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引领未来-先进制造与资本赋能

平行论坛六：制造引领未来-先进制造与资本赋能

李哂时 凯联资本创始合伙人、总经理

石兵：谢谢主持人，感谢北京基金业协会给我一个机会来跟大家一块学习和交流。

我是来自兵器工业集团中兵投资公司的石兵。中兵投资服务于兵器工业集团的主责主业打造产融结合的平台，旗下的中兵顺景是兵器工业集团打造的市场化专业化的私募股权基金管理平台，我们主要是依托兵器工业集团作为原创技术策源地和产业链链主，围绕产业链供应链的上下游以及关键核心技术形成的生态圈进行投资布局，私募股权基金通过资本作为纽带打造科技-产业-金融形成良性循环。

圆桌主持人 李哂时：谢谢石总，有请启迪之星的刘总。

刘博 启迪之星创投总经理、主管合伙人

刘博：我是来自启迪之星创投的刘博。启迪之星创投是源自于1994年成立的清华科技园，2014年应行业协会要求，成立了专注于早期和科技投资孵化的机构叫启迪之星创投。

目前为止我们已经管理了18支基金，参股了30多支基金，直接投资的项目300多个，间接覆盖项目1000多个。同时我们还有非常庞大的孵化平台，在全国80个城市，海外10个城市，有300多个孵化器，累计孵化了20000多家项目。

我们的特色由于源于高校，从成立那天开始就专注于在第一轮、第二轮的早期投资，抓住创新源头和创新人才，培育他们，陪他们一起成长。

今天我们的主题是先进制造。实际上先进制造是贯穿在整个产业当中的，在各行各业都有应用。我们一直抓源头，所以到今天来看，随着产业的发展，技术的进步和整个供应链的成熟，我们在先进制造领域，包括在医疗、半导体、新能源、芯片、TMT领域，至少有50%以上的项目，多多少少都和先进制造有关系。非常感谢组委会邀请我们，我们是一个典型的源自于高校，专注于早期的投资机构，希望有机会多跟大家交流。

圆桌主持人 李哂时：谢谢刘总，有请武总。

武聪光 国投招商董事总经理

武聪光：我是来自国投招商的武聪光，国投招商是国投集团和招商局集团联合发起的市场化股权投资管理机构，同时也是经国务院批准，由国家发改委、财政部、工信部发起设立的先进制造产业投资基金的管理人。国投招商管理团队已有15年发展历史，累计投资了200多个项目，孵化支持上市公司达到了50多家，目前整体的管理规模是1000亿元左右。

十几年来，国投招商管理团队一直专注先进制造领域投资，目前主要以新能源汽车、智能制造、创新药和高端医药器械等领域为主，非常感谢北京基金业协会为我们创造了这样一个很好的学习交流机会，非常期待与基金行业内的兄弟投资机构、先进制造有关行业协会和重点企业一起开展合作，共同促进先进制造产业高质量发展。

圆桌主持人 李哂时：有请亦庄的唐总。

唐雪峰 北京亦庄国际产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

唐雪峰：大家好！我们是北京经开区的国有投资平台，主要就是投资于亦庄的四大主导产业，电子、医疗、装备制造和汽车，四个主要的方向，欢迎大家有这方面的项目来跟我们多交流，让我们给大家服务，谢谢。

圆桌主持人 李哂时：有请创世伙伴的聂总。

聂冬辰 创世伙伴创投合伙人

聂冬辰：我们创世伙伴是原先由周总在2007年带领整个硅谷顶级基金KPCB中国核心团队共同出来创立的新基金品牌。从2007年到2024年，早期创投行业投出了很多优秀的企业，我们先进制造行业也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无论是在电池管理系统、工业软件、商业航天包括无人化农机设备、水务管理等等一系列布局，我们未来关注下一代用AI，用更智能化的方式去对传统的装备制造、智能制造领域进行提升的优秀早期项目。

同时我们依托于前十年作为硅谷基金在全球的布局网络，我们现在帮助更多的优秀中国先进制造企业能够更好进行全球化商业的落地，这也是我们去推动被投企业下一步的方向，我们也期待能够认识更多的好朋友和优秀项目，未来大家共同成长，谢谢。

圆桌主持人 李哂时：好的，简单介绍一下凯联资本的情况。我是凯联资本的创始合伙人。凯联资本创立于2002年，根植于中关村这片创新热土。自2014年起，我们的人民币基金已稳健运营十年，专注于投资于多个前沿领域，涵盖了新能源汽车、半导体、人工智能、先进制造业，以及合成生物学等生物技术行业。

我们本身作为一个早期是中关村最早的创业企业，到后来变成一个专业化的投资基金。在过去十年间，我们始终伴随着以北京为核心的早期科技创业者，沿着他们的成长轨迹，支持他们在包括长三角、珠三角在内的国内多个重要经济区域实现成长与落地。

 作为一家市场化运作的基金，我们始终坚持市场化原则，同时紧密围绕中国新型生产力的战略方向进行投资布局。我们的投资重点集中在企业的成长期至成熟期，涵盖了从成长阶段到上市公司后的战略增发等各个阶段。因此，我们能够全程陪伴优秀企业，支持其整个生命周期的发展。

