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霖拖长着声调对着白嘉轩:“谁管你们黑间做下什么事!”
鹿子霖与白嘉轩明里暗里总在较劲,有点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两个人一般都是文斗,靠才智斗。只有一次例外,那就是白鹿原里的李寡妇的作为,引发了鹿子霖与白嘉轩的武斗,打得头破血流。甚至引发了白鹿两家子侄大规模的打架事件,甚为惨烈!
两人差一点闹到打官司,朱先生和冷先生做中间人调停,此事才得以解决!女人是红颜祸水,此话不假,以弱取胜,惹人怜惜,往往引发恶果!
在白鹿原上,土地是稀缺资源。带有灌溉水源的土地,往往珍贵的出奇,农业社会土地就是命根子,只少不多,并不是有钱就可以随便买到的。古人安土重迁,对于耕种土地的热爱,到了狂热。
白鹿原上,水地那是相当珍贵的。当给白家干活的小伙子,说起自家因为父亲在土壕里耍钱,欠了一屁股债,没了踪影,急需还债,打算将家里所有的六分水地,卖给白嘉轩。
白嘉轩有感于水地的珍贵,也出于同情小伙子的遭遇,在找了中人买地画押以后,大方慷慨的“再加三斗”粮食,帮助小伙子度过难关。
谁想到本是善意的“再加三斗”,却引起了不小的争端。
一 李寡妇的一家两卖
白鹿原上的村民,不是姓白就是姓鹿,李姓在原上是小姓。李姓有个寡妇,自己拉拔着几个孩子,日子过得不像样子。
听闻白嘉轩买水地,比市价高,还会看人可怜,多周济几斗粮食。
她家孩子还小,单靠她自己耕种不了土地,就动起了卖半亩水地的念头,还为多得几斗粮食。
李寡妇先前借过鹿子霖五斗麦子八块银元,讲定用这块地做抵押,逾期不还,就是鹿子霖的了。
李寡妇见粮食眼开,也找人说和,想把半亩水地卖给白嘉轩。白嘉轩光听到有水地可买,也没仔细打听,就买下了李寡妇的水地。
当天傍晚就找中人,晚间就办了买地手续,按了手印。白嘉轩慷慨,再加五斗额外的粮食给了李寡妇。
二 白嘉轩与鹿子霖闹翻缘由
第二天早上起来,白嘉轩去李寡妇卖给他的水地里,实际查看时,看到了鹿子霖正吆喝着自己家里的活计,犁地耕种。
白嘉轩火了,三步并做两步走,感到田间。
李寡妇昨日黑间已经签字画押,把地卖给我(白嘉轩)。
鹿子霖并不理会,还是让伙计干活。于是有了开头,鹿子霖那段说辞。
意思就是你们就算昨天夜间,签了卖地的手续,我也不管。李寡妇先把地抵给了鹿子霖。
白嘉轩与鹿子霖两个人谁也不让谁,直接在地头打起来了,惊跑了耕种的牛。鹿子霖家的伙计去追牛了。
两个人你一拳他一脚的,从田里打到路边的水壕里。鹿子霖家的几个内侄,也加入了动手的行列。
白嘉轩的亲族近支,怕白嘉轩吃亏,也动起手来。
由两个人的买地纠纷,演变成一群人的打斗。一地的鞋子和碎衣服片子。
原来是李寡妇从白嘉轩这拿了买地的银钱和粮食,还了鹿子霖的抵押欠款,自己又落下了些钱粮生活。
李寡妇一地两卖,是导致白嘉轩与鹿子霖闹翻的根源所在。
三 白嘉轩与鹿子霖的声望之争
其实,白嘉轩与鹿子霖两个人是暗中较着劲的,不单单是因为李寡妇卖地这个事。李寡妇卖地这个事,只是他俩从暗里较劲,到明面撕打的导火索。
鹿子霖家族起家的老祖宗勺勺客,总是希望自家后人有出息。有出息的孩子,还要在祖坟放铳子。
起初,白嘉轩这个下任族长,在婚姻上不顺当。他接连娶了六个媳妇都死了,也没留下个子嗣。
鹿子霖则有了两个儿子,读书还不错,家里的地耕种的也不错,年景也很好,声望日隆,隐隐有超过白家之势。未来族长的位子也可以由鹿子霖来坐坐。
白嘉轩当时忙于娶妻,并未过多计较鹿子霖的挑衅和小动作。这助长了鹿子霖的嚣张气焰和蓬勃的野心。
在白嘉轩用计换了鹿子霖的水地,把父亲的坟签到此地以后,似乎顺当起来。
白嘉轩先是娶了吴先生的女儿仙草,再接连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并靠种烟膏卖给中药铺,发了财。白嘉轩这个族长也扬眉吐气起来了。
鹿子霖的声望隐隐有了下降的趋势,无法再与白嘉轩一争高下。
在白嘉轩买下李寡妇的半亩水地之后,鹿子霖与老父亲鹿泰恒商议,定下了抢先耕种的计策。
与其说,这场争斗是挣李寡妇的地,比如说是两家的声望和影响力之争。
最后怎样解决的?
两人打完架,就去县府各自告状打官司争地。白嘉轩还去拜访姐夫朱先生,要求他跟县府的人知会一下,让自己胜诉。
朱先生给白嘉轩一个纸条,让回家再看。回到家里,白嘉轩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到了纸条内容:
至嘉轩弟
倚势恃强压对方,
打斗诉讼两败伤。
为富思仁兼重义,
谦让一步宽十丈。
晚间,冷先生招呼鹿子霖与白嘉轩,也拿出了朱先生给鹿子霖的纸条。只是称呼变了,内容一样。
中医馆冷先生评价:真是绝妙一出好戏。
白嘉轩与鹿子霖握手言和,李寡妇的水地,两个人都没买。相反白嘉轩和鹿子霖周济李寡妇,谁也没要她的地,让她自己渡过难关。
滋水县令古德茂,批为仁义白鹿村。
这是这次李寡妇一地两卖的最后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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