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挝与周边国家的历史关系

文摘   2024-11-06 21:47   云南  

老、泰民族的相似性

老挝和泰国的主体民族同出一源,老挝的“老”人和泰国的“泰”人有着非同寻常的亲缘关系。体现在两国在文化和语言上有着深厚的联系。老挝和泰国都信奉南传佛教,这种佛教忠实于原始佛教的教义,强调个人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涅槃,不需要大师的帮助。

老挝语和泰语非常接近,被描述为“姐妹语言”,它们共享了许多共同的祖先词汇和结构。老挝人几乎都能听懂标准泰语,电视和超市里也充斥着泰国的节目和文化内容。

两国山水相连,文化相通,是兄弟之国

事实上,泰语族包括了老挝语、泰语(包括泰国的标准泰语和东北部的伊桑语),其在基本词汇和语法结构上有很多共同点。它们使用相同的数词系统,且动词通常位于句子的末尾,研究表明,泰语和老挝语的相似度高达80%。

当然由于各自的文化发展和外来影响(如英语、法语对老挝语的影响,以及汉语中尤其是潮汕话、英语对泰语的影响),两种语言中也存在大量的特有词汇。老挝语使用老挝文字母,而泰语使用泰文字母,二者还是存在一些差异。老挝语文字通常比较粗犷,线条较为简单;而泰语文字则更加细腻,线条流畅。

文字形式略有区别

两者都有泼水节的传统,这是老挝和泰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象征着洗去一年的不幸,给予新的祝福和希望。两者都有一些与水相关的庆典活动,如泰国的水灯节和老挝的火箭节,这些节日通常在雨季前举行,人们通过向高空发射自制的土火箭来祈求雨水,以确保农忙时节有充沛的水源。

老挝人和泰人的历史亲缘关系

老泰人未南下之前,东南亚是高棉人的天下

两族共同的祖先曾经大量生存在我国岭南、西南一带的亚热带区域,后因中原王朝及其他民族的挤压,逐步向中南半岛及南亚次大陆迁徙。因为落地点的不同,泰人与老人各自独立建国。

13世纪时,泰族人移居到东南亚的湄南河下游平原,逐渐挤占了土著民族后,成为了湄南河沿岸的强势民族,成为湄南河地区的统治力量,从当时存在的高棉和孟王国独立出来,这一时期被称为“幸福的黎明”,被认为是泰国历史的黄金时期。

泰人比老人先一步建国

受到泰族成功建国的鼓舞,湄公河中上游的老人反抗真腊王朝,在1353年建立了老挝历史上第一个统一国家——澜沧王朝,他们被称为老族。随着老挝国力的衰落,统一的澜沧王国分裂为琅勃拉邦、万象王国、占巴塞三小国。

泰语主要依曼谷话而生成,广泛流传于泰国中南部部;老挝语则广泛流传于老挝和泰国东北部。今天的泰国东北部地区曾是东南亚老族人最多的地区,这些老族是在泰族控制该地区之前从今天的老挝一带移居过去的。在泰国的吞武里和拉玛王朝期间(1778年至1893年),泰国和老挝甚至一度统一过。

老挝三国,北到南分别是琅勃拉邦、万象王国、占巴塞

泰国曾统一老挝,但失去了民心

在18世纪,老挝分裂为琅勃拉邦、万象和占巴塞三个王国,泰国通过武力迫使这三个小国臣服,实现了中南半岛泰老民族的联合,事实上是暹罗吞并了老挝。这也是一些泰国民族主义者将老挝视为本国疆域一部分的历史由来。

1778年,暹罗国王塔科辛领导下的军队进攻万象,并成功占领了这座城市。万象被泰人夷平,国家财宝被泰人抢掠一空,使得这次起义成为了老挝民族的巨大伤痛和对泰国的愤恨。

今天的万象

除了金银财宝外,暹罗军队还带走了大量的佛像和其他宗教文物。其中最为著名的是一尊名为翡翠佛的老挝国宝,这尊佛像对万象王国具有极高的宗教意义。这尊佛像后来成为了暹罗的国宝,并保存于曼谷的大皇宫内。

泰国王宫

被泰国吞并后,老挝万象王国一个叫昭阿努的王子趁泰国内乱发动了反抗泰国统治的起义,后来起义失败,昭阿努本人也被俘虏,并受尽折磨死去。反抗昭阿努被老挝人民视为民族英雄,并且在万象市内设有昭阿努公园以纪念他的功绩。

昭阿努

老挝脱离泰国,走向自主的历史

1893年,泰国与法国发生第一次泰法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暹罗(泰国)承认了法属东印度殖民地对高棉和老挝的吞并。在1893年,泰国将老挝割让给了法国殖民者,丧失了23.7万平方公里的领土。。

除了割让领土外,泰国还需向法国支付300万法郎的赔款,并且法国规定湄公河西岸25公里及马德望、暹粒两省为中立地带,两国均不得驻军。

法国入侵老挝,将其变为“保护国”,并纳入法属“印支联邦”。这一时期,老挝的主权受到严重限制,成为法国的殖民地。法国在老挝推行“去暹罗化”政策,并将越南人移民到老挝,以增强其控制力并削弱当地暹罗人的影响力。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情况发生了变化。1940年9月,日本占领了老挝。这使得老挝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法国的直接控制,但同时也面临了新的外来统治力量——越南的影响。

1945年10月12日,老挝宣布独立,成立了统一的老挝王国,并建立了临时政府。尽管如此,次年法国再次入侵,试图重新控制老挝。

在1953年,老挝王国正式独立,并废除了君主制,成立了社会主义的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这一过程标志着老挝从泰国的政治附属国逐渐走向完全独立的历史进程。

