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文学》12284期‖贵州作家孔峰：渴望的眼睛

著名书法家张怀江老师题写刊名

渴  望  的  眼  睛

【“山乡巨变·乡村振兴”文学作品】

在徐正骅担任乡村振兴驻村第一书记，前往大山村开展乡村振兴工作的那段日子里，他遇到了许多令人难忘的人和事，但最令他印象深刻的，莫过于那个名叫向成凤的小女孩。她的那双炯炯有神、充满渴望的大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直击灵魂。

那是一个初春的午后，阳光穿透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徐正骅沿着这条山路，驾车缓缓驶入大山村的腹地。

向成凤的家，位于村子的一个偏僻角落，是一栋大约一百平方米的毛坯房。这栋房子尚未安装门窗，只是简单地用装肥料的袋子拼接缝制而成的门帘和窗帘。窗帘用木条压住，再用钉子牢牢钉住，而门帘则是可以活动的。尽管居住环境如此简陋，但正是在这里，徐正骅第一次见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农家小女孩向成凤。

她正坐在一张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小八仙桌旁，辅导才比她小两岁多，上二年级的弟弟写作业。她的表情专注而认真，就像一个在课堂上认真讲课的小老师。那双大眼睛里，也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徐正骅走过去，轻轻地问她：“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上几年级呢？”

向成凤抬起头，用那双大眼睛凝视着和村党支部书记韦伯伯一起到她家来的徐正骅，显得有点陌生。

韦伯伯看到这一情景，赶忙说道：“成凤，这是徐书记，他是从州里下来我们村帮助开展乡村振兴工作，也是结对帮扶你家的领导。”

向成凤羞涩地对徐正骅说道：“您好，徐书记，我叫向成凤，就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凤’，今年11岁了，在镇中心小学上四年级。”说完，她有点手足无措地低下头，继续看弟弟写作业。

徐正骅向韦书记了解了向成凤家的情况。原来，这是一个最典型的农村留守儿童家庭。她的父母为了生计，不得不远赴沿海务工。然而，由于文化水平低，他们只能进工厂务工，工资微薄且工作还不稳定。一年到头，他们挣不了几个钱。向成凤的爷爷几年前去世了，奶奶又双目失明，做不了多少事。这个家，几乎全靠向成凤一个人在苦苦支撑着。

听到这里，徐正骅深深地震撼了。他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仅有11岁的小女孩，竟然要承担起如此沉重的家庭重担。她既要做家务，又要辅导弟弟学习，自己还要努力读书。徐正骅不知道她这样的小小年纪，怎么能分出几个身子来干好这些事情。但向成凤却做到了，她用她那双渴望的大眼睛和坚强的意志，用弱小的身躯支撑起了这个家庭。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用在向成凤的身上是再恰当不过的了。她虽然年纪小，但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成熟和懂事。她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也知道父母在外打工的艰辛和不易。因此，她更加珍惜上学求学的机会，希望通过知识改变命运，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成凤，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你只要坚持努力学习，我相信你一定能用知识改变命运，你以后肯定能成为不仅能改变你家庭，还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徐正骅鼓励着眼前这个农家孩子。

“徐书记，我一定会努力学习，长大后能找个好工作挣到钱给我奶奶治好眼睛。”向成凤纯真地说道。

“小朋友，你别叫我什么书记，就叫我徐叔叔吧，这样听起来亲切点。”徐正骅轻轻地拍了拍向成凤那幼小的肩膀，温和地对她说道

她的名字——向成凤，真是个充满深意和期望的名字啊！这不仅仅是一个名字，它更承载着普天之下所有父母对子女的殷切期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是多么朴素而又伟大的愿望。

然而，只上到小学毕业、文化水平并不高的她的父母，在给她取这个名字时，或许并没有深刻理解这“成凤”背后的真正含义。他们只是简单地将“凤”字加在她的姓和字辈之后，构成了一个听起来不错的女孩名字。但无论如何，这个名字都蕴含着美好的寓意和无限的希望。

听说在她的名字背后，还藏着一个有趣的小故事呢。那是在她去上学的第一天，当班主任老师念到她的名字“向成凤”时，班上几个大一点又顽皮的男生突然起哄起来，“‘向成凤’‘想成凤’，一个山旮旯里能飞出金凤凰吗？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哈哈……”那些刺耳的笑声和不屑的言语像针一样刺进了她幼小的心灵。