截至目前，我们管理的资产规模已经100多亿人民币。我们非常希望不无论是与政府机构还是行业合作伙伴，都能携手合作，共同推动先进制造业领域的长期成果转化，以及产业的持续迭代与发展。

围绕着今天先进制造的主题，今天我们在座的嘉宾既有早期孵化的（启迪）这样的早期机构，也有国家级大基金，也有政府、市场化的投资机构，感觉到今天的话题很有特点。

我国在过去建立了众多先进制造业集群，围绕京津冀、长三角和珠三角等地区，形成了众多杰出的先进制造业集群。根据工业和信息化部最新公布的《2024年国家先进制造业集群名单》，全国共有35个先进制造业集群入选，这些集群涵盖了制造业的广泛领域，并在多个行业中进行了战略布局。

今日讨论的第一个议题是关于先进制造业投资的特点。鉴于这是我国的一大优势领域，我们将探讨先进制造业投资的具体特征，以及其与其它行业投资相比的独特之处。展望2025年，我们期待各位分享对于新趋势和策略的看法，同时，也将讨论我们基金自身的投资策略和方法。首先，我们有请石总发表见解。

石兵：谢谢主持人，这个问题非常好，可能也是我们作为投资机构非常关注的一点。

从我们这几年的工作探索来看，我们这几年投资主要的领域就集中在先进制造，这与我们公司背景是有关联的，兵器工业集团本身就是搞制造业为主的，我们投资的领域也集中在集成电路、新材料与新能源、光电信息等先进制造行业，这与国家倡导培育布局战新产业和未来产业等新质生产力是一致的。

刚才主持人提到的先进制造业的特点，应该说随着高新技术日新月异，我认为有三个特点：

第一、先进制造业既是技术密集型也是资本密集型的产业。先进制造依赖于大量的高新技术和先进设备，对固定资产和研发的投入要求较高。近些年来，部分领域实现了中国制造到中国智造的转变，就得益于高新技术的大量推广使用。国务院国资委对央企有个十分重要的考核指标就是是研发投入强度，所以，先进制造业的发展离不开资本的投入。

第二、先进制造体现在高效组织生产、生产出高质量的产品。通过新一代信息技术，实现数据化、自动化、智能化等手段，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降低生产成本。在目前社会化分工越来越细，细分领域竞争越来越激烈的情况下，一定要用现代的技术进行智能制造，我们叫工业制造领域的三化，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区别于传统制造业，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体现我们的高效率和低成本，才能提高市场竞争力。

第三、先进制造业要满足灵活性，要定制化。现在我们在组织生产方式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革，要用柔性制造技术，布局智能产线。一条生产线要满足生产多个产品，否则适应不了市场的瞬息万变。同时，我们要开展并行工程，对于不同产品的研发生产，特别是我们从事的领域，一定要考虑定制化。

我们作为投资机构，我们作为兵器工业集团产融结合平台，就要在这方面发挥我们应有的作用，就是通过资本作为一个链接手段，把内部与外部打通，内部是产业端的研发生产，外部是社会资本。我们通过基金的模式，形成基金管理的矩阵，我们既有基于内部成果转化、项目孵化的科创基金，也有偏成熟期的市场化基金，我们更倾向在细分行业里打造主题基金，规模不一定很大。我们现在正在做的比如说无人系统基金，就是在围绕战新产业，现在各个地方对低空经济很热，我们在打造空-地-海的一体化无人系统，围绕无人和反无人、地面无人平台加上无人潜器等五个方向，沿着产业链和供应链的上下游以及关键核心技术，形成一个生态圈，紧紧围绕我们的链主企业去投资布局。特别是在当前不确定的环境中找到相对确定的东西，这是我们筛选投资标的的有效方法。投后管理中如何赋能，只有与兵器集团高度关联的产业才好赋能，在退出这方面更是这样。目前在资本市场监管IPO趋紧的情况下怎么退是我们面临的共同问题，通过与关联产业的整合实现退出是我们不得不的选择。这是我们基于先进制造业的特点和我们自身的理解，以及我们下一步怎么去做，说的不对请大家批评指正。

圆桌主持人 李哂时：谢谢石总，确实，军民融合这一议题至关重要。中国的制造业曾以模仿为主要发展模式，而今已在多个行业跃升至全球领先地位。军事技术的民用化转移，无疑是推动创新的重要源泉。在此，非常感谢石总的精彩见解。

有请启迪的刘总，您是投早期的，我们作为后续轮次的机构非常关注早期机构在关注什么，在投什么，也是决定未来很多发展方向，特别想刘总介绍一下这个领域后面有什么布局。

刘博：刚才石总介绍的非常清楚，先进制造的几个特征。

作为早期投资机构，整个先进制造相对来说在各行各业，包括不同的技术，不同的团队和不同的产业上，其实是有不同的要求。它的内涵非常丰富，因为各行各业发展的阶段都到了技术不断更新，产业不断升级，高质量发展的状态。所以所谓的先进制造是从上游的生产要素的制造到过程的制造到终端的制造，是整个大的产业。

作为早期的投资机构，我们觉得现在的先进制造行业的几个特点还是非常突出的：

第一个，方向比以前更清晰了。刚才主持人问到我们早期投什么方向。现在中美的环境大家也知道，投资的方向除了早、小、硬之外，我们如果穿透行业去看的话，其实比过去10年要清晰的多。有些东西我们就不投了，有些东西在范围内，哪三个方向呢？

