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蠢货是中国最大的敌人

文摘   2024-12-18 01:48   浙江  

12月17日,是胡适先生(1891年12月17日~1962年2月24日)诞辰133周年纪念日。

与同时代的大师比较,胡适不是学问最深的,也不是影响力最大的,但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君子。唐德刚说胡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弟子罗尔纲说胡适:“我还不曾见过如此一个厚德君子之风。”

胡适的好脾气在他的朋友圈中是出了名的。无论别人怎批评和嘲笑他,但他总是淡然应对,也从不干落井下石的事。鲁迅曾经在文章中多次对胡适进行嘲讽,言语十分尖刻,但检遍胡适所有作品、所有言论,找不到他非议鲁迅的一句一字。

鲁迅去世后,苏雪林写了一封信给胡适,对鲁迅进行谩骂,而且提出想把自己讨伐鲁迅的文章发表在胡适主编的《独立评论》上。胡适接到此信后,立即回信对苏雪林的观点给予了反驳:“凡论一人,总须持平。爱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方是持平。鲁迅自有他的长处……”

台湾作家李敖生前骂人无数,据说被他骂过的人不低于三千位。但李敖对胡适却是个例外,从来没有骂过胡适,还曾将之视之为偶像。

即使后来两人因为对某些问题的看法不同,导致双方关系逐渐疏远,但在李敖一生的文章中,也从未有过一句骂胡适的话。


李敖曾评价说:“在启蒙人物中,胡适是最稳健、最优秀、最高瞻远瞩、最具潜德幽光的哲人智者。”在《播种者胡适》一文中,李敖称赞胡适是一个坚定的信仰者和传道者。李敖说:“这四十年来,能够始终如一地相信自己所信仰的事物,并且坚定地宣扬自己的信念,而又没有迷茫、变心或改变最终见解的人,除了胡适之外,真的很难再找到第二个。”


1929年12月,胡适先生在《新月》发表《我们走那条路》。在文章中提出“五鬼”闹中华的说法,所谓“五鬼”分别是:贫穷、疾病、愚昧、贪污、扰乱。


穷、疾病、愚昧、贪污这“四鬼”很好理解,“扰乱”指的是内乱,兵荒马乱、军阀混战,使得“整个的西北是差不多完全毁了,东南西南的各省也都成了残破之区,土匪世界。”


胡适先生把这“五鬼”称为是祸害当时中国的“五大恶魔”。当同时代的人都在关注外敌时,只有胡适在“向内看”:

(帝国主义)为什么偏爱光顾我们的国家?岂不是因为我们受了这五大恶魔的毁坏,遂没有抵抗的能力了吗?故即为抵抗帝国主义起见,也应该先铲除这五大敌人。

(《胡适文存•第四集》,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289页)


对于胡适的这个说法,梁漱溟表示不服。中国的第一大仇敌,大家都公认是帝国主义,只有你胡适认为是贫穷、疾病、愚昧、贪污、扰乱,这有什么道理?

1930年7月,梁漱溟给胡适发了一封公开信:
先生的主张恰与三数年来的“革命潮流”相反……疾病、愚昧,皆与贫穷为缘,贪污则与扰乱有关;贫穷则直接出于帝国主义的经济侵略:扰乱则间接由帝国主义之操纵军阀而来:故帝国主义实为症结所在。
(《梁漱溟全集·第五卷》,山东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35、38页)


梁漱溟是国学大师,现代新儒家的早期代表人物之一,又是比胡适仅小两岁的北大同事。对于这样一个重量级人物的发问,于公于私,胡适都不能假装没看见。

胡适是这样回复的:

如说,“贫穷则直接由于帝国主义的经济侵略”,则难道八十年前的中国果真不贫穷吗?
如说,“扰乱则间接由于帝国主义之操纵军阀”,试问张献忠、洪秀全又是受了何国的操纵?……
而今日满田满地的罂粟,难道都是外国为帝国主义者强迫我们种下的吗?
帝国主义者三呼日本之关门,而日本在六十年之中便一跃而为世界三大强国之一。何以我堂堂神州民族便一蹶不振如此?
此中“症结”究竟在什么地方?岂是把全副责任都推在洋鬼子身上便可了事?
(《胡适文存·第四集》,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303页))


这就是史上著名的梁胡之问。


当同时代的人都在强调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却避而不谈自身的愚昧与落后时,胡适一针见血地指出,阻碍中国强大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这是胡适的高明之处,他能越过有形之敌,看到无形之敌,跳出现象看到本质。


在祸害中国的“五鬼”当中,胡适先生又以愚昧为最可恨。对这一点,胡适在文字中多次强调,他认为,愚昧才是一切的根源,愚昧是因为一直拒绝被启蒙。又说,如果说帝国主义的侵略像一把匕首,那么愚昧封建就是民族的毒药。


胡适的这一思想,如果套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蠢货才是中国最大的敌人。


如今,90年过去了,胡适的这一思想过时了吗?看看网络上,泱乌泱的蠢货在横行无忌隔着屏幕都能读到浓浓的腥臭味,让人三观炸裂。


今天的中国,蠢货仍然是阻碍社会发展的强大力量,是国家进步的敌人。


12月17日,是胡适先生诞辰133周年纪念日,谨以此文纪念。


桐城一派
一本正经地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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