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身边朋友一致认为“很适合打辩论”的韩庚霓对辩论一直跃跃欲试。得知人大辩论实力强劲后更加向往,入学初就早早报名了院队入队赛。
“每天熬夜”的备赛让她第一次系统接触到了辩论、也自此再难戒掉“辩论瘾”。
贺馨仪也在初高中班里的非正规辩论赛被朋友、老师频频认可说很适合打辩论。同时,奇葩说的辩手、纵横的比赛也让她对辩论这项活动充满憧憬。“在我们院的新生群,我是主动去找那些辩论队的师兄姐了解辩论队、完全不用他们宣传。”
在招新赛之前,贺馨仪和那一届的公管新生王旭茗、邵雁泽就已经十分活跃地瞄准了辩论这项活动。
张靖曼的辩论之旅则是从迎新开始的。之前对辩论没什么想法的她被同省师姐邀请着看了表演赛。“其实最开始就是想试一下,因为当时刚上大学对什么都很新鲜。”
对辩论的兴趣让张靖曼顺利打过了两轮招新,入了院队。
韩庚霓这样形容这几年辩论经历。辩题的意义是吸引她的一大原因。
“在准备不同题目的过程中会感觉自己在收获很多东西。包括对陈旧的问题产生全新的思考方式、或者通过这一题增加你对这个世界的连接。”
这些深刻、具有社会意义的争辩题目在给她创造许多增量。“我在学习着辩论,辩论也在塑造着后来的我。辩论让我保持着对周遭的关切,让我能锐利而鲜明地看待这个世界。”
此外,大二的韩庚霓担任了院队的队长。“既然我来到这个位置上,这个担子就要被我扛起来,哪怕过程中非常痛苦。”这种责任感也让她成长飞速。
除了热爱与责任之外,韩庚霓自己的辩途一直都不太顺。在大一和大二上这一年半时间里,除了第一场二十院,所有的比赛都以失败告终。“你觉得我做不好,我就偏偏要一直做下去。”这种不服输的心态让她继续下去、打了一场又一场。
韩庚霓也有许多动摇、在放弃边缘的瞬间。在作息极度混乱、学业繁忙的时候,她曾决定彻底戒掉辩论。但是在职场辩的半决赛备赛途中,被队友拉去聊了一晚框架和例子后,突然“瘾又上来了”。被舍友说“去门外冷静冷静”,结果冷静了半个晚上,韩庚霓拖着十几个DDL在比赛前一天决定要上场。
“我真觉得我打辩论就是虐恋情深。”
但在竞技辩论的输输赢赢中,总有些值得庆贺、反复回顾的“人生时刻”。
艺华辩的赛程非常紧凑,要在两周之内打完所有的比赛。三四天备完一场又要紧接着下一场的准备,这种高强度的赛程再加上强劲的对手让比赛压力倍增。韩庚霓和队友们几天没睡多久、一路打到决赛。
当宣布“中国人民大学获胜”、照片出现在屏幕上时,夺冠的喜悦让他们沉浸在普天同庆的氛围。
艺华辩夺冠
辩论的故事从院队开始,劳人辩论队在韩庚霓的辩论故事里相当重要。自从16年后夺取校赛冠军,劳人的比赛开始一路坎坷。输比赛、拿不到成绩的命运笼罩着韩庚霓。
薪火杯“转运”后的胜负欲让她在大三为了校赛多加练习。抽签后,劳人与法学院又分到了一个组。面对不擅长的辩题,他们又输掉了这场比赛。第二周,为了打破循环魔咒,她与队友抵着连续比赛的疲惫和全队的压力熬夜备赛一整周,终于赢下了比赛、成功出线。
劳人校赛·八强出线
“我当时看到群里面的照片,几个师弟师妹坐在楼道里面很疲惫、终于赢下了这场比赛。其实当时那段时间特别忙,出线意味着要继续打。但看到那张照片、看到我和杨子玉、唐馨怡一起拿下一场比赛胜利的时候。真的觉得我人生前二十年都没有这么开心的时刻。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比赛、很小的胜利,但我觉得这是一种就阔别很久的,得偿所愿的感觉…”
胜负之外,朋友的存在也是韩庚霓一路走来继续辩论的原因。“最近毕业的时候,去看自己的好友列表置顶,发现90%以上的人都跟辩论有关系。”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做什么其实都很幸福、很开心。所以一起打辩论这件事情对于她已经习以为常、逐渐融入了生活本身。
初入辩论的张靖曼是不自信的,但在一轮一轮比赛的磨练、师兄姐的帮助下她飞速进步:成功入院队、过了明德杯初赛、加入了纵横。渴望赢比赛、渴望被看见让大一的张靖曼沉浸在辩论里。也因此,在一轮轮备赛里,社会议题、哲学命题、政策改革一系列的辩题让张靖曼好奇心频频被满足,辩论总有一些是幸福的。
但在幸福的反面,自我搏斗的心理会时刻产生。“我感觉打辩论的过程当中,我越往后面打是胆子越小。”大二的张靖曼还是一个“小师妹”,在一次比赛场上有灵光一闪的一刻攻防,但又怕在自由辩打乱师兄姐推论的进程、最后没有讲出本想讲的东西。直到听评委点评的时候才被验证心里想的点很重要,好在最后比赛胜利了。