在东南亚国中,没有哪个国家的领土像越南这样如此狭长,从南到北接近2000公里,最窄处只有50公里,就像一个哑铃,中间细、两头粗。对于越南来说,一旦同外部爆发大规模战争,很容易被拦腰斩断,使首尾不能相顾。而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海上之外,与越南相挨着的老挝波罗芬高原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在了越南的腰部。

波罗芬高原概括
波罗芬高原概括
老挝一共有四大高原,波罗芬高原是其中之一,波罗芬高原又称为富琅山区,海拔高度约700-1200米,幅员广阔,长约八、九十公里,宽约一百公里,面积近1万平方公里,约占老挝下寮五省面积的十分之一。

从地理位置看,波罗芬高原座落在老挝南部的巴色、阿速坡和沙拉湾三省之间,三省首府分别位于高原的西、北和东南侧它南临柬埔寨的东北部,东靠越南的西原地区。闻名的十三号公路经高原西侧的巴色向南通达柬埔寨的重镇桔井;十六号公路自巴色东行,经北松、班丹抵高原东南侧的阿速坡,再向东有公路与越南南方十四号公路上的战略要地昆嵩省相通;自高原西侧的巴色向西有公路直达泰国的乌汶。

老挝与越南的关系
历史上,越南以小中华自居,对国境西边的老挝与柬埔寨多次侵略。15世纪中期,越南曾一度短暂占领老挝。19世纪前半叶,越南再度吞并老挝、柬埔寨,其疆域达到历史上最大。
1975年越南统一后,以中南半岛霸主自居,加紧了对老挝的政治、经济、军事控制。两年后,越南又强迫老挝签订了所谓“友好合作条约”及边界协定,不仅吞并了沿老挝大片领土,并在政治上对老挝施加影响,事事干预。老挝中央党政各部门都设有越南特别顾问办公室,越南俨然成为了老挝的“太上皇”。冷战结束后,越南对老挝的掌控才松了下来。

老挝作为一个内陆国,外无出海口,东边的绝大部分国土与越南所接壤。纵览整个中南半岛全局,波罗芬高原的地理位置就显得非常重要了,可以说是老挝的南大门。如果老挝同越南发生战争,可以直接从高原东出,将越南南北拦腰斩断,使其一分为二。说波罗芬高原像一把匕首抵在越南的腰部,一点也没有夸张。

波罗芬高原顶部比较平缓,远望似桌子,引人注目。纵贯中南半岛的湄公河,由波罗芬高原西侧流过,湄公河沿岸平原水光天色,别具风貌;高原东部与蜿蜒于老、越边境上的长山山脉逶迤相连。
波罗芬高原
高原属热带季风气候区,但因地势较高,并不酷热。这里基本上没有四季之分,一年中只有干季和雨季之别。老挝各地从十一月到第二年的四月,盛吹东北风,这时是干季,但是波罗芬高原在这期间也有将近300毫米的雨量。从五月到十月,盛吹西南风,这时是雨季。雨季中,高原上雨量丰沛,有些地方可达3000毫米以上。
高原之上不仅盛产谷物,还出产木材、林产和名禽珍兽。波罗芬高原西北麓的洞河平原也是老挝的一个稻米产区;高原上的主要作物有玉米和咖啡;豆蔻、沙仁、树脂、冰片、安息香等,都久负盛名。此外,高原草类丰茂,有发展畜牧业的有利条件。

在68年前的今天,1945年12月19日 (农历冬月十五),越南、老挝、柬埔寨抗法救国战争全面爆发。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越南人民发动8月革命,并于9月2日宣布越南独立和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成立伊沙拉临时政府。1945年9月23日,法国在英国的支持下占领西贡,着手恢复殖民政权。10月法军侵占柬埔寨,年底侵入老挝,三国人民为保护民族独立,奋起反抗。1945年11月,印度支那共产党发出“抗战建国”的指示,提出“巩固政权,反对法国殖民者的侵略”的紧急任务,并召开国民大会,建立“卫国军”。力争取时间,发展抗法力量,越南与法国签订法越初步协定和法越临时协定。3月7日至18日中国国民党军队撤走后,法军进入海防、河内。


  1946年12月19日,法国殖民者撕毁全部协定,在河内发动总攻击,越南抗法救国战争爆发。战争初期,法军发动全面进攻,以图“速战速决”。越南军队进行河内等城市的保卫战后,撤入山区、农村,开展游击战,同时实行“焦土抗战”,破坏交通。1947年10月,法军占领大城市,但损失4万多人,其“速战速决”计划破产。1948年越南军民局部反攻,取得越北战役胜利,法军改变战略,实行“以战养战”策略,以消灭越军后备力量为目的,进攻重点地区。1949年10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为印度支那人民抗战创造了非常有利的国际条件。1950年9月,在中国大力支援下,越南人民军取得边界战役的胜利,歼敌近万名,巩固和扩大了越北解放区,赢得了战争的主动权,也使抗战有了稳定的后方。同时,老挝与柬埔寨人民的抗法战争广泛开展。素国自由民族统一战统领导老挝人民进行抗法斗争,在桑怒、川圹、丰沙里建立解放区。1950年建立以苏发努冯亲王为总理的抗战政府。高棉伊沙拉克(高棉自由民族统一战线)从1946年开始领导反法武装起义,1950年成立民族解放委员会,游击区占全国的三分之一。1951年越南党在解放区实行民主改革。1953年12月越南通过土地改革法,在解放区逐步开展土地改革,推动了抗战。1953年初,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领导发起“争取独立的玉家改革运动”,反对法国殖民统治。11月9日,法国被迫承认柬埔寨独立。同月,法军根据“纳瓦尔计划”在西北军事重镇奠边府建立据点群,作为进攻解放区的基地。1954年3月13日--5月7日,越南人民军发起奠边府战役,全歼法军精锐部队16000多人,俘得法军司令德卡斯特利,粉碎纳瓦尔计划,取得抗法战争的决定性胜利。1954年7月21日,法国被迫签署关于印度支那停战的日内瓦协议:保证尊重越南、老挝、柬埔寨的主权、独立、统一和领土完整,不干涉其内政;禁止任何外国在印支三国领土上建立军事基地;在北纬17度线南、九号公路稍北划出越军和法军的临时分界线;划出桑怒、丰沙里为?国自由民族统一战线部队集结区;三国分别举行自由选举,以实现民主基础上的统一。8月31日,印度支那停战,印支地区恢复和平,三国人民取得抗法救国战争的胜利。





