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18日，德国海德堡大学哲学博士、南京大学哲学学院准聘副教授刘鑫到访中希文明互鉴中心，为中心师生带来了题为“多重视野下的亚里士多德学科分类研究”的报告，深入探讨了亚里士多德学科分类的演变进程。
讲座伊始，刘鑫老师介绍了作为哲学导论的学科分类。刘鑫老师将我们引入自亚里士多德去世至新柏拉图主义崛起的希腊化时期，进一步聚焦新柏拉图主义中雅典学派与亚历山大里亚学派之间的异同。同时，她详细介绍了亚历山大里亚学派，该学派以柏拉图哲学作为标准取舍内容，将亚里士多德哲学视为柏拉图哲学的入门，将逻辑学视为亚里士多德哲学的入门。
刘鑫老师首先阐述了亚里士多德的学科分类。亚里士多德在其著作中对于学科的分类有两种。一种将学科分为理论科学（theoretical）和实践科学（practical）；另一种则分为理论科学（theoretical）、实践科学（practical）和创制科学（poietical）。前者在亚里士多德的文章中只出现过一次，而后者出现过多次。但学界通常认可学科二分，因为学科二分给出了明确的分类标准：学科根据目的不同而被区分开来。此外，创制科学除《诗学》外，找不到对应著作。但刘鑫老师认为，亚里士多德本人坚持理论、实践和创制科学的学科三分。亚里士多德采用交叉分类法，将动力因分为“在被作用者中—在主动作用者中”“必然的—偶然的”两个对子，两两结合，形成了四类不同的结果，分别为：自然/自然物（动力因在内且必然）、技艺/人造物（动力因在外且必然）、内在偶因/偏离自然（动力因在内且偶然）、外在偶因/偶然为之（动力因在外且偶然）。除去内在偶因/偏离自然，剩下的三者构成了三类学科。其中，理论科学以物理学为代表，研究自然物。创制科学以技艺为代表，研究并制造人造物，它处于理论科学和实践科学的中间，既关联物理学也关联医学。广义上的实践科学包含医学和伦理学，前者关注身体健康，后者关注灵魂德行。理论科学能够根据对象与质料和运动的不同关系进一步分为：神学（第一哲学）、物理学（第二哲学）和数学。实践科学则根据对象外延的大小分为伦理学、家政学和政治学。
随后，刘鑫老师转向斯多亚学派的学科三分。与亚里士多德根据对象动力因的差异进行的学科三分不同，斯多亚学派将学科分为了物理学、伦理学和逻辑学，其中，逻辑学又分为修辞术和辩证法。尽管他们区分了三类学科，但仍将此其视为一个有机整体，逻辑学被视为骨头和经脉，伦理学是血肉，物理学则是灵魂。
最后，刘鑫老师重点介绍了新柏拉图主义的系统性重构。亚历山大里亚学派的代表人物Ammonius主张将学科分为理论科学和实践科学。他们将灵魂活动方式以及目的作为分类标准。哲学的目标是近神，而神有两种活动方式：理论思索和实践活动。人模仿神，应当也具备这两种活动方式，但其目的有所不同。人在理论上求真，在实践中求善，而区分真假对错、善恶好坏的唯一标准就是逻辑。逻辑学既是理论科学的工具也是实践科学的工具，便不进入学科分类系统。在学科二分的基础上，Ammonius对理论哲学和实践哲学也进行了三分。他对实践哲学的三分与亚里士多德相同，而对于理论哲学的三分，尽管看似与亚里士多德相同，但其侧重点不同。Ammonius在理论哲学内部重视数学，并将数学进一步细分，而亚里士多德在理论哲学内部更重视物理学。亚里士多德理论科学三分是横向平行排布，但Ammonius三门理论科学是纵向排布，正如数学对象介于可感世界和可知世界中间一样，数学也介于物理学和神学之间、是二者的过渡。
刘鑫老师指出，Ammonius还系统化了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学。逻辑学围绕三段论展开，三段论构建完成逻辑学就构建完成。他将探讨概念的《范畴篇》、探讨判断的《解释篇》以及探讨推理的《前分析篇》作为三段论构建起来之前的准备阶段。又将逻辑学分为三段论和非三段论两个部分。前者包含《后分析篇》《论题篇》《反诘智者》，《诗学》和《修辞学》则属于后者。
刘鑫老师强调，亚里士多德所坚持和看重的学科三分最终被理论和实践二分取代，整个过程看上去绕了一圈回到原点，但事实上却是亚里士多德哲学被其他学派吸收、重构以及改造的结果。亚里士多德哲学不是亚里士多德自己的哲学，在漫长的亚里士多德主义、新柏拉图主义解释传统以及其他学派的影响下，这套哲学体系不断被吸收、重构、批评或扬弃，每一步都有意图，充满理性主义精神的解释目的。
在讨论环节中，与会师生就“存在的不同解释”、“亚里士多德与新柏拉图主义间的关系”以及“现代学科分类与亚里士多德学科分类的关系”等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刘鑫老师凭借其丰富的学识与深邃的见解，在报告中深入挖掘亚里士多德学科分类的变化，她生动有趣的讲解方式及对待学术一丝不苟的态度，赢得了在场师生的深切共鸣与敬佩，掌声经久不息。
图文 | 董振璐
编辑 | 董毓祺
审核 | 郭美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