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想买一些白色的毛线,给自己织一件春天穿的毛衣,再在上面勾勒几条淡绿色或者粉色的花须,不管好不好看,只是喜欢而已。
想用棉布糊几层底,扯点灯芯绒的布,层层叠叠的一起纳鞋底,一针一线做一双千层底的布鞋,尝试一下,原来这个并不难。
我甚至想着把买的毛线带到医院里来解闷,但又想到手上留置针不方便,才作罢。
医院里的书看了一半,小说看了一半,抖音拍了两个,真的没有什么好玩的啦!无趣,不过是地方太小。
一床奶奶说,有你陪着我说话真好,不然一个人好难过。
我说奶奶,我是有人可以说话,也可以一天到晚不说一句话。您想说啥我都陪您说。
儿子和我说,昨天晚上他说想给我送饭到医院,但爸爸说不用了。
我说,我给他打电话问给我送饭不,他说雨太大了,要我在医院里买了吃。
我又和儿子说,我昨天又问了他还爱不爱我,他都懒得回复我了。
儿子哈哈大笑。
我赌气地说我决定不给他打电话,看他还关心不关心我。
儿子还是哈哈大笑。
他说你不在家,我看我爸什么都可以将就,一碗米饭加点豆瓣酱就炒一碗饭吃。
儿子的同学觉得留在家里好,有好吃的。他说不去学校影响他的考试,想去学校。
阳光突然横行霸道,这个小小的城市淹没在绿色之中。
我站在病房的窗前看热闹的马路,车来车往,人来人往。
两旁的玉兰花开了,紫色娇俏媚人,白色莹洁清动人。
它们安安静静的开放,忽远忽近的淡淡的香。白色与紫色相互辉映,就成了绝色。每一个角落,都有了花瓣的味道。随手捡一片叶子都是沾染着淡淡的香味。
我喜欢,这样的素雅陪着我,一寸比一寸长,任阳光叫醒我沉睡的双眸。好像在等待什么,好像又期待着什么。
和朋友谈到一个爱情的话题,我打着字都忍不住笑。
爱情的样子是什么呢?
记得读书时在小说上看见的一句话“相识是风中有朵雨做的云,相爱是雪落长江静无声”。时隔30年,我的心依然为这一句话颤抖不已。
所谓爱情,当日子里覆盖上了尘埃,久了,旧了,暗淡无色。但有的人会选掸去尘埃,有的人会选点上一盏新的灯。
书上说:一个人在不开心的时候,是不会说废话的。
在人与人的交流中,没有太强目的性的语言,更容易让人拉进距离。
我想,我们每天都在婚姻中寻找曾经的爱情,殊不知生活的层层剥削与羁绊早已经将它化为咀嚼的饭渣渣,手边的一杯水。
若是还有三分风花雪月,那便是难得有闲心在玻璃渣中找糖吃。
人有的时候很搞笑,想睡的时候,环境不允许。环境适宜时,又不想睡了。
这几天老公不是上班就是回老家干活,我满腹的废话和正经话都没有机会与他说。
他打电话说今天要加班,零点三十开始停电,要抢修一夜,可怜的人儿,想起你,我的心就痛了。
我以前听说咳嗽是有太多的话没有说出来,难道这两天晚上咳嗽咳血反复加重,是我憋了太多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吗?真受不了自己。
晚上心血来潮跑过去拿了结果,看了一眼,两个字:不懂。就发给H教授,他说出血点具体位置不清楚,来武汉,估计要住院检查。
我本来计划自己在本地医院治疗一个星期就出院的,再和姐妹们一起小聚,这下要泡汤了。
对于本地医生如果我要做什么手术,我还是不放心的,毕竟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武汉复查,H教授对我的病情了然于心。
疫情期间,真的不愿意出去。
我越来越像一只眷巢的燕子,喜欢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小窝里。
去武汉检查治疗一定是效果更好,但是费用肯定更高,报销比例低。
和朋友说起转诊的事情,又说起了橙子的事情。她说不操心这个,身体才是大事,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需要我明天就直接给我打电话。
朋友说,早一点去武汉吧!检查清楚了放心,当怎么样就怎么样。
医生明天早上才会上班,我也不懂。就百度,查了几遍,也没有搞清楚。再就是身体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不适啊。
苏芩说:“要把对生活的要求寄托在自己身上,而非别人身上。”人生中既有狂风暴雨,也有漫天大雪。
我的世界里烟雨蒙蒙的日子居多,时不时地要主动给自己喝鸡汤洗脑,相信双脚踏过所有的坎坷荆棘,便是阳光明媚。
我自认为我已经足够地乐观强大,可生活总是给我点难题,它知道我喜欢吃肉也喜欢啃骨头吗?是不是它已经窥得我是打不死的小强?
我带什么《生死疲劳》到医院,应该带《枕上诗书》其中的一本啊!
