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经济在过去30年,其GDP一直稳定增长,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假象。但从长远看,美国经济已经病入膏肓,蕴藏着极大的危机。
表1:GDP of the United States from 1990 to 2023
1990年,美国GDP为5.96万亿美元,到2023年,已经达到27.36万亿,增长了3.59倍,年复合增长率达到惊人的4.73%。这期间,还经历过2008年的金融风暴和2020年的疫情,如果没有这两次阻碍,其增长率还要高。同期,美国人口从2.487亿增长到3.359亿,仅增长了35%。人均GDP从2.396万美元增长到8.145万美元,平均增长2.4倍。
按照上述数据,美国人民应该感觉特别幸福。因为1990年的美国已经是全球最富裕的国家之一。但如果你去问普通美国人,过去35年的个人收入,是否有明显的增长?答案是否定的。表面上,从1990年到2024年,美国平均工资(时薪)从10.07美元/小时上涨到28.68美元/小时,增长幅度为1.868倍,但却远低于人均GDP的增长幅度(约为77.8%)。核心消费者物价指数则从1990年的135.1增长到2024的约314.4,增长约1.327倍。也就是说,35年中美国民众的平均可比收入仅增加约40.7%,而同期GDP增长约为240%,是居民收入增长的6倍,按可比价格计算,人均GDP增长约为180%,是居民收入增长的4.5倍。
那么,财富到哪里去了呢?
从宏观的视角看,美国出现了严重的分配不均现象,少数金融寡头占有绝大多数的财富,使得中产及以下人群收入相对比重急剧下降。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底,美国最富有的1%人群资产占全国32.2%,创历史新高(1989年,这一数据为23.5%),超过位于底层90%人群的30.2%。疫情期间,1%的人群收入增加了约12万亿美元。其实大量的财富流到了超级富豪手里。这是美国的现状。另一方面,美国的经济数据完全是靠滥发美元支撑。仅2021年,为应对疫情,美国一次就增发美元约4万亿,导致通货膨胀率高达7%以上。可以说,美国的GDP很大程度是靠滥发美元吹出来的。是一种虚假的繁荣。
另一方面,是美国的政府债务,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1990年时只有区区3.2万亿美元,到了2023年,债务已增长到33.67万亿美元,35年间增加约30万亿美元。特别是最近10年,从2014年18万亿增长到2023年33.67万亿,年平均增长超过1.5万亿,最近几年,更是每年超过2万亿美元。增速越来越快,债务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表2:2015-01 到2024-07 期间的美国 国家政府债务
从这些纷繁复杂的数据背后,我们看到了什么?
第一,美国经济的空心化。1991年,苏联解体,美国金融资本获得了超过27.5万亿美元的利益。但也是从此开始,美国金融资本不再对实体经济感兴趣,整个国家陷入到资本的狂欢之中。到2008年,一场金融危机,把美国资本打回原形,从苏联劫掠过来的资本挥霍一空。最后,凭借着中国4万亿救市资金,才勉强起死回生,但美国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只有通过金融和高科技,继续盘剥全世界的财富。这就如同一个人一样,习惯了躺平衣食无忧的生活,再也无法坚持艰苦奋斗。
第二,债台高筑,病入膏肓。美国现有的税收已经无法支撑日益增加的政府开支,缺口越来越大。美国一年的税收仅为5万亿美元左右,仅去年一年,债务增加就达到3万亿美元,到2024年,累计债务已经超过35万亿,每年要偿还的利息超过1.2万亿。也就是说,每年美国财政支出至少要超过8万亿,才能勉强度日。要解决这个债务危机,或许只有通过战争或通货膨胀才有可能缓解,其他再无可能。这或许可以解释美国要极力发动战争的原因吧。
第三,美国收割全世界不再容易。对于依靠高科技和金融收割全世界,过去几十年中美国可谓是得心应手,屡试不爽。2018年,中美爆发贸易战;2020年,疫情爆发,美国大量增发货币;2022年,俄罗斯与乌克兰爆发战争,驱赶欧洲国家与俄罗斯彻底决裂,美国大发战争财;美国凭借着强势美元加息,促使美元回流,收割全世界。上面一套组合拳下来,美国确实收获颇丰,但却难以为继。全世界人民已经觉醒,把美国的套路看得清清楚楚。首先是中美贸易战,美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因为美国短时期内根本离不开中国制造;其二是美国滥发美元,已经让全球不堪重负,美元信用严重受损;俄乌战争,虽然让俄罗斯陷入战争泥潭不能自拔,乌克兰更是国将不国,但欧洲同样损失惨重,物价飞涨,美国的确发了战争财。但区区战争财,远远不够填补美国的亏空,更为要命的是,俄罗斯与美元脱钩,让美国始料未及,蒙受重大损失;而美元加息,在损害中国利益的同时,不仅重创欧洲、日本经济,对美国自身也是一种重大伤害,尤其是对国家信用的伤害更是难以弥补。现在,全世界摆脱美元的呼声日益高涨,美国收割全世界越来越变得困难。
