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疯子一样

文化   2024-09-03 10:42   浙江  

整理了一些“日子”,都是些碎片文字,是“此刻”亦是呐喊,是反抗,也是妥协。



01


当我在梦里写诗的时候
却在另一个梦里迷失了


02


那个夜晚
独自收拾行囊
从南方的一个小镇远行
前往北方的风雪漫天

那个夜晚
月光盘旋,小路痴缠
故乡的背脊和早晚会跌落的悬崖
都在我的脚下

那个夜晚
准备好一切,唯独没有告别
车站是那么地远,缓慢
而又焦急的脚步像在逃离

那个夜晚
终究还是把梦遗落…


03


又一次独自爬山天楼
远处的山只能看到影子
和月亮一样离我那么远


04


高楼层叠
像墓碑排列有序
那些亮着的灯
是被埋葬者的名字
而大多数的灵魂
都被埋在废墟里


05


尽管这个世界有几十亿活着的人
可死去的仍然是大多数


06


昨天下班的路上我帮一个女生抬起被她撞倒的一排共享单车,抬起来之后,我本想直接离开,她拦住我,我把耳机摘下来,听到她跟我说了声谢谢,今天,因为着急赶地铁,把一个正在玩手机的女生手机撞掉了,我把手机捡起来跟她说了声对不起,走的时候,背后传来骂声,人生,不过就是这个逼样。


07


这城市鲜花遍地
我们拖着重重的行李
无暇顾及


08


整个车厢就我一个人戴了墨镜,连续几天下来发现,戴墨镜乘地铁简直i人福音,尤其是我这种喜欢东张西望的人,能避免与人有眼神的对视,也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猥琐男。在墨镜的遮挡下,眼睛可以直视、斜瞟…想干嘛干嘛!

遮住了眼睛,我才理解了为什么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让我有种敌在明处我在暗处的安全感,但我必须克服,在室内戴眼镜这种异于大多数人的尴尬,这很尴尬,对我来说,异于常人,可事实是我对做个正常人毫无兴趣。


09


地铁上,不知道谁放了一个屁,味道很快就弥漫开来,我站着,坐在我面前妇女捂着鼻子,接着她旁边的妇女也伸出手来在鼻子前扇了扇,其实我也闻到了,我戴着墨镜假装没这事儿,但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看了我一眼,嫌弃地皱起眉头,那一刻,我感到一股比臭屁还要臭的侮辱和憋屈。


10


妈妈
杭州的黑夜死了
上海的也是
至于重庆
黑夜从未出现过
只有故乡的夜活着
在我的记忆里
我记得那时候
人们都已经睡了


11


下雨了
低洼处积满了水
雨水淋透了我的身体
独自在岸边打着冷颤
庆幸自己没有被淹没


12


写给陌生的女人

陌生的女人
你也曾是某个男人的缪斯
在年轻的时候 甚至
过去这么多年
仍在深邃的黑夜
一次又一次被意淫
他们幻想你赤裸着身体
露出干瘪的乳房
或许它也曾丰满过
像正午的云朵
令人感到炙热轻盈
当他们不再意淫你的时候
你盛装打扮
戴上一顶宽大的帽子
在六月的太阳底下
把一切献给了生活
此刻,你弯腰的样子
比以往任何的时候都要赤裸

2024.6.19 杭州


13


那个夜晚
光又照进房间来
一些征兆背后
我静静地望着 出神
世界正卷入黑夜的漩涡
从故乡开始瓦解
我却像个诗人一样
置身事外


14


鲁迅如果活在当代
至少也得是说唱圈OG


15


亲爱的
如果你要我的人
这具躯壳早就是你的了
如果你要我的心
我的心也一直属于你
只是我的灵魂
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
它不在这里
在比遥远还要远的地方
如果你仍对此存疑的话
就将我囚禁吧
在你和自由之间
我从未抛弃过你
可是,亲爱的
你又怎么会明白呢