当时，她被同学们嘲笑得羞愧难当，心里充满了怨恨。她恨父母怎么会给她取了这样一个既土气又好笑的名字。她恨不得能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一样，拥有七十二般变化的本领，能瞬间在教室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免得在班上丢人现眼。

然而，就在这时，班主任老师站了出来。她慈祥地看着向成凤，用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对大家说：“同学们请安静，请安静。我觉得‘向成凤’这个名字挺好的，就算是‘想成凤’，又有什么不好呢？向成凤同学有一双漂亮美丽的大眼睛，只要她自身刻苦努力学习，就一定有希望成为我们山里能飞出去的最漂亮的金凤凰嘛。”老师的话语像一股暖流涌进了向成凤的心田，给她带来了无尽的鼓励和勇气。

面对老师和同学们的注视，向成凤低头不语，但她的心中却燃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斗志和决心。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学习，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给老师和同学们看，她向成凤一定能够成为一只真正的金凤凰！

“向成凤同学，你这个名字很好的，我相信你以后能成为一只金凤凰。请你相信自己，你一定能成功的，老师看好你。”老师走到她的身边，注视着她那双充满希望和梦想的大眼睛，投去了坚毅而信任的目光。那一刻，向成凤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模样——一只展翅高飞、光芒四射的金凤凰！

从那以后，“请你相信自己，你一定能成功的，老师看好你”这句话就像一颗种子一样深深地种在了向成凤的心里。她学习更加努力、更加刻苦了。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大山村时，她就已经起床，为一天的学习作准备。晚上，当夜幕降临、星星点点时，她还在灯下孜孜不倦地复习着功课。她的成绩总是排在班上第一名，不仅如此，在整个中心小学全年级也都是名列前茅！

第二次走进向成凤的家。这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用她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大眼睛望着徐正骅，眼里闪烁着不同于往日的光芒。她的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的好奇，也有对亲情的深切渴望。当徐正骅轻声询问她当前最大的心愿时，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希望爸爸妈妈能回到身边来，真的很想很想见到他们。我和弟弟已经有三年没有和他们一起过春节了。”

那一刻，徐正骅的心被深深触动。他意识到，对于向成凤而言，家人的团聚不仅仅是节日的欢聚，更是心灵深处那份最纯粹的渴望与依赖。于是，徐正骅暗暗下定决心，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这个家庭实现这份简单的幸福。

接下来的日子里，徐正骅四处奔波，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终于为向成凤的父亲在县城的工业园区内一家知名的木材加工厂争取到了一个工作岗位。这个岗位不仅薪资待遇与沿海地区相差无几，更重要的是，它能让向成凤的父亲在工作的同时，也能时常回家看望家人。而对于向成凤的母亲，徐正骅也同样没有放弃，最终在同一片工业园区内的一家服装厂，为她找到了一份既稳定又体面的工作。

当徐正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向成凤时，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花朵，瞬间照亮了整栋房子。她兴奋地跳了起来，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迫不及待地跑去将这个好消息，很费力地告诉家中唯一的长辈——她那位既失明又耳背的奶奶。

奶奶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拐棍，正眯着眼睛晒太阳。听到向成凤的呼喊声，她费力地转过头来，试图想听清孙女在说些什么。经过一番努力，奶奶终于听明白了，她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了激动的笑容。她颤巍巍地站起身子，摸索着拐棍想要站起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徐书记，你真是个好人，你真是好人呐！这下可好了，你帮我儿子儿媳在县城找到了工作，两个孩子的爹妈终于可以回到孩子身边来。我这瞎老婆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说着，她便要向徐正骅鞠躬致谢。

徐正骅急忙上前一步，紧紧握住老奶奶那双瘦弱而颤抖的手，将她轻轻地扶回椅子上坐下。“老奶奶，您千万别这么客气。是共产党、是党中央、是总书记派我们来开展乡村振兴工作的。要谢的话，您就应该谢共产党、谢总书记才对。”徐正骅诚恳地说道。

这时，向成凤又蹦蹦跳跳地来到徐正骅身边，用她那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望着他。“徐叔叔，你在单位是做什么工作的？能告诉我吗？”她问道。徐正骅微笑着回答：“叔叔当然能告诉你啊。叔叔是一名交通执法工作人员，是专门管理公路，让大家能够平安出行。”

