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每天找女人,最后她的女儿惨了。

文摘   2024-08-17 01:30   贵州  

元和十年暮春,淮扬城,淮南节度使府邸。

高台上架一座巨大的青铜古鼎,底下的柴堆烧着大火,鼎中热浪滚滚,沸腾着猩红色的蜡浆。

台下人山人海,府宅的奴仆和外来的民众都来围观这百年罕见的热闹。

慕容府大门敞开,淮南节度使慕容槐正坐太师椅中,身着缁色四合如意纹士庶服,头戴东坡巾,年纪约莫五十岁上下,一派温雅儒生模样。

旁边另有一方士打扮的白须老者持拂尘,翘着观音指,模样高深莫测。

不远处的人群中一抱孩子的年轻妇女因刚来便问旁边的人,一老妪解惑道:“这是点天灯,将活人扔进那沸滚的蜡烛油,血肉同化,骨殖为捻,筑成长明灯

听闻节帅大人母上慕容元氏老太君患病昏迷多日,性命垂危,前些时候那方士来此说老太君阳寿未至精气已尽,皆因养在膝下的十一姑娘为妖魔投生吸了老太君的精血。

故只需将十一姑娘化进长明灯在老太君床前点燃,待七七四十九天燃尽后,便可尽还其精气,也可为老太君增寿十年。”

那妇女听得汗毛倒竖反胃恶心,不由紧了紧怀中孩童:“还有这说法?太可怕了,我听闻那十一姑娘才将垂髫,这样草菅人命!对亲生骨肉也舍得?”

老妪道:“倒也未尝不可,这是效法《二十四孝》埋儿奉母,人皆赞节帅大人至诚至孝呢。”

“大户人家真是什么乌糟都做的出来!”妇女遥望那大鼎,不敢看下去,怕夜里做噩梦,赶紧带孩子离开。

方士抬头看一眼日头,道:“无量寿佛,大人,午时既到,不可再延误,错过了吉时恐对老太君无益。”

慕容槐不耐烦地望着后宅的方向,问管事的:“怎地还不出来!磨蹭甚!”

管事鞠身道:“姨娘死抱着十一姑娘不放,我等也不敢用强。四少爷提着红缨枪拦着要玩命,已经伤了好几个人。”

慕容槐愠怒:“蠢货!”

语罢起身,心知不亲自去一趟不成了,抬步往后宅奔去,几个管事家丁跟随。

后宅拢翠小跨院。

院子里几个头破血流的家丁蹲在墙角,脸色晦气,丫鬟和婆子们成群结堆扎在窗下和月洞门外,群雌粥粥地议论。

正屋门口一个十六岁少年持着枪杆如临战斗,白眼珠瞪出了红血丝,身上的石青色长衫已布了血迹。

“哪个还敢动我妹妹!我叫他有命来没命走!”

面前一丈远的地方,几个衣着鲜艳的妇女和两个华服成年男子被他阻着,骇得瑟瑟发抖。

其中一个年岁最长穿着豆绿色撒花褙的女人指骂道:“畜生!敢对你嫡母不敬!”

对着屋内怒目,眼角细纹阴狠:“温良意!你养的好畜生!”

华服男子其中一个也道:“康弟,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这状况你救不得十一妹,父亲对祖母至孝,便是这法子无用他也会一试,你再这样无礼仔细父亲揭你的皮!没准将你也喂了那蜡鼎!”

慕容康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扬了扬那枪杆:“谁怕谁是孬种!”

屋中正堂一地狼藉,红瓷胆瓶粉碎桌椅七倒八歪,显然打斗过。

身穿松香色绮罗衫的美貌女子约三十来岁,腹大如鼓席地而坐,啜泣不止。

妊娠怀孕,一看就是双胎之相,怀中紧紧抱一个梳着两个鬏鬏身着菡萏色小衫的女娃,身旁还依偎着三个总角女童抹泪抽噎,一个大一些约十一二岁,另两个七岁和五岁。

被抱的小女孩瑟缩在母亲怀抱,身躯娇小袅弱,眉目楚楚,雪肤樱唇,已初见美人胚子的形态。

一双眸子水雾盈盈,似刚出窝的小兽惊恐万状地不敢看四周,虽幼小却已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母亲哭的胸腔颤抖,泪水打湿她柔发:“茜儿,我可怜的茜儿,这是生生割娘的肉啊......”

