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珂察觉到对面的男人一直在盯着她看。
是那种毫不避讳、明目张胆的打量。
她被看得如坐针毡,凑近身边的赵止悄声问道:“他是谁?”
正忙着和酒桌上的老总谈项目的赵止闻言,循着孟珂的视线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人,语气都不由自主的变得恭敬了:“他就是陈煜。”
孟珂的眼睛亮了亮,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来这次的饭局之前,就听公司里的那几个捞女说起这个名字。
她们得知孟珂的男友能参加陈煜组的局,还奉承起她一句:“妹妹行了,日后最低是个副总夫人了,陈公子可是咱们城里的太子爷,赏你那小男友一顿剩饭都够两辈子花的!”
孟珂这会儿也期待赵止能拿下今晚的项目,他带自己来这次的酒局完全是因为她会计出身,一旦他公司注册成功,她也要去做老板娘的。
“我去敬太子爷一杯酒。”赵止鼓足勇气地起了身。
孟珂有些紧张地注视着赵止的动态,他来到陈煜座位旁,点头哈腰,双手端酒,眉目里有三分恭维,七分谄媚。
陈煜不以为意地抬起酒杯撞了一下赵止的,靠近他说了几句,赵止便和他一起看向了孟珂。
孟珂一怔,挤出个笑脸。
陈煜另一只手弹落烟灰,吸进一口,隔着烟雾眯起眼,再一次审视起孟珂。
他的眼神像原始野兽盯着猎物,孟珂与之对视几秒便感到不适。
等赵止回来后,她本想找个借口撤退的,谁知赵止抢先她求道:“细细,我这不好走开,你能帮我去楼上房间里拿瓶好酒下来吗?这是房卡。”
孟珂知道赵止常来这家酒店开会,他平时会在公司订的房间里准备会议内容,便接过房卡答应了这事。
她坐着电梯到了23楼,找到2317刷卡进房,找了一会儿,却没找到半瓶酒。
直到房卡刷门的声音响起,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她一惊,猛地回过身形。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人高马大的身影站在逆光处,背后落下沉沉暗影。
孟珂后退几步,错愕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陈煜反手关上房门,“咔嚓”一声,偌大的豪华套房里陷入死寂。
他一晚上都在盯着她,从她跟着赵止进来包厢,再到落座,她被包裹在黑色连衣裙里的玲珑身段的确在最初就引起了他注意。
白肤,细腰,胸的大小足够一只手握住一个。
太大的发腻,太小的没意思。
她的,刚好。
孟珂眼下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可面前的人是陈煜,她不免惶恐,“我……我来替我男朋友取酒,陈先生来这……是……”
她牙齿打颤,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陈煜手里的烟还剩半截,寥寥火星燃在唇边,他吐出烟雾,隔着白寥寥一片注视着她煞白的脸。
“赵止还没和你说?”陈煜走近她。
孟珂一再后退,“说什么?”
“他拿你换了我旗下的项目合约。”陈煜俯视着她,直截了当,“你今晚得和我睡。”
孟珂退无可退,她贴着冰冷的墙壁,满目惊疑。
25岁的孟珂和赵止从高中到大学,相恋7年,下个月就要订婚。
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赵止对自己的真心,就连陈煜说出这话后,她也还是企图向赵止求证。
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孟轲不甘心,想要下楼找人。
在她身后的陈煜轻飘飘一句:“你出去这门,他的项目就要换人做了。”
孟珂的手猛地停留在门把上。
若换作从前,孟轲哪管这项目市值多少,自己身份又会因此如何水涨船高。
她心气儿高,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家教也不允许她做出这样出卖自尊的事。
但,今时不同往日,孟轲需要钱。
很多很多的钱。
思绪间,身后的陈煜伸出手臂,拦腰将她摔到了床上。
孟珂吓得尖叫。
陈煜已经压在她身上,膝盖顶开她双腿,低头嘘她一声:“小声点,是怕别人不知道你男朋友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求荣华富贵吗?”
孟珂绝望地恳求:“我不知道这件事,你让我去找他,我要问清楚!”
陈煜蹙了眉,“听你这意思,好像还不愿意?”
当然不!
可孟珂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去。
陈煜眼神游走在她脸颊、脖颈和胸前,声音渐渐变得低沉:“我可不喜欢吃强扭的瓜,是你男朋友哭着跪着的求我,他想发财想疯了,能拿出来做交换的也就只有一个你,我看他可怜才答应这交易,你反而还觉得吃亏了?”
孟珂声音颤抖:“像你这样的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算什么呢?为什么是我呢?”
“你这姿色的确不算什么。”陈煜想了想,忽然起了身,他掏出手机,是打给赵止的。
“陈公子?”电话那端传来赵止的声音,“事情没出差池吧?”