“哇，叔叔，你的工作真厉害哩！”向成凤惊叹道，“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我长大后也想当一名像你一样的交通执法人员，威武地站在公路上，指挥着那些车辆，专门抓那些开车不守规矩的驾驶员。”

她说着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叔叔，我想给你唱一首歌吧。这歌名叫《长大后我就成了你》，你喜欢听不？”

“当然喜欢听了。”徐正骅微笑着回答道，“我们的小凤凰唱歌一定很好听。”

于是，向成凤清了清嗓子，认认真真地唱了起来：“……小时候我以为你很神秘，让所有的难题成了乐趣；小时候我以为你很有力，你总喜欢把我们高高举起……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我就成了你……”

她的歌声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让人沉醉其中。徐正骅惊讶地发现，向成凤不仅学习成绩优异，歌唱天赋也同样出众。如果将来能得到专业老师的指导与培养，她很有可能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歌唱家。

那一刻，徐正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帮扶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帮助与支持，更是精神上的鼓舞与激励。要用爱与希望去点亮每一个困难家庭的生活之光，让他们在未来的道路上更加坚定、更加自信地前行。

而对于向成凤这样的孩子来说，每一次努力与付出都是值得的。因为她们的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与希望，正如她们的歌声中所唱的那样：“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在一个晨光初破的清晨，天际尚被一层淡淡的蓝灰色轻纱覆盖，雨，却以它独有的方式，肆意地挥洒着，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尘埃都冲刷得一干二净。雨声，是那样急促而有力，宛如天地间最动人的乐章，却也成了大多数人温暖被窝外最不愿面对的现实。然而，就在这瓢泼大雨之中，有一个身影，如同不屈的幼苗，顽强地屹立在徐正骅房间门前，用她的小手轻轻敲醒还在睡梦中的徐正骅。

当那阵轻微的、几乎被雨声淹没的敲门声响起时，他仿佛从另一个世界被拉回了现实。揉着惺忪的睡眼，他极不情愿地穿上衣服，走向门边，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这样的天气，会是谁呢？

当徐正骅打开门扉，眼前的景象让徐正骅的心猛地一颤。向成凤，那个总是带着几分羞涩与坚韧的女孩，此时正站在门外，雨水沿着她的发梢滑落，与脸颊上的水珠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她的背脊挺得笔直，一只手紧握着雨伞，而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抱着用方便袋装着的几个白糍粑，那是家乡的味道，温暖而熟悉。糍粑上还冒着袅袅热气，与周围的冷雨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她小小身躯中蕴含的无限温情与感激。

“徐叔叔，我爸爸妈妈昨天晚上回来了，他们很高兴，说您给他们找的工厂工作很好。我们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这些糍粑是我们全家人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收下。”向成凤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却也充满了真诚与坚定。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仿佛能穿透雨幕，直抵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徐正骅接过那沉甸甸的糍粑，那一刻，他的心情异常复杂。这不仅仅是一份简单的礼物，更是向成凤一家对他无私帮助的深深感激。他的手微微颤抖，眼眶不禁湿润了。他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责任远不止于乡村振兴工作，更在于如何用自己的力量，去温暖那些需要帮助的心灵，去点亮他们前行的道路。

自那以后，徐正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他开始更加积极地投身于乡村振兴事业中。他深知，要想真正改变向成凤一家乃至整个村庄的命运，单凭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于是，他利用自己的社会关系，四处奔走呼号，争取到了多项改善乡村基础设施的项目资金。不久后，那条曾经坑洼不平、破损不堪的水泥路，被一条宽敞平坦的黑色沥青路面所取代；而那些连接着家家户户与村委会的泥巴小路，也逐一被坚固的水泥路所替代。

公路修通的那一天，整个村庄都沸腾了。向成凤那双曾经充满忧郁与渴望的大眼睛，此刻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花朵，绽放出无尽的希望与喜悦。她再也不用担心雨天会弄脏自己的鞋子，不必再光着脚丫走过泥泞的小路，也不必在校门口匆忙洗净双脚再穿上鞋子。这份改变，对她而言，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提升，更是心灵上的巨大慰藉。

