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如何塑造土地系统：从规范到可持续性的复杂反馈机制

文摘 2024-10-25 14:46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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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如何塑造土地系统：从规范到可持续性的复杂反馈机制

编者按

文化在土地利用和管理中扮演了关键角色，不仅影响着人们对资源的利用方式，还深刻塑造了土地系统的可持续性(Geist, H. J. & Lambin,2002)。在《Nature Sustainability》2024年发表的文章《Characterizing culture’s influence in land systems》中，Hodel等人通过系统文献综述，深入探讨了文化规范、价值观、实践和象征意义如何影响土地利用行为及其环境和社会后果。本期推文，我们将带大家解读这篇文章，探讨文化如何通过复杂的反馈机制在土地系统中发挥作用，并对全球的可持续发展产生深远影响。

本文核心方法为系统性文献综述（Systematic Literature Review）、归纳分析与编码分类（Inductive Analysis and Coding）和因果推理分析（Causal Inference Analysis）。

1.文化陷阱

文化陷阱是指在快速变化的环境或社会条件下，文化中的某些规范、价值观或实践无法及时调整，导致土地系统的不可持续管理和资源退化（D. M. & Schaeg, 2018）。当文化对传统做法的依赖过于强烈时，即使外部环境发生了显著变化（如气候变化或市场需求改变），社区可能仍坚持使用这些传统方式，从而导致资源的过度消耗或土地退化（Dawson, et al. 2015）。这种现象被称为文化陷阱。

文化陷阱的一个典型例子是在农业社区中，尽管气候条件恶化或市场条件变化，农民仍然坚持传统的耕作方式，导致土地的生产力下降和生态系统的破坏(Achieng, et al. 2020)。这种情况下，文化规范不仅没有发挥积极作用，反而成为了可持续发展和环境适应的障碍。文化陷阱展示了文化规范在与外部环境脱节时，可能对土地系统造成的负面影响。

2.荐读文章

文化与土地系统的相互作用。在该文章中，作者采用了多步骤的方法来研文化系统通过规范、实践和价值观影响个体和群体的土地利用决策（图一）。在许多地方，土地的使用和管理受到一系列文化规范的约束，如土地继承、耕作方式和集体决策机制(Ponette-González, et al. 2007)，这些规范不仅帮助防止资源的过度开发，还能增强土地系统的韧性（Hodel et al., 2024）。文章指出，文化与土地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具有双向性（图二）：文化影响土地的使用方式，而土地利用的变化也可能促使文化规范发生变化。例如，随着市场需求或政策变化，社区中的文化实践可能逐步调整，以适应新的环境和经济条件，这种反馈机制有助于土地系统在外部冲击下实现自我调整和优化。文章以森林保护为例，指出在一些文化中，森林被视为宗教或精神象征，这种文化规范有效地限制了森林的过度砍伐，促进了长期的可持续管理（Hodel et al., 2024）。

图一文化与土地系统的四种关系

a, 在稳定或有弹性的关系中，文化系统（包括使用中的规则）与认知、土地利用行为和土地系统结果之间存在相互促进的关系。b. 新的内部（如集体行动、移民）和外部（如市场一体化）影响通过反馈回路改变认知、土地利用行为，并最终改变文化系统。在这一阶段，土地系统的结果以及与文化的关系尚不可知（e 中的蓝色（潜在）箭头也是如此。c. 外部或新的土地系统环境导致土地利用行为的被迫改变而文化-认知关系继续存在（例如，在制度变迁后）d，我们称之为 “文化陷阱”。在我们称之为 “文化陷阱 ”的情况下，强大的外部影响会改变土地系统的结果、但文化阻力可使文化、认知和土地利用之间的关系保持稳固（也是图中红色箭头所示），导致与新结果的冲突。e，土地系统的稳定性与文化-土地利用反馈的强度之间存在关系。文化-土地利用反馈之间存在关系。

图 2

文化-土地系统法人概念模型，反映了文化对土地利用及相关反馈的因果作用，经典的土地系统科学（LSS）模型不包括个人认知（蓝色箭头）；后来的模型扩展到包括认知和决策规则（绿色箭头）。文化系统（包括规范、价值观、信仰等属性）通过认知（黑色箭头）影响土地利用行为（以及其他行为）和可持续性结果。行为回环肯定或改变文化系统（黄色箭头）。可持续发展的结果在个人层面上被感知（紫色箭头），与文化-认知联系和其他结构驱动因素相竞争。

探索文化在土地系统中的不同维度，Hodel等人在文章中将文化的影响分为四个维度：规范、实践、价值观和象征意义（图三）。其中，规范在土地系统中起到了行为规则的作用，决定了什么样的土地使用方式是被允许的。比如，社区内部的规范可能规定谁有权访问土地，如何管理土地资源，以及如何在社区内部监控这些行为（Bottazzi, P. et al., 2014）。这种规范往往与法律体系交织在一起，通过社会控制和集体行动确保土地的可持续利用。实践则涵盖了日常活动，如农业生产中的耕作方式、播种仪式等，这些行为不仅反映了文化传统，也对土地利用和管理产生了直接影响(Ichinose, Y. et al.,2020)。文章指出，在一些社区，农业实践在土地轮作和资源管理中发挥了稳定作用，有助于应对气候变化等外部冲击。

