉,当然也提及了希望前往西藏考察的愿望。
考察队偶遇的车仁家族的管家
几天后,舍费尔就收到了车仁朗嘉的来信。他邀请考察队前往他的夏季居所——位于错姆折林湖畔的多布扎去做客。尽管距离锡金并没有多远的距离,但那里已经是属于西藏的地界了。
舍费尔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在未经英国和西藏政府同意的情况下,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几天后,他偷偷地越过了边境。
舍费尔在赶往多布扎的路上
为了掩人耳目,舍费尔命令其他人继续在锡金北部进行考察活动,只有他和摄影师克劳泽带着几个搬运工和物资私自穿过边境抵达了多布扎。
舍费尔再次发挥了他的社交才能,几天的友好交流和观光之后,他成功说服车仁朗嘉帮他向拉萨的噶厦政府提出前往拉萨考察的申请。在留下了大量的礼物后,舍费尔返回锡金的大本营等待消息。
车仁朗嘉夫妇和他们的长子车仁晋美
车仁家族在拉萨的势力得以展现,在经过了几个月的漫长等待后,好消息终于传到了锡金。一封盖有五方噶厦政府官方玺印的信件被送到德国人的手中,信中写到:
德国的舍费尔博士:
衷心感谢您英历9月12日的来信以及两箱礼物——内有一架留声机、唱片和两副望远镜。
您及您的德国同伴维奈特、盖尔、克劳泽和贝格尔(最多不超过5人)提出,想作为最早访问拉萨的德国人并打算参观神圣的西藏寺庙。我们想让您知道,原则上我们禁止任何外国人进入西藏,也将永远如此。从你们的陈述来看,我们相信,你们访问的目的仅是建立友谊、参观圣地和了解宗教建筑。
我们同意你们进入拉萨并停留14天。当然,前提条件是你们不能对西藏居民有丝毫伤害。你们也已声明,不会杀害鸟类和动物,因为这会极大伤害西藏人民——不仅是僧侣而且是每一个居民——的宗教感情。请牢记这一点!
来自西藏噶厦政府
藏历火虎年吉日10月3日