徐正骅从向成凤的眼神中读出了感激，那是一种超越言语、源自心底的深情。他知道，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希望的花朵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然而，徐正骅的脚步并未因此而停歇。他深知，挪穷窝才是改变命运的根本。于是，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向成凤家的住房问题。那座简陋的小屋，显然已经无法再为这个家庭提供足够的庇护。幸运的是，国家还继续推出了生态移民搬迁安置政策，为像向成凤家这样的困难家庭提供了免费的住房保障。徐正骅积极行动起来，动员向成凤一家终于搬进了县城的生态移民搬迁安置小区。

如果到县城安置小区生活，小区优雅的环境，齐全的设施，不仅有舒适的住房，还有配套的学校和医疗设施。向成凤和弟弟再也不用每天步行五六里路去学校上学，他们可以像城里的孩子一样，享受着优质的教育资源。

在偏远的大山村，一抹初夏的暖阳温柔地洒在向成凤家的毛坯房上，金黄色的光辉与周围郁郁葱葱的稻田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宁静而和谐的田园画卷。然而，这份宁静即将被一股来自外界的温暖力量所打破，为这户人家带来前所未有的改变。

随着国家乡村振兴政策的深入实施，大山村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作为村里的重点帮扶对象，向成凤家被纳入了易地搬迁计划之中。政府不仅为他们精心挑选了县城内交通便利、生活设施齐全的安置房，还贴心地为他们装修一新，从墙面到地板，从厨房到卫生间，每一处都透露着现代与温馨的气息。更令人感动的是，为了让他们能够迅速适应新环境，政府还慷慨地为他们购置了全套家具和电器，真正实现了“拎包入住”的便捷与舒适。

徐正骅带着说服向成凤一家搬迁进城任务，再一次走进那栋简易的毛坯小平房。

然而，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向成凤的父母，尤其是那位满头银发、眼神中满是对土地深情的老奶奶，却显得犹豫不决，甚至有些抗拒。在他们心中，这片生养了他们的土地，不仅是生存的根基，更是情感的寄托。每当晨光初照或夕阳西下，他们总爱在田间地头忙碌，那份与土地亲密接触的踏实感，是任何城市生活都无法替代的。更何况，没有了自己的菜地，他们担心连最基本的蔬菜都无法自给自足，生活将失去许多色彩和乐趣。

徐正骅深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和观念并非易事，但他更清楚，只有通过易地搬迁和教育帮扶，才能真正帮助向成凤这样的孩子走出大山，实现自己的梦想。于是，他一次次地踏入向成凤家的小院，用他那颗真诚而热情的心，耐心地做着说服工作。

“向大哥，我理解您对这片土地的深厚感情，但您也要为向成凤的未来着想啊。县城的教育资源远比咱们这里丰富，向成凤在那里能接受到更好的教育，这对她的一生都是至关重要的。而且，您家的土地并不会因为搬迁而失去，流转出去不仅能获得一笔稳定的收入，还能让土地得到更好地利用，何乐而不为呢？”徐正骅的话语中充满了理解与关怀，他试图从多个角度打动向成凤的父母和奶奶。

终于，当徐正骅提到“向成凤”这个名字背后的寓意时，向成凤的父母和奶奶的心被深深触动了。他们回想起当初给女儿取名时的那份期许与希望，再看看眼前这个即将长大、即将展翅高飞的女儿，心中那份对土地的依恋似乎变得不再那么坚定。

“徐书记，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固执耽误了孩子的前程。那我们就试试去县城住上一段时间吧，但请允许我们保留农村的老房子一年，万一我们在城里住不惯，还能有个退路。”向成凤的父亲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许。

徐正骅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紧紧握住向成凤父亲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向大哥，您放心，我徐正骅说到做到，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们适应新环境，让向成凤在更好的环境中茁壮成长。”

接下来的日子里，向成凤一家在徐正骅的帮助下，逐渐适应了县城的生活。他们发现，这里的生活虽然与农村截然不同，但也有着别样的精彩与便利。向成凤更是如鱼得水，她在县城的学校里结识了许多新朋友，学习成绩也稳步提升，仿佛离那只金凤凰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而徐正骅，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他时常到向成凤家里走访，了解他们的生活状况，帮助他们解决各种困难和问题。在他的努力下，向成凤一家不仅在新环境中站稳了脚跟，还逐渐融入了县城的生活节奏，开启了全新的生活篇章。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一年过去了。向成凤一家在县城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农村的老房子，反而更加珍惜眼前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而徐正骅，也继续着他在大山村的帮扶工作，用自己的汗水和智慧，为更多像向成凤这样的孩子铺就一条通往梦想的康庄大道。