第一个方向就是前沿科技，是大家看到的可能触不可及的，但是在战略上十分重要的，比如说可控核聚变，比如说量子，比如说脑机接口，比如说类脑相关的装备。我们经常接触项目，看前沿的话其实离商业化的确有很大的距离，但是又是重资本，重投入，重长期的方向，的确是需要国家大力投入，这个是战略的前沿的竞争之地。

第二个方向就是国产自主可控的战略装备上。包括我们现在从底层、中间层、上层，从信息化、数据化到资产化，整个全过程实际上要求自主可控，在这个过程中其实对装备的要求和升级也提出了新的要求。

再一个方向就是国产替代领域。尤其是像我们投了很多医疗器械的项目，从第一轮投，可能拿着样机来，到现在已经是全球能够引领技术指标，同时在价格和服务上在中国更有优势的企业。我们看到了中国在综合技术、交叉技术方向上，包括光机电一体的技术上的领先优势。在国产替代的方向上，我们觉得也是非常前沿需要关注的方向。

第二个层次，产业链不断成熟之后，产业链缺什么其实非常清晰。石总这边（中国兵器）在军工领域、装备领域缺什么是非常清晰的。我们去半导体的设备厂商，有16套设备，100多道工序，里面缺哪套设备，哪套设备攻坚克难到一半了，非常清晰，比以前清晰的多。那么只要围绕着没有的，去布局去追赶，围绕着大家都有的去突破，围绕着我们都有的去超越，在这几个方向上也是非常清晰的。

第三个层次，全球化领域，尤其是智能终端，我们叫大硬件。不管是上天的火箭、卫星，到下海的船舶、深海装备，以及陆地上跑的更不用说了，汽车还有消费电子。在这些领域可以说中国是全球领先的，领先到别人很难追赶。

我上上周从欧洲回来，他们希望和中国在电池领域去比肩一下，花了很多钱，花了千亿规模去投资了一个类似于宁德时代这样的电芯厂，今年全部宣告失败。我觉得中国在这些领域的制造优势、成本优势和技术领先优势是引领全球的。这一块我们就要关注哪一些具有核心优势的产品能够在全球化的进程中进一步领跑全球。

所以第一个大的特征是方向前所未有的清晰，我们投什么，看哪个方向，现在基本上是很清晰的。

第二个特征是这个领域的人才要求比较高。不仅要求人才懂生产，懂制造，更要懂哪些技术可以结合起来，产业链怎么切入。对于一个企业家，对于一个全面的企业家，对于一个有战略方向和综合能力的企业家综合要求的过程。

我们投早期，投的时候还没有进行重资产投入，还没有看到建厂，或者说它已经到产业里面去了，大多数都是看人。我们发现这两年跑的非常快的，我们在先进制造这个领域，无论是医疗、半导体还是材料和新能源领域，都跑出了细分领域的龙头企业。我们发现他们的特征就是高知，的确是从知识密度上，从行业的经验上，理解上，以及他们本身在行业的影响力和整合资源的能力都非常强。

我们在生物制造领域投了赛桥第一轮，现在已经是细胞制备领域的第一名。新能源、新材料领域也有，包括刚才讲的医疗器械里的品驰，包括今年8个大基金投的项目里，虽然是成熟项目，但是每个大基金都投了我们早期投的项目，也就是他们在行业里已经成长成为行业的独角兽。

所以说特征非常清晰，早期我们就关注有综合能力，有交叉能力，有国际视野，有非常好的创业者精神，有韧劲的企业。

归根到底，先进制造其实是整个产业的产物。未来的趋势也非常清晰，刚才石总讲到了高端化、智能化和绿色化。它涉及范围也非常广，从早期的传感，包括刚才说的医疗器械里北京的首台套像未磁科技就是磁感技术引入到生命健康的检测当中。对我们来说抓住创新的源头，抓住科技成果转化的源头。大部分突破性的技术都是国家或者产业里积累了很多年，正待转化。在市场端的技术可能更多是成本和供应链的整合。所以我觉得在先进制造方向，未来还是有非常广阔的空间，也是大有可为的。

圆桌主持人 李哂时：我追问一句，你们做早期孵化，现在看到新的创业者，更多是来自于归国人才还是国内的科研院所孵化出来的？

刘博：老实讲都看，我们本身也有国际网络。从归国回来看的话如果是华人的话比例还是不少的。的确从技术角度创业的话，现在国内的人才会更多一些。因为我们从1999年开始直投，1999年投的一批是第一批留美创业回国的，那个时候基本是互联网技术带动的产业升级。后来再投还是美国回来的，不管是半导体、新能源、系统集成管理方向，包括我们最近被准发会的海博思创也是2012年回来的先进制造的项目。

但是这两年非常明显的一个特征，不管是国家的科技成果也好，产业的积累也好，基本上我们围绕着校友、师生创业。国内的创业者更愿意在技术上去突破，更有创业的意愿。所以整体上来讲，我觉得是中国本土的创业者的能力在提升，数量在增加。

海外的也没有少，还持续有，毕竟中国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

圆桌主持人 李哂时：接下来有请国投招商的武总，国投招商管理的是国家级的大基金，先进制造基金，投的项目体量都蛮大的，从您的视角解读一下先进制造方面怎么布局。

武聪光：先进制造没有一个特别权威的定义，从我们在工作实践中理解，主要是以大算力芯片、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和生物科技、新材料、新能源等技术在制造业的应用。