第四,来自同盟内部的争斗。美国经济在过去40年中,其增速在主要发达国家中首屈一指,远高于德、法、英国,日本更是难望其项背。这并非是美国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是靠薅羊毛、发战争财等非常手段获得。其中受害者也包括其同盟国在内。当前,日元加息,欧元加息,来自同盟内部的争斗已经公开化。美国一意孤行,只顾自身利益,不顾同盟死活的做法,越来越成为内部瓦解的主要原因。当日本经济支撑不下去,当欧洲陷入泥潭,他们的自救是必然的。对此,美国也无能为力。而随着美国收割世界的失败,美国经济将加速恶化,全球性的金融风暴和经济危机不可避免。
第五,科技优势不再是美国的专利。美国凭借着计算机技术革命的先机,已经收割了全球50年。现在,计算机技术、网络技术、AI技术等,已经不再是美国独家专有,更多的国家已经掌握了核心技术,其与美国的差距已经大大缩小。而新一代的颠覆性技术革命还没有到来,或者是美国已经难以再担负起下一代颠覆性技术革命的重任。如果美国选择与全世界脱钩,它很快将被世界潮流所抛弃。
第六,美国经济泡沫化严重。之所以说美国经济泡沫化严重,主要是美国是虚拟经济为主的经济结构。远离实体经济,美国经济完全建立在美元霸权和科技霸权这两座沙丘之上。现在就连波音这种高端制造也困难重重。一旦美元霸权和科技霸权坍塌,美国想再次收割全世界将困难重重,极有可能会彻底失败。随着美国虚拟经济泡沫的破裂,美国经济将会一落千丈。
第七,美国社会分化严重。不仅两党严重对立,每到选举季节,互相攻击不说,即使是平时的政策制定,也是互相掣肘。其制度设计本来是相互制衡,避免出错,但现实已经远偏离原来的设计。另一方面,民众之间也出现阵营的严重对立,财富分配严重失衡,少数金融寡头占有绝大部分财富,大量的中产阶级逐渐沦为贫民。
如上所述,美国经济的衰落几乎是一种必然,任何力量也无法阻挡,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也许,这种衰落只在数年之间即可大见成效,也许需要长达数十年或更长时间。一方面,一个国家的衰败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偶然事件即可触发,就像苏联的解体;另一方面,一个王朝的衰败,需要有内部的因素,还要有外部的时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像历史上众多封建王朝一样,腐而不朽,虽然已经摇摇欲坠,但离真正消亡还有相当长时间。美国立国不过区区200多年,如果延续到300年甚至400年,也是有可能的,只不过其鼎盛时期已经过去,只剩下苟延残喘。同时,我们也要看到,美国在过去短短的几十年间,已经经历过了几次大的经济危机,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一次是1929年的大萧条,一次是1974~1975间的通货膨胀(最高时达到10%以上),一次是2008年的金融危机。不能不说美国自身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修复能力。但这次的危机,其程度要远超前面几次。其中最根本的原因,是世界经济已经没有能力支撑美国愈演愈烈的霸权开销,无法支撑华尔街金融寡头们越来越大、深不见底的贪欲。需要引起警惕的是,美国不会任由其衰败自由发展,必将做垂死的挣扎,或发动战争,或转嫁危机,一场前所未有的劫难也许不可避免。
当然,我们分析美国经济的前景,还要兼顾世界上其他国家的经济前景。随着贸易战、科技战、金融战的进一步加剧,再叠加上俄乌冲突,巴以冲突,全世界经济已经陷入到一个巨大的泥潭之中,爆发全球性的经济危机已经成为一种大概率事件。发展中国家本来经济基础就薄弱,抗风险能力远不如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内部问题和矛盾也非常尖锐,加上美元的反复收割,其爆发经济危机的危险程度一点不比美国低。到时,中国即使想独善其身,也是非常的困难,甚至没有可能。重要的是,中国要深刻吸取美国的经验教训,严防产业空心化,严防过度金融化,严防霸权思想,永远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坚持走共同富裕的发展道路,或许可以化危为机,安全度过劫难。愿天佑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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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本文成稿于8月底。几天前,美联储突然宣布于9月降息,已经说明其经济发展遇到不可克服的困难。从经济规律发展看,未来美联储降息将是常态。但不排除美国强行逆经济规律,再次加息。这必将会扰乱世界经济,尤其是发展国家将会面临更大危机。对发展中国家来说,美联储加息将导致资金回流美国,使其流动性枯竭;而美联储一旦开启降息,美元资产将洗劫发展中国家的财富,如股市、房地产、金融等领域,也是防不胜防。另一个消息是,中国又成为美国第一大进口来源国,这充分说明美国根本离不开中国的输血,脱钩一说只是自欺欺人。一旦中国商品进入高端行列,美国的物价将会再次被推高,除非美国主动降低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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