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人性常态
文摘
2025-01-06 22:00
湖南
有某个做官做到特别高的高官，退休后写了一部回忆录。他在书中提到，有一次，他的二姐带着儿子来找他，想请他帮忙安排工作。他厉声回绝。然而在同一段文字里，他还提到了另一个他手下的官员：此人当了领导后，把家里除了猫和狗之外的所有人，无论三亲六故、七姑八姨，都安排了工作。回忆录出版以来，这一段故事经常上热搜，被很多媒体引述。答案也许会让一些人不安：从本质上讲，后者才更符合人性。 01
我们都知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无须过多解释的古话。那个把家里所有亲戚都安排了工作，而没有安排“猫和狗”的官员已经算是克制了。试问像这位官员的这种做法，在我们的社会里，是不是一个普遍至极又自然不过的现象？这种做法，远不是简单的道德评判可以解释的，因为它彻头彻尾地符合人性，符合普适性的人性。自然选择的漫长历史告诉我们：那些倾向于帮助近亲的个体，他们的基因更容易存活下来。"即便是最理性的人，在面对亲人时，也会不由自主地偏向他们。这不是教育的结果，而是进化的选择。"从心理学角度看，这种倾向更是根植于我们的潜意识深处。帮助亲人时的那种满足感，远远超过帮助陌生人。这不是我们的道德缺陷，而是大脑奖励机制的自然反应。就像母亲倾其所有地爱护孩子，不是因为她多么伟大，而是因为这符合人性的最深层需求。从社会学角度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种现象，在任何社会都普遍存在。从原始部落到现代社会，从东方到西方，这种现象始终如影随形。它之所以能存续千年而不衰，正是因为它契合了人性的本质。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要为那位官员的帮亲点一个大大的赞！02
承认那个官员的做法符合人性，但我们又觉得总有哪个地方不对劲。你想，那个官员可以安排他家所有的亲戚，那如果所有的官员都这样安排，我一个老百姓怎么办？如果承认这种现象的合理性，那像我这样的老百姓岂不是亏大了？说得对，符合人性的事你可以做，但关键是，你在什么情况下可以做，你在什么情况下却不可以做，甚至绝对不能做。
这就像食欲是人的本能，但不加节制就会撑破肚皮；性欲是自然天性，但不加规范就会破坏秩序。在公共领域，掌握公权力的人不可以拿着公共资源去徇私。某个县的公务员队伍，一半是书记的亲戚，一半是县长的亲戚。他们不需要有什么能力，只需要一个关系；不用考核，只要一个身份。这样的地方会变成什么样？效率低下是小事，关键是它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家族王国"。今天你安排了亲戚，明天他安排了亲戚，后天所有官员都要安排亲戚。最后，整个社会的公共资源都会被这张巨大的关系网吞噬。人群中固然有觉悟高、不愿意顺人性做事的人，但那必然是非常低概率的事情，遏制公权私用靠个人觉悟是缘木求鱼。这等于说，对于公共资源的分配，要做到绝对逆人性，要建立坚硬如铁的制度，杜绝任何徇私的漏洞。至于制度怎么建，不是本文要讨论的，本文只是要让大家明白，公共资源一点一滴都不可以私用。当然，责任不在他，在这个还没有建立起相应制度的社会。03
所谓私权领域，就是你本人、你家里、你办的个体户、私人公司，哪怕你把你的公司办成跨国集团，都是你和你的合作伙伴的私权领域。在私权领域，你大可以顺应人性，哪怕把你能够认识的所有亲戚、朋友都安排到你的公司上班，都没人敢阻止你。当时，我办了一个小公司，把几个子侄辈都叫来给我做事，我给他们发工资。可没做多久就出问题了，一个私揣技术跑路，一个直接搬出他妈来要挟资源。结果公司开到一半停摆。残酷的市场淘汰法则告诉我，在私权领域里毫无节制地徇私，是自己作死。从本质上来说，市场是唯一可以教训你、并把你叫得醒的上帝之手。偶数+偶数=偶数，奇数+奇数=偶数，偶数+奇数=奇数。假设结果中的偶数代表公平，结果中的奇数代表不公平，那么，你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在私权领域徇私办事，虽然会出现曲折，但最终会导向公平；
根据这个公式，驯服人性这头猛兽，在两个不同领域必然采取两种不同方式。当权力的行使者可以为所欲为地满足私欲，这个社会就离崩溃不远了。因为你用自己的钱去满足私情，亏的是自己的腰包，痛的是自己的心窝，谁管你呢！
半生东渡
半生东渡，心智重启，掰看人性，揉碎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