实践中体会，先进制造业有这么几个特点：一是高投入，我们的投资企业，发展到现在有的已经到了年度研发投入几十亿、上百亿甚至几百亿的规模。二是高风险，与传统制造产业比风险还是显著增大的，大家可以看很多这方面停产、爆雷的新闻报道，刚才刘总也讲到了像欧洲的电池企业，已经融资到上千亿人民币规模，还能出现破产的情况。三是长周期，周期普遍很长，尤其像生物制药、半导体，而且产业技术的更新迭代非常快。四是先进制造重点企业的成长，对战略投资和资本市场的需求更加迫切，如果仅仅靠自己积累研发，跟上整体产业的趋势是很难的，必须要与战略投资、资本市场紧密结合在一起。刚刚刘总讲到的我们在2016年，2017年前后投的比亚迪、宁德时代、信达药业、亚盛药业都是典型。

刚才讲了先进制造业的特征，关于我们主要的投资方向和打法，可以结合我们的实践大体给大家分享一下，根据先进制造业的特点和我们管理先进制造产业基金的要求，我们主要布局还是四个方面：   一是细分行业的龙头企业，先进制造的特点是龙头企业往往对行业起到牵引辐射作用，有的时候作用更大，甚至是一个龙头企业定义一个行业，这是主要的一个投资方向。二是重点推关键核心技术的产业化，技术突破之后的产业化。我们当时投的恩捷股份，解决动力电池隔膜的卡脖子环节，在我们投资的支持和企业的自身努力下，目前恩捷股份已经大体占据了全球湿法隔膜市场的40%左右。三是适当做一些前瞻性的前沿领域布局。国投招商现在在氢能、固态电池、汽车自动驾驶和特定生物医药领域都有前瞻性布局，虽然目前企业还在成长孵化，整体产业化还不是特别明朗，但是这些领域已经或者即将在先进制造里占据关键位置，包括具身机器人等，需要进行前瞻布局，有的已经布了，有的还在研究。四是结合国内外产业的变化，对一些重点行业的产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出现的一些并购重组机会，我们也布局了一些，有的还在高度关注和推进。

具体的打法，我们国投招商的团队发展十几年了，基本上形成了一套具有自己特色的打法：一是坚持全产业链的深度研究和产业链投资的理念，这是我们基本的理念，比如国投招商在新能源汽车这些年累计布局了40多个项目，基本上涵盖了从整车到电池、电机、电控、车身压铸、悬挂、自动驾驶芯片、操作系统等一系列的全面系统布局。二是通过自己专业独立的判断，不能太过于去追逐热点，精准寻找符合自己投资标准的项目，这也是我们投资机构一个核心的基本功。三是国投招商十几年投了200多家企业，而且投资的特点往往是大比例的入股，大概80%左右的投资企业都主张有董事席位，派驻了股权董事，深度参与公司的法人治理。以这200多家投资企业作为基础，我们联合行业协会、头部科研机构、头部投资机构、投资银行和商业银行，我们现在和几个大的商业银行都有投贷联动的合作，我们领投进去之后，商业银行会配套进行更大量的商业贷款。通过全面深入营造基金投资的生态圈，以生态圈战略合作全方位针对性地对投资企业进行增值赋能。以前投资机构经常讲的一个理念是价值投资、长程相伴，在当前形势下已经不能完全满足对投资企业增值赋能需要，我们新的提法是“联合创业、共同发展”，发挥我们自己的优势，努力实现整个生态圈企业的协同共振，更精准地推动被投资企业的加快发展。

圆桌主持人 李哂时：谢谢武总，武总讲的让我印象非常深刻，过往我们在成长迅速的几个产业链做了很多布局。特别是包括在汽车产业链，因为我们也投汽车，所以在过去国投招商布局的确实是非常全面，整个链条中40多个标的，到今天很多已经跑成了行业巨头，希望国家大基金在新的领域里可以带动我们整个市场化基金一起往前冲。

北京亦庄实际上在全国的区域政府的产投方面做的是最有特色的，确实北京在新质生产力方向上冲在前面做出了良好的表率，听说亦庄如果能把机会给到企业的话，很多企业都特别兴奋，想请唐总介绍一下过去几年的经验以及接下来的布局。

唐雪峰：经验不敢，我们是一个相对传统的投资公司，过去十几年里主要投的是制造业，所以我们对投制造业这件事多多少少有一点体会。

简单给大家分享几点：

第一点，做制造业投资，其实是在目前投资市场里我个人理解是很小的品类，咱们中基协登记的一万多家GP里专注于投制造业的是最低的，从稀稀拉拉的上座率就可以明显感受到市场的状况，没什么人喜欢听这个话题。

为什么呢？制造业是个新词，先进制造业是最新的词。过去我们管这个事叫工业，投工业首先要有对工业的敬畏之心，一定是需要从零开始一步步积累，走完完整工业周期才能产生价值的生意，有点类似于咱们网络小说里的“修仙”，一定要一层层的练，最后才能修仙飞升。