多学习中国古代经典诗词和其背后的精彩故事。说不定哪一天我也可以作诗一首呢!
又想起和朋友聊天,我说我没有林黛玉的才情却得了她的病,如果我腹有诗书气质华,要不然我咳一口血也可以赋诗一首。
《枕上诗书》的名字取自李清照的词《摊破浣溪沙.病起萧萧两鬓华》:
病起萧萧两鬓华,卧看残月上窗纱。豆蔻连梢煎熟水,莫分茶。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终日向人多酝藉,木犀花。
这四本书中有闲情,有深意,有情怀,也有故事,读来轻松愉悦。
此时已经是春暖花开,但那又如何?
我只是一个必须迎向苦难的勇士啊!
后退这两个字不会出现这在我的字典里面。
枕边有书,睡前必翻上几页,不如此,梦就不踏实,倘有新书在等着,那个夜晚,就多了个盼头。
只要皱纹不长心里,我们永远风华正茂。
很喜欢这句话,修好自己的心足矣。
昨晚晚饭后,我就开始了例行公事,洗碗收拾厨房,平时十分钟可以做完的。
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家务即使有儿子的倾情相助,那当出现的灰尘还是落了一层。
抹抹洗洗拖拖,我一直做到十点多钟,感觉才达到我想要的程度。
老公笑我,洁癖症犯了。
我喜欢我愿意啊!我就是喜欢这样收拾自己的家,干净整洁,心生欢喜,眉开眼笑。
家里养了一盆长寿花,里面有三种颜色,这几天全部都盛开了,花密深处,簇簇皆醉美。人心低落时,适合与花相望。
在小小角落里,小小的身躯,安安静静的,从来不张扬。赐你一丝泥土,一碗清水,焕发无限生机。若是人间,一切如常顺畅,多好!
习惯于空一点就去抖音上玩,没有想到又得到了一个惊喜,鱼儿姐姐又给我画了一幅旗袍画。
姐姐也有姐姐的事儿,在休息的时候还惦记着给我画旗袍画,上次她都给我画一幅了,我非常喜欢。
今天又收到了旗袍画,既开心又感动,只要我一撒娇,姐姐就抽空给我画了,而且是在我出门的头一天晚上,真好。
姐姐总是说害怕把我画丑了,其实,远比真实的的我好看多了,看着美美的画,心静平和。
我常和朋友说,我是那种去见网友要挨打的人,脸上的小星星说不定会把网友的眼睛闪瞎。
哈哈,我可是说真的,要不然我怎么从来不和人视频聊天呢!
人与人之间遇见真的是缘分,同磁场的人更是难得,我要好好的珍惜。
休整一个晚上,出发去武汉协和医院。
今天在武汉看了呼吸科,H教授帮忙联系的,免了我摸不着头脑的瞎跑。
排队叫号以后,S教授仔细看了我的片子,之前H教授也和他介绍了我的情况。
S教授说先吃药静养,看情况。因为根据你的现在的情况,出血量不是那么大,不到万不得已不需要做手术,能够先吃药就先吃药。
他随后又告诉我门诊的时间,如果身体有什么不妥就再来找他。
拿了好大一包药,我说老公,我现在啥也不用干了,天天玩个够,我成了自由女神呢。
想着反正已经来了武汉,就再做一次核磁共振,两个月了也要复查了,看看这个脑子最近好不好。
预约了23号早上,明天我可以安心睡懒觉,现在也没有逛街的欲望,就憨憨的睡懒觉吧!
其实我觉得,人生困惑也鲜活,常态而已,就看你的心如何辩知。
说点搞笑的事情,哈哈!
出门在过安检的时候,ZJ检查的小姐姐说摸到我口袋里有一个圆柱体的东西,我说那是我的口红,后来我仔细搜搜,带了好几只。
回来过安检的时候,武汉检查的小姐姐说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我思考了一秒,早上出门时我拿了一个小橙子放在口袋里啦!
来了武汉第二天,妹妹说姐姐你们如果明天早上在家里吃,冰箱里什么都有,还有你爱吃的烧麦。
老公说,不用啦,我们就在外面吃,买姐姐爱吃的豆皮,我吃啥都行。
于是,第二天早上我的早点就是豆皮,老公吃的热干面。
豆皮我吃了两口就噘嘴不愿意吃,老公问我怎么啦?这可是你最喜欢的。
这豆皮里面的酱汁不浓郁,笋子香菇估计是离家出走,没有以前好吃,我不吃。
第三天我们不用去医院里做检查,就在妹妹家里休息。
老公早上起来问我想下去吃早点还是买回来吃,吃点什么呢?
