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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8月30日，《中国野外攀岩发展观察报告 1987 - 2024 》正式对外发布。（点击查看报告）
报告记录了40年里中国的野外攀岩经历了从无到有、从默默无闻到大放异彩的快速发展，通过资料查阅、实地走访、电话调研等方式，广泛采访了各地的岩友代表、社区领袖、岩馆经营者以及运动员及其亲属等人，历时8个月终于完成了这份四万多字的报告。
报告采访了来自全国各岩区的22位岩友，他们中有开线者/攀岩运动员/岩场管理者/岩馆经营者/运动员及其亲属等，他们的口述为本报告提供了珍贵的数据，也带来了鲜活的个人故事和多元的观点。
报告正文因字数限制，难以将采访过程完整展现。每一段采访，都是一段生动的口述史，来自全国各地岩友的讲述，丰满了每一段历史和记忆。我们特此将部分采访过程整理成文，对外发布，以供参考。
本篇为邱江采访手记。
受访者：邱江
广西贺州人，岩圈人称“秋香”或者“县长”，1999年在阳朔初次接触攀岩。现为中国著名攀岩向导，原CMDI中国登山高级人才培训班攀岩教练，中国野外开线第一人。
01
初识阳朔
▶肯道尔：您是哪一年开始攀岩的？
▶邱江：我在1999年第一次攀岩。当时在阳朔看到有人攀岩，觉得特别有兴趣，尝试了一下就喜欢上了。
▶肯道尔：第一次攀岩有人带您吗？
▶邱江：是的。1999年国庆节期间，我骑摩托车去阳朔玩，在月亮山看到有人攀岩，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我特别感兴趣。后来在酒吧遇到他们，就主动搭讪，问他们第二天去哪攀岩。他们答应了，我就跟他们一起去了。带我去攀岩的是一个叫黄超的中国人，他是我的启蒙老师。
▶肯道尔：黄超是第一个在阳朔攀岩的中国人吗？
▶邱江：具体是不是第一个我不太清楚，但他肯定是最早的一批攀岩者之一。当时他应该已经攀岩好几年了，但具体哪一年开始我也不太清楚。
▶肯道尔：1999年阳朔有多少人正式攀岩？
▶邱江：当时阳朔几乎没有正式攀岩的人。黄超是桂林人，在阳朔开酒吧，其他攀岩者基本上都是外国人。我去的时候看到的那群人里有康华、晓东、晓明等，他们是国内最早一批来阳朔攀岩的外地岩友，还有丁丁。
▶肯道尔：康老师提到阳朔的野攀提升了北京岩友对野攀的兴趣，当时他们是国内第一批来阳朔攀岩的外地岩友吗？
▶邱江：是的，他们那时候算是第一批。还有一些来自深圳的岩友，比如follow climbing的老板小贾。
▶肯道尔：最初阳朔的外地岩友主要来自哪里？
▶邱江：最初那几年主要是广州和深圳的岩友较多，北京和其他地方的岩友相对较少。
▶肯道尔：从1999年到2015年期间，阳朔的攀岩社群有些什么发展的标志性事件吗？
▶邱江：我2000年开始在阳朔攀岩，当时没有什么机构。2001年左右有个叫China Climb的地方，开了一个酒吧叫理查德，黄超也一直在那里，开了喀斯特酒吧，李树也开了一家酒吧。这些酒吧开始带人去攀岩，攀岩的人渐渐多了起来。2004年初，我开了一家专门带攀岩客户的店，叫蜘蛛人攀岩，这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向导店。
▶肯道尔：之前开的那些酒吧会带人去攀岩吗？
▶邱江：会。China Climb、喀斯特酒吧和李树的酒吧都会带客人去攀岩，以收取向导费的形式。
▶肯道尔：来攀岩的都是什么人呢？
▶邱江：老外居多，也有一些广东的游客。当时攀岩的客户比较少，几天才会有一两个客人。
▶肯道尔：那些来攀岩的老外水平怎么样？
▶邱江：他们大多是游客，不是很有经验的攀岩者，通常爬的是5.7、5.8的顶绳攀。
▶肯道尔：你们提供什么服务呢？
▶邱江：我们会挂线、打保护，提供攀岩鞋、安全带、头盔等装备。
▶肯道尔：当时有谁培训你们吗？
▶邱江：没有人培训，我们都是自学成才。大家在一起互相学习、交流，逐渐掌握了基本技能。虽然自己爬得不是特别好，但对付5.7、5.8的线路绰绰有余。