价值观和象征意义则更加关注文化如何赋予土地以特殊的意义。文章提到，在许多文化中，土地不仅是经济资源，还是祖先的遗产或宗教的圣地，这种文化价值观深刻影响了土地的使用方式。例如，一些社区将森林视为生命的象征，这种象征意义促使他们对森林资源进行严格保护，防止过度开发，从而实现了可持续的土地管理（Engdawork et al., 2014）。通过分析这些文化维度，文章揭示了文化如何通过影响个体的认知，进而影响土地利用行为。

图三文化标识符规范、实践、价值观和象征意义的含义

规范（A）的作用就像决策秘诀，例如，通过对采取特定行动的禁忌，允许采取某些土地利用行动（例如，举行仪式），而实践（B）则通过重复提供允许/不允许以及好/坏做法的捷径。行为蕴含在价值观（C）中，决定了人们对哪些行为是好的/有益的，哪些行为是坏的/有害的，具有更强的连续性（而不是非黑即白）。象征意义 (D)（例如，视自然为生命）同样指导着土地利用行为，通过塑造个人的世界观和通过塑造个人的世界观和与自然的关系来指导土地使用行为。

2.1数据解析

本文中，数据主要来源于系统性文献综述。作者通过在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检索1990年至2020年间发表的关于文化和土地利用的文献，筛选并分析了66篇相关的实证研究，共计71个案例。这些案例覆盖了全球42个国家，包含了定量和定性的研究方法，深入探讨了文化如何通过规范、价值观、实践和象征意义等维度影响土地利用行为。通过对这些文献的系统分析，文章揭示了文化与土地系统之间的因果关系及其对可持续性的影响（图四）。

图四评估文化联系的相关文章汇总图

a, 包含研究地点的世界地图（地图由Google map生成）。b，发表年份年表。各种期刊（52 种期刊）为这一知识库做出了贡献，大多数文章（85%）发表于 2010 年至 2020 年之间。c, 用于研究文化与土地利用的因果关系的方法汇总表文化与土地利用的因果关系。

2.2方法解析

系统性文献综述（Systematic Literature Review）。作者通过该方法在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检索1990年至2020年间关于文化和土地系统的相关文献，最终筛选出66篇实证研究，并对其中的71个案例进行了深入分析（Hodel et al., 2024）。该方法的优势在于可以全面回顾已有研究成果，从而构建一个系统的知识框架，揭示文化在土地系统中的作用。

此外，作者还采用了归纳分析与编码分类（Inductive Analysis and Coding）。在对文献进行系统性分析后，作者将文化对土地系统的影响归纳为四个维度：规范、实践、价值观和象征意义，并为每个维度进行了编码。通过这种分类，文章揭示了文化在不同背景下对土地利用行为的复杂影响。

因果推理分析（Causal Inference Analysis）也是本文的重要研究方法之一。作者通过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方法，分析了文化如何通过因果关系影响土地系统的稳定性和可持续性。这种方法帮助作者揭示了文化规范和价值观如何通过反馈机制塑造土地管理行为及其长期的环境结果。

2.3研究结论与讨论

1.文化规范和集体决策的重要性：文化规范可以通过社会监督和集体行动，有效防止土地资源的过度开发，增强土地系统的韧性。这在一些农村社区的资源管理实践中尤为明显，文化促进了长期可持续的土地利用。

2.文化-土地系统的双向反馈机制：文化不仅影响土地的利用方式，土地系统的变化也会反过来影响文化规范的演变。这种双向反馈机制是土地系统可持续性中的关键因素，特别是在应对环境变化和资源压力时，文化可以通过调整规范来适应新的现实。

3.文化陷阱的风险：在某些情况下，文化规范可能会阻碍土地系统的可持续性，尤其是在快速变化的环境中。一些文化对传统土地利用方式的过度依赖，可能导致资源枯竭或土地退化，这就是所谓的“文化陷阱”。

4.跨文化比较的启示：通过对全球不同文化背景下土地系统的分析，文章发现，文化在不同社会中发挥的作用各不相同。一些文化促进了资源的有效管理，而另一些则面临着文化陷阱的问题。因此，理解文化对土地系统的影响对全球可持续发展和环境政策的制定具有重要意义。

3.推荐阅读

1. Garrett, R. et al. Explaining the persistence of low income and environmentally degrading land uses in the Brazilian Amazon. Ecol. Soc. 22, 27 (2017).

2. Zapico, F. L., Aguilar, C. H., Abistano, A., Turner, J. C. & Reyes, L. J. Biocultural diversity of Sarangani Province, Philippines: an ethno-ecological analysis. Rice Sci. 22, 138–146 (2015).

3. Collier, P. The cultural foundations of economic failure: a conceptual toolkit. J. Econ. Behav. Organ. 126, 5–24 (2016).

END

本期编译：屠治全

审核校对：璩路路

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UzMTQxMjY4OA==&mid=2247498801&idx=2&sn=1a87560da2c703ad66043eb4f6d049a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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