整个考察队陷入狂欢。12月20日,手握噶厦政府邀请信的舍费尔,终于带领德意志科学考察队从锡金首府甘托克出发向他们向往已久的西藏进发。

纳粹在西藏
舍费尔的考察队在前往拉萨时,几乎完整地复制了荣赫鹏在1903-1904年入侵西藏时的经典路线。他们在亚东、帕里、江孜等地都做了停留。
1938-1939 德国考察队进藏路线
考察队正在前往进入西藏的乃堆拉山口
一路上,仅是游客身份的考察队员们并没有闲着。虽然因为被禁止伤害动物而不能使用自己的步枪,但不干寂寞的舍费尔还是利用弹弓偷偷地猎获了不少小动物;人类学家贝格尔则彻底变成了一个医生,但他一路上在给地方官员和普通民众义务诊疗的同时也获得了大量关于西藏人的体质人类学信息;地磁学家维奈特利用夜幕的掩护偷偷记录下了许多地区的地磁数据;摄影师克劳泽则拍摄了大量的影像素材。
左起依次为给藏人诊疗贝格尔,工作中的克劳泽和温奈特
1939年1月19日,尽管还是凌晨时分,但高原的天空却已经异常明亮。远处飘来西藏特有的桑烟味,那是藏族人在祈祷祭祀时焚烧柏枝和糌粑所产生的。
考察队的每个人都做好了准备,他们都换上干净的衣服,甚至精心修剪了胡须。几个小时后他们就将抵达拉萨。但等待他们的却是一个令人失望的开端。
1939年的拉萨
一个级别不高的噶厦官员在城外接待了他们,并告知他们只能被视为游客,噶厦政府并不认可德国西藏科考队的身份。他们的住宿也被安排在一处位置偏僻、条件简陋的院落,而非舍费尔期待的贵族家庭的客房。这一切都与舍费尔想象的接待规格相去甚远。
德国人的这些遭遇显然是拜英国驻拉萨办事处的黎吉生所赐,他在拉萨的影响力是显著的。英国人对舍费尔一行的到来一直保持着警惕,在黎吉生看来,他必须时刻紧盯着这群可疑的“科学家”。
黎吉生
不过内心强大的舍费尔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开始混迹于拉萨的贵族圈子。在贝格尔的医术和效果异常明显的现代药品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就在拉萨备受欢迎。进而在各种势力的帮助下,他们停留拉萨的时间期限也开始不断延长,最终他们在拉萨停留了两个月之久。
舍费尔在拉萨宴请当地权贵
由于公开的科学考察,尤其是狩猎活动受到了限制,拍摄西藏的文化景观和藏人的日常生活成为了考察队的主要工作。他们的成果也在1942年被剪辑成纪录片《神秘的西藏》在德国上映。
《神秘的西藏》海报
除此之外,他们在拉萨最重要的活动就是和西藏当时的掌权者五世热振活佛的交往。热振在结束闭关之后多次接见了舍费尔一行。年轻的热证活佛很喜欢这几个德国人,尤其是长相俊朗的贝格尔。他甚至提出要将贝格尔留在身边,作为交换他愿意派出一名喇嘛去德国弘法。
热振活佛给贝格尔摸顶
当然,他被礼貌地拒绝了。不过,热振对德国人的热情或许还有别的意图。西藏人已经厌倦了英国人在支持他们的政治立场方面一贯模糊不清的态度,他们对英国人似乎有些失望,在噶厦看来德国或许是新的希望。
德国人两个月的拉萨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疲惫的黎吉生如释重负,他以为自己终于要送走这批可疑的“科学家”了。
但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舍费尔再次为考察队争取到了额外两个月停留西藏的时间。这一次他们被允许前往西藏文明的发源地,著名的雅砻河谷去考察。英国人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早在1904年就敲开了西藏大门的他们直到当时也都还没有获得那样殊荣。
在雅砻河谷的考察对舍费尔来说是极为幸福的,远离噶厦之后,他只要通过简单的贿赂就可以随意开展考察活动,甚至连狩猎也没有被严格限制。
考察队在雅砻河谷拍摄的西藏历史上第一座宫殿——雍布拉康
结束了雅砻河谷的行程后,考察队又在日喀则停留了一个星期。不过此时,队员们都感受到了形势的严峻,从柏林传来的消息要求他们尽快回国。舍费尔预感到,张伯伦的绥靖似乎要走到尽头了,他们在西藏和印度的继续停留将是极为危险的。
于是在1939年7月,考察队从日喀则出发原路返回了锡金,并赶在二战爆发前返回了德国。
回不去的拉萨和破灭的帝国
考察队回到德国不久后,二战爆发了,英国变成了德国最难缠的对手。而此时,德国驻土耳其大使弗兰兹·冯·巴本提出的一条建议则引起了希姆莱的兴趣。他建议:要打败英国,就必须攻击英国最致命的部位——印度。
这一战略的可能性唤起了刚回国不久的舍费尔强烈的爱国心,不久,他就向希姆莱主动请缨。
舍费尔向希姆莱提出了自己所设想的“西藏计划”,即德国再次派遣党卫军武装考察队通过苏联进入西藏,为藏人带去大量的军事物资,并煽动藏人在藏印边界发动对英国人的攻击,从而造成印度北部的混乱。
回国后的舍费尔和摄影师克劳泽在整理西藏期间拍摄的胶片
希姆莱接受了这个计划,并在1940年12月征得了苏联人的同意,在二战之前签署的《苏德互不侵犯条约》为两国建立了良好的利益关系。
看上去舍费尔再次重返西藏的日子已经并不遥远,为此他甚至还在布拉格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军事训练。
然而随着1941年6月22日,希特勒撕毁《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对苏联发动猛烈进攻,苏德战争爆发了。希姆莱不得不彻底放弃了舍费尔的“西藏计划”。
就这样,舍费尔为了德意志再次回到西藏的计划最终还是破灭了。
1945年,当盟军开始在欧洲势如破竹时,舍费尔选择了到前线向美国人投降。不过,他最终还是逃过了牢狱之灾。尽管舍费尔参与了德国一系列的军事计划,但他确实没有直接参与过纳粹的暴行,甚至有证据表明,他还曾经在波兰参与营救过一批可怜的犹太人。
被盟军拘禁期间的舍费尔
1938-1939年德意志西藏考察队的其他成员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而均未获刑,除了人类学家贝格尔。这位曾经在西藏备受欢迎的“医生”因为和臭名昭著的奥斯威辛集中营的大屠杀事件存在一定的联系,最终被判处3年有期徒刑。
1949年,舍费尔和家人一起移居委内瑞拉,那个曾经的猎手在南美洲建立了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区。几年的南美生活之后,再回到欧洲的舍费尔还尝试了纪录片导演和博物馆策展人等工作。但作为曾经的纳粹分子,无论在哪一个岗位,舍费尔一直都在避免回望自己的过去。
直到1992年离开人世,舍费尔再也没有回到过西藏。但他低调的晚年却并不会阻碍他1930年代在青藏高原的探险故事,在此后的几十年间,成为神秘主义历史上最著名的传奇。

晓丽有话说
以时代女性的视角关注、品评普通人的情感以及日常生活世界,每天更新,只发精品,拒绝糟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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