前几年有一些人不信这个邪，早期做制造业的项目，读了一些互联网思维的秘籍，认为自己成了，准备去科创板渡一个劫直接飞升天界。今天再看这些项目是什么状态，飞没飞升不知道，反正还在那儿挂着，这个就是说我们理解的投制造业需要有对工业的敬畏之心，是很难做套利投资的品种。

我们过去大量的投资机构在投互联网的项目套利赚了很多钱。但工业不是，工业想去套利是非常难的，一定要有研发，要有投入，要有生产，要有制造，还得有客户，这个项目本身的ROE是正向的才具备投资的价值。

其实让大家回归到投资这件事的本质上，还是要看看项目本身是不是一个赚钱的生意，你赋予它再多互联网思维，本身不是赚钱的生意，这个故事在今天的环境下很难讲通了。

我们这个单位一直干的事，不管热不热，不管冷不冷，每年都稳定在这四个行业方向里不停投入。用时间跨度来看，自然而然就会收获到很好的回报，有时候别人会骂你傻，无所谓的，用时间来验证到底傻不傻，当然也有傻的时候，但大部分情况下，当时的傻可以翻译成一种执着，今天就会有很好的收获，这就是我们对制造业投资的一点点理解。

说的不对大家辩证批判的来听就行。

圆桌主持人 李哂时：唐总太谦虚了，确实，制造业是一个需要极大耐心的领域。过去，资本市场追求短期收益的“快钱”思维在此并不适用，这种投资模式在制造业领域难以持续。在这一领域进行投资，必须能够忍受寂寞，保持长远的眼光，这正是中国能够立足于世界舞台的重要基石。

聂总，创世伙伴起源于硅谷之间，有很多的关联，过去你们也有从美元基金的视角看中国的投资，今天你们又深耕在中国十几年的时间，相信一定有比较独特的心得。这家机构是怎么去把中美两方研究方面的先进优势能够在本地化进行落地的。

聂冬辰：接着主持人的话题，从我们的角度对于先进制造或者像唐总说的围绕大的工业体系的一系列布局，其实是从我们基金创立的第一天开始就确立下来了。

我们未来相信中国无论是农业、工业相关的作为发展基础，我们认为会产生巨大的机会。当然在这个巨大的土壤里，我们也意识到和我们过去17年，比如说像由美国带动的互联网或者移动互联网的浪潮会有极大的差异，过去我们都知道在互联网或者移动互联网时代，包括现在的AI时代，会大量存在所谓的一家通吃或者一家独大的现象。

在大工业体系里，整个产业会分成无数个细小的产业环节，每一个细小的产业环节上的角色都要跟自己的上下游去产生契合，产品要高度跟上下游进行耦合，也像刚才中兵的石总提到的，先进装备产业里很多创业公司会面临着大客户的定制化需求。

作为投资人来讲，我们每天都希望投过的公司未来可以成为一个改变世界，改变社会的巨大企业。但是在先进装备，因为他有这样的产业环节的特点，所以我们会发现，特别是在早期每家公司都从一个细微的小点非常垂直的切进去，垂直方向与垂直方向之间又具有比较高的行业壁垒，所以这个时候大家就会天然产生一个问题，作为早期投资人来讲，当我看到一个先进制造，先进装备的公司的时候，我天然要去看它的天花板有多高，以及在有限的天花板之下竞争格局是不是已经早就固化，新的企业是不是有机会。

从这两个角度，现在先进制造我们看到很多早期项目在面对投资人的时候一个很尴尬的情况，投资人担心你做的太垂直了，天花板太低了，未来我们在这项投资上可能会有限，这是和过去我们做互联网、移动互联网和AI投资超级大的区别。

我们对于现在的创业者有着更高的要求，在先进制造这个行业里，对于创业者面临着像唐总说的“修仙”的过程，像过五关斩六将打怪一样，既要懂传统的产业格局，一代一代的产品和设备是怎么过来的，同时还要追踪最先进的技术发展特点，无论是AI、大数据、机器人等等，一系列新的东西融合进去，同时不仅要对自己的产品、装备、技术有深刻的认知，还要对现在的产业格局、客户的喜好，对BD能力、打单能力还要很强。

这个行业是集成了各方面五星级难度的行业，这也是我们在看早期创业团队的时候，我们就看是不是更像是一个六边形战士，某些方面是不能错的。

过去我们在一些领域是做长伴投资，因为关键成功要素就是那一两个，把这一两个做好就行，现在先进制造这个行业可能真的得是六边形战士，和过去是非常不同的。

从我们的角度，先进制造像刚才唐总说的是个新词，非常火热，每个人都在讲要投先进制造，但是无论是从投资人对于未来体量，还是对于创始人的判断都和过去是有巨大的差异。

圆桌主持人 李哂时：确实如此，投资机构在涉足不同领域和阶段时，必须不断地筛选和选择新的创业者。显而易见，市场对新一批创业者的要求正在大范围提高。

我们深有同感，在中国，任何高增长行业在发展到一定阶段，特别是从研发转向生产阶段时，其竞争实质上转变为对整个生产流程的全面比拼。这正是中国制造业的一大优势所在，体现了我国在规模化生产和优化管理效率方面的强大实力。

