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了没有?”
电话里,婆婆张雅芳的声音传来。
黎辛下车,揉揉泛疼的脑袋,刚熬完大夜的身体,浑身上下都透着疲乏。
昨晚医院临时转来一个车祸眼睛重伤的患者,黎辛被院长叫过去主刀,足足四个小时的手术,已经快到身体极限。
她本想尽快回去休息,但刚出医院门,就接到了张雅芳的电话,要她来码头接自己一月未归的丈夫,并且向他提出离婚的要求。
说来可笑,她身为谢斯南的妻子,竟连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到了。”黎辛淡淡道。
张雅芳态度居高临下,“今天必须把离婚的事情跟斯南说清楚,你放心,就算你俩分开,我也不会亏待你,该给你的钱,一分不少。”
黎辛有些头晕目眩,只能借力靠在车门上,拿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
许是察觉出她的沉默,张雅芳又道,“你也别怪我,本来这桩婚事我就不赞同,要是你们两人过得好也就算了。”
“可现在结婚三年,他连家都不愿意回,你肚子也连个水花都没有,我让你们离婚,也是为了你好。”
黎辛抬眸,看着日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和漂浮在远处的游轮,自嘲的想到,谢斯南三年归家次数屈指可数,要是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怀孕,那恐怕他头顶那帽子,都得绿的发亮。
“正好,浅浅从国外回来了。”张雅芳的语气鄙夷又不屑,“当初他们就情投意合,要不是你横插一脚,也不至于闹得分开这么些年,看在你当初救过他的份上,不然我早就让你滚出谢家了。”
“你趁早跟他离婚,别影响他们俩复合,听见没?”
她和谢斯南的婚姻,开始的并不光彩,二人发生关系被媒体拍到,彼时正值谢斯南继承谢家的关键时刻,再加上她父母……总之,最后谢家为了声誉,选择了公布了两人的婚讯。
但,名不正言不顺得到的东西,脆弱无比。
这段婚姻,就如同飘摇在巨浪中的一叶浮萍,任由她怎么小心翼翼维护,终究还是要面临破碎。
心底有难掩的酸楚,黎辛咬住下唇,半晌才道,“好,我知道了。”
好容易挂断电话,手机响起两声提示音,她点开屏幕,上面是两张张雅芳发来的照片,背景是在游轮上。
谢斯南脱了西装外套,衬衫扣子解了两颗,微敞着领口,露出一派恣意风流,身边站着个身穿蓝色连衣裙的女人。
她面容娇俏,笑容灿烂,看着谢斯南的眼里情意绵绵。
照片翻到下一张,黎辛心脏猛地漏了半拍,无数细密的银针好似刹那间都刺进了心脏,让她指尖不受控的蜷缩了一下。
还是刚刚的背景,但照片里的男女已经相拥到一起,甜蜜的亲吻……
黎辛有些仓皇的退出聊天界面,本想关掉微信,余光瞥见角落里有个红点,她鬼使神差的点开了朋友圈。
最上头的,就是谢斯南的好友,季锦州发的动态:【接风】
下面配图是谢斯南的侧脸。
这条朋友圈,炸出了不少共同好友,众人纷纷在下面询问谢斯南什么时候回来的,又问这次走不走。
还有胆大的,直接下面半开玩笑的评论,“这次三哥回来,是要跟家里那位离婚的吗?”
谢斯南在家中排行第三,圈内亲近的都会称句三哥,而他们对黎辛的上位,也多是瞧不上,平时没少抓着机会冷嘲热讽。
黎辛看着下面大同小异的评论,关掉微信。
她出神的望着海面,当初那件事后,谢斯南被迫娶了她,事后厌恶的不愿意和她同处于一个屋檐下。
黎辛也有自尊,几次提出要离婚,但没得到谢斯南的回应。
眼下,他终于回来了,黎辛也想为这段感情做个了断,但想到谢斯南回国三天,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如果今天不来这边接人,恐怕下次再见,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从思绪中抽身,黎辛发现远处的游轮不知何时靠岸了,远远地,就看见两道身影从游轮上下来。
一男一女,身形高大的男人是谢斯南。
他怀里靠着个女人,宽大的西装盖住她纤细柔弱的身形,只露出半张白皙的面容,看不真切模样。
谢斯南快步走过来,嗓音冷寒,“开门。”
黎辛怔了怔,低头回身开门,正想说话,男人已经跟她擦肩而过,顺势带上了车门,她没防备,搭在门边的手被猛地夹住。
剧痛袭来,黎辛闷哼一声,迅速抽手,眼底泛起一层生理性泪水。
她压下眼泪,试着蜷缩了下手指,还有知觉,应该没什么大事。
车窗传来敲击声,是谢斯南催促的信号,黎辛顾不得其他,将侍应生送到车边的行李拎起来放到后备箱。
搬动行李的时候,不慎牵扯到受伤的手指,疼得黎辛又是一个激灵,
她深呼吸,忍着疼痛坐到驾驶座去。
“怎么那么久。”后座传来谢斯南不愉的责问。
黎辛低声道,“抱歉。”
熟悉的嗓音,令谢斯南微微一怔,他眼底似乎有几分意外,“你怎么来了?”
