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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字子寿,韶州曲江人(今广东韶关市),是盛唐时期的一代贤相,诗人,清代思想家王夫之曾经高赞张九龄:“当年唐室无双士,自古南天第一人!”
为什么会给他这么高的评价呢?首先在他任职期间,他的胆识和远见,尽忠职守和敢于直谏的精神,为“开元之治”作出了积极的贡献,被后世誉为“开元之世清贞任宰相”的三杰之一。
他的人格魅力得到朝中一大批人的拥护,这其中就有诗人王维,王维很受张九龄的器重,孟浩然也曾投诗给张九龄,“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希望有机会一展宏图。
其次,张九龄所取得的诗歌成就也很高,他的诗风“雅正冲淡”,留下许多经典传世之作,比如“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对岭南诗派的开创有着重要的影响,被誉为“岭南第一人”。
大唐时的广州,地处偏远,经济文化都很落后,是谓“蛮荒之地”,张九龄为了促进广州的发展和繁荣,打通了庾岭梅关古道,改善了南北交通,被后世称为古代的“京广线”。
唐玄宗开元后期,朝政日益黑暗,在与奸相李林甫的角逐中,张九龄遭遇排挤和诽谤后被罢相,次年被贬为荆州长史,不久后于曲江病逝。
在他去世后不久,曾被他断言“必反”的安禄山果然发动了“安史之乱”,“开元之治”自此宣告结束。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
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唐代张九龄《感遇十二首》其一
《感遇》是张九龄被贬荆州后所创作的一组诗,一共12首,这是其中第一首。
诗人以兰和桂自拟,表达自己的高洁美德,读来含蓄蕴藉,耐人寻味,可以说这首诗是张九龄的自我精神独白。
葳蕤:念wēi ruí,繁茂的样子。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兰草在春天里郁郁葱葱,生长得枝繁叶茂,桂花在秋天里皎洁明净,吐露清雅的芬芳。
春兰和秋桂它们生长在不同的季节,在不同的季节里欣欣向荣,展示着各自的美好。
开篇第一句对仗工整,选用两种高雅的植物——兰花与秋桂,自屈原“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文人墨客就把它们称为“草木君子”,暗寓自己的高雅志趣。
“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兰花与秋桂,它们只要相遇合适的季节,兰花一遇春天就会生机盎然,桂花一遇秋天就会散发出清雅的香气。
它们的美丽和芬芳装扮了春天和秋天,让春天和秋天变得格外的美好。
这一句也暗暗地表明自己的心意,像我这样的君子、贤德人士只有在开明的环境中才能展示自己的才能和抱负,表达自己希望再次得到朝廷的赏识,流露重新“遇时”的渴望。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林栖:指山中的隐逸人士。
谁知道,那些喜好兰桂的山中隐士,在闻到它们的芬芳后心生仰慕之情,意欲替它们扬名,让天下皆知呢!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美人:典出屈原《九章·思美人》,屈原曾以“香草”代指自己的高洁品性,以“美人”代指君主,“香草美人”表达希望得到君主的垂怜和眷顾。
可是兰桂飘香本是草木的天性,它们孤芳自赏、淡定从容地生长在山谷之中,做着自己本该做的事情,并非为了博得美人的攀折啊。
诗人借用这一句委婉地表达自己志洁行芳,并不是为了博取高名,希求人们的赏识,而是纯粹出于自己高洁的本性。
“何求”,两个字铿锵有力地表达诗人洁身自好的精神境界。
诗人以“香草美人”自寓可谓名副其实,因为张九龄本人就特别注重仪容仪态,坐立行走很讲究风度,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
唐朝那时还没有记事本,上朝时大臣们需要记录君王的旨意,所以他们随身携带一个笏 (hù)板,很多大臣为了方便,就把笏板往腰间一别,很像乡野村夫插着一个烟袋。
张九龄却别出心裁,用精美的锦囊把笏板装好,再让仆人捧在手里,跟随其后。这个方法玄宗很是欣赏,一时之间锦囊就在朝中流行起来。
张九龄去世之后,再有人向唐玄宗举荐名士,玄宗都要问上一句,“风度得如九龄否?”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这一句饱含哲理的诗,温暖了古往今来多少失意、落魄人的心。
文 / 青荷闲潭原创
图 /青荷闲潭原创,请勿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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