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复初║新质生产力与财务理论创新

【关键词】新质生产力；新质生产力的要求；财务理论创新；财务理论研究观念

一、新质生产力的内涵与特征 

习近平总书记对新质生产力的内涵与特征作了精辟的论述： “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生产力发展路径，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它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特点是创新，关键在质优，本质是先进生产力。”习近平总书记还强调： “必须加强科技创新特别是原创性、颠覆性科技创新”“生产关系必须与生产力发展要求相适应。发展新质生产力，必须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形成与之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     

根据习近平总书记的指示，笔者认为新质生产力是以科技创新为主导，实现关键性、颠覆性技术突破而形成的新生产力。从生产力三大要素而言，其表现为掌握先进科学技术的劳动力、拥有先进科学技术的劳动资料、具有先进科技含量初加工的新材料和新能源等劳动对象。

新质生产力具有‌高科技、‌高效能和‌高质量三个主要特征，这些特征共同构成了新质生产力的核心标志，推动着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我们应该深入研究财务管理如何创新，以适应发展新质生产力的要求。

二、发展新质生产力对财务管理的新要求

1. 财务管理要为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服务。传统产业主要包括冶金业、机械设备制造业、造船业、木材加工业、食品业和房地产业等。随着以数字经济、人工智能为主要特征的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到来，传统产业必然迈向数字化转型升级，在产品生产与流通过程中借助大数据、互联网、云计算、人工智能等高科技手段，改变生产流程与销售流程，形成新质生产力，极大地提高传统产业的生产质量、生产效率和流通效率，从而更好地为提高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水平服务，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为实现传统产业的数字化、智能化转型升级，必须对传统产业进行高新技术改造，因而必须用新的数字化机器设备更换技术落后的设备，并采用新材料、新能源进行生产与销售，这就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进行人员技能培训。对于形成企业新质生产力所需要的投资，财务管理要大力进行资金筹集，并降低筹资风险，合理地进行投资项目选择与资金分配，监督各投资项目节约使用资金的情况，项目完工后还要进行财务评价考核，促使项目建设与监督部门保质保量地完成技术改造任务。财务部门还要负责及时偿还各项债务，保持良好的财务信誉，这有利于将来的再筹资。总之，财务要为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提供财力支持与管理服务。

2. 财务管理要为新兴产业发展壮大服务，实现数字产业化发展。新兴产业主要涉及数字经济、人工智能、新材料、新能源等。新兴产业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主力军。要大力发展新兴产业，使各种数字化网络平台发展为规模化的新兴产业，形成新兴产业的产业链和供应链，同时必须形成相应的资金链作为保障。发展新兴产业需要长期性、战略性的投资，需要培养战略科技人才，这就要求财务管理提供财力支持与管理服务。

3. 财务管理要为未来产业的形成和发展服务。未来产业主要包括未来制造(如生物制造、纳米制造、激光制造等关键技术)、未来信息(如电子计算机的运用、物联网的普及与发展、虚拟现实与增强现实的深度融合等)、未来能源(如核能源、氢能源等)、未来空间(如面向深海、太空、外空等领域的利用与拓展等)与未来健康(如居家助老服务、移动医疗和远程医疗)等。财务管理要为科技创新集群的发展提供资金保障，大力促进先进科技成果向现实生产力转化，形成新质生产力，为未来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创造条件。财务管理要为未来产业的形成和发展提供财力支持与管理服务。

三、发展新质生产力要求的财务理论创新

发展新质生产力是关系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举措，要求企业加强战略财务管理。

我国学术界较早有学者研究了战略财务管理问题。陈亚民(2008)的《战略财务管理》一书详细介绍了战略财务管理的内容与方法。该书在内容介绍中指出： “本书在对有关章节内容安排上，主要是在有关理论的简单梳理基础上，着重介绍了战略财务管理各种模式的具体操作方式与方法，突出了财务管理的实践性和可操作性。本书在体系上突破通常的财务管理教材在内容安排融资、投资、营运、分配的模式，按照扩张型战略财务、防御型战略财务展开讨论，尽可能地把企业战略与财务管理结合起来，使本书有别于一般的财务管理教材，具有一定的先进性和独特性。”

