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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歌九十六
父亲的奇迹
文/图 范兆国
二0一二年八月十一日（农历六月二十四日）下午一时，我八十二岁的父亲在晾晒自己的被褥的时候，再次摔伤，左腿股骨颈摔折。
我的父亲总是那么自信，以至于自信的有时候不能量力而行。农历六月，遇到晴朗的天气，正是人们晾晒被褥衣服的时候，那是一个星期六，趁学生不上课，父母在学校操场的主席台前的两根大水泥柱子上拴了一根绳子，自己把被褥衣服拿到那里晾晒。也许是老人家跑来跑去累了，更是他太相信自己了，他抱着一床棉被竟然不去旁边走台阶，却从一米多高的主席台前边跳下来，造成严重的骨折。
长时间以来，我一直以为让他老人家多做点家务，多活动活动，以便强身健体，益寿延年。可是这次他老人家摔伤，我深感内疚。总觉得原来让老父亲多活动的想法有那么一点脱离现实，如果少活动，也许不会出现这次意外。
我的外甥建伟、外甥媳妇丛敏立即开车把老人家送往有名的骨科医院肥城市安驾庄治疗。医生说老人家年龄太大了，不适宜做手术，给与了保守治疗。先是让股骨颈恢复原位，然后固定在支架上面，贴上膏药。晚上六点多钟，我们回到家。这时，父亲说已经轻松了。
遵照医嘱，七天内躺在床上不能活动，不能坐起，不能动弹，避免股骨颈再次断裂错位，留下隐患。那一夜晚，我就趟在父亲身边，用手时时按住父亲的肩膀，怕他坐起来。这一刻，我感觉多年来没有躺在父亲身边的那种温暖，不过，小时候躺在父亲身边，父亲给我了安全感，这次好像是父亲感觉到了我给了他安全感，他老人家竟然一夜睡得香甜。
接下来的七天，父亲虽然心里明白不可以动弹，但是那些天正值酷暑，加上整个腿固定在支架上面，要他躺着一动不动，实在太难为他了。好多这样的伤者在医院会被医生和他的儿女们捆绑“固定”在病床上面的。父亲难受时，总是喊着要坐一会儿。为了不让他起来躺下的活动，我就时时靠在他的身旁，一边是照料，一边是“监督'.。夜里，两人挤在一张床上也太热了，第四天夜里，我就在他床边安了一张可以折叠的弹簧床。我不敢睡觉，用手给他按摩，怕他伤口疼痛，关上空调后用芭蕉扇给父亲扇风，时不时把手伸到他的腰和背下面，给他通通风，透透气。
父亲欣慰的对我说：“你小时候我搂着你，我老了摔着了你搂着我。”
我说：“这是我对你的养育的回报，是应该的。你就好好躺着，别动弹，千万熬过这七天。如果再裂口错位，你很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尽管这样，他老人家还是在我和我的母亲不经意时偷偷坐起来。
我叹口气对母亲和父亲说：”看我老爹的造化吧，真的恢复不好，也就老爹以后受罪了。”
七天后，我就任父亲随意坐起了。就这样，我在父亲身旁守了整整三十一天。
二0一二年十月十九日，我的孙子范沛知出生了。躺在床上的父亲知道了他有了重孙子的好消息，高兴地眼含泪花，要我去买喜糖、鸡蛋、酒，去枣庄老家报喜。
儿子晨光西南交大毕业时被学校保送研究生，二00五年又被学校留校并攻读博士学位。二00七年和已经在四川广播电视大学工作的宁阳老乡、交通大学同学闫静结婚。婚后两人一个忙于读博深造，一个忙于工作，一直没有要孩子。龙年的十月（农历），晨光喜添贵子，我的父亲母亲有了重孙，这让伤后躺在床上的老人家增添了战胜伤疾的精神力量。
也许是医生的对骨技术太好，也许是医生的膏药疗效神奇，也许是父亲的独特的身体素质和内心的强大，也许是有了重孙子给他带来满满的喜悦，加上母亲的细心照料，父亲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我还没有想让他站起呢，他就让我母亲给他拿了木板，工具，自己坐在床边做了一副拐杖。他说，自己做的比买的用起来舒服 。然后，在摔伤后的第一百天，就自己离开卧室，到客厅，院子里活动。再后来，他就到学校的大院里，拄着拐杖练习行走了。
父亲真的创造了奇迹。经过一段时间，他就扔掉了一根拐杖，只用一根做扶手。二0一三年春节，亲戚朋友人来人往，他老人家竟然扔掉拐杖，帮我做饭做菜，像好人一样送客人 。亲戚邻人都说，没有见过好的这么快，这么好的。我经常在外人面前给我父亲开玩笑说：“您真应了斯大林说的那句名言‘共产党员是特殊材料制成的’。”
父亲喜欢用木头烧水做饭，特别是喜欢用木头烧水沏茶。伤愈之后，父亲举着铁锹劈木头时，好多人对我说：“范老师，不能让大爷劈木头了，这活你得去干了。”我半开玩笑的说：“怎么不能让老人家劈木头呢，如果我父亲到了一百二十岁的时候，还举着铁锹劈木头，你说我们高兴不高兴呢。”
真的出乎我的意料，我敬爱的父亲在他第二次摔伤后（第一次是九零年摔伤了右腿） ，创造了人生奇迹，恢复了健康，身板硬朗，精神矍烁，生活自理，享受着晚年的幸福快乐。
(二O一O年父亲八十岁时留影)
（二0一三年，父亲八十三岁、母亲八十一岁时和家人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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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月牙
核版：小洁
插图：毛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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