昨天我们和医疗行业开会的时候我们还提到，过去化药后面转化成大化工生产，我们的医疗器械，高值的医疗器械到后面变成了制造业传统领域的竞争。回顾过去几年的发展历程，我们不难发现一个显著问题。尽管从中央到地方政府均坚定不移地支持制造业的发展，但随着政府、国家、行业及社会资本的大量涌入，各地在产能建设方面出现了重复投资的现象，尤其在光伏、储能等行业，供给侧改革的问题尤为突出。此外，随着技术的快速迭代，许多旧产能只使用了短短几年便已被更新换代，这种趋势实际上反映了重资产投入的风险。

2025年，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政府均已形成了一系列新的思路和变革策略。面对当前环境的诸多变化，希望在座的几位嘉宾能够从各自的专业视角出发，探讨产能过剩或生产制造业内卷化发展可能引发的变革。还是从央企的石总开始。

石兵：谢谢主持人。当前各行各业都有一个口头禅叫“内卷”，产能的过剩问题可能也是产业发展必经的一个过程。站在我们自身的角度去看，怎么去考虑这个因素，前面几位都讲的非常好，其实还是基于自身来判断我能做什么，我不能做什么，还是要有取舍，所以我们真正面对市场的时候，要知道自己的短板和长板，我们发挥自己的优势，弥补自己的短板，差异化的发展。

这几年我们大家都看到的一些像新能源、无人机等新兴产业，市场热度很高、投资也很热，产能过剩不可避免。我们怎么做呢？还是按照国家给我们的定位，央企要在发挥科技创新、产业控制和安全支撑这三个方面发力。现在还是瞄准自身产业链上的短板、弱项，弥补这一块，我们把生态圈建立起来。我们从两端去考虑，一个是在技术发展上要可预判，另一个是在应用场景上要可验证。首先，技术发展方面的预判。要有自身的技术基础，没有技术基础的话可能就会空心化。这就要依托国家实验室、国家重点实验室、国家工程中心我们我们的院士团队、战略科学家和首席科学家，这些团队来构建，在技术领域上能不能抢占制高点，你要有预判性，特别是对未来产业，本身具有一定的不确定性。我们这几年也投了一些面向于未来的，你要预判未来的方向在哪儿，能不能走得通，依托于专业技术团队帮我们做一些判断。

第二个是应用场景要可验证。再高端的技术最终能不能孵化出来，能不能产业化，取决于应用场景能不能打造出来，所以应用场景的打造是非常重要的。我们这两年一直围绕这个布局，比如在我们的无人系统领域里，我们都会瞄准未来的应用场景。大家可能看到的，俄乌战争、巴以冲突带来的一些启示，以及低空经济试点的六个城市，智能物流的一些应用。在人形机器人领域，我们在应急、危化等行业的特种应用场景去考虑。将来应用场景能不能打造出来，我们不是追求一个概念仅把这个东西设计出来，摆在那个地方用不了或者只是拍一个视频，作为投资人也是不愿意看到的，站在国家层面上也是希望真正在未来场景应用起来。国务院国资委有一个启航行动，包括我们在脑机接口、激光制造等领域布局未来赛道，在无人系统，我们瞄准空中动力系统和自组网的数据链；在人形机器人上，我们基于大脑、小脑、软硬件结合的应用上，比如说关键核心部件，驱动器、减速器，以及灵巧手、高密度电池，以及具身智能大模型，以及数据的开发和算力的综合集成。

这是我们的理解和思考。

圆桌主持人 李哂时：完全聚焦主业，从长远战略来看。请刘总给我们介绍一下，各家都要求投早、投小、投硬，早期投资方面会不会也形成一些内卷，造成同类项目孵化过多的情况呢？

刘博：我觉得有，刚才主持人介绍的，不管是储能、新能源、消费电子、汽车，但凡是被资本洗礼过的地方都有泡沫，有泡沫就有内卷。大家一窝蜂奔着钱，不是奔着市场和产业的钱，是奔着资本的钱往前跑，可能跑的不如资本的预期，泡沫就容易破裂。

这两年国内不管是在新能源，半导体，还有消费电子和智算，包括今年的智算，大家都在找到底谁在用。其实整体来说和国际上比资源还是蛮好的，如果没有资本的资源可能大家就不那么卷了。就是在资本的驱动下大家总是追逐，在速度和效率上更高，也有很多的人才希望在这里面卷。我觉得可能也是中国现在资源环境下面临的特色。

我们以前做早期投资的时候，说实话真的没太多人关注。包括我们以前VCPE包括美元基金，我们聊天都聊不到一块去。后来大概2018年，2019年资本寒冷的时候，他们就经常找我们说你们投的企业不错，有几个还真不错，之前没发现，都是你们第一轮投的，可能有千亿的预期。我说你们想要什么企业，他们说想要千亿规模的。我看了我300家企业里最多有一两家有希望千亿规模的，但是的确可能有一百家，300家企业可能有100家希望成为100亿规模的。我们投的时候可能有在1亿以内的，作为早期投资人，会有一个合理的预期回报的。

现在后期投资人在往早期扎，不管是互联网的，美元的，还有原来传统的投PE的，包括投VC的，其实都在往前走。

去年大家还挺热闹的，今年有一点返回的现象。主要是我觉得可能他们投了一年发现早期的项目和他们的思维，或者说和他们的预期匹配不上。有很多原来投的有数据有产能的，明年就能见数了，早期的可能啥也看不到。所以大家可能有一点失望，我感觉至少有一半的企业现在又回来了。