还有一次校赛的半决赛,张靖曼作为计分监督员提前得知了比赛输掉的结果。但因为手机被收、独自在后台的她无法给师兄姐传达赛果。提及辩论与胜负,总是百感交集。
“对自己很自信,对自己很不自信的那种感觉是交织的。”不能接受自己输的张靖曼在进入纵横之后,看到周围厉害的同辈、师兄姐和与他们的实力差距,让比赛的“挫败感”慢慢显露。但逐渐,她开始放下胜负欲的执念,体会除竞技外另一面的辩论生活。
在院队里,张靖曼和师兄姐相处倍感幸福。“我好多的朋友都是在辩论队认识的,所以和大家坐在一起聊一些闲事、或者是吃点东西喝点东西什么的都感觉非常的开心。”
到大三,张靖曼打辩论基本都是和朋友们一起。随着课业的忙碌和热情的消退,辩论吸引她留下的更多是朋友的存在。那种和好朋友一起团队作战的感觉让她分外难忘。
国际关系学院辩论队
贺馨仪形容自己大四还在打校赛为“执念使然”。大一的她带着憧憬进入院队、纵横。在队里靠着纯粹的热爱和胜负心打了许多场比赛。“在备赛的时候,会拓宽很多的知识面,有时候会让我忘记时间流逝。”对自己想法的表达与不断学习让贺馨仪由衷热爱辩论这项活动。
但辩论的胜负结果是残酷的。明德杯和二十院的一轮游、比赛发挥频频失利让自信被反复消磨。与之相反的是逐渐燃起“在不打辩论之前要赢一场比赛”的胜负欲。那段努力但赢不了比赛的日子让她陷入自我怀疑的内耗里。那段日子的贺馨仪持续努力着等待胜利的到来,也收获了许多鼓励。
“刘思睿师姐在群里发了特别长一段话安慰我们一轮游的大一新生,我会感觉…别人的热爱、支持也会激励我很多。”
等到大二上的校赛,贺馨仪终于第一次真正的自己赢了一场比赛。
“那天晚上我大概发了好几条朋友圈。真的是没赢过,没赢过的人就会那么激动。”
升入大二,学业、科研逐渐忙碌,辩论在贺馨仪生活的比重也慢慢降低。刚接任过院队的副队长,要带18个新生,压力骤增。要打好的责任感驱使着她继续下去。也是在这个时候,通过辩论认识了张靖曼、韩庚霓还有队里的很多好朋友。和朋友一起玩、一起打辩论让她在学业之外找到“一点点喘息的空间”。
“其实辩论也很累,查资料很累,熬夜很累,但是辩论的时候我反而能够给自己充电。因为在打辩论的时候,我可以忘记学业生活里繁多的焦虑内耗,和好朋友一起专注辩论这一件事情,有纯粹的开心和获得感。”
再后的辩论对贺馨仪更是一种“约定”。疫情时期约定一起打的职场辩、大三打的马中杯、大四的校赛。为了和朋友们一起打成为了继续下去的一大原因。
大四校赛,半决赛正赛的前一天晚上,框架需要大修改。贺馨仪和王旭茗两人配合重新梳理、修改了框架连夜发给了正赛当天早上还要考试的邵雁泽。三个人极限配合赢下了比赛。大改框架的凌晨备赛让贺馨仪迎来了场下的“高光时刻”。而被照在决赛明德堂的闪光灯下,她带着“本能和备赛的一些肌肉记忆”在那晚夺下了冠军。
辩途四年,贺馨仪拿到了辩论生涯里唯一一个冠军、也是公管队史里的第一个冠军。
校赛半决赛合照
公管校赛夺冠
“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提及辩论对自己的意义,张靖曼说:“辩论是我大学当中最丰富多彩的一部分。”
肥胖税、美颜相机、司法判决、职场辩题,张靖曼在回顾辩题时,讲到辩论像是一个契机,推着自己深入接触这些不同方面的深入议题。这些成体系的论证、层层的反驳让想法更立体、更辩证。同时,在辩场上公开发言的历练也让张靖曼锻炼口才、胆量,做pre不再头疼。
除去“成长”的辩论,“群像”也是张靖曼反复提及的收获。
“很不一样的十几个人凑在一起”延伸了朋友圈、延伸了日常生活、也延伸了没有辩论略显单调的世界。
“对抗这个世界的一种叛逆方式”
在优绩主义的,卷成绩、科研这样子的赛道上面找不到自己的归属存在的时候,韩庚霓选择辩论作为她的精神出口与栖息地。
“虽然我们也往往会怀疑自己打辩论的价值、意义,但不可否认的,当我曾经丧失自我认同时,辩论让我感到自己是有价值的。”
对韩庚霓来讲,辩论几乎汇集了她的爱恨情仇种种情绪。竞技也好、混乱也好,在辩论里的故事都让她更加鲜活、更加生动。
“在辩论里满满回归初心”
大一时,贺馨仪听到师兄师姐不断提及“辩论是平凡生活里的英雄主义”。对她来说,大学中有很多复杂的、压力的、有防备的相处,但辩论是非常纯粹的。纯粹的胜负欲、纯粹的友情、纯粹的喜怒哀乐。
当充满了成绩、811的大学压得喘不过气时,辩论让贺馨仪感到“我是真的热爱、认真在做一件事情”。
