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廷·特鲁多就像是一个被困在海啸中的破旧船只的船长。船体有个大洞,水面不断上升,船的一半已经沉入水中,传来不祥的声音,似乎即将断裂。救生艇已经下水,船员们纷纷逃离。
一片混乱的广播室里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们的船长在哪里?”声音问道。
“他被锁在靠近驾驶舱的一个房间里。”
“他在做什么?”
“反思他的未来。”
自由党国会议员们也在圣诞节周末反思总理的未来,最终大多数人得出结论:他的未来已经没有了。一向忠诚的议员昌德拉·阿里亚(Chandra Arya)承认,“除了现在更换领导人外别无选择。”魁北克省议员安东尼·豪斯法瑟(Anthony Housefather)告诉加拿大广播公司(CBC),“绝大多数”党团成员认为特鲁多应该辞职。安大略省自由党党团的50多名议员在一次集体电话会议上表示,特鲁多必须下台,并指派党团主席迈克尔·科特奥(Michael Coteau)将这一信息传达给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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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特鲁多亲信圈内的泄密消息表明,他没有计划在假期期间辞去职务,而特鲁多本人则坚持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10月,他曾宣称,尽管自由党内部矛盾重重,但他的势力仍然“强大而团结”,即便他退出了一场旨在迫使他下台的紧张会议。在方慧兰辞去财长和副总理职务,打破了他的世界之后,他参加了一个圣诞派对,脸上挂着坚毅的笑容,表示:“就像大多数家庭一样,我们有时会在假期里发生争执,但像大多数家庭一样,我们总能找到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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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这句话中有一部分是真的——自由党想要且迫切寻找脱离危机的办法,最好是能有奇迹出现,让他们能够继续执政,尽管选民已迫切希望他们下台。但不明显的是,他们的关心重点并不在国家的利益上,而是在于他们自己的利益。
从他们讨论的内容来看,最明显的印象是个人生存成为了最重要的关注点。特鲁多应该立即辞职,还是坚持到反对派倒戈将他赶下台?一旦他下台,应该立刻举行大选,还是先进行领导人选举?面对可能的惨败,是让特鲁多继续领导,还是让某个雄心勃勃的继任者出任领导,承担责任?
前总理Jean Chretien的首席幕僚和顾问埃迪·戈尔登伯格(Eddie Goldenberg)表示,特鲁多应该立即辞职,让党团挑选继任者,并在大选后再进行永久性的接替。戈尔登伯格认为,如果魁北克再次举行独立公投,特鲁多就可以声称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因为他是自愿离开的,而不是被逼下台,并且可以忙于 “向魁北克人解释作为加拿大一部分的好处”。
将特鲁多视为“加拿大船长”的说法可能有些过于牵强——他在自己蒙特利尔选区的支持率已经降到33%——但戈尔登伯格的设想有一个优势,那就是要求立即举行选举。这将把选择谁来管理国家的权力交到加拿大人手中,这是理所应当的。
并非所有自由党成员都渴望让选民有这样的机会。特鲁多可以选择要求议会休会,推迟选举,试图在未来某个时间点等待一些可能改善自由党命运的机会。反对党领袖博励治(Pierre Poilievre)在周五宣布,他将致信总督玛丽·西蒙(Mary Simon),要求她“紧急重新召开国会,并要求进行不信任投票”,所有三个主要反对党都表示将支持这一投票。
如果特鲁多要求休会,西蒙的选择将立即引发争议,激起宪法辩论的可能性,而这正是国家此时最不需要的,尤其是在面临多个危机,政府陷入混乱的情况下。加拿大需要的是确定性,而确保这一点的唯一方法就是举行大选。
即使是最明显偏袒自由党成员,也应该明白这一点:贾斯廷·特鲁多无法拯救任何人。他的信誉,无论曾经如何,已经丧失殆尽。全国绝大多数人已经明确表示希望变革。加拿大需要强有力的领导,而这一切无法从一个分裂、士气低落、没有方向的政府中获得。
拖延只会通过延长不确定性和随之而来的虚弱进一步伤害国家。几乎没有什么可得的好处:新民主党、保守党和魁北克集团已经承诺在最早的机会进行不信任投票,这意味着最多只能得到短暂的喘息之机。无论是特鲁多还是他的继任者面对这一不可避免的结果,都已经无关紧要,尽管有强烈的理由认为,既然是他领导自由党走到今天,他应该承担后果。他曾一再表示,打算争取第四次连任。支持者在10月的混乱中坚持支持他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没有可信的替代人选。而不论是谁领导下一次竞选,都会基于特鲁多的政绩。他们没有时间制定一个可行的新平台。
国会议员的职责不是做取悦领导人的事情,也不是为了展现对党派的全忠诚,或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同僚的利益。他们的工作是代表选民的观点,捍卫并推动加拿大的利益。如今,这些利益显然需要选择一个能够应对一系列威胁国家重大后果的政府。当前的政府已经失去了资格;强大且新的政府,具备明确的授权和公众支持,已刻不容缓。
自由党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立即为大选铺平道路。将他们的计划交给选民,让选民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