笔者发表的《中国式现代化与财务理论发展新思考》一文，探讨了战略财务理论的发展。笔者认为，为实现十四亿多人口的现代化，必须加速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加强核心科学技术攻关，形成核心科学技术攻关的举国体制，实施科学技术现代化战略，这要求国家与企业树立战略财务观。笔者在这篇文章中明晰了战略财务的基本内涵及其与财务战略的区别，并对战略财务管理原则作了探讨(郭复初，2023)。

结合上述文献研究，笔者认为，为适应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战略财务应深入研究以下问题：

1. 战略财务管理的概念与内容。战略财务管理是国家与企业为实现重大战略而进行的正确组织资本投入与产出活动，以及合理处理所产生经济关系的一项工作。战略财务管理的主要内容包括： 国家经济发展战略财务管理，如为实现党和国家的“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与分阶段发展目标的战略财务管理； 国家整体安全发展战略财务管理，如为实现国家经济安全、政治安全、社会安全、文化安全、生态安全的战略财务管理； 国家人才发展战略财务管理，如长期科技核心技术攻关人才选拔和培养项目的战略财务管理； 国家航天发展战略财务管理，如空间站建设、登月登火星工程项目建设的战略财务管理； 等等。

战略财务和财务战略有所不同。战略财务指的是国家与企业为实现战略目标，在财务工作上的总指导思想与总工作方针； 财务战略则是指国家与企业为实现战略目标而采取的基本财务政策。财务战略的制定与实施要以战略财务思想与方针为指导，而战略财务指导思想与总方针又要依赖于具体财务战略去实现。

2. 战略财务管理的基本原则。包括如下三项原则： 一是政治责任原则。财务管理要把实现国家与企业政治目标放在第一位，把经济效益目标放在第二位。例如，我国实施“一带一路”倡议的对外投资的主要目标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故保本微利的项目也要进行投资。二是国际竞争原则。面对西方敌对势力对我国进行封锁和打压的严峻形势，我国企业要避免内耗，团结一致开展国际竞争。三是高级盈利原则。企业盈利不仅要考虑年度盈利，还要考虑未来的长期盈利，特别是国有企业更要考虑整个国家的盈利。为了整个国家的长远利益，企业暂时的亏损也允许存在，国家财政应适当给予补贴。

3. 战略财务管理体系理论的发展。目前学者们对战略财务管理体系的研究基本限于微观企业层面，而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战略财务管理体系不仅包括微观层面的企业(公司)战略财务管理体系，还应包括宏观层面的国家战略财务管理体系。

宏观层面的国家战略财务管理体系主要包括以国务院国资委为主体的产业资本管理监督运营体系、以财政部为主体的金融资本管理监督运营体系，以及以自然资源部为主体的国有土地资本与自然资源资产管理监督运营体系。对于这三大国家战略财务管理体系的内容、特征以及相互之间的关系、合作与协调，都应该进行深入研究。

4. 战略财务管理的实施。实施战略财务管理需要培养战略财务管理人才。战略财务管理人才除了要具备一般财务管理的基本理论和技能，还要拥有战略性思维能力。战略财务管理人员应对国家与企业长期性、全局性发展战略具有深入认识和理解。国家战略财务管理人员必须认真学习、深刻认识我国长期和分阶段战略目标的基本要求以及党和国家为实现这些目标所作的重大战略部署，并紧密结合国有资本的管理监督运营工作，提出本系统长期和分阶段与国家发展战略相匹配的财务方针及政策，用以指导本系统的战略财务管理工作。

例如，国务院国资委应根据国家“到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到本世纪中叶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战略目标和部署，构建国资委产业资本管理体系，进行高科技关键性、颠覆性的新兴产业项目战略投资，并制定长期筹资与长期风险控制相关政策，为国家长期和分阶段战略目标的实现提供财力支持与管理服务。