话说完,他眉头便轻蹙了下,看起来像是对她这个不速之客的排斥。
黎辛看到他的神色,嘴里莫名泛起苦涩,她握紧方向盘,“司机临时有事,我过来接你,正好有事想和你说。”
谢斯南靠在座椅上,面容懒倦,唇角笑意尽数化作嘲讽,“我们能有什么事?”
黎辛还没说话,他怀里的女人忽然嘤咛一声,从他怀里抬头,露出张娇软明媚的脸,杏眼弯眉,笑容甜美,看着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陆浅浅,谢斯南的青梅竹马。
当初两人感情正浓的时候,谢斯南意外出了车祸,左腿骨折,双目险些失明,陆浅浅借口伤心,在他恢复期间露面次数寥寥无几。
后来,眼看着谢斯南在黎辛的照顾下渐渐恢复,她才出现的频繁起来,只是没等做什么,就闹出了那件事。
谢斯南被迫和她结婚,而陆浅浅在失望下远走国外。
几年来,她这个谢夫人独守空闺,新闻却是三不五时播报谢斯南远赴国外见心上人的内容。
“斯南哥哥,她是谁?司机吗?”陆浅浅眼眸迷离,指着黎辛嘟嘴道。
谢斯南按住她乱动的身体,还没说话,陆浅浅就提高音量,“我不喜欢她!”
她抱住谢斯南的胳膊,突然呜咽出声,“你把她开除,然后和黎辛那个贱人离婚好不好?”
第二章 你 怎么还在?
“斯南哥哥,我后悔了,我当初不该那么任性的,我知道错了。”
“这几年在国外,我每天都在想你,你当初说过,等我们结婚,要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了,你是不是都忘了?”
女人低低的啜泣声响起,丝丝缕缕缠绕在黎辛的心脏上,不断收缩。
她当初和谢斯南结婚的时候,因为他本人抗拒,以及谢家的瞧不起,两人只领了结婚证,并没有举办婚礼。
原来,是要留给陆浅浅的。
黎辛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谢斯南,他此刻正轻柔的替怀里女孩拭去眼泪,“我没忘,婚礼一直都等着女主角来参加。”
“咚——”
心脏仿佛变成了一座沉重的钟,被钟椎慢而钝地撞击了一下,在胸腔里嗡嗡蜂鸣。
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是眼泪模糊了视线,黎辛极快的眨了下眼,强忍着情绪启动汽车。
陆浅浅破涕为笑,依偎在谢斯南怀里,软软撒娇,“斯南哥哥你对我真好。”
一路上,黎辛都沉默着。
直到将汽车开到一处公寓。
这是谢斯南名下的,曾经黎辛试着跟他开口,想要搬过来住段时间,因为这里距离医院近,她可以省去很多上班通勤时间。
可谢斯南毫不犹豫拒绝了。
现如今,倒是直接安排给陆浅浅了。
谢斯南下了车,就抱着人快步离开。
黎辛坐在车内,看着两人紧密相拥的背影,不出意外的话,想必今晚是不会再下楼了,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她索性下车,帮着把行李提上去。
离婚的事情……早提早了断。
进了门,陆浅浅开始闹腾,抱着谢斯南不肯撒手,一会儿喊热,一会儿又要喝水,而男人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他将人抱到卧室,倒了水进去慢慢的喂给她,直到将陆浅浅再次哄睡。
黎辛跟在后面,看着男人细致妥帖的举动,思绪不受控的被拉回三年前。
其实她和谢斯南,也是有过和谐相处的时光的。
那会儿谢斯南的伤势刚趋于稳定,骨折的腿也恢复的差不多,偶尔可以在她的搀扶下去院子里散步。
有一次,黎辛因为头晚睡觉着了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中午时分趴在沙发上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肩上盖了件外套。
手边放着杯温水和感冒药。
黎辛坐起来,看见谢斯南坐在床边,正拿手机听着手机里的文件,听到动静,头往她这边稍稍偏了偏,“醒了?先吃点药。”
彼时,谢斯南因为伤势的原因,拒绝了佣人的伺候,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人日夜相对。
这水,是他摸索着去准备的。
黎辛注意到他手腕发红,起身过去一看,这才发现谢斯南手被烫伤了,她正着急,反而被拉住要求先吃了药。
到晚上,黎辛照顾他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他身上多了几处淤青,都是白天撞得,他却只字未提。
那时候的谢斯南太过温柔,以至于后面的淡漠,都如同透骨的凉意,经久的挟裹着她。
在黎辛恍神间,谢斯南已经从房间里出来,视线落到黎辛脚边的两个行李箱,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
“你怎么还在?”他问。
黎辛眼神的心口又是一滞,嘲讽道,“怎么了?我在这儿影响你办事?”