1️⃣📣不要亵渎佛教 佛教是泰国的国教,因此在进入泰国后,不应亵渎佛陀,因为大多数泰国人信仰佛教。 

2️⃣📣不要拍打别人的头部 头部被视为身体的最高部位,泰国人认为拍打头部是一种不敬的行为。 

3️⃣📣不要用脚指东西 泰国人不会用脚指东西,因为脚是身体的最低部位。泰国人认为用脚指东西或指向他人是非常不尊重的行为。 

4️⃣📣不要大声喧哗 泰国人通常公共场所不会大声喧哗,特别是在寺庙或政府机构内。 

5️⃣📣请遵守交通规则 泰国有一些交通规则需要了解,比如骑摩托车或驾驶汽车时必须戴安全帽,过马路时要走斑马线,禁止闯红灯,禁止超速。 

6️⃣📣不要逗留超出签证的期限 泰国非常重视签证的有效期。如果逗留超过签证期限,可能会面临法律后果,如罚款或拘留。 

7️⃣📣禁止使用毒品 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在泰国,毒品的处罚非常严厉。如果有人使用毒品,将会依法受到严厉的法律制裁。 

8️⃣📣不要将垃圾丢入河流和海洋 泰国拥有许多河流、沟渠、湖泊和海洋。游客应当保护泰国的水域,以免对生态系统和水下生物造成影响,也保护附近居民的生活环境。


清迈,其名已蕴含悠闲清新。五天四夜,足以深味这座小城的独特韵味。让旅行日记满载幸福,如图一所示,铭记每次心动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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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清迈的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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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行探索:古城本身不大,骑上小电驴环游,感受自由自在的旅行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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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巡礼

- 双龙寺&蒲屏宫:位于素贴山上,云海之巅的双龙寺和蒲屏宫,夜晚的景色尤为迷人。记得带上外套,山顶的风可能会让你感到凉意。

- 乌蒙寺:这座藏于森林中的洞穴寺庙,静谧而神秘,是摄影爱好者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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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足清莱

尽管清莱路途遥远,但白庙、黑庙、蓝庙的绝美风光定会让你不虚此行。小巧精致的庙宇,是摄影的绝佳背景。 🐘大象亲密接触

清迈是大象乐园,驱车一小时即达保护营地,与温顺大象亲密互动,喂食、共浴,体验自然与生命的和谐之美。

🛻必试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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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迈慢生活,是身心的洗礼,与自然的和谐交融。五天四夜之旅,悠享生活之美。带上相机与心灵,沉浸清迈清新空气,共赴难忘旅程。

🌟泰国,热带天堂魅力无限,四季皆有其美。无论向往阳光海滩的悠闲,还是节日庆典的热闹,泰国都能满足你。以下是全年泰国旅行指南,助你挑选最佳时机,享受完美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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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季(11月-次年2月):清爽宜人的最佳旅行季

🌡 气温:24-30℃

🌈 优点:气候凉爽,海水清澈,是出海和海滩活动的完美时机。

😢 缺点:旅游高峰期,可能导致机票和住宿价格上升,景区人数众多。

👫 适合人群:预算充足,追求最佳旅行体验的朋友。

攻略小贴士:

- 提前规划行程,锁定优惠机票和住宿。

- 考虑使用VIP带关服务,节省排队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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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季(3月-5月):热情如火的省钱季

🌡 气温:30-42℃

🌈 优点:机票和住宿价格优惠,泼水节和电音节让你尽情狂欢。

😢 缺点:高温天气可能不太适合所有人。

👫 适合人群:时间自由,耐热能力强,喜欢夜生活的旅者。

攻略小贴士:

- 昼伏夜出,避免高温时段外出。

- 做好防晒措施,带上薄外套应对室内外温差。

- 节日狂欢时注意安全,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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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6月-10月):性价之王

🌡 气温:28-32℃

🌈 优点:暑期和国庆期间机票和住宿价格实惠,人少景美,适合家庭出游。

😢 缺点:雨水频繁,可能会影响户外活动。

👫 适合人群:时间灵活,追求性价,暑期家庭游的旅客。

攻略小贴士:

- 备好雨具,随时应对阵雨。

- 选择近海岛屿,享受亲子时光。

愿此攻略助你选定完美泰国行期:凉爽凉季、热情热季或高性价比雨季,泰国各有千秋,待你探索。选对时机,即刻启程泰国之旅!


历数历史上的国家兴衰,强大的国家总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团家各有名的不幸,柬埔寨作为一个位于中南半岛上的国家, 历史上就经历了这样的过程———从虎踞东南亚的帝国,一路衰败成为泰越夹缝中的蕞尔小国,其悲催的历史堪比亚洲版的希腊和波兰,但其历史却鲜为人知,不由得让人唏嘘。


(一)领土缩水70%的国家

历史上的柬埔寨,中国史籍中称之为扶南、真腊,兴起于湄南河和湄公河的中下游地区,范围大致为今天柬埔寨、老挝、泰国以及越南南部。地理上,北方连绵的群山隔开了中华帝园,西部宽阔的大海阻断了印度群国,地缘格局上远离两大帝国核心,而又处于交通贸易的要道节点,这就为高棉民族创造了一个“天选”的发展空间。