又如，企业战略财务管理人员应根据企业长期与分阶段战略目标，制订与之相匹配的长期与分阶段战略项目投资计划，并引进关键性科技人才组织实施。我国华为公司高价引进国内外高科技人才，花费巨资进行10多年的研究与实验性战略投资，专门研制芯片与操作系统的核心技术，终于获得成功，打破了西方国家在这一高科技领域的垄断地位。华为公司拥有自己的核心技术，不惧怕西方国家的制裁，使企业得以生存和发展，成为战略财务管理领域的成功案例，值得全国企业学习。

再如，国务院国资委支持中小企业实施“专精特新”战略转型中的战略财务管理。典型案例是四川省： 四川拥有覆盖“创新型中小企业—专精特新企业—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制造业‘单项冠军’企业—科技领军企业”的各类创新型企业矩阵； 2024年四川共有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1.7万家，较2021年增长66.1%，国家级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423家，数量居西部第一位(凯风，2024)。这些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的形成，得益于四川省财政厅和国资委支持四川中小企业战略财务投资的早期谋划与实施。四川国资委控股上市公司通过参股民营上市公司，支持和引导民营企业发展。   

发展新质生产力要求财务管理提供科学化的服务，加强智能财务管理。

我国财务学者较早对智能财务进行了研究。张庆龙(2021)在《智能财务研究述评》一文中指出： “智能财务是在财务数字化转型与智能化应用过程中不断发展起来的新一代财务。它以人工智能等高科技作为基础设施与核心要素，实现人工智能与财务全面融合，并不断赋能财务组织，提升财务组织的服务效率，拓展财务服务职能的广度和深度，最终实现财务组织价值与颠覆性创新。”

张敏等(2021)编写了《智能财务基础——数智化时代财务变革实践与趋势》，该教材分为四篇，初步构建了智能财务的理论框架： “第1篇： 智能财务概论与技术基础”介绍智能财务的基本概念、含义及相关技术； “第2篇： 智能财务核算与报告”介绍智能财务核算、报告与合并报告； “第3篇： 智能财务管理”介绍智能财务共享、预算管理、业绩评价、资金管理与基于流程挖掘技术的内控管理； “第4篇： 智能财务分析与决策”介绍可视化技术、机器学习在财务分析中的应用以及智能财务决策。

笔者发表的《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与加快企业世界一流财务管理体系建设》(郭复初，2022)一文，对智能财务管理的内容与管理体系建设作了探索。

结合上述文献研究，笔者认为，为发展新质生产力，智能财务管理应深入研究以下问题：

1. 智能财务的概念与内容。智能财务的发展大体经过了三个阶段： 会计电算化—会计信息化—智能财务(由反映过去向预测与导向未来转变)。智能财务是在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发展的基础上所产生的财务管理新模式，使财务管理主要由事后反映与考核向事前决策、事中控制和监督转型，实现财务管理的科学化与现代化。具体而言，就是利用人工智能，将财务与企业各项业务管理工作紧密融合在一起，使财务管理各环节与企业生产经营管理各环节紧密融合，做到各种信息互联互通，形成“一张网(互联网)、一个库(大数据库)、一朵云(云计算)”的企业财务共享平台，使整个企业的生产经营管理与财务管理实现数字化、自动化和智能化，提高企业科学化管理水平。

2. 智能财务的作用。财务管理从“后视镜”向“导航仪”转变，即由反映过去向预测与导向未来转变。汽车后视镜反映的是汽车后面的情况，类似财务活动发生后的情况，虽然对行驶时避免与后面和旁边的车辆相撞有一定作用，但对如何避免前行的风险和顺利到达目的地没有作用。基于汽车人工智能导航的实际运用，笔者联想到智能财务也是企业财务导航仪。汽车导航功用包括： 提供到达目的地的路线选择； 告知汽车行进中前方的路况与拥挤路段通过的时间； 提示前方路段的车速限制与目前行驶车辆的时速合规情况； 提示前方道路违规监控设施； 告知车辆行进方向； 提醒前方路段事故发生历史情况。总之，汽车导航能够用语言随时告诉驾驶员明确到达目的地的路线选择、行车规则、路况、行驶方向等，并提示风险，使之能顺利安全到达目的地。