▶肯道尔：蜘蛛人是哪一年开的？
▶邱江：应该是2004年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肯道尔：大家前后陆续开了一些带人攀岩的酒吧和俱乐部，这是一个阶段，再往后呢？
▶邱江：我开完蜘蛛人以后，慢慢出现了很多新的攀岩场所，比如黑石，西唐也开了一家，之后越来越多，包括岩邦。岩邦是后来开的，那时候阿邦还没来。
▶肯道尔：阿邦是哪一年来的？
▶邱江：他应该是零几年来的，那时候他很小，才十几岁，刚开始在中国攀岩那里打工，后来才自己出来开了岩邦。
▶肯道尔：还有哪些值得一提的标志性事件？
▶邱江：有，2001年时，英国的攀岩高手Steve McClure和John Dunne来了阳朔，这是第一次有国际高手来阳朔攀岩，对本地攀岩者影响深远。还有第一届阳朔攀岩节，这也算是一个标志性事件。总体来说，阳朔的攀岩发展是逐渐进行的，没有特别重大的事件。
邱江和Steve McClure
▶肯道尔：您觉得阳朔的岩友有什么特点吗？
▶邱江：阳朔的岩友基本上都不是本地人，几乎都是外地人，这是唯一的共同点。
▶肯道尔：大家因为攀岩或者各种机缘巧合到了阳朔就住在那了，您怎么评价阳朔这种攀岩氛围的形成？
▶邱江：一个词，野生。它没有什么组织去规划，就是自然而然形成和生长的，类似国外攀岩历史。当时没有机构或政府扶持，完全是民间自发的。
▶肯道尔：现在政府也没有什么扶持吗？
▶邱江：现在好了很多，政府比较重视，比如攀岩节，政府会有意识地去规划，也有攀岩协会在做很多事情。但当时完全没有，都是自发的。
▶肯道尔：一个比较好的攀岩社区或者地区的发展，您觉得应该有哪些方面的条件？
▶邱江：第一，岩石、岩壁资源是基础。第二，配套设施，包括吃、住、行。这是每个攀岩胜地的标准。即使有很多岩石，但没有配套设施，也无法留住人。攀岩者不仅为攀岩而来，还要旅游，需要方便的吃住行。政府支持也是重要的一个方面。
▶肯道尔：阳朔本地人对于攀岩的人是什么态度？
▶邱江：一开始他们不了解。我刚去阳朔时，当地人对攀岩不太了解，但因为攀岩的人多了，他们看到山上有人攀岩，也慢慢了解了。总体来说，他们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以前因为攀岩的事，经常和当地村民有矛盾，他们会来收钱，还会闹事。
▶肯道尔：您觉得在过去20多年里，阳朔的攀岩经历了哪些挑战和变化？
▶邱江：随着攀岩俱乐部越来越多，攀岩人群也越来越多，很多来阳朔旅行的人会把攀岩当做必备项目。攀岩参与度更广，普通人也会尝试攀岩。攀岩现在成了阳朔的一个符号。
▶肯道尔：在这个过程中遇到过哪些比较突出的问题吗？
▶邱江：问题有很多。随着攀岩俱乐部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竞争和价格战等问题随之而来。现在有了攀岩协会来统一协调，情况好多了。以前属于野蛮生长，现在进入了一个良性的发展时期。
▶肯道尔：听起来攀岩协会在这里面起到了挺大的作用，是吗？
▶邱江：对，攀岩协会聚集了很多俱乐部，提供了一个沟通渠道。大家也意识到团结的重要性。虽然具体细节不太清楚，但攀岩协会的主要贡献之一是组织攀岩节。
▶肯道尔：攀岩协会是怎么发起的？
▶邱江：我在阳朔的时候，攀岩协会就已经存在了。当时我们叫它攀岩联合会，实际上是由几个人和几个俱乐部自发形成的组织。
▶肯道尔：原来的攀岩联合会是哪些人创办的？
▶邱江：我就是创办人之一，以前还担任过两届会长。其他创办人包括西唐、韩军、阿邦、校长，还有喀斯特和中国攀。基本上当时阳朔的主要攀岩者和俱乐部都在里面。
▶肯道尔：什么契机促成了这个联合会的成立？
▶邱江：主要是为了组织攀岩节。攀岩节需要大家共同努力，因此我们形成了一个联合会，作为沟通的渠道。我当时热衷于开线，通过联合会名义去募捐挂片等物资。
▶肯道尔：攀岩联合会主要做哪些工作？
▶邱江：我们主要负责开线工作，也会对岩场中的老旧挂片进行更换和维护。
▶肯道尔：联合会的资金来源是什么？
▶邱江：当时我们基本没有稳定的资金来源，主要依靠岩友们的捐赠。大家会自发地捐款或者提供挂片等物资。