9世纪到13世纪高棉帝国的统治达到顶峰,版图辽阔,人口众多,号称控兵30万,万国来朝,控制了数不清的城邦和部落,全盛时期“南北无强敌,东西两大海”。为了彰显了帝国的强大与繁荣,历代国王在洞里萨湖的湖畔矮山上,连续几个世纪修建了大量寺庙和石窟,其中以吴哥窟为代表的一系列庞大建筑群,为后世的我们窥探这个帝国留下了一个神秘窗口。


然好景不长,“祗园精舍钟声响,诉说世事本无常;娑罗双树花失色,盛者必衰如沧桑”,征服世界的蒙古人惊醒了这一梵音佛国之梦,其触发的蝴蝶效应随之波及,并摧毁了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国度。征服大理,吞并南宋,入侵蒲甘、占城、安南、八百媳妇,并跨海远征爪哇,规模庞大的入侵行为引发了东南亚版本的蛮族迁徙。强烈的恐惧感驱使下,原本居住在中国西南地区的诸民族,如被压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浪接着一浪涌向南方,从喜马拉雅山下的阿萨姆平原,到南海海滨的长山山脉,人群的流动最终演变为东南亚的民族分布。


这一过程深刻改变了东南亚的走向,其中泰人的南迁对于高棉帝国的历史发展尤为剧烈,元代周达观在《真腊风土记》中就记载到了,“近与暹人交兵,遂皆成旷地”,可见其残酷。


泰人南迁高棉主要分成两个方向,一支向湄南河流域,形成今日的泰国,另一支向湄公河流域,形成今日的老挝。向湄南河流域迁徙的泰人,1238年于湄南河中游建立素可泰王国,1350年在下游建立阿瑜陀耶王国,逐渐将全流域全部纳入了统治。南迁湄公河的的泰人,则夺取了湄公河中游地区,形成澜沧王国,后来一分为四。高棉帝国形势顿时岌岌可危,西部和北部都有着强大的敌人不断夺取着城镇、人口、土地和财富。


阿瑜陀耶王国更是于1353年、1394年、1431年三次攻破吴哥,其遗留下的一块碑刻中洋洋得意的记载到,“残破高棉,俘获人口十二万”。不堪泰人入侵的高棉帝国,1432年被迫将首都从吴哥迁到洛越,以躲避泰人兵锋,同时以国仇家恨统合各个阶层,复兴力量抵抗入侵。


蓬黑阿·亚特王和安赞一世以顽强抵抗泰人而先后著名,甚至取得了不俗的战果,在东吁王朝牵制阿瑜陀耶大部分兵力时,高棉人往往倾向于直接攻入泰人腹地,掠夺财富、人口和土地。安赞与其继任者巴隆拉贾、萨塔统治时期,一度可能恢复了吴哥的首都地位,吴哥窟进行了大量的建造和修缮工作,其中的碑刻显示了这个国家最后的辉煌。


但这种回光返照是建立在泰人同缅人矛盾上的,一旦泰人解决了同东吁王朝的战争,可以放开手脚去解决高棉问题时,高棉的复兴也就戛然而止了。1593年纳黎宣王帅军一举攻克洛越,掳掠高棉王室以及大量佛像、人口,并在其腹地烧杀抢掠。经过这一攻伐,高棉帝国复兴运动从此一蹶不振,彻底失败,高棉人再也没有力量重建帝国。



(二)肥沃平原被越南霸占

外敌的入侵是疥癣之疾,帝国内部的问题才是的肘腋之患,其中又以地理与农业的双向崩溃最为致命。正如贾雷德•戴蒙德在《崩溃:社会如何选择成败兴亡》中所叙述的玛雅人与复活节岛的历史一样。热带地区丰沛的降水形成了特有的淋溶效应,大量降水冲刷走了地面仅存的一丁点肥力,即使热带地区有有积温、热量等诸多优势,然对于农业发展来说无济于事,相应的开发很容易形成恶性循环。


高棉帝国的核心在洞里萨湖一带,围绕这块干燥的热带河谷平原形成了东南亚地区的曼陀罗体系,即以洞里萨湖为中心,向四周进行文化辐射和武力威慑,定期的迁徙人口以征服和同化四周的丛林部落和城邦国家,而地方上的部落和城邦负有固定的供赋和军事义务,这一套很类似于西周王朝和查理曼帝国的封建制度。曼陀罗体系下,最重要的无疑是保持中央政权的强大,只有中央强大才能支撑起来帝国的威仪与框架,而当中央政权不够强大,就很容易遭到地方势力的背叛和挑战,西周王朝和查理曼帝国的衰落可见一斑。


中央帝国若要保持强大,一需要军事武力上的强大,二需要经济剩余的支撑,经济之中又以农业最为重要,俗话说农业是国家的命脉,无农不稳。经过几个世纪的开发,洞里萨湖一带陷入了农业开发的恶性循环,再加上13世纪开始的气候恶化,高棉帝国的曼陀罗体系崩溃了。当具有更高一级的稻作技术和组织能力的民族南下之后,非但没有被高棉文化所同化,反而通过吸取当地文化,以更快的速度同化了当地的高棉人。不到200年的时间,高棉帝国及其所承载的高棉文化体系便大幅度的崩溃了,其惊人的程度只有安纳托利亚地区的突厥化可与之比较。


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但会又为你打开一扇窗,然而由于在湄南河流域争霸中的失败,错过了时间窗口的高棉人,连最后的机会都丧失了,那就是湄公河三角洲的开发。新技术的引入在16世纪的东南亚,具有越来越重要的地位,社会发展水平提升到了一定规模后,国家间的竞争愈趋向于榨干最后一丝优势。