我说就买小包子吧!昨天看见好像还蛮好吃的。我懒得下楼,就想躺着。
其实我是有点不舒服,吃药以后身体很敏感,出现许多小毛病。再加上吃了止血的药,我也晕的厉害。
小包子一格八个,老公给我买了豆腐脑也买了豆浆,说担心我吃不好,这样让我有选择。
小包子我吃了一个之后,我又开始矫情,这馅不好吃,以后不想再吃第二次,就吃一碗豆腐脑算了。
中午我也不想动,还是睡眼蒙眬,就点了一份肯德基。
至于这个吃了多少的版本,我是这样给放学的小侄女西西说的。
姨妈中午吃了一份土豆泥和一个红豆派,汉堡包给你留着呢!西西说,姨妈,你一定要多吃点。
晚上我们一起下去买点小东西,我就故意逗她,西西,你说姨妈可以活多少岁啊?
她说姨妈你可以活到一百岁,看着我长大。你在这里住一个月,天天陪着我。
那姨爹要回去上班,我也要回去做饭啊!
那就要我爸爸给你们钱,正好他要戒烟戒酒啦!
我又故意说,我看中了一件旗袍,可惜没有钱买哦。
她拿过我的手机看了看说,姨妈这件黑色旗袍好好看,我等一会用我的压岁钱给你买。
哈哈,真是乖孩子,看来心里还是蛮喜欢姨妈的。
第四天早上我们早早的来到了协和医院,等待做核磁共振,早晨的医院也不寂寞。
我做完就在网上H教授说了一下,他说在医院网上可以看见片子,看了再告诉我结果。
医院里人川流不息的进进出出,有多少人命运在一瞬间改变。
路边乞讨的有两三位,一位男士年纪大约六十多,他把半个胳膊露在外面,好让别人看见他的伤处。
两位老奶奶坐在地上,面前的碗里有几块钱零钱。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一位的手有点白,一位的手有点黑,劳作的样子。
现在许多人都不怜悯乞讨的人了,因为上当受骗太多,再就是疫情之下,人生多艰,忙忙碌碌的奔波哪里还有更多的心思来管这事儿。
中午我和老公去大米先生吃饭,挑食的我吃了一份西兰花,挺合我胃口的。这里的米饭都是那种香米,糯糯的,这个口感我不喜欢,将就吃了半碗。
闲来无事,吃过饭以后在协和对面的广场坐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竟然还小睡了一会儿,这两天跑的太辛苦了。
下午打算回去,却拿到了结果,我不懂,就又在网上咨询。
H教授他说他也刚刚看见片子,肿瘤没有长大,上次的百分之五还是存在,现在稳定了,可以考虑做一下放疗,药和放疗双管齐下,将它消灭。
网上问了也还是不懂,决定第二天再去医院里找H教授,现在这个疫情期间,妹妹带我们又去做了核酸。
说实话,我一直都比较信赖H教授,因为他是我的主治医生,差不多这五年时间有什么都是找的他。
H教授说上次就和我说过放疗的事情,现在肿瘤稳定了,一次射波刀就行,这样人会轻松点,三个月后复查,靶向药一直都要吃。
老公说我现在咳血还没有完全恢复,等我身体回家养几天了再过来,现在真担心身体受不了。
确实咳血的事情这两天好一些,但是我又晕的厉害,从医院回去基本上都躺着。
这样,我们就买了今天下午两点半的票打算回ZJ。
见完H教授又去药店拿药,还是那么贵。大的只有两盒,药店的人说给我寄回来。
医药代理是一个很负责的人,她说担心疫情影响我吃药,因为这个药一天都不可以断的,她又找了一家给我送过来。
还有四五个小时干嘛呢?就在附近的逛一逛吧!
我买了两件吊带和一条裤子,也没有试一试,我想我应该穿得。后来又买了一件内衣,我说老公,我这个没有节制的人会让你越来越穷的。
老公说只要你开心就好,说这么多干嘛呢!凡事都有我呢!
我嗤嗤的笑,那我可是不客气啦!
走到上次买冰糖葫芦的地方,老公说给你买几串,上次你还挺喜欢吃的。
不想吃啦,我现在已经喜怒无常,只是当时想吃啥就吃啥了。
我们买的车票老公在一车,我在三车,上车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拿着,我一向都是带着自己。
下车的时候,我出来没有看见他从一车出来,就四处张望,还是没有看见,我又等了一会儿,刚刚准备给他打电话。
这时候,听见我后面有声音在叫我,扭过头来是老公,他背着包,一只手提着我的购物袋,一只手探出来准备牵我的手。
我一路小跑过去,就被他握住我的手,靠着我的头,他对我说了一句话,我的眼泪就破防了。
他温柔地说:那个傻妞还在到处找我,可真是个傻妞儿!
倔强依旧是我的颜色。我也是担心你睡过了头,天天为我这样辛苦,人家还不是害怕把你弄丢了嘛!
平凡的日子里充满了温柔和希望,跟定一个心爱的人,哪里还有后悔可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