同理，智能财务就像一个财务导航仪，在这个系统中事先输入国内外各种财务预测、决策、预算、控制、分析模型以及各种财务规章制度与历史财务数据，在确定计划期财务目标之后，随时向智能财务系统输入企业生产经营与财务活动的各种原始数据，智能财务系统就能不断地进行大数据分析和计算，得到各种有用信息，并用文字或语音提醒企业在业务与财务活动中存在的问题和风险、应遵守的财务规则、可供选择的财务方案、当前国际国内形势下的优选财务方案、财务控制目标完成的进度与偏离目标的程度及纠正方法、对一个阶段财务目标完成情况的财务分析报告、各财务分管单位财务目标完成情况的考核报告等，实现财务管理全过程的数字化监管，为提高财务管理水平、改进财务管理工作做好参谋。

3. 智能财务管理体系建设。通过建设智能财务管理体系，可使企业全面预算管理体系、全面预算控制体系、全面风险监管体系、全面财务管理能力评价体系和全面人才建设体系紧密衔接，为建设世界一流财务管理体系提供信息保证。

企业智能财务管理体系建设应重点抓好三个平台的建设： 一是基于业务和财务密切融合的智能财务共享平台，做到企业人、财、物各要素相互协调，供、产、销各环节相互衔接； 二是基于商业职能的智能管理会计平台，提供商业方面的辅助决策功能，以更好地为用户服务； 三是基于人工智能的智能财务平台，构建起连通、集约、自动、高效的智能财务管理体系，发挥财务综合价值管理职能。

为建设世界一流财务管理体系，企业必须加强人才培养体系建设。王化成和刘桂香(2021)认为： 企业必须加快培养智能财务核算师，负责财务会计与管理会计的智能化核算； 培养智能财务工程师，负责算法和智能软件设计； 培养智能财务运营师，负责企业各项业务与财务融合的监管工作； 培养智能财务规划师，负责企业战略与财务衔接，参与企业商业模式和发展的决策。

培养智能财务管理人才不仅是企业的责任，更是有关高校的责任。高校应增设智能财务管理相关的本科或研究生专业，开设文科与理科交叉的课程，如大数据财务、人工智能财务等，并安排较多实习时间，让学生到智能财务管理工作水平高的企业中去学习和实践。同时，高校还可以聘请企业智能财务管理专业人员担任兼职教师，为智能财务管理专业学生开设实践课程。

发展新质生产力的财务风险是指在发展新质生产力过程中财务投资收益的不确定性。

在发展先进科学技术，实现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的进程中，必然伴随着很高的财务风险。但只要加强技术研究与财务风险控制，投资就会成功并带来高额收益。

发展新质生产力要求财务风险控制树立长期风险控制理念，按照科技创新的长期研发进程，合理组织资金投入，采取长期性风险控制方法，如逆周期财务调控与跨周期财务调控措施等。

国民经济波动周期主要包括繁荣、衰退、萧条、复苏四个阶段。采取逆周期财务调控的方法控制风险，就是当国民经济波动周期处在衰退或萧条时期时，对于一些过剩产能或者技术落后产能需要控制投资和生产规模，甚至淘汰技术落后产能，但对于战略性高科技项目，要加大投资，保证项目按计划进行，不能停顿和减少此类项目。只有这样，才能使企业形成新的主导产业，摆脱衰退与萧条，走向复苏与繁荣的新阶段。跨周期财务调控是指当战略性高科技项目要经历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国民经济波动周期时，财务要做好长期跨周期风险控制，要有长期性风险投资资金作为保障，以保证投资项目如期完成，而不会半途而废。