北方的部落土司可以从明朝云南和广西边境获得技术与人力的补充,西面泰国、东面越南可以从大航海中直接得到补充,远洋而来的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常常直接或间接介入战争。湄公河三角洲即是平原又联系着海外的地理优势,在转向农业开发与商业贸易的时期,似乎可以为柬埔寨开辟新的国家出路,同期的很多国家都是如此绝处逢生,闲置的资源作为一种备份,有时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以前帝国的农业处于河谷的中上游地区,那里的地势便于洪水的退却,又只需简单的灌溉体系,对于生产力和技术落后的他们来说很适用。而三角洲地区处于河流尾端,常年处于洪水泛滥状态,又容易受到海水顶托,台风侵袭等多项灾害影响,农业开发困难,人力资源稀缺,只能沦为蚊虫肆虐,猛兽出没的地区。


当时间来到17世纪时,开发湄公河三角洲的动力与技术都有了,内生动力是泰人的侵袭迫使发展重心转向,外来技术则是因为明清易代大批人口跨海南下,高度成熟的稻作人口社会所带来的灌溉体系与农业技术。但上天开了一个玩笑,给予了高棉人一张空白支票,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因为越南人来了。


16世纪越南南北朝时期,南方后黎朝出镇顺化、广南的官员阮潢,在当地常年的经营中割据顺化以拒郑主,随之拉开了两个世纪郑阮纷争的序幕。长期的战争中,阮主制定了北守南攻的策略,北部依托横山天险和顺化长垒抵御北方的郑主大军,南部则向占城和各蛮族部落进行扩张,掠夺土地,充实国力。


1620年,阮主下嫁公主与柬埔寨王吉哲别二世,3年后受到公主蛊惑的柬埔寨王,将湄公河三角洲的柴棍地区,作为逃难越人的暂居之地,并让阮主于此设立管理机构。这一举动如同1305年陈仁宗下嫁公主与占城,换取的乌、里二州一样,被越人用作了攻略南方的前哨据点。


随之越来越多的越人移民南下,鸠占鹊巢控制了边和、巴迪和柴棍地区。等到1692年阻碍南下的占城王国覆灭,阮主的侵略大军便直接扑向了湄公河三角洲,1698年在当地设立嘉定府、镇边营和藩镇营,遂有鲸吞蚕食整个三角洲之势。


明清易代以来,大批不愿意接受清朝统治的南明军队和民众,浮海南下,来到了湄公河三角洲地区,在此辛勤耕耘,延续文明。其中最为有名的有两股,一为1679年南下的郑成功部将杨彦迪和南明总兵陈上川,开发了柴棍地区,一为1680年南下的雷州人莫玖,开发了河仙地区。


大大小小来到湄公河三角洲华人遗民集团,其命运宛如断了弦的风筝一样,在柬埔寨与越南之间左右摇摆,最终绝大部分倒向了越南,被越人所同化,其后裔被称之为明乡人。倒向的理由无外乎两条:一是力量对比,柬埔寨弱小而越南强大,自然依附强者生存,二是文化比较,越南为中华文明圈,而柬埔寨则为印度文化圈,同越南更有亲近感。


随着阮主军队的南下,南明遗民的倒向以及1747年、1757年阮主两度干预柬埔寨国内局势,作为高棉人最后复兴的希望,湄公河三角洲地区也丧失了。柬埔寨夹在泰越两国之间,如历史上的很多国家那样,王国政权和高棉民族向着最后的灭亡走去了。


(三)殖民主义与恶之花

西哈努克亲王曾经说过,如果不是法国殖民者来的及时,柬埔寨就真的只剩下一座金边城了。殖民主义在历史上的确烧杀抢掠,恶贯满盈,然而于柬埔寨却是唯一可行的“毒丸计划”,对行将就木的国势来说确有“再造之恩”。


越南、泰国这两只东南亚的小老虎,以及泰国控制下的占巴塞这只恶猫,在18世纪末到19世纪前期,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向柬埔寨王国发起最后的瓜分浪潮。对于柬埔寨人来说这是一个黑暗的世纪,是继红色之高棉灾难后排名第一的事件,他们丧失了保护国家和民众的能力,沦为了别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这是最黑暗的记忆之一。


从阿瑜陀耶王朝废墟上站起来的泰人,为了重新彰显自己的权威,向柬埔寨发起了攻击。1772年泰人攻占并焚烧了金边,掠夺了4000多名民众,7年后又操纵七岁的安英王子于乌东继位,作为控制柬埔寨的钥匙。1794年,傀儡王安英割让了马德望等地,作为对于泰人帮助统治的回报,使泰人势力进一步延伸了进来。


前门拒狼,后门入虎,过了几年新继位的国王安赞二世为了摆脱泰国的控制,和新复兴的阮朝勾结了起来,殊不知带来了更大的灾难。东南亚三霸缅泰越,互相攻伐,都企图成为半岛上唯一的霸主。泰越两国以老挝和柬埔寨作为为较量的战场,多次发生冲突和战争,对于夹缝中求生的王国和民众都是极其不幸的。


面对安赞二世不加修饰的亲越倾向,1811年拉玛二世决计派兵进入乌东更换国王,这引起了阮朝的警觉,也随即介入了局势。泰人干涉失败后,越南人干脆软禁了安赞二世,并迫使柬埔寨人迁都金边,接受顺化朝廷的操纵。沦为阮朝附庸的柬埔寨王国,日子并不好过,基层腐败,盗贼横行,越南人更是作威作福,整个社会充斥国家即将灭亡的末日氛围。


柬埔寨第一次亡国,是以1832年拉玛三世派军远征金边,扶持安东王子继位为开始的,这件事极大地刺激了阮朝明命帝,虽然泰国人的军事行动失败了。明命帝认为将“真正未开化的民族”,即高棉人教化为真正的“文明民族”是他的责任,于是派遣大将张明讲镇守金边,推行激进的社会化改造政策,以求能够在短期内汉化和郡县化当地。