门外的慕容夫人蔑笑出声:“哼!你进得我慕容府来做侍妾,狐媚老爷也就罢了,横竖老爷也不是只你一个妾,宠谁不是宠,十多年为奴为婢我还能容你

可你生出这么一个妖孽竟博得老太君青睐,心肝儿肉似的恩宠着,一个小妇养的的庶女比嫡女还尊贵几分,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老太太那么多孙女偏就对她另眼相待,说她不是妖孽作祟谁信啊?”

温姨娘大着腹费力地连磕响头,泪珠子滚落地板:“太太,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不许她出房门便是,再不成我送回娘家寄养,终生不叫碍您的眼,求您饶她一条性命这孩儿才四岁,您就当救人一命!菩萨会记得您的大慈大悲,您会有大大的福报!”

慕容夫人冷笑:“晚了,这妖孽今日非死不可!还是尸骨无存不得超生的,你若实在舍不得便跟她一起入地狱吧,带上你生的这些小贱种,就当给慕容家省口粮了。”

温姨娘哭的声音嘶哑,头磕碰出了红印:“太太开恩,太太开恩......”

“娘!别求他们!”慕容康咬的两腮肌肉鼓涨。

“便是硬要我妹妹死,也得叫你们先偿了命。过来试试,有一个我杀一个,逼急了叫你们在此血流成河!父亲要杀要剐我都不惧!”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连串脚步声,有人大喊:“老爷来了!老爷来了!”

慕容夫人连忙换了面容,帕子拭泪,慕容槐大步走进月洞门,看到眼前的一幕眉峰怒火更盛。

一众妻妾迎上去。

“老爷,这四少爷怕是失心疯了,若非妾身和贤儿躲得快,只怕已被他穿了胸,再也见不到老爷了。妾身死不足惜,可您就贤儿一个嫡子,日后家族还得指望他呢,四少爷这是多大的恨啊?”说着悲切切起来。

边的另外几个妾室也一起帮腔,直指温姨娘居心不良。

慕容槐定定瞧着慕容康,一步步走向他,表情冷峻的可怕,慕容康心中震荡,手上却不见松懈,枪杆直对父亲。

“孽障!放下!”

慕容槐已缓步近前来,直到胸膛距离枪头一指才停步。

慕容康心生了瑟瑟寒意,十指紧攥枪杆手下阵阵颤,慕容槐审视着他:“你要弑父不成?”

慕容康额头沁出汗,肩也颤动起来,大口大口呼气。

慕容槐知他心中防线已溃,指指自己的心口:“来,动手!让老子睁着这两眼瞧瞧,你是怎么做下十恶不赦畜生的!”

慕容康毕竟年少不如父亲城府,气势一弱便被父亲握住枪头,接着一使力夺了过去。

慕容槐大力扇了他一巴掌,打到了墙角,立时便有几个强壮的家丁上来按,康最终双拳难敌群手被制伏,绳子捆了个结实,白绫布团堵上了嘴。

慕容槐对下道:“关祠堂去!等老子忙完这事再收拾你!不打断你的腿!”

然后转头跨进堂屋来,几个女娃一见吓得哇声大哭,愈发往母亲背后钻。

温姨娘心知自己这时不能软弱,或许还有最后的机会。

她跪着将大肚挺了挺,痛泣道:“老爷,她是您的亲生骨血啊!是妾身生的最好看的孩子,妾身初怀她时梦见一位阆苑仙娥赐予一颗仙葩之种,到临盆那天又梦见那颗种子在咱家院子生株绽苞,开出了极美极美的花,那颜色非俗世之花可比拟

老爷您也说过的,这孩子怕是有来历的,老太君也正是这样才喜爱她,若就这样将她戕害岂非有违天缘?恐有天谴啊!

她自襁褓时便长在老太君身边,自是无比的乖巧安静懂事,哪有一丝妖孽之相?

您也是那样喜欢她的,时常将她放在膝头逗笑,莫不是有人嫉恨她,贿赂了那江湖骗子布局陷害。人皆知节帅大人事母至孝,您只要细究就能大白,怎地偏偏老太君一病家里就来了这么一个人?”