做好有助于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高科技项目和产品生产过程中的长期财务风险评估与控制工作，需要培养长期财务风险评估与控制方面的专门人才。对于国际与国内宏观环境中影响企业经济发展和财务活动的不确定性因素及其影响程度，这些人才应具备相应的判断与分析能力，并掌握长期财务风险评估与控制的方法和技能。

财务评价是对财务管理所带来的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进行分析与考核的一项活动。

为促进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财务评价应改变传统的着重经济效益增长而忽略社会效益的评价方法，研究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相统一的评价方法。社会效益评价应包括发展先进科学技术所带来的政治效益、生态效益、文化效益等方面。经济效益评价主要包括营业利润、投资回报率、资产保值增值率和经济增加值等。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各占多大权重，不同发展时期和国内外环境变化对这一权重有何重大影响，这些方面都应加强研究。

对于能够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高科技项目，财务评价应以社会效益为主、经济效益为辅。因为高科技项目投资常常是一些涉及基础性、关键核心技术的长期性战略投资，可为未来高技术、高性能产品生产提供基础条件或关键性部件，其本身很难在短期内带来明显的经济效益。对于这些基础性、关键性、颠覆性的高科技项目，社会效益的权重应大于经济效益的权重。

为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财务评价方法要实现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统一，因此不适合使用那些只简单考虑经济效益的投资回收期、投资报酬率、内含报酬率和现值指数等单一经济指标评价方法，而更适合使用专家评分法，可采用百分制评分，以评分高者为优选方案，其基本公式为：

项目未来效益评分=社会效益评分×社会效益权重+经济效益评分×经济效益权重

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权重应根据项目的具体情况来确定。一般来说，对于涉及国家安全、国计民生和核心科技的项目，社会效益的权重应该大于70%，最高可达80%，经济效益的权重则在20% ~ 30%之间。社会效益评分和经济效益评分也应当按照专家评分法分别计算，即通过其下各具体指标得分与权重相乘后加总得到。

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权重确定之后，可确定项目选择评价标准。如项目总得分在90分以上的为优等项目，80 ~ 89分的为良等项目，70 ~ 79分的为中等项目，60 ~ 69分的为合格项目，60分以下的为不合格项目。同一项目的不同投资方案以得分高者为优选方案。

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财务定价是对新科技产品进行价值评估的一项财务活动。

新科学技术是一种知识产品，属于无形资产的范畴。知识产品定价一般不宜采用重置成本法与成本加成法，应该研究如何采用市场对比定价法等公允价值定价方法来进行知识产品定价。对于如何提高市场参照价格的合理性，也应研究科学的预测方法。采取市场对比定价法可以与国内外同类产品的现行市场价格对比，或者与被替代的传统产品现行价格对比来确定产品定价。

1. 与国内外同类产品的现行市场价格比照定价。采用该方法时要注意可比性，即产品类型和品种大体相同，功能也大体相似。例如，华为的某一新型号手机和苹果相同大小的手机相比，如果性能大体相似，则可以在同一型号苹果手机现行市场价格的基础上，考虑华为手机是否有某些特有的功能(如照相清晰度比同类型手机更高、视频制作效果更好)，若有，则可以略高于同类型苹果手机定价，并按此价格投放网购平台，观察消费者的反应。如广大消费者能够接受，积极订货，则证明定价可行； 如果消费者反应冷淡，则应适当降价销售。

2. 与被替代的传统产品现行价格对比定价。例如，同样是五座小汽车，与现有的燃油车对比，新能源车由于更环保、噪音更小、同样行驶里程充电费用比加油费用更低，价格可略高于同类型燃油车。但如果考虑到新能源车充电时间比加油时间更长，国家有一定销售价格补贴，且通过测算发现按燃油车相似价格出售也能获得同类车平均资本利润率，那么也可以按同类型燃油车的相似价格定价。有的研究认为新能源汽车应比同类型燃油车价格高30% ~ 50%，这些研究都是采用的市场对比定价法，可供其他高科技产品定价参考。