越南人以金边为镇西城,分画全国为33府2蛮,推行郡县体系和职官制度,并强制推行系统化的“汉化”政策,逼迫当地人说越语用汉姓,使用儒家礼仪。激进化的政策导致了1840年的高棉人大起义,更进一步刺激了越南人的残酷统治,进而废黜安媚女王,直接派驻越人进行管理,以军队强力维持各地,柬埔寨作为一个国家已经消失了。


高棉人大起义的同时,曾经经略失败的拉玛王朝也趁机介入了局势,1841年4万泰国大军涌入柬埔寨。经过长期血腥的拉锯战,精疲力尽的泰越两国达成了谈判协议,以柬埔寨作为牌桌上的筹码,分别获取双方的利益诉求。1847年越南人从柬埔寨的土地上撤离,并归还掠夺的的国家神器,释放囚禁的王室成员,柬埔寨第一次独立了。


早期的殖民者只不过是夹杂在中国商人、印度商人、日本武士、马来战士之中的一批人,即愿意出卖武力替他人打仗,又想同站稳脚跟经商买卖,并无有刻奇之处。他们中的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和荷兰人,只能在南方的马来群岛之中建立统治,欺负那些刚刚改信伊斯兰教的马来部落和尚没有文明化的丛林蛮族,根本没有能力踏足大陆上的帝国战争。


法国人在东南亚的殖民开端,是和阮朝的开国皇帝阮福映建立起来的,他曾经派遣儿子阮福敬与传教士百多禄前往法国求援,这为法国人的扎根打下了基础。通过一系列的操作,法国人成功的在南圻地区建立了殖民地,开始了对于印度支那三国100多年的残酷统治。


随着殖民者卷入越南,继承了了越南的地缘政治格局,也不可避免的介入了柬埔寨的事务。1862年,柬埔寨王诺罗敦决意摆脱泰人的控制,一年后他与前来的法国人签订保护条约,规定法国人向柬埔寨提供保护。条约签订后,法国人在柬埔寨获得了“合法的权力”,帮助国王镇压各地义军,同时强迫泰国放弃宗主权。


当地的现代化成分主要由法国人主导,同时由越南人和华人辅助。法国人在这里修筑了大约9000公里的公路,500公里的铁路,这是其主要的建设行为。经济方面则以大米出口,橡胶种植,作为这个贫穷国家的两项主要出口活动,传统的热带种植园经济始终没有发展起来。


统治既谈不上成功,也没有谈上失败,当地始终很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同一个世纪前的阮朝明命帝所讲的那样,“人们不知道种植粮食的适当方法,他们用锄头犁地,而不用牛犁地,他们只种植一天两餐量的稻米,而不知道如何储存大米以备急需”。


殖民者的重心在于南圻的西贡,金边只是作为和泰国的缓冲国而存在的,没有必要投入大量资金用于建设。战略定位确保了这个国家的存在,生存便是一切,一切为了生存,与此同时法国殖民者主导的国界划分,为这个国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19世纪70年代和越南的划界中,法国人将柴桢、茶胶、贡布三地划入柬埔寨,20世纪初和泰国的划界中,将马德望、暹粒和诗梳风三地划入柬埔寨。通过两次划界,西北和东南两大肥沃土地归于版图,极大的补偿了亏空的国力。


殖民统治结束于二战日军进军东南亚后,曾经俯首称臣的黄种人,如今不再害怕白皮肤的人了,恐惧感支撑的殖民体系瞬间土崩瓦解。法国人的退却让步绝不意味着问题的结束,反而让许许多多潜藏在水底的暗流浮出了水面,现代化问题先于现代化发展传播到落后地区,造成了20世纪世界史上的一大灾难。


从1945年日本投降到1993年国家重建,柬埔寨这个国家混杂太多的人,太多的思想与太多的战争,法国人、美国人、中国人、越南人、俄国人相继来了,又相继走了,只留下了战火纷飞,动荡不宁。从城市到乡村,每一寸土地都是没有安宁的,800万人口中每4个人中就有1个人死于战火之中,18万平方公里土地上分布着300万颗地雷,作为社会精英的的中上层由于各种不可说的原因而逃散而消失。


(四)虹吸效应中的柬埔寨

柬埔寨经济发展不起来的主要因素在于离泰越太近,而离中国太远,始终处于被虹吸的状态,成为泰国和越南的“经济附属国”,生产要素得不到有效配置,导致国民经济长期发展水平低下。


红色之高棉的统治结束之后,柬埔寨算是步入了正常发展的轨道,和平替代了之前百年的混乱,对于民众还是国家都有了一个可以停歇的时间了。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经济发展逐步替代了战争杀戮,和平谈判取代了武力解决,苏联解体了,越南人撤离了,柬共投降了,国内外的紧张局势结束了,世界步入了和平发展的大潮。


现代柬埔寨的国家建构,是建立在对于红色之高棉反思的基础上,这无疑是正确的,但民众显然渴望拥有更多正面的东西,而这已经超出了柬埔寨国家所具有的能力了。发展中国家常常面临两大问题:一是没有工业化的发展,只能加速马尔萨斯陷阱的到来;二是大规模人口要想取得发展,不可能脱离强有力的国家能力。欧美发达国家经历了数百年时间的发展积淀,漫长的时间是发展中国家等不起的,而另一条路则是以日韩台新为主的威权发展体制,短短数十年便取得了成功,这一条路需要相当的政治智慧与国家能力。截止为今,柬埔寨的发展属于对于之前的补偿,即战乱国家恢复和平后的恢复性发展,远没有走出战争对于这个国家所造成的悲痛。


交通方面最为优良的水道交通路线为越南人所侵占,顺着湄公河入海的运输业受制于人。狭窄的海岸线与腹地又被豆蔻山脉所分割,穿越山脉的陆路交通对于弱国来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全国超过一半的道路没有硬化,雨季来临便是泥塘,铁路交通则聊胜于无,缓慢的速度如同这个国家的发展一样。