▶肯道尔：联合会有没有常态化的沟通？
▶邱江：当时没有固定的沟通机制。我们认为有需要时就召集大家开会，但往往没有得出什么具体结果。主要讨论的内容包括如何应对当地村民的要求以及统一带客人的价格，避免价格战。
▶肯道尔：您们在与当地村民沟通方面有什么心得吗？
▶邱江：其实没有特别的心得。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在开线之前一定要了解这个地方是否允许开线。如果没有事先沟通，擅自开线，最后肯定会遭遇各种阻力。
阳朔的很多线路都是这样形成的，攀岩者没有和当地村民商量就开始开线，导致后来矛盾频发。
2018年，寻岩中国昆明
▶肯道尔：以「寻岩中国」为例，开线时谁负责与当地沟通？
▶邱江：一般是当地俱乐部先进行沟通，然后向我们申请。如果没有当地俱乐部的地方，我们不会去开线，因为这意味着那里没有攀岩者和需求。
▶肯道尔：寻岩中国是怎么发起的？
▶邱江：是阿邦提出的。我参加了第一届，大概是2012年。他提出后，邀请了我、校长和几个在阳朔的外国人，包括Dave和西班牙的Tony等，大概五六个人一起开发了阳朔的金水岩岩场，那是2012年夏天。
▶肯道尔：当时您们已经在阳朔攀岩十几年了？
▶邱江：是的。
▶肯道尔：阳朔有没有一个类似于攀岩行为准则的约定？
▶邱江：现在我不太清楚，因为我已经不是攀岩协会的成员了。当我在联合会时，大家只是坐下来随便聊一聊，没有正式的行为准则。
▶肯道尔：您一直待在阳朔吗？
▶邱江：从2000年到2015年我都在阳朔。2015年之后我去了石鼓和丽江，在那边常住了四五年。石鼓的攀岩基地是我们创建的，大部分线路也是我开发的。
02
搬到石鼓
▶肯道尔：石鼓的攀岩基地是您过去后发展起来的吗？
▶邱江：是的，我过去后和几个朋友一起建立了石鼓的基地。我们在那住的院子，然后做了攀岩基地。
▶肯道尔：您是怎么知道石鼓这个地方的？
邱江：2014年我跟寻岩中国去了石鼓开线，发现那个山谷特别漂亮。国庆节期间我又自己去了一次，开了一些线路后开始建院子，2015年正式搬过去。
▶肯道尔：您去了石鼓之后的情况如何？
▶邱江：我们在石鼓租了一个院子，做了攀岩基地。我们首先与当地政府和村民签订合约，租下村子里的岩壁，获取使用权。
▶肯道尔：租金贵吗？
▶邱江：租金不贵，每年几千块钱。我们跟镇政府和村委会签订合约，确保不会与当地发生冲突。
▶肯道尔：您是石鼓的第一批常驻攀岩者吗？
▶邱江：是的。
▶肯道尔：您在石鼓的4年间有何变化？
▶邱江：石鼓从一个没有攀岩者的地方，逐渐成为全国攀岩者都知道的冬季攀岩圣地。那里冬天阳光灿烂，四季如春，非常适合攀岩。
在石鼓的邱江
▶肯道尔：您为什么选择石鼓？
▶邱江：石鼓的岩壁非常棒，我认为它是中国的优胜美地。那里有一定的海拔，非常适合运动攀岩和多段攀岩，是一个很好的训练场地。
▶肯道尔：去石鼓攀岩的人多吗？
▶邱江：基本上现在来阳朔的岩友都去过石鼓。冬天在石鼓攀岩的人很多，但现在由于一些原因石鼓已经不能攀岩了。
03
定居马山
▶肯道尔：石鼓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能爬的？
▶邱江：疫情之后，当时我已经不在石鼓了，但我的搭档们还在继续经营。那时候，所有攀岩者都需要签署免责声明，因为他们必须自己购买保险，并签署免责协议。由于当地镇政府会找我们的麻烦，所以我们需要让所有来攀岩的人签署这个协议，但有一些外国人抵制这个政策。矛盾逐渐激化，最后我的搭档决定关闭这个场地，不再开放。
▶肯道尔：您们当时租了多长时间？
▶邱江：我们每5年签一次租约。
▶肯道尔：现在您们还在租约中吗？
▶邱江：我已经不再参与了，已经退股了。
▶肯道尔：现在石鼓真的一点都不能爬了吗？
▶邱江：目前不能爬，但后来有规定说，如果您要爬的话，需要交100元一天给基地，实际上就是不让别人来爬了。
▶肯道尔：基地现在还有人在那边吗？
▶邱江：有，我的搭档还在。我们原来有五个人，现在只有那个本地搭档一个人在经营，我们的股份已经卖给他了。