孟珂可以听到赵止的声音,原来他是故意不接她的电话。
陈煜睨向孟珂,不紧不慢地开口:“我陈煜向来不做恃势凌人的脏事,如果你没有事先说清楚,这项目还是给别人完成吧。”
一听这话,不仅是另一边的赵止慌乱,连孟珂也极其不安。
当然,赵止也料到了孟珂等着钱救人,他甚至在电话里安抚陈煜“这事绝对不会有闪失”,陈煜还要再说,话还没出口,他的手腕就被人按住。
孟珂的手在颤抖,她轻轻地按着陈煜的手,摇了摇头。
陈煜眼神一黯,当即挂断了电话,关了机。
“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陈煜眯眼。
孟珂沉默着,她屈辱地咬紧了嘴唇。
陈煜虽然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变了心意,但还是有必要确认:“我可没有强迫你吧?”
孟珂哽咽着回答:“没、没有。”
“那你是自愿的了?”
孟珂咬了咬牙:“是。”
“既然你愿意,就要好好表现了。”
“我……我先去洗澡。”
“算了,我是急性子,你慢吞吞的反倒要惹我生气。”
说着,他就开始解衬衫纽扣,然后摘掉了容易刮到她头发的包钻手表,在孟珂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低下头来亲上她的嘴唇,直接撬开她的嘴,缠上了她的舌。
花花世界里,荒唐事总是不计其数。
可赵止在楼下的酒桌上正意气风发的与众宾欢也,孟珂却要在楼上的房间里被折腾得大汗淋漓。
她这会儿鬓发濡湿,屁股撅高了趴在枕头上,身后男人的大手用力地按着她的背,她耳边萦绕着的声音都是大床摇晃出的“咯吱咯吱”。
也不记得中途昏过去几次,每次都会被他抱起来颠簸着醒来,孟珂第一次觉得床事是如此漫长,以至于她最后趴在他肩头不停地求饶,他反而在这时候想起来问她名字。
她说她叫孟珂。
我听见赵止喊你细细。
那是……小名。
“细细。”他低声的嗓音轻念着。
孟珂意识模糊地靠在他身上,嗫嚅着说:“我家里人叫我阿细……”
陈煜紧紧地抱着她,嘲讽地笑了笑:“像是阿猫阿狗的名字。”
她的确像是猫狗一般地长大。
自打家里出事之后,赵止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撑。
然而在这一夜,她才明白赵止对自己口口声声的情真意切,根本比不过钱权名利的诱惑。
等孟珂稍微清醒时,陈煜正在穿衣服。
她恍惚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午夜12点20。
陈煜接了电话,大概是要回去楼下的酒局,临走之前他在床头柜上放了什么,接着便头也不回了出了房去。
孟珂在他离开后迅速起身,下床时双腿发软,几乎是爬起来的。
她心中屈辱愤怒,尤其是在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张银行卡时,她更是愤恨得几乎咬碎了牙齿。
有钱人根本不把穷人当成人。在他们眼中,活在底层的人可以是猫,可以是狗,甚至是没有痛感的草木。
孟珂是在半个小时后回到酒局的。
满桌的老板、经理都已经喝得醉意醺然,他们围着赵止恭喜他拿到了陈氏集团下的好差事,只有孟珂狼狈地站在角落。
赵止沉浸在喜悦之中,根本没有发现孟珂。
她兀自站了会儿,忽然觉得嘴角有些疼,抬手去抹,隐隐血迹黏在指尖,只好进去包厢里的卫生间去洗脸。
刚一开门,就见到陈煜在洗手。
他闻声望来,吓得孟珂愣在原地。
“竟然还能下床?”他用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迹,走到孟珂面前看着她嘴角的血迹,含义不明地笑道:“你的身板倒是要比我想象中的经得住折腾。”
孟珂抿着嘴一言不发,她下体疼得厉害,这会儿更是因见到他而感到头皮发麻。
陈煜则是抽出另一张纸巾为她擦拭嘴角的血痕,她下意识要躲,他另一只手抓住她肩头,直到将血迹擦拭干净,他凑近她耳边小声说:“你又不是处女,不必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孟珂强压心中的怒火,她感到嘴角一痛,是他用力地擦掉了血,抬眼看向他时,他嘴角残留轻蔑的笑意,转身绕开她,回去了热络的酒局里。
她转头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到,众人抛下赵止转投陈煜身旁,有人递烟,有人递打火机。
而重归空落的赵止艳羡又嫉妒的望着陈煜,喝了一杯闷酒,眼神游走间,终于看到了推门走出来的孟珂。
赵止神色惊慌,连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