教育方面,缺失的一代人对于如今的发展,有着直接的影响,社会精英的缺位导致整个国家的构件存在缺陷。没有足够的人才资源,便无法构建强有力的国家能力,也就无法进行开展整体建设。遍地的文盲显然无法进行教育投资、职业培训、基础建设、产业布局,一切都在重新探索和学习,而现在的教育投资回报需要几十年后才能显现。


然而从宏观经济学上思考:这一切是问题吗?直面观察到的是社会停滞的结果,而非发展低下的原因。老生常谈的基础建设、劳动力素质、产业结构、政府效率与清廉、物流体系、上下游配套设施等等,并不构成发展中的困难与阻碍,工业体系的浪潮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只是时间有先后。


70年代的中国人看到90年代的经济状态和社会状态,一定会感到极其绝望的,同样2015年之前看东南亚与南亚也是如此,但现在一半以上的耐克鞋在越南生产,孟加拉已是全球第二大服装生产基地,更不用提雄心勃勃的印度莫迪……工业化的发展会倒逼补齐我们所认为的那些发展中的短板,自动匹配好各项生产要素,市场经济的魔力无法想象。


柬埔寨似乎也可以走这条路,但离泰国和越南太近,是这个国家不幸命运的总结。基于各方面的原因,泰国和越南依旧在深刻塑造着这个国家的命运,大量商品原材料从这里运出,同时又在这里大量倾销商品,“经济附属国”始终处于低人一等的局面。泰国是美国的盟友,对于其投资具有政治扶植的意味,越南抄袭老师中国,搞起有越南特色的改革开放,夹在中间的柬埔寨两边都不靠岸。


越南有9700万人,泰国有7000万人,柬埔寨只有1700万人,现代工业和服务业优先被泰国和越南所吸引,大量的资金投资和就业机会也向其流动,根本轮不到柬埔寨。全球尺度上,以经济孤岛城市为模式的发展,也远离了金边,曼谷与胡志明市两大经济吸水机,抽走了周边所能找到的要素资源。同时国家能力的欠缺阻碍了工业发展,工业发展滞后又影响现代化反哺手工业和农业,大量人口被迫固定在土地上刨土求生,少数精英出走他国谋求就业,不断恶性循环。


中国虽然太远,但对于柬埔寨却是实实在在的老朋友,从前30年到现在,都是干实事出真力的帮助者。尤其是一带一路战略提出后,更是将柬埔寨这个友好国家作为了重点发展对象,提供了大批资金用于基础设施和产业升级,大批的中企更是在当地扎根,建厂开工,提供了大量就业机会,比如中核,中建。西港、金边和暹粒成为发展中的一片蓝海,中国人的大量到来,带活了当地的经济活力,让当地人有了另一种活法,近几年来柬埔寨的高速发展就离不开中国。


几个世纪的以来,柬埔寨始终在命运的夹缝中艰难求生,国土被分割侵占,人口财富被掠夺一空,一直到如今才获得初步的和平与独立,这是其不幸而又幸运的一面。随着当代世界的潮流迈向发展,步入正轨的柬埔寨自然有权利谋求进步,因为经济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重要的,生产与消费是维持社会运转的两个轮子。


逻辑正确是保证结论成立的前提基础,逻辑错了结论大多不可靠,但很多情况下逻辑正确了,结论不一定成立,像柬埔寨这样贫穷的国家永恒是个难题。历观东南亚地区,经济发展不能给所有人带来繁荣,即使是在原则上非但没有减少社会不平等,反而倾向于维持不稳定的再现。发展的悖论高悬达摩克利斯之剑,柬埔寨是否会步入典型的东南亚经济与政治困境尚不可知,毕竟它只是一个28岁的新共同体。



清朝年间,中南半岛上有两个强权国家:一个是暹罗,即今天的泰国;另一个是阮朝,也就是今天的越南。

这俩国家在十九世纪上半叶爆发了两次激烈的战争,起因是老挝。

暹越两国都想争夺对老挝和柬埔寨的宗主权,最终暹罗人在1850年代取胜,击败了阮朝。

有朋友会疑惑了,既然老挝是暹罗的藩属国,那为什么日后它又与泰国分道扬镳,成为越南的小跟班、地地道道的社会主义国家呢?

个人奋斗,历史行程。

替越南拿下老挝这个小弟的,是法国。

泰国是近代以来东南亚地区唯一没有沦为殖民地的国家,反而错过了依靠宗主国“开疆扩土”的机会

暹罗和阮朝的仗打完没多久,法国殖民者开始染指中南半岛,越南自己沦为殖民地。

1861年法军占领西贡(今越南胡志明市),紧接着一路北上,于1880年代中期与清朝爆发了中法战争。

战后,法军北进的势头被阻止住。

消停下来的法国人将已占领的越南及柬埔寨部分地区进行整编,建立法属交趾支那。

没过几年,法国人又开始了扩张的脚步,这回他们调转枪口挥师暹罗,于1893年打了一场法暹战争。

暹罗就算是有点实力,那也不是列强法国的对手。

战败后的暹罗王国被迫割让老挝给法国,老挝遂被纳入法国印度支那联邦的范围。

强势的法国佬不但抢了老挝全境,还割了暹罗湄公河东岸的大片领土。

某种意义上说,今天中南半岛上泰国、越南、老挝、柬埔寨几国的版图雏形是法国人给留下的,没有沦为殖民地的泰国反而有些吃亏。

1954年《日内瓦协议》规定的四国版图

法属时期,柬埔寨、老挝、越南是一块大的殖民地,统一管理;法国人最爱西贡,把它按照“东方小巴黎”的标准来打造。

对于老挝这种内陆殖民地,法国殖民当局只是征税、开矿、掠夺,搞来的钱都砸到了“小巴黎”那里。

被法国人折腾几十年后,日本人来了,老挝变身为日本的傀儡政权。

不久法国又卷土重来,老挝重新宣布效忠,成为一个隶属于法兰西联盟的君主立宪制“自治国家”。

城头变幻大王旗。

混乱的局面下,几支政治力量在老挝这片土地上成长了起来,其中一股重要的势力便是越共支持的军事武装——巴特寮。

2015年九三大阅兵时的老挝人民军方阵。巴特寮即老挝人民军的前身

前面提到过,中南半岛上的老挝和越南原本是一块法国殖民地,叫印支联邦;因此二三十年代共产国际在成立党组织的时候,便希望统一搞成一个。

1930年2月,胡志明以莫斯科钦差大臣的身份在香港召集“印支共产党”“印支共产主义联盟”和“安南共产党”开会,三家合并而成越南共产党。

那老挝的党组织呢?