同时国央企、产业资金还是比较密集的在产业里布局，他们围绕成熟的企业投的更多一点。早期虽然有很多人关注，但很多人还没有看到早期的特色和动态地观察早期的项目。很多还是基于以前VC和PE的逻辑，或者是互联网的思维来去看。

不好的点是早期企业估值被提升了。原来投早期的就是根据发展阶段定价，根据二级市场的表现和预期，再根据同类同行业的团队情况和投入去定价。这几年如果是比较稀缺的，尽管是小而美的市场，尽管是非常细分的市场，大家也愿意给非常高的估值去布局，这么一轮一轮滚下去，还是透支了企业正常发展的预期。

这件事情如果回到欧洲，我们去看欧洲的制造业是比较发达的，我们看到一些非常细分的，非常小而美的领域，我觉得好处就是在于没有那么浮躁，没有那么被资本驱动。他们做的产品就是质量好，过程严，可以慢慢悠悠的做，做完之后就那么几个客户，但那么几个客户就认我，我就能赚到我的钱，也不一定非得上市，反正十几个亿，几个亿，这种企业还是蛮多的。在细分领域，当然规模化的就得像大的国央企在某些产业有绝对的资本和资源优势和人才优势。

如果小的去切入的话，要有做长期、有耐心，追求高质量发展的过程。我们现在说这几个行业，我们说一二级供应商，包括所有供应链现在都很难受，大家只要是卖就亏，不卖就没有销售，现在大部分卷的行业都是这样的特征，我们创新怎么办？所以我们还是聚焦在非常细分，非常有竞争优势，非常独特的领域和技术领域去挖掘人才，不太会找竞争对手很多，或者是大家都很卷的方向。

我们做早期从来不追风口，和唐总说的一样，我们十年前写的PPT就是科技创新以人为本，不追风口，不挑赛道，就是看内生的价值，不看β市场的波动，看企业本身有什么商业价值。不管是给他启动一个团队，启动一个梦想还是助力他走上第一程，后面主要还是靠自己强大的内生力量不断发展。在环境好的时候可能发展的倍数高一点，环境不好的时候还能强劲生长，在行业里慢慢就变成第一或者是第一梯队的选手。

中国今天其实缺这样的心态，就是我能够扎扎实实非常耐心的追求一个跟别人不一样的，具有绝对优势的，无论是技术领域还是团队领域还是产业领域，能形成一个自己的独门绝技，别人不太容易超，也不是要用价格去卷的。这些方向上我觉得是应该鼓励资本，鼓励国央企去开放资源为这样的企业做支撑。

现在我觉得中国今年有80%的钱来自于国资和政府的财政资金，这部分钱不要乱花。不要像资本市场，资本市场的风口会自然优胜劣汰。所以现在有很多投资基金也不见了，有一个过程。但是咱们国资的资源是比较有限的，财政资源是有限的，要把有限的资源集中在攻坚克难的地方去发展。

今年我们做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就是走进，不管是资产方还是产业方还是资金方，我们走进大基金，走进产业集团，带着我们的企业。这些企业可能都有独门绝技。我们希望大基金、大产业和大央企，通过我们的链接进一步互相理解，从互相牵绊、互相制约的状态走向互相牵手的状态。能够有一个开放的心态，让最好的资源和最好的资源去匹配，这是我们希望从早期孵化也好，或者是投资也好，能去做的一些事情。

圆桌主持人 李哂时：谢谢，请武总帮我们讲讲，从中后期的视角怎么看。

武聪光：先进制造业卷是有原因的，从我们结合投资实践的判断看，也不是什么都卷，总的看制造业往往是高端产能的不足和中低端产能的卷是同时存在的。比如我们投新能源汽车产业链，现在在一般的功率半导体领域肯定是卷的，但是作为高端的功率半导体，国内整体产能是远远不够的，这是一个现实。

第二个现实，先进制造业和传统制造业不一样，往往是产业价值链高度集聚在头部企业，这个不像钢铁水泥，全国各地在一定阶段的时候，钢铁水泥企业日子都过得不错，但是像新能源汽车、动力电池产业链，很可能是没有进入前5名，后面的日子就很难过了，甚至前三四名的日子都很难过，行业内企业必须力争领先，否则可能生存都是问题，这也推动了“卷”。

第三个现实，中国制造业规模已经达到全世界30%，而且中国有两亿三千万有创造性的劳动力，我们称为“人才”，还有八千万的专业技术人员，一个产业中国进去之后，以人才作为内核，肯定是要素集聚很快的，竞争肯定是激烈的，这也是一个现实。

基于这些现实，从我们投资企业体会来看，无论是哪个先进制造细分领域的行业，做的时候一定要适应先进制造业的现实，要搞清楚自己的核心优势在哪里，哪些是现实已经具备的，哪些是目前不具备但是可以创造的。整体来讲要么是有规模化的优势，要么具有特色化竞争的优势，至少要占上其中一点，否则进入这个行业必须慎重决策。

我们的实践体会，最核心、最关键的还是硬科技基础，如果真正具有关键核心技术和硬科技的能力潜力，我们投资机构会提供合理足够的中长期资本，加快推动突破和产业化。国投招商现在与商业银行有投贷联动的良好合作，有不断壮大的生态圈，其中很多都是我们产业链内企业，上下游协同共振非常便利，还有提升企业的法人治理，各方面我们都可以做很多工作，但是你本身的“金刚钻”自己要没有，我们投资机构毕竟不是研发机构，很多事情上我们是鞭长莫及的。