以上市场对比定价方法同样适用于高科技机器设备与新材料、新能源产品定价。

四、发展新质生产力要求的财务理论研究观念创新

发展新质生产力要求树立全新的财务理论研究观念，主要包括：

一是，既要研究微观财务，又要研究宏观财务，以微观财务研究为基础、宏观财务研究为导向。当前要特别重视对国有产业资本、国有金融资本、国有土地资本与其他自然资源资产的管理、监督、运营体系研究。

二是，既要研究生产与流通财务，又要研究分配与消费财务，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需求侧改革提供财务对策。要重视当前财务学术理论研究中分配财务与消费财务研究比较薄弱的问题。分配财务要研究各生产要素公平参与分配的理论，特别是要研究职工参与企业多层次分配的财务创新理论，贯彻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原则。消费财务要研究消费渠道与消费方式的增加及结构优化、消费者消费支出增长与结构优化、促进消费增长的财务政策等。

三是，既要研究资本市场财务，又要研究实体经济财务，使资本市场真正做到为实体经济服务，防止资本在金融机构内部空转。

四是，既要研究技能财务，又要研究战略财务，研究企业长期生存与发展的财务目标、基本方针与路径，为实现国家与企业发展战略服务。

五是，既要研究财务经济学，又要研究财务政治学，使财务为完成国家政治任务服务。特别是在国家发生严重自然灾害、实施重大流行性疾病防控、发展新质生产力促进国民经济转型升级和抗击外敌入侵的卫国战争等时期的财务问题，无论是国家宏观财务管理还是企业微观财务管理，都要把完成国家政治任务放在首位，而把经济效益放在次要地位，体现财务政治学原理的要求(郭复初和郭悦瞻，2020)。

六是，既要借鉴西方财务学的有用成果，又要着重研究中国财务学，建立中国自主的财务学术体系、学科体系、课程体系、教材体系和话语体系，力求指导解决中国财务实践问题。

七是，在研究范式上既要开展规范性研究，又要进行实证性研究，树立规范性研究与实证性研究相结合的观念。财务理论的规范性研究是构建财务基础理论、应用理论和发展财务理论的基本概念、基本逻辑结构与理论体系的基本研究范式，对于研究财务活动发展规律、制定财务战略和财务管理方针政策实施办法具有重要意义。规范性研究是实证性研究的前提。财务理论的实证性研究是对规范性研究的理论观点进行实际检验的重要工具，并为规范性研究提出的财务方针政策措施的可行性与具体实现路径提供可靠的经验证据，用以指导实际管理工作。因此，财务理论研究要做到规范性研究与实证性研究相结合，二者缺一不可(郭复初，2016)。

八是，要大力支持我国财务与会计类期刊的发展，使我国财务理论研究形成作者、编者与实际应用部门相互协作的理论研究的价值链以及学术产品生产与应用的产业链。

总之，财务理论研究要为党和国家重大方针政策的贯彻落实服务，要为财务理论前沿探索与学科建设服务，还要为财务管理实践服务。

郭复初  1941年1月生，四川宜宾人，中共党员，著名财务学大师，国家财务论提出者和中国财务学奠基人之一，西南财经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研究方向    财务理论、会计、财政、金融和国有资产管理等。 

主要兼职    曾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学位与研究生教育评估专家、中国财政学会企业财务研究会理事、全国高校财务学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国成本学会理事、中国财务学年会顾问、四川省财务成本研究会常务理事、四川省政府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特聘专家、四川省国有资产管理学会顾问等。 

主要成果    已出版学术专著16部，发表学术论文130余篇，主编教材6部。主持并完成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课题1项、部省级课题5项。主持并完成西南财经大学“九五”“十五”“211”工程建设项目各一项，均获得学校标志性成果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