16


亲爱的
天空在下着雨
情绪阴着脸朝我走来
音符、雨声、低频的刀刃
戏虐我,折磨我
划破我的皮
鲜血从我的眼睛流出
流啊,一直流,一直流

亲爱的
房间空寂
我和三只小猫
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是的
我一直躺着
醒来了又睡去
窗外的雨仍在下
不仅在窗外下
也在梦里下
还在房间里下


亲爱的 看啊
这房间淌着血
还有数不尽的雨
我该如何阻止
这突如其来沉溺
谁又会来为我打开窗呢

2024.5.27


17


火星

火星不属于宇宙
是地球的火星
火星会熄灭
却不会主动熄灭
它的熄灭归咎于风
归咎于雨滴
也归咎于人们
除却这些
火星只会越来越旺
直至生命燃尽

2024.5.25


18


亲爱的
黑夜醒了仍是黑夜
不会是别的
只是黑夜更静了
黑夜更黑了
黑夜更忧伤了
猫不懂黑夜为何
睡醒仍是黑夜
我也不懂
我们共同等待着什么
等待着什么

2024.5.25.杭州


19


青烟
白烟
都是有的
且都朝上飘
有时
分不清
有时
分也懒得分了

2024.3.20


20


生命流向死亡的途中
会路过很多的村庄
偶尔想歇一歇脚
偶尔只是远远的望着
然后继续朝着死亡的方向
奔流不息


21


亲爱的
事已至此
又有什么是可以对抗的呢?
自苦难种下那一刻起
注定要在某个夜晚发芽


22


平常的一天

闹钟想起的时候是早晨八点半
太阳才刚刚升起
房间却已近黄昏
我的双眼紧闭着
与昨日的死亡挣扎、对抗

挣扎,恍若春
自冬日的残骸里发芽
朝着春再走进几日
路途中,一些花儿
已经准备好悄然绽放

长达一个月的等待
楼下的早餐铺
又重新张罗起来
妇人一只手揭开蒸笼的盖
这平常的一天
便由此开始


23


当我放两个水杯在桌子上的时候
总是把烟灰掸到我喝水的杯子里
屡次


24


甭管摔成什么样我都接着!


25


灵魂毁灭

才是全完且永久的毁灭


26


人类不需要强行借助外力增强记忆


27


太阳一如昨日明媚
却也不耽误冷
走在路上
寒风如一记耳光
专打潦倒的魂灵
外套和帽子形同虚设
在众神注视下
丢尽了颜面
此刻,树和草与我
同享一种命运


28


打从离开故乡起
生命就只剩下一场流放


29


我们都在被迫接受现实
殊不知现实是何等迷幻。


30


我记得父亲在牌桌上总是表现得很冷静,输或者赢他都不会表现在脸上,我甚至觉得他要比其他男人有气魄,因为他们有的输了,就会发脾气,有的赢了一点就跑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我坐在他身后,幻想自己赌神附体,在心里默默祈祷或是用意念盯着牌,希望在翻开那一瞬间,父亲能大杀四方,把桌上的钱都收入囊中。

甚至有时候,有人叫他打牌,我也会躺在床上祈祷,但愿第二天回来的时候他能带来好消息,这样至少可以避免父母的一次争吵。

我父亲赢钱之后会出手大方地给一旁的其他人的小孩十块或者二十,他是个好面子的人,但往往会忽略我,尽管只有我在一旁为他祈祷,虽然我因为没拿到十块钱而失落,但我仍然为自己的祈祷应验感到高兴。


31


午后小憩,读季羡林先生的《另一种回忆录》,第三章“月是故乡明”令我想起了儿时,午夜时分,我尝尝搬一条长木板凳,躺在上面静静地望着月亮,爷爷辈几人在一旁拉着家常,却不显得吵闹。