▶肯道尔：您离开石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邱江：我离开石鼓有很多原因，主要是家庭因素。石鼓在云南，离广西比较远，离我的父母也远，我希望能经常回去看望他们。此外，我非常喜欢马山攀岩小镇。我们来这里开线时，我待了好几个月，感受到了当地政府对攀岩的支持，这里的气候也适合我，离家近，所以我决定搬到这里。我搬来之后，平时需要工作时会出去工作，没工作时就待在这里攀岩，这里很安静，适合养老。
▶肯道尔：马山的岩友情况如何？
▶邱江：马山的常驻岩友不多，主要是一些特别纯粹的攀岩爱好者会来。
▶肯道尔：马山有哪些大家经常去的岩场？
▶邱江：马山目前有两三个主要岩场，大家经常去的包括金刚山和干娘洞。干娘洞有更多简单的线路，而金刚山则有更多难度较大的线路，类似于白山。
▶肯道尔：马山有集中线路的区域吗？
▶邱江：有类似金刚山和白山这样体量的区域，大概有四五十条线路。
▶肯道尔：马山有难度高的线路吗？
▶邱江：当然有。马山的14级线路特别难，特别硬。
2023年3月，“无名13b”
▶肯道尔：马山攀岩是哪一年开始的？
▶邱江：马山最早是在2017年举办了一场比赛，当时开了一条线。那时我还没到马山，正式开始做攀岩小镇是在2018年。马山是唯一一个国务院承认的攀岩小镇，从政策上看是从上到下全力支持的。
▶肯道尔：马山的攀岩政策是什么样的？
▶邱江：因为马山与中国登山协会合作，属于体育加扶贫的政策范畴。马山是广西的贫困地区，通过建设攀岩小镇，利用体育产业带动扶贫。
▶肯道尔：攀岩给当地带来了哪些变化？
▶邱江：变化非常大。我看到一个数据，在攀岩小镇建立前，我所在村子的村委年收入为零。小镇建立后，村委年收入达到了60万元。收入主要来源于客栈和其他旅游配套设施。村里有多个客栈，还有法国人设计的咖啡厅和飞拉达，飞拉达一年的收入就有几十万元。
▶肯道尔：这些设施是由政府投资的吗？
▶邱江：主要是政府投资，客栈是由外地投资者开办的。
▶肯道尔：马山的攀岩季节是什么时候？
▶邱江：马山一年四季都能攀岩，它靠近南宁，冬天也不会太冷。
▶肯道尔：现在常驻在马山的岩友有多少？
▶邱江：大约有五个人，包括我、阿成、刘佳、君宝和苏老师。阿成是马山中攀阿成攀岩学校的校长，刘佳和君宝是学校的教练，苏老师和我只是住在这里。
▶肯道尔：中攀阿成攀岩学校的生意好吗？学生多吗？
▶邱江：他们属于政府机构，主要目的是培养青少年。青运会攀岩比赛的场地就在阿成他们学校，学校已经培养出全国冠军。马山的六七所中学都开设了攀岩课，每个月有月赛，每年有年赛，平时还向全国各地输送攀岩人才，中国国家青少年队的集训基地也在马山。
▶肯道尔：马山向全国各地输送攀岩人才的机制是什么样的？
▶邱江：其他城市会来马山寻找攀岩人才，尤其是在比赛季节。一些地方没有开展攀岩项目，但需要参加比赛，就会来马山选拔队员。具体细节您可以问阿成，他会更了解。
▶肯道尔：现在一年去马山攀岩的岩友大约有多少？
▶邱江：可能有两三百人。马山是一个硬核的攀岩胜地，除了攀岩没有其他娱乐设施，所以只有真正热爱攀岩的人才会来这里。
▶肯道尔：国内外岩友的比例大概是多少？
▶邱江：基本没有外国岩友，主要是国内的。
▶肯道尔：你们在马山有开线吗？
▶邱江：有，但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开线了，这里已经有500多条线路，选择很多。我们五个人共享这500多条线路，每人约100条。
▶肯道尔：这些线路是谁开发的？
▶邱江：大部分线路是我们开发的，也有一些是外国人开发的。
▶肯道尔：您觉得马山会面临什么挑战吗？
▶邱江：主要是人流量的问题。虽然马山的攀岩者不多，但配套设施应该跟上。目前住宿没问题，因为有很多客栈，离南宁也很近。主要是吃饭的问题，村里只有一家奶茶店，现在已经被我们发展成了小饭馆，攀岩者可以在这里订餐。
©️大闯Karma
04
阳朔、石鼓、马山
三大攀岩目的地
▶肯道尔：阳朔、石鼓和马山之间有哪些特点或共同点？
▶邱江：共同点是岩壁多、岩质好、线路好，都是石灰岩。
▶肯道尔：您最喜欢哪个地方？