它是越共的一个下属机构,叫做老挝地方委员会,任务是分管指导老挝地区的抗法和抗日斗争活动。

1954年,老挝通过日内瓦会议获得正式独立,建立独立的老挝王国。

在《中国的欧洲朋友》一篇里我们介绍过胡志明对于划界的犹豫,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老挝、南越的很多地盘也是越共的。

不过没办法,大国坐庄,越共只得就范。

于是在1955年,越共中老挝籍的25名党员召开大会,正式成立老挝人民党,由凯山丰威汉任总书记。

到这大家便能理解老挝人民党和越共的“特殊关系”了,他们原本就是儿子和老子的关系;假如武亭等人在朝鲜掌权,大概会是类似的效果。

2017年8月,老挝国家副主席潘坎会见出席“胡志明思想与越南革命,凯山丰威汉思想与老挝革命”学术研讨会的胡志明国家政治学院院长阮春胜教授(图片来源:越通社)

凯山丰威汉1920年出生,父亲是一名迁居老挝的越南人,母亲是一名老挝人,算是半个“越侨”。

他领导的老挝人民党和老挝人民军是越共一手扶植的,凯山算是胡志明麾下的小弟。

从1954年建国到1975年间,凯山和老挝人民党并不是老挝这片土地上的唯一力量,还有以亲王文翁为首的亲美派系和以亲王富马为首的中间派力量。

三派势力常年混战,在越南战争的影响下发展为老挝内战,打得不亦乐乎。

由于越共南下的胡志明小道有很长一段在老挝境内,因此美军轰炸起老挝来毫不含糊。

八年越战期间,美军在老挝上空投掷约200万吨炸弹,与美军在二战期间投放炸弹总和差不多。

如此惊人的弹药量使老挝成为史上遭投放炸弹量和人口对比最悬殊的国家,至今存在大量的未爆弹。

大气候影响小气候。

在南北越统一的1975年,凯山率领老挝人民革命党推翻了美国扶持的君主政权,建立起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

作为“国父”,凯山丰威汉思想被写入了老挝人民党党章,与马列主义并列。

凯山访华。从1975年建国开始一直到去世的1992年,凯山一直是老挝的最高领导人。

建国后的老挝可谓是一贫如洗,一片废墟,凯山一方面积极寻求苏联和中国的经济援助,另一方面也依靠大哥越南来稳定政权。

七十年代末越南入侵柬埔寨时,老挝被河内当局派六万大军占领,凯山实际上沦为黎笋的傀儡。

直到黎笋逝世、阮文灵上台,凯丰才敢有点自己的想法。

1989年10月,老挝人民革命党总书记兼部长会议主席凯山·丰威汉访问中国,在他的再三要求下,小平同志给予其礼节性的简短会见。

凯山向小平同志解释道:

过去十多年来老挝同中国的关系处于不正常状态,是受了“外部的影响”,此次访问将标志着两党、两国关系的完全正常化。

此处的“外部影响”当然是指越南,形势所迫,中国也没有怪他的意思。


除了着力改善双边关系外,凯山此行还肩负着一个河内赋予他的“重要使命”——为阮文灵访华探路。

在与小平同志会谈时,凯山转达了越共总书记阮文灵的问候,说阮文灵非常希望中国方面能邀请他访问。

当时中国面临的国际形势十分严峻,迫切需要打开外交局面,所以很积极地响应了关于阮文灵访华的请求。

于是凯山回国途中在越南短暂停留,向阮文灵转达了中方传话,最终促成了中越关系正常化的成都会晤。

成都金牛宾馆会晤阮文灵,1990年

2021年初,老挝这个低调的社会主义国家迎来了新一届的领导集体——通伦政府。

和越共一样,老挝人民党没有常委会一说,而是采用政治局的组织形式,大致人员组成就是大家熟悉的“四驾马车”(党、政、国会、统一战线)加书记处、办公厅、强力部门和首都万象市。

老挝党内发展以“确保稳定安宁”的思想为基本,只要身体还行,一般都会留任,因此每届更新的人员比较少。

本次老挝人民革命党换届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就是上任一把手本扬只干了一届便卸任;之所以发生这种安排,大概是因为2016年接任时本扬就已经79岁高龄了。

新上任的通伦今年76岁,早年曾在苏联列宁格勒(圣彼得堡)留学,学成归国后在万象师范大学任教授。

学者出身的他1979年步入政坛,八十年代担任凯山的顶级智囊——总理府研究室主任。

和越南一样,老挝国内也有“亲华派”和“亲西方派”之分,相对而言通伦是一个比较中性的态度,主张不露声色、雨露均沾。

新当选的老挝国家主席通伦发表致辞,2021年3月

回顾历史,如果说越南是中国的学生,那么老挝就是越南的学生。

在当今世界的社会主义国家中,抛开美国后院的古巴和“特立独行”的朝鲜,中越老三国的模式非常类似。

漫漫前路,对于像老挝这样的国家来说,很难决定自己的命运。

正如一百多年来被泰国藩属、被法国殖民、被越南控制、被中国影响一样,身不由己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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