蛙声一片,夏虫低鸣,我常常睡熟在那明月之下,待我睡着之后,爷爷会小心把我抱回屋里,有好几次,我意识到自己正被抱着穿过厢房,但却不愿醒来。

直至现在,那些月明的夜仍常挂在我心头。


32


傍晚,下班路上,一头银发大叔扛着一扇门走着,步伐沉重缓慢,看样子应该是附近的工人,个子不高,面黄肌瘦,约莫五十出头,和大多老一辈的南方人一样。

我骑车路过,只是那么一瞬,目光稍作停留,便有千万副面孔浮现,我回头,再看,这世间的千万种平凡,莫不过如此。

不免感怀,虽同道,道却不同,世间悲欢,皆有人默默承受,在黄昏之下,在月满高楼,远在异乡亦或近在故土,日子循环往复,从年少到暮年,一辈子,匆匆如也。


33


走出农村之后

我便离我的乌托邦

越来越远了


34


孤独是一朵玫瑰

同黑夜一起绽放。


35


你的眼会穿过狂风暴雨看见太阳

如果耐心一点,会见到彩虹。


36


点燃一支蜡烛
将黑夜囚禁起来


37


此刻

我坐在山顶

一块石头上 目送
一群消失在日色尽头的飞鸟
它们逃离大山
朝着落日的方向飞去


38


人们背着重重的行囊
走向秋、走向冬
走向春和夏
走向死亡


39


此刻

我在赛里木湖畔点燃一支烟
风抽一半我抽一半


40


放眼这个世界
我什么也看不到
人们离我很近
近到我怀疑自己是个瞎子


41


蚂蚁这么忙
它们一定很多烦恼吧?


42


把所有灯都熄灭
再点燃一支蜡烛
烛光摇曳 如同秘密
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在黑夜里


43


烛光熄灭 升起一缕青烟
是谁的魂灵 正将暗夜吞噬?


44


当我死的时候
上帝也跟着死了


45


亲爱的
我无意间发现一个男人的空虚
一个离了婚的中年男人
也是一名退伍老兵
更是一位父亲
当日色渐晚
他独自坐在烤架前
当深夜躺在帐篷内
当他情绪在接电话时崩塌
她的女儿远远地问
“爸爸,你怎么了”?
他默不作声

走得更远了


46


我不慕高山
因为征服不是我的强项


47


我要发疯了
像疯子一样
这不是诗歌
是情绪拉的屎
写完就等于疯完


48


亲爱的
战火终将停歇
我会在原野与你拥抱
在躲过无数颗子弹之后
我的灵魂早已抵达你的身边
那突如其来的山风
停在溪边的乌鸦
还有沉默的云朵
都是我的化身
此刻我躺在前线的泥土里
制造一些希望
直到血液染红整个黑夜


49


如果一个人想死的话
就让他去死吧
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决定的事情


50


我的爷爷已不再年轻,

不再年轻是对一个老人最高的赞誉。


51


亲爱的
我掉进了大海
在梦里 我的呼吸就要静止
没有谁的名字从我口中喊出
你的眼泪没过我的头顶
忧伤狠狠将我围住
我无法逃脱 你的无言
你远去的背影 留下
一个罪人坠入海底

亲爱的
倘若我用双眼交换你的灵魂
这世界又会多一个瞎子
不过没什么好怕的
我们终将会孤独地死去
会被埋在黑暗之中
只要一滴眼泪
树就从我身上长出来
我将再次看到太阳
看到你银灰色的头发。


52


给一个骗子转了36块钱,他说自己是个工人,一群人来杭州十多天没工作问我能不能给他点钱吃饭,我大概率猜到是骗子,但给他看了我的零钱只有36,然后全给他了,他真诚地感谢我,我希望他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


53


路都往深山幽谷里去
而你在山下
在一片野雏菊身后
在五月 瓦蓝的天空之下


54


一个人的嘶吼能掀起多大的波澜呢?


55


从今天起

我成了一个罪人

上帝将剥夺我得到快乐的权利。


56


夜不与我寐
月不照我明
路百转千回
酒醒何处归
一朝入红尘
万劫不复兮


57


错过了绿灯,就心甘情愿的等

苟活于世,已经很浪漫了。


58


岁月从未使人衰老,“死亡”,无非是有的人在世间待得够久,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又或是使命已经达成,不得不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在这之前,便是无尽的欲望被满足的过程。



琐碎的文字和梦一样,毫无逻辑可言,祝大家快乐❤️





第203封信
“谁都没有到过乌克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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