妻妾们也蜂拥进来,听到这话不禁纷纷嗤之以鼻。

其中一位年纪最轻的通房单氏道:“姐姐,这话说的可好笑,且不说那梦境虚幻无实,只您一人所经所历,我们谁都不得见,这黑黑白白还不都由您说,怎知那阆苑是阆苑?仙娥是仙娥?焉知不是什么狐大仙蜘蛛精之类。”

另一个吴氏也道:“贾方士可是河东名士,世族大家哪个不知晓名气,人家只因祖上与咱家太老爷有缘,又掐指算到老太君有难才来相助的

老太君从前身子多健朗,跟我们姐妹几个打半天骨牌不打盹的,自十一姑娘到了跟前便每况愈下,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众妾叠声附和:“确是如此的。”

温姨娘心中恨极,已知大势已去。

慕容槐对她好言道:“管不管用今日我都要一试,十一如何也躲不过这一劫了,你是最贤淑温顺的,也最体贴我心意,如何不知我对母亲这一番心

孩儿多得是,没了可以再生,亲娘只有一个,她年青守寡抚育我们兄弟几个不易,又栽培我立起这一番事业,我怎能眼瞧她生命垂危而无动于衷?

吾八个女儿,少这一个不少,莫说一个孩儿,就算把所有孩儿都做了药引给母亲我也做得出!

古有埋儿奉母,今吾化女点灯为母增寿,祈愿上天感怀赐福于母。你的牺牲我会记在心底,从此后加倍对你和孩子们好。”

温姨娘泪水洪流,吻着最小女儿的额发。

只见这孩子也正仰面看她,她听懂了父亲的话,尖巧的小下巴挺着秀美的弧,两颊肌肤如美玉荧荧,小小的面庞精致无瑕,美丽的眼睛噙着泪泪,整个人儿似画卷中的精灵,造物对她如此垂青!

双臂紧了又紧,万死也难舍。

慕容槐没了耐心,不由加大了嗓门:“你想清楚,你不是只这一个孩儿,还有老四,小六小九小十,还有肚子里的两个

你是要牺牲这一个保全所有,还是要我将你们母子几人全部逐出家门?是继续留在慕容家安享富贵,还是出去流落街头喝西北风!”

这一番话的极冰冷,温姨娘顿时没了泪水,全身冰寒,呆怔怔地僵在原地,良久动弹不得。

她一人就算了,怎能拉着孩子们受苦?

康儿已长大成人前途需要慕容家扶持,小六小九小十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怎受得那穷苦?肚里这两个也要生存。

她心中挣扎了又挣扎,双臂开始剧烈颤抖,最终不得不面对决断。

最后看了一眼小女儿,别过脸闭上眼,手下用尽几生几世的力气将她推出怀抱......

慕容槐忙对家丁说:“快带走!不可误了时辰。”

小女孩被绳索套上抬出去,临出门最后一刻还在看着母亲,眼中包含的泪也终于倏忽滚落眼角。

待人都走后温姨娘才睁开眼,望着空荡了一半的屋子,怀抱还留存小女儿的甜甜体香,顿觉心肝脾肺被刀子生生剜去一般,五内俱焚。

终于支撑不住崩溃,起身往门口扑,却因膝盖酸痛而摔倒,咬牙扶着门框悲嚎:“十一!我的十一......”

是娘无能保护不了你,娘起血誓自今起再不任人欺凌!定在这慕容家打下一席之地!

裳下大片混着血丝的水顺着两腿疯涌,眼前一黑向后栽倒,女婢大呼:“姨娘早产了!”

心腹嬷嬷马上道:“小声些,现下前头乱,快从后门叫稳婆进来,姨娘早预备好了。”

高台上,阳光炽热地灼视着人间的一切。

鼎下烈火滚滚,鼎中热烟急速沸腾,蜡油煎熬的气味熏得在场的人捂鼻作呕。

她被面朝下横吊在两尺高的上空,幼小娇弱的身子随绳微微晃,鼎中的气浪吹的额发纷飞。那沸腾不止的红浆离她那样近,腰上吊着的这一根麻绳是她跟这个阳世最后的关联。

台下人群中不断有妇女老妪抹泪,更有那七尺丈夫如是。

慕容槐面色冷淡,眼眶却是红的,方士甩一甩拂尘:“节帅大人,午时正刻已到。”

慕容槐一顿足朝高台上端着大刀的大汉命令:“动手!”

虎背熊腰的大汉挥起雪森森的刃正对向那绳子的中央,围观人群心跳齐齐提到嗓子眼。

茜儿能否逃出生天?这群想致她死地的妻妾们又有怎样的下场?未完待续,继续阅读《慕蓉定柔》,请宝子们长按下方二维码,关注公众号“席慕蓉蓉”,回复数字“6”或者回复“定柔”,即可继续阅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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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雪暖暖
仙女们不要担心,还是清雪暖暖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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