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威资料来源:《杨成武回忆录》
1938年9月日军经过长期准备,甚至动用了华北日军的主力师团,总计4万余人,从四面八方向我方晋察冀军区发起猛攻。
根据杨成武回忆:那一天,平汉、平绥、同浦和正太四条铁路线上,日军源源不断,密集如蚁,火车、装甲车的灯光来往不绝,直至天明......
其中阜平这座当时的中心城市,遭遇日军主力进攻,兵力多达7000人以上,而且具备大批重武器。面对来势汹汹的日军,聂荣臻也感觉到压力,于是让杨成武出手,准备以王牌对付敌方精锐。
杨成武的能力,可以说在红军时期就有所体现。
早在红军长征时,杨成武曾率红四团为前锋,强渡乌江、攻占娄山关,飞夺泸定桥,突破腊子口,可谓是一路过关斩将,屡立奇功,是我军不可多得的一员猛将。
可是如今面临人数、装备都远胜于己方的日军,善战的杨成武是否能够化解这场危机呢?当时他临危受命,立即带领自己的独立师赶到战场。但赶到后,他发现:这次任务比想象中还要艰巨。
第一,他手头能够动用的部队,只有一团、三团,而且三团是改编自地方势力“国民抗日军”。
虽然这支部队曾以与日寇作战而闻名,但武装独立、且有混乱,当时指挥起来很有难度,终究比不过八路军正规部队。而且此前还经历过赵侗叛逃事件,战斗力也有限。
原本还有三分区的部队配合作战,但不知为何三分区的部队也迟迟未到位。
第二,战场布置也很不理想,杨成武原本计划将三团的一个营阻击在敌人的必经之处。
另外两个营埋伏在东西二庄的西北山上,战斗力最强的一团埋伏在北山上,而三分区的部队则负责截断敌人的尾巴。
可是阻击的地点因为涨水的缘故,阻击部队只能埋伏在光秃秃的山上,公路正面的阵地也十分狭窄,无法放置更多的兵力。而三分区的部队又像我们前文说的那样,在开战之时都迟迟未赶到现场。
第三,阜平是晋察冀的军事政治中心之一,党政军机关必须快速转移,但敌人的速度过快,转移已经变成了突围。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在路上,杨成武遇到过银行的同志,他们曾焦急的说道:“杨师长,你可要把敌人顶住,我们还有几十万票子没拉出来。”
由此可见杨成武若是挡不住,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聂荣臻也下了死命令:“三天以内不许一个鬼子进阜平。”
有这么多困难制约,还要顶住三天,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但杨成武当时只回了一句话:一定完成任务。当然他也不是瞎应付,他深知一个道理:共产党人不怕困难,就怕不发挥主观能动性去解决困难。
此战的关键还是两个团的战斗力,只要确保了这一点,这场仗还有的打。一团是杨成武的主力,这一点他并不担心,关键是三团,必须要让他们发挥战斗力、听指挥。
于是杨成武找到了三团团长纪亭榭,再三告诫他:你必须牢牢的站在指挥位置上,不许横冲直撞——杨成武会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纪亭榭这位未来的开国少将,无论长相,还是行事作风都颇有绿林好汉的味道,早年他就是打仗不要命的好手,而且性子直爽。
部队改编成八路军后,纪亭榭曾在二道河子便打了一场歼灭战,当时因为过于拼命,胳膊上中了一枪,差点牺牲。杨成武知道他的性子,此后每次开战都会叮嘱他一定要慎重。
可以说要确保三团的战斗力,就得靠纪亭榭这位带头大哥支撑,可纪亭榭打起仗有点不顾一切,喜欢冲在前面当先锋,实在让人担忧,于是杨成武特意再来叮嘱。
起初纪亭榭并不在意,拍拍胸脯表示:“了不起我牺牲呗,不过我要让敌人用几百条命来换我的脑袋。”杨成武听到他丝毫不当回事后,也再次警告:“如果让敌人冲破底了,我撤你的职。”听到杨成武动怒,纪亭榭也不再多说什么。
做完纪亭榭得思想工作后,杨成武开始布局,阜平保卫战正式打响。
——当时日军100多人先锋队率先赶到,对阻击部队发起进攻。显然,日军非常谨慎,他们这次只是进行试探,在被击退后就立刻停火。
后来等到太阳露头,日军千余名骑兵在大炮、飞机和坦克的掩护下赶到,大战开始。
狡猾的日军迅速发现了一团的警戒部队,用迫击炮轰炸。重武器的威慑下,一团阵地成为一片火海,我军开战就遭遇不利......