“是啊,看见你,就什么兴致都没了。”
他边扣着西服扣子,边往外走,淡淡的松木香里混杂着女人淡淡的甜香,闻着有些莫名的刺鼻。
黎辛没动,他回过头催促,“还不走?”
黎辛沉默的跟在后面。
弯腰时,她眼前忽然一黑,踉跄着扶住车身稳住身形。
撑了这么久,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黎辛晃晃脑袋,正要继续去开车,突然手腕被谢斯南抓住。
“你手怎么回事?”他拧眉。
黎辛低头,被车门夹过的手指,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这会儿已经显出青黑的颜色,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她抽回手,淡淡道,“没事,上车吧。”
黎辛说着就要坐进去,但是手里忽然一空,车钥匙落到了谢斯南手里,他眉眼凉淡,“滚副驾驶去。”
黎辛没动,有些奇怪他的举动。
谢斯南出身矜贵,从小到大都是被伺候的主,哪怕和朋友出去,也有的是人上赶着给伺候他。
这样一位爷,居然要屈尊降贵,主动开车,怕不是看她这个妻子不顺眼,打算趁机来波意外,给自己弄个丧偶吧。
到时候正好能名正言顺的娶青梅。
许是她眼底的猜忌太过明显,看的谢斯南险些气笑出声,“就你这副比死人还白的脸色,还有那块残废的手,真让你开车,我都怕丢了命。”
“……”
黎辛摸摸自己的脸,她不过就是一晚上没睡而已,哪有这么严重。
既然有免费的司机,黎辛也乐得白嫖,直接坐到副驾驶去。
汽车再次启动,往两人的婚房开。
几年的分别,这对夫妻明显没什么话题,车厢内沉默的几乎落针可闻。
黎辛原以为接下来的路程会很难熬,但是她靠着车窗,困意就不知不觉的袭来,正昏昏欲睡之际,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清冷冷的声音,如同隆冬的寒冰,瞬间将黎辛冻醒了。
她眨眨眼,回头看向谢斯南。
窗外日光静悄悄扫过他立体深邃的侧颜,眉目间高冷矜贵,狭长深邃的眼微微上挑,透露出上位者的淡然。
明明还是以前的模样,但和记忆里已经毫无半分重叠。
像是放下了什么执念般,黎辛道,“既然陆浅浅回来了,我们也该离婚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把手续办了。”
听到这话,谢斯南手猛地捏紧方向盘,他下颌紧绷,眉目间攒动着冷意,片刻后,他突的冷笑道,“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婚,怎么,外面有人了?”
黎辛深吸口气,语气也冷硬了两分,“少把自己做的脏事套到别人身上,我就算要找,也会等离婚了再说。”
不知是哪句话触怒了谢斯南,他猛地逼近,捏住黎辛下巴,“脏?那也是你老公,嫌弃我?”
黎辛偏头避开,咬牙道,“别碰我。”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但谢斯南已经看出来什么意思了,他眸底涌动着黎辛看不懂的情绪,半晌,他松了手。
“既然你这么迫切,明天上午我有空,正好去把手续办了。”他说完,坐直了身子,准备去开车。
虽然早就知道,谢斯南迫切的想要解除这段婚姻,但亲耳听到他如此着急,黎辛还是没忍住酸涩。
一个“好”字在唇齿间滚了几圈,最后涩然的吐了出来。
电话铃声响起,是谢斯南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随手接听,一道中气十足的咆哮声立马从电话里传出来,“混账东西,立马给我滚回来!”
声音顺着电流传出来,精准无误的落进黎辛耳朵里。
这是谢家老爷子的声音。
他算是整个谢家,唯一对黎辛好的人,当初发生那件事之后,是他力排众议,强硬的要求谢斯南对黎辛负责,让她嫁进谢家。
婚后几年,也是他时常关心黎辛,给了她仅有的关怀和温暖。
谢斯南想说话,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他轻“啧”一声,对谢老爷子的霸道有些无奈,但脚下油门一踩,还是往老宅方向去。
这边距离老宅远,回去的途中,黎辛还是撑不住睡了会儿。
睁眼的时候,车子正好停在老宅外面。
原先时刻能晕厥过去的心悸感好转许多,黎辛调整好表情,跟着谢斯南下车,两人一进门,迎面飞来道暗影。
黎辛吓了一跳,被谢斯南往身后一扯,水杯擦着他额角砸落在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中,谢斯南声音散漫道,“爷爷,下次动手前可要看准了再说,免得砸到你宝贝孙媳妇,回头自个儿还要心疼。”
谢老爷子也没想到差点误伤黎辛,吓得拄着拐杖快步走过来,“小辛,你没事吧?”
