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里宁 :关于吃的一些问题

文化   2024-10-18 15:59   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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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的人,讲究色香味,色是眼睛的事,先不在这里说。香和味是鼻和口的事,涉及不同的人,因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嗅觉和不同的味觉,就说香和臭吧,就不是所有的人对它们都会有相同的感受。举两个例子。一是某地一饭店,推出过一道招牌菜,名曰“臭鳜鱼”,是把新鲜的鳜鱼存放发酵,待其产生一股“臭味”之后,方才煎制上桌。对于这样一道招牌菜,说香说臭的人都有,说香的人,就专门冲这道菜而去,说臭的人呢,自然就不敢去吃的了。二是我们某个山区的某个村屯,有人特别爱喝一种“羊瘪(音)”汤,这种“羊瘪”汤,是用羊肚前的那节肠子,绑住两头,用锥子密密麻麻地扎下许多小孔,然后连带肠内东西一起煮,煮出来的汤色蓝蓝绿绿,混混沌沌,那个气味,好者言其香,恶者则避之而唯恐不及。

我们因此,就很难为香和臭划出一个准确的界线,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高矮胖瘦,各取所需,不要简单片面地看待一样东西。营养不良的人肯定想多吃肉,丰衣足食的人则想办法减肥降“三高”。嗅、味觉上的感受,也因个人好恶的不同而有所不同,比如榴莲、鱼腥草等,有人特别爱吃,有人就躲得远远的。还有两个例子,可以为香和臭作出有趣的诠释,一个是煎臭鱼,一个是炸臭虫。煎臭鱼是把已经开始发臭的鱼用油煎,有好此一口的人说:“慢火煎臭鱼,越煎越香。”煎的时候,会有一股奇怪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有人吸着鼻孔,发出“真香”的赞叹声,有人吸了两下鼻孔,就赶紧跑出去,要说这味道是香是臭,也还是因人而异。炸臭虫则是把捉来的一种生长在龙眼树上的方型的、人的母指般大小的臭虫,用油来炸,这种臭虫身上发出的臭气,人闻着就难受,捉来泡水后,经花生油一炸,就变得异常香脆,很多人都爱吃,爱喝酒的人,一口酒就着一只炸臭虫,吃的很惬意。更多的人,还是不敢吃。

那么香和臭,就只能是相对而言。法式鹅肝是名菜,有朋友为赶时髦,在首府请客,结果大部分都说有腥味,吃不下去。我在长沙当兵时,到市里要经过一排臭豆腐作坊,很多人路过,都要捂住口鼻跑过去,吃臭豆腐的时候,总是吃得津津有味的。这可能就是香和臭的辨证关系吧。

然而吃,它还不只是爱吃不爱吃、吃什么和不吃什么的问题,它还有个能吃不能吃和怎么吃的问题, 这个问题解决不好,就有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好的结果。就说怎么吃这个问题吧。以前在那儿读到过的一篇文章,标题已经忘记,大概的意思还记得,是讲的吃的因果报应的一些事,依稀记得的,因为吃得太“腌尖(挑剔、不道德)”而遭到报应的,有爆炒鲜驴肠、红烧鹅掌、慢火炖王八这几个菜,个个做得都很惨忍。

爆炒驴肠,是在一头被捆绑的活驴身上割取驴肠,直接用来爆炒,据说那样吃驴肠,鲜、脆、美,酒足饭饱后,被开腔取肠的那头驴还在惨叫;红烧鹅掌,是用经过特殊方法养成的鹅的那两只肥厚的大掌烧制而成。——把鹅养在一个大铁笼里,垫上铁板,下面用慢火把铁板烤热,迫使鹅在铁板上不停地跳动,长此以往,鹅养成后,鹅掌有人掌那么肥厚,用来红烧,异常鲜美;慢火炖王八,是把活王八放进盛满凉水的锅里,锅盖上开个可以让王八伸嘴的小孔,然后小火慢炖,让水温渐渐升高,王八感到热,就把嘴伸出锅盖那个小孔透气,这时候人以佐料灌它,王八边吃佐料边忍受慢火熬炖,直到熬死炖熟,变成一道让人享用的佳肴。爱这样吃的人,后来都遭到了报应。最典型的,是爱吃红烧鹅掌的武则天的两个近臣,被起义军依养鹅之法炮制,烤死在铁笼里。爱吃爆炒驴肠和慢火炖王八的,不知是宋代的还是什么代的什么官,遭到了什么报应,不记得了,反正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听说慢火炖王八,现在还有些地方有人在做,以后会怎么样,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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