不过众指挥员反应非常迅速,他们趁着日军不清楚二营阵地虚实,率先扔出一排手榴弹,打了一个反冲击。与此同时,埋伏在西北面的三团主力也及时出击,配合一团二营作战。
至此,一场伏击战被打成了白刃战。
根据杨成武回忆:一团和三团陷入了空前激烈的苦战,在东西庄一带公路上、田地里、草丛中,到处都是刺刀撞击声和日军的惨叫声。士兵们和敌人滚在一起肉搏,不时从崖头滚下沟谷。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个好消息传来,三分区的部队赶到了战斗位置,并及时配合一团和三团出击。有了生力军的加入,战士们最终冲垮敌人,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在日军退却后,三团主力和一团二营立刻占据有利地形,随时准备应对日军的下一波冲击。
不一会儿,日军再次来袭,这一次攻势更加凶猛,日军开始了第二次炮火覆盖,还辅之以飞机轰炸。敌人火力太猛,阵地几乎要被摧毁,二营士兵根本无法防御。
但指挥员还是想出了办法,所有战士撤退到离阵地三四百公尺的地方躲避炮火,等敌人炮火停止后,战士又立刻跃入阵地,继续作战。
这一招很有效果,既有效减少了士兵的伤亡,同时也打了日军一个猝不及防。日军本以为炮火覆盖后,我军阵地已经被击垮。
可没想到,他们撞上的是憋了一肚子火的二营战士们,之后又是一轮鏖战,英勇的二营战士们又将日军击垮,敌人也不得不暂时休整。
借着这个小空档,我军进行了休整,但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放松,因为大家都知道,日军接下来的攻势会更加凶猛。
果然,日军的后续部队增援上来,人数更多。但诡异的是,这次日军的进攻并没有之前那么凶猛,他们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二营的战士非常紧张,死盯着日军的一举一动,等到他们打上来后,众人定睛一看,齐呼不好,原来日军动用了毒气弹,众人急忙准备躲避。
可很快,战士们就反应过来,当时正刮着风,部队又在山后,日军的毒气弹根本就伤不到他们。既然战斗力不受影响,那还怕个啥。
战士们迅速对日军展开反扑,可笑的日本人就这样被我军打了个猝不及防,反倒是伤了100多人。
然而虽然再次巧胜日军,可局势越来越恶劣。在日军手足无措之际,他们的增援又到了,此次总兵力已经达到7000多人,更残酷的战斗来袭。
日军的攻势越来越猛,连绵不断。杨成武在书中回忆:阵地前面,每隔几步就有一具日军的尸体,可我军的伤亡也越来越大。
此战,一团的战士们打得很英勇,一团四连长率领全连反冲击,连攻下敌人6个阵地,但七连指导员牺牲了,两个连的干部负了伤,还伤亡了100多人。
三团的阵地上纪亭榭也打出火气,他直接把指挥权交给政委,自己一个人带着部队冲出去。当时杨成武急不可耐,连忙打旗语让他回来,但纪亭榭头也不回的冲进了人群。
与此同时,日军再次释放毒气弹,但这次我军没能幸免,大批战士头晕呕吐,不少人甚至直接晕倒,众人只能用水、尿浸湿毛巾捂住嘴鼻。
日军以为我军撑不住了,借机再次侵入。可没想到在极端的条件下,纪亭榭和战士依旧在毒雾里发起反击,硬是将日军被打个猝不及防,只能再次仓皇逃窜。
看到日军终于败退,纪亭榭痛带着部队一口气追出好几里,歼灭了不少敌人,这才收兵。总之日军使出了一切手段,打了整整三天的拉锯战,却始终未能突破杨成武的防线。
事后根据统计:我军伤亡惨重,有400多人牺牲,其中干部方面更是损失的触目惊心,有40多位连、排级干部战死,要知道这可是八路军时期的连、排级干部,都是未来的骨干、好苗子。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700多人中毒受重伤。看到这一幕后,连杨成武感慨道:自东渡黄河以来,还没碰到过这么艰苦的战斗。
不过虽然损失大,但能让敌人伤亡在1300人以上,消灭如此多的日军,也实在难得。
而且三团刚整编不久,在战力有限的情况下,却硬生生让纪亭榭打出水准,打成精锐部队,也算是有失有得。
另外,军区机关已经安全撤离,杨成武也算完成任务,带着部队顺利撤出战场。
等到杨成武退后,日军冲进阜平,可让他们失望的是,他们付出如此大的牺牲,得到的却是一座空城。这里没有一只鸡一只羊,也没有一粒米一口锅,有的只是到处可见的抗日标语。
不过,好歹日军认为也算达成既定目标,所以他们准备在此经营,并对外进行胜利宣传。可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杨成武的部队却又杀了回来。
据资料记载:日军占领阜平后,其运输部队经常被偷袭,营房也常常被袭击,日军后勤补给不稳,士兵夜晚不得安枕,以至于城内人心惶惶。
被激怒的日军也想过搜剿杨成武的主力部队,可我军飘忽不定,让日军无可奈何。不仅如此,杨成武和众人还抓住了机会,狠狠戏耍过一次日军。
有一次,我军在夜晚偷袭,导致日军晕头转向,两支自己部队撞到一起,结果他们也不管对方的身份,卯足了劲直接开干,双方都死伤惨重,后来甚至杀红眼,开始呼叫飞机轰炸。
于是4架飞机凌空,不断丢下重磅炸弹,把两边日军炸死100多人。直到最后打不动了,双方这才意识到原来打的是友军,赶忙停下战斗。经过双方的清点,整场冲突伤亡多达200多人。
这下,日军再也不敢出城报仇了,只能龟缩在城内自保。但如此一来,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杨成武的部队继续偷袭日军运输队。
根据杨成武回忆录的记载:他让一三团主力配合三分区的部队专打阜平通曲阳的敌人运输线。面对这种打法,日军毫无办法,最终精疲力竭的日军被杨成武的部队反攻。
辛辛苦苦打下的阜平,也被我军收复。遭遇如此挫败,日军再无力进攻,只能将各路部队全部撤回来,于是我军区机关又顺利回到了阜平城。
这场胜仗,有运气成分,当然更多是因为杨成武灵活指挥的作战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