“我没事。”黎辛摇摇头。
谢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没受伤,松了口气的同时,扭头就抄起拐杖朝谢斯南打过去。
“你还有脸说!”
他气的脸红脖子粗,“你和陆浅浅还要不要脸,一个有妇之夫,居然在外面和她勾勾搭搭,我这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她别想进谢家的门!”
谢老爷子的怒吼声,很快将张雅芳给引了出来。
她看到心心念念的儿子,先是一喜,等看到眼前的场景后,瞬间转喜为忧,她快步挡到两人中间,劝道,“爸,有话好好说,医生都说了,您现在切忌情绪激动。”
谢斯南到底也是在意谢老爷子的身体,“是啊,您有话好好说,吓到我没事,别回头吓到你孙媳妇,又怪我。”
“我就是千年的王八,也背不起这么多锅呀。”
一句插科打诨,瞬间将客厅内紧张的气氛破坏了,饶是谢老爷子气的不轻,也发不出多余的脾气。
张雅芳趁机劝和,“爸,斯南刚回来,您就是要算账,也先让他坐下喘口气呀。”
她心疼自家孩子,对黎辛的怨怼又多了两分。
谢老爷子瞪着谢斯南,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平缓下来,但一口气还是没有出完,没好气道,“你跟我来书房。”
谢斯南挑挑眉,抬脚跟过去。
张雅芳有些担心儿子,但想到老爷子说一不二的性格,硬忍着没有跟过去,只是回头瞥向黎辛,怒火控制不住的上涌。
“是你跟老爷子告的状?”她质问。
谢家人都对谢斯南这段婚姻颇为不满,因此看到他和陆浅浅旧情复燃,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瞒着老爷子。
本来是打算事情尘埃落定后再说,没想到扭头的功夫,就让谢老爷子知道了。
除了黎辛,张雅芳不作他想。
黎辛面色如常,“我没有。”
“没有?那老爷子怎么可能知道!”张雅芳厉声道,“家里的新闻报纸早就收起来了,佣人更不可能去告状。”
黎辛怎么知道,“不是我。”
张雅芳声音更沉,“你到底想怎么样?当初你死皮赖脸的爬床,毁了斯南的幸福,现在当了三年的谢太太,难道还不够吗?”
“你难道就非要让斯南继续有家不能回,我们母子分离才高兴吗?黎辛,要不是当初老爷子坚持,你以为你进得了谢家的门?”
“我忍你这么多年,已经是极限了,你再不要脸,别怪我最后不留情面!”
张雅芳说到最后,几乎有些失控,在心底挤压许久的情绪,仿佛火山迸发,汹涌的扑向黎辛,几乎灼烧的她喘不过气。
可黎辛不知道说什么。
谢斯南场面漂泊在外是事实,他们母子分离是事实,当年那对有情人被拆散更是事实……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黎辛启唇,重重吸了一口气,委屈如同枝蔓一样沿着血脉快速生长扩张,涨的她生疼。
不等她说话,张雅芳再度脱口而出的话,倏而压垮了她的理智,“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爸妈是因为谢家死的,就和你弟弟赖我们一辈子!”
黎辛猛地抬眸,“我说了没有跟爷爷告状,况且这婚是我逼着谢家结的吗?要是可以,我也想尽快离了!”
当初黎辛从谢斯南床上醒来时,根本没想过要他负责。是他们谢家不同意,强逼着他们结的婚,她最大的错,就是没能抵住嫁给心爱之人的诱/惑。
黎辛音量控制不住的拔高,“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进谢家,嫁给谢斯南!是你们!”
“为了你们所谓的面子,所谓的家族荣誉,让我来当最大的牺牲品,承担你们的嫌恶和鄙夷,现如今,谁不知道,我这谢太太就是个笑话?”黎辛面色因为激动而泛红,“我有什么好留恋的?”
“您放心,我只会比您更想结束这段婚姻!”
黎辛从来没有这样声嘶力竭过,情绪一出来,让张雅芳目瞪口呆,她愕然看着自己这个儿媳妇片刻,可旋即就因为自己的儿子被如此嫌弃而感到恼怒。
她正要说话,目光忽然越过她肩头落在不远处,“斯南?”
听到这声呼喊,黎辛脱轨的理智回笼,可脑袋还没反应过来。
她听见背后的一声轻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回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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