它是一个让人开心的爱好,让她从输赢转向表达、找到最开始喜欢辩论的原因。
这是一段因辩论结缘的友情。
大二的贺馨仪和韩庚霓,作为队里的“抗压位”,在招新、比赛,两个院一起办“求是杯”一系列压力下熟识、陪伴分享辛苦。
贺馨仪X韩庚霓
那段时间的张靖曼也因为一系列招新工作焦头烂额。贺馨仪的印象里,招新表演赛第一次见张靖曼是“高冷但有好感的”,寒假时因为共同爱好“主动就有了故事”成了日日聊天的好朋友。
她们眼中的彼此又真实、又闪耀。
张靖曼对贺馨仪的初印象是二十院的小组赛。“贺馨仪结辩,然后我去看了那场比赛,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小姑娘她也太让人感动了。我记得她拿她自己做例子讲得很感动、很热血,这是我对贺馨仪的第一印象。”大一一起打表演赛的韩庚霓和张靖曼连同队友,一路S型从新中关走回学校,她们说“我觉得和打辩论的人一起备赛、比赛、出去玩的故事都特别特别鲜活。”
她们和朋友们①
大二下的薪火杯,让三个人以后的人生中充满了交集。22年520的教二草坪聚会、和共友傅榏源去看脱口秀打打闹闹、逛潘家园……这是属于她们的美好。
她们和朋友们②
辩论中,也总有些“宿敌”的存在。
被叫“浪曼主仪”张靖曼和贺馨仪别称是“史密斯夫妇(辩论版)”。公管和国关命运般的签运使得二十院、校赛频频分到一个小组。因此,每到比赛季,她们聊天就要“背负着不透露我们院队最近动向的艰巨任务”的同时“暗暗打探敌方消息”。
张靖曼X贺馨仪
韩庚霓和法学院的胡钧凯也常常感慨两个学院绑在一起的签运。“下午还在和和气气聊天、晚上就要在赛场上厮杀得鲜血淋漓。”
辩场上的宿敌、生活中的挚友。
23年校赛,因为朋友的队伍备赛人手少,贺馨仪和邵雁泽在轮空那一周去帮好朋友占旭豪所在的应经辩论队备赛。
对此,贺馨仪坦言:“说实话挺矛盾的,明明算是对手关系,我很想赢比赛,但我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好朋友输比赛。”
贺馨仪和朋友邵雁泽、占旭豪
也是校赛,韩庚霓备赛时,王旭茗也常常询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大三那年校赛,韩庚霓给在法学院的朋友魏嘉訸送花惊喜被她撞个正着。
韩庚霓和朋友魏嘉訸
在遇到困难时全力相助、在功成名就时为你喝彩。在赛场上为自己的持方拼尽全力、在赛场下又是理解苦闷愁绪最真挚的朋友。
她们和她们的朋友们,从辩论开始,慢慢进入了彼此生活的许多时刻。升学、辩论、恋爱。有性格迥异的磨合、也有亲密无间的任性。谈理想、谈社会、谈许多许多。
四年一程,她们想对初入辩论的大家说些:
希望大家多去给自己争取一些机会、多练习、多上一些比赛,不要去觉得自己能力不够,或者是觉得自己影响大家打比赛的进程而不去争取一些比赛机会。还有,辩论它虽然是一场比赛、有胜负输赢的东西,但是不要看得太重、把它变成负担。如果可以体验辩论的一些很快乐的瞬间,或者是和大家一起玩的很快乐的瞬间,我觉得就够了。体验远比输赢更重要一点,要勇敢展现自己、不要羞涩。
——张靖曼
对于初入辩论的小朋友的话,祝大家打辩论都能开开心心的。希望大家把辩论这件事看的更加简单,不用去神话它,不用给他赋予很多光环。此外呢,还祝大家在每一次比赛的时候都能够放平心态,不要紧张,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就好了。像我最开始也会因为比赛焦虑,上场会紧张宕机,但现在想来完全没必要,因为说到底辩论只是一场比赛而已,胜负输赢都不会有多大影响。而在这个过程里结识的朋友,拓宽的眼界,以及思辨和表达的过程本身才是更为重要的东西。
——贺馨仪
那我觉得我就单纯的送上祝愿吧!任何辩手在你还喜欢辩论、热爱辩论,想为它付出的时候,希望你能够一路顺遂。不要遇到太不喜欢的辩题、不要遇到太让人不开心的赛制。当年觉得辩论已经让你看到了足够的风景,想要离开辩论的时候也可以开开心心、坦坦荡荡地去告别这一段收获满满的经历。
——韩庚霓
于是我们告一段落,再不延缓
这是每一个故事的结尾:
“再见”
文案丨贺馨仪、张靖曼、韩庚霓、安语轩
编辑丨安语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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