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农夜话丨家乡的年糕

时事   2025-01-27 22:45   北京  

01
买黄米
WINTER
现在,我坐在餐桌旁,吃着母亲做的刚出锅的年糕,那种幸福难以言喻。
昨儿半夜忽然梦醒,馋醒的。您肯定猜不到我馋什么了?绝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而是小时候吃的年糕——家乡的年糕:黄黄的,糯糯的,香香的。

几番辗转,再也睡不着了,索性披衣而起,到后阳台遥望家乡的方向。目之所及,唯天上星与路上灯闪闪烁烁交辉,氤氲出思乡的情愫。

我的家乡是吉林东北部的一个小山村,一到腊月,我们小学生就放寒假了,我开始在母亲面前念叨年糕了。
母亲就停下手里的活计笑着看我,说我是馋丫头。

如果逢着一个朗日又不是太冷的天,母亲同意我和她一起去集市买黄米。
黄米,就是“五谷”中的黍。相中的,母亲用手捻一捻或放嘴里嚼一嚼。

这选米可重要了,一定要选颜色金黄、颗粒饱满的,那样蒸出来的年糕才好吃。

终于挑到一款母亲满意的米,讲好价,过完秤。我拿出自备的小笔头和烟盒纸片算账。卖主见我算得又快又准,就夸,这孩子长大准能出息。

02
做年糕
WINTER

第二天早饭后,开始淘黄米了。在地上放好炕桌,先在一头垫上一块木板让桌子倾斜,再在低的那一头放好盆子接水。

母亲把淘好的米一盆盆倒在桌上,我在桌面四周用筷子围堵,防止米粒落地,粒粒皆辛苦嘛。这样,米里残留的水就很快地倾斜而下了。

大约两三个小时,米里的水没了。父亲找来干净的面袋子,装好米,然后用自行车驮着去前村磨米。母亲早就把昨晚泡的豆子放进锅里煮上了。
我知道,晚饭肯定是年糕啦!擦擦控米的桌子,扫扫地,活干得又快又好,还哼着小曲。

等厨房的锅上又冒出少许热气时,重头戏来了。我用舀子从锅里舀出热水,细细地浇在黄面上,母亲用筷子不停地搅动着,让面与水恰到好处地融合。
等到都是潮湿状态的面粉呈现出来,再把面里出现的小疙瘩一一捏碎。

母亲把豆子均匀地铺在蒸篦儿上,然后把刚刚弄好的面撒上一层,直到面把底下的豆子都盖住了。
锅边冒着热气,面的颜色很快由浅黄变成透明的橙黄色。之后再撒一层豆子,再撒一层面。
如此往复,通常四五层即可,然后盖锅大火烧三十分钟。面和豆子的香气就慢慢地在屋子里荡漾开。

小弟早就沉不住气了,来来回回屋里屋外跑,斜射进来的阳光也跟着跳跃。
年糕出锅儿了!亲却不紧不慢地拿着刀把大年糕横竖几刀切成小块儿放到碗里。
这时,母亲把锅里煮的干白菜捞出来,用凉水过一遍,然后切成小块儿,攥成团儿;
再用炉子上的火炒个五花肉干土豆片儿加蘑菇;最后炸点葱油酱。屋子里几种混合的香飘荡在一起,烘托出即将到来的年味。
开饭喽!饭桌摆得满满的。我夹下一块年糕,先蘸一口父亲爱吃的苏子拌糖——香!再夹一块蘸点母亲喜欢吃的葱油酱——香!
但我还是最爱吃年糕蘸白糖这种口味,年糕的本色加上糖的温润,使口感发挥到了极致,唤起了所有的味蕾和神经,一种久违的满足感在口腔、在全身回旋,让人觉得生活如此美好!

父亲说:“快过年了,你们俩该说一说新一年的打算了。”

小弟抢着说:“新的一年,祝我们一家人身体健康,天天吃年糕……”一串串笑声带着我们对新年的期许和对好日子的向往飞出窗外。

后来,我们走出家乡,去远方求学或工作,也见过了五花八门的年糕做法,可我,还是喜欢家乡的年糕。

或许,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藏有一种味道,想起它,岁月便会流淌出铮铮之音。



作者战小北 

图片:新华社 网络

设计:靳韫瑜

编辑:倪杨金子

策划:李芸聪 倪杨金子

监制:王岩 高雅

主播丨李芸聪

农民日报
《农民日报》创刊于1980年4月6日,是我国历史上第一张面向全国农村发行的报纸,农民日报是一份中央级、综合性大报。邓小平同志亲笔题写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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