▶邱江：我最喜欢石鼓。石鼓是我倾注最多心血的地方，从2015年开始，我在那里开了100多条线路，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我们在那里有个院子，请了阿姨做饭，我每天背着包上山开线，傍晚回来，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石鼓的岩场和线路大多是我命名的，所以我对那里感情最深。
▶肯道尔：马山的线路情况怎么样？
▶邱江：马山的线路选择很多，各个级别都有。这里是全国单一岩场中拥有最多14级线路的岩场，线路非常硬，需要花时间攻克。
▶肯道尔：您对当地攀岩社区发展的期待和建议是什么？
▶邱江：对于阳朔，我没有太多建议，因为它已经非常成熟，每年都有很多人去，是国内攀岩胜地的天花板。对于石鼓和马山，主要是配套设施的问题。石鼓地处偏远地区，吃住条件一般，但气候很好，风景如画。希望这两个地方的配套设施能有所提升，吸引更多攀岩者。
▶肯道尔：您觉得现在遇到的问题可以解决吗？
▶邱江：当然可以解决。唯一不能解决的是岩壁的质量，只要岩壁好，其他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如果石鼓能有一个比较好的模式，它仍然是一个非常好的攀岩选择地。
▶肯道尔：石鼓现在不开放，您的搭档在那里运营什么？
▶邱江：他希望熬过这段时间，因为石鼓正在修建高速公路和其他大工程，现在一片工地景象，灰尘滚滚。他作为本地人可以等待，等这些工程结束后再重新经营。重新运营后，他应该可以靠此为生。石鼓有很大的市场，每年去那里的人很多，特别是冬天。他的收益可以来自客栈、餐饮，还可以组织团队活动、冬令营或游学项目。
▶肯道尔：马山呢？
▶邱江：马山主要面临客流量的问题。马山不是旅游胜地，唯一优势是接近南宁，相当于南宁的后花园。夏天南宁人会过来玩水。我觉得马山现在这种模式挺好，不需要所有地方都像阳朔一样繁华热闹。马山适合喜欢清净、热爱硬核攀岩的人，各有特色，没必要所有攀岩胜地都像甲米和阳朔那样。
▶肯道尔：除了这三个地方之外，您去过其他地方攀岩吗？有喜欢的攀岩目的地吗？
▶邱江：去过，北京白河算吗？但我不是很喜欢，因为那里的岩石主要是花岗岩。老君山我挺喜欢的，因为我喜欢传统攀岩。国外的话，我去过泰国的甲米，我是第一个去甲米的中国人。
▶肯道尔：您喜欢甲米吗？
▶邱江：我第一次去的时候挺喜欢的。那是2001年，还没有中国人去，超级便宜。我在那里待了一个月，还和Chris Sharma一起攀岩。
▶肯道尔：那时候您才攀岩两年，就和Chris Sharma一起攀岩了，您们爬什么线？
▶邱江：他爬一些8a、8b的线，我爬一些6c和7a的线。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刚完成第一条15a，法国的那条。所以他当时是去甲米度假攀岩。
▶肯道尔：您和Sharma的交流怎么样？
▶邱江：还行，他人挺好的，那时候也挺年轻的，比我小一些，看起来像个大男孩。我们没有天天攀岩，有时候会到奥南去踢藤球。
▶肯道尔：您崇尚攀岩的哪一种精神内核？
▶邱江：自由。攀岩带给人一种身心上的自由感。不管是在一个地方攀岩、旅攀还是专心磕线，都会带来精神上的自由感。攀岩时的专注让你忘记生活中的其他事情，得到极大的自由感。对我来说，热爱攀岩就是因为这点。
2024年，社更穿洞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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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肯道尔探险编辑部
采访：孜孜 飞飞
编辑排版：飞飞
图片来源：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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