几个月后，徐正骅再次来到居住县城安置小区的向成凤的家。推开向成凤家的门，一股温馨而又不失整洁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虽不奢华，却处处透露着家的温馨与和谐。家具虽然简单，却摆放得井井有条，每一件都似乎在诉说着主人对生活的热爱与珍惜。

地板被拖得一尘不染，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形成斑驳的光影，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希望的味道。阳台上，几盆鲜花竞相绽放，它们不仅是自然的点缀，更是向成凤一家精神面貌的生动写照——坚韧不拔，向阳而生。

徐正骅环顾四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记得初次到农村向成凤的家时，那毛坯房简陋而不便，而今，她家的一切都已焕然一新。他轻轻走向正坐在书桌前认真学习的向成凤，试图不打扰这份宁静的美好。然而，当他开口询问起她的学习成绩时，向成凤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报告徐书记，向成凤同学现在成绩下降了。”她的声音虽小，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自责。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让在场的徐正骅和几位村干部一时之间有些愣住，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失望与担忧。但很快，他们便注意到了向成凤那双闪烁着自信光芒的大眼睛，以及她父母脸上洋溢着的满足与骄傲。

徐正骅心中一动，随即意识到问题所在。他细细品味着向成凤的话语，恍然大悟。原来，向成凤所说的“下降”，是从农村小学的全年级第一名，变成了城区小学的全年级第二名。这看似微小的变化，实则是质的飞跃，是向成凤从闭塞的乡村走向更广阔天地的有力证明。在城区小学这样高手云集的环境中，能够保持这样的成绩，本身就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成功。

意识到这一点后，屋内顿时充满了欢声和笑语，掌声雷动，为向成凤的进步喝彩。这一刻，所有的误解与担忧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向成凤未来无限可能的期许与祝福。

“徐叔叔，几位领导，我们音乐老师刚教我们学唱《社会主义好》这首歌曲，我想唱给你们几位领导听听好吗？”向成凤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羞涩与期待。徐正骅与村干部们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允了，他们的眼中闪烁着鼓励与期待的光芒。

向成凤迅速找到存放她爸爸手机相册里的小视频，轻轻按下手机屏幕里的播放键，悠扬的音乐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这是她们音东老师，在音乐课上预先录制好的伴奏，每一个音符都跳跃着青春的活力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她清了清嗓子，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环视了一圈屋内的每一个人，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仿佛在进行一场庄重的演唱。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向成凤的歌声清澈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饱含深情，仿佛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诉说着对国家对中国共产党的热爱与感激。她的歌声如同一股暖流，温暖了在座每一个人的心房，激发了大家内心深处的共鸣。

随着歌声的起伏，徐正骅和村干部们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起来。向成凤的父母和奶奶更是满脸笑意，也跟着唱了起来，虽然他们音色不准，但他们却那么全身心地投入。那一刻，他们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与忧愁，只愿沉浸在这份由歌声编织的幸福之中。

歌声飘荡在窗外，穿透了小区的每一个角落，与远处的风景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和谐美好的画面。它不仅仅是一首歌的传唱，更是对新时代下乡村振兴政策成效的最好诠释，是对党和政府深切关怀的感激与回应。

唱毕，向成凤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满满的神情，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仿佛能说话，讲述着从农村到城市，从贫困到希望，每一步成长的艰辛与喜悦。她深知，这一切的改变都离不开党和政府的关怀与支持，更离不开像徐正骅叔叔这样默默奉献的干部们的努力与付出。

“谢谢你们，让我有机会站在这里，唱出我心中的歌。”向成凤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如千钧，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坚定信念。

徐正骅望着眼前这位自信、乐观的女孩，心中充满了欣慰与自豪。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与机遇等待着向成凤去征服。但他也相信，只要心中有梦，脚下就有路，向成凤一定能够在新的起点上，继续书写着属于自己的精彩篇章。

而这场意外的“成绩下降”风波，也成为了他们之间一段难忘的佳话，见证了乡村振兴的力量，也见证了新时代下人民生活的美好变迁。在未来的日子里，徐正骅将继续帮助更多像向成凤一样的家庭，共同迈向更加辉煌的明天。

首文2024秋季刊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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