我们相信，在国家积极培养打造长期耐心资本、推动先进制造高质量发展的大背景下，企业和投资机构还有各个方面协同发力，还是能够在卷的产业中不断有好的发展成果。

圆桌主持人 李哂时：好的，谢谢，有请唐总帮我们解读一下，因为你们从早期到中后期都会投，帮我们解读一下你们的做法。

唐雪峰：首先我纠正一个观点，一个词叫产能过剩，这个词是西方通过舆论战的方式想传输到我们民众脑子里的词，不是我们的现状，这个词是不存在的。

我们本身就是制造业大国，卷这种现象就是天然存在的，过去我们的工业品服务了全球大几十亿人，现在因为地缘政治种种原因，使得原有的客户群体发生了变化，导致了现阶段制造业遇到了一定的挑战，这是我们今天要面对的问题。

这个问题里怎么去解决？其实也挺简单，一方面就是我生产的东西是别人不卖给我的，现在我就自己造。第二方面是我造的别人不买我不行的，我就越造越好，在这个过程里肯定会存在卷的现象。

我们不能因为看到卷就认为是问题，我要去禁止新的入局者进到卷的领域里来，因为这个过程里卷来卷去总会卷来一些巨头，市场就是这样，从分散到自由竞争到最后的垄断是一个过程，但“垄断者”不一定是第一天长出来的，有可能是第99天长出来的那个最后“垄断”了。

我自从看走眼几个项目没投，十年以后发现他们成为为巨头，我再也不敢看不起任何一个项目。你凭什么认为这个市场卷，就不让新的人来，我们国家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市场是一个关键词，要允许大家去竞争，竞争来竞争去就竞争出来一些很好的结果。

在我们投资过程里，我们不太关心冷与热，现在是卷还是没人做，我们关心的是产业的转型升级，因为产业这个东西和流感是一样的，就在这个地球上不停在运转，你戴口罩也没有用，就是要一直这样运转，你搞地缘政治也好，搞什么也好，就像袜子衬衫最早是从美国到了日本，到了韩国，又从韩国到了中国，现在又到了越南、柬埔寨。半导体从日本到美国，从美国到韩国，又到中国台湾，现在又到咱们这儿，产业就是这样，阻止不了它的流动，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今天看到这个火就干这个，明天看到那个火就干那个，最后什么都没捞着，像我们这种传统的投资机构，我们主要在四个主导产业每年都在持续投入，收获的是正弦曲线的回归线，肯定是斜率大于0的，你要是每次波动都乱来的话，运气好你收割的是好的α，运气不好每次都是沟里的，这是我们的一些经验教训。

圆桌主持人 李哂时：谢谢，有请聂总。

聂冬辰：这个问题我们的回答比较简单，内卷本身是一种竞争态势，说白了在传统的管理学体系里，竞争战略其实就三种，成本领先（低价），第二种是集中化战略，就是一个点打赢打透，第三种是差异化。

我们更多希望是不要去卷价格，你也不可能一辈子只做一种产品，最终就是你要在内卷状态下打出差异化优势，差异化从我们的角度，对我们的被投企业会关注三个方向，第一个方向是产品技术要有特点，这其实是所有人都在追求的，大家都能理解。第二种是特别在先进制造行业，我们看国外很多大的产业龙头在智能制造、智能装备等等产业，他们的发展最先也是基于垂直产业起家，当他们主营业务做大之后或者稳定之后，他们快速横向把路走宽，进行横向的并购或者产品矩阵的扩张，我们看到无论是做硬件设备还是做软件产品，他们都会通过大量的并购把自己的护城河拉宽，把自己的产品矩阵差异化打出来，跟原先的在垂直领域的竞争对手。

以前的工业检测里都是靠这个路数，发展前十年做一款产品，十年之后主要靠并购扩展自己的护城河，同样的类型包括做工业软件达索都是一样的路，在中国可能并购市场不成熟或者是其他的制约，我觉得在这个行业里创始人要有这种思维。

第三个是走的远一点，不要只在国内卷，去国外，像储能，国内卷成这个样子，但是国外有大量的蓝海市场，为什么不去国外卷当地的外国公司，为什么要咱们自己的同胞自相残杀。我们已经看到有些领域外国当地的卷也是中国企业出海之后卷，已经有一种苗头，但在很多垂直行业里，我们都可以往海外走，去海外做商业化落地，还是用中国的技术运营和咱们中国自己的供应链，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方向。

我觉得是这三种路。

圆桌主持人 李哂时：制造业是中国的立国之本，也看到越来越行业龙头性的公司到全世界去扩张，其实也是整个全球产业升级、产业变化的自然演变，所以我想不管是哪类投资机构或者是产业界的伙伴，到今天为止大家已经看到了新的趋势以及未来成长的更大浪潮，包括新的人工智能的技术等等新技术在制造业的导入，我们对未来充满期待。

今天我们可以说在各行各业都统一了思想，大家紧紧围绕着中国长期的战略进行长久的布局，我想这也是需要我们整个投资界共同建设的一个长久事业。

再次感谢所有的嘉宾，再次感谢北基协的邀请，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期待2025年有更好的收获，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