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几年前美国总统大选,一个美籍华裔作家告诉我,她成功地投出了自己神圣的一票,并晒出了她的英文选票。
我说,如果让我们中国人投票,你就可以当选美国总统。
你想美国人口 才3.35 亿,中国人口14 亿多,选票大约是美国的五倍,你不当选总统,还有谁能当选总统。就算能力不行,也可以当当总统夫人嘛。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并被感动得泪流满面。
这不符合美国总统选举规则呀!要符合,就好了。
远水救不了近火呀。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以后多移点国民过去不就行了么?人多力量大,没准这总统就当上了。要是让中国人当总统,这美国便是中国的了。
特朗普是活不久的,他已经78岁了,有几个人能活过一百岁?连走路都是晃晃悠悠的了,弄不好哪天绊一跤,便摔死了。
更何况,现在科技发达,连子弹都长了眼睛,要弄死一个人太容易了。
你就等着瞧着吧,到家里守株待兔,待特朗普一死,就可捡个总统当当。
到那时,估计美国也完蛋了,好戏就会上演。作为看客,又可见证奇迹了。
星期天,食堂停伙,准备去楼下吃饭,不,是去喝酒。康老师说去楼下烧鸡公饭店吃,一起喝杯酒,那里经济实惠,老板娘也挺好,而且超市就在对面,超市里的酒比外面便宜,还有机会中奖,有时是酒盖里塞现金,有时是送一瓶酒,酒好,且花钱也不多。
大家都听他的,不就吃个饭嘛,到哪吃都一样,没人斤斤计较。
走到店门口,老板娘就与他打起了招呼,问他最近去了哪里,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人影。他笑,最近去下面学校出差,一呆就是好几个月,把人都累惨了,回来就往店里跑。
进店,还坐老地方,一个角落,一张长方形桌子,中间挖个小洞,下面一个煤气灶,上面一个小铁锅,蔬菜就放在桌边的架子上,用碟子装着,随手可烫,菜谱摆在桌子上,他瞧也不瞧就跟老板娘讲,老规矩,烧鹅加小菜,一共八十八。老板娘听了便笑,随后就给我们上茶,一人一杯,好看,又好喝。
酒,还是老村长,是我去买的,旗开得胜,连中两瓶,乐得合不拢嘴,结果都喝醉了,醉得东倒西歪的。
饭店就在路边,上下班都得经过店门口,路过时老板娘都会与我们打招呼,有时还邀我进去喝喝茶、聊聊天。茶是免费的,喝完又续,她说平时店里有的是茶,只怕我没功夫。
我个子小,力气也小,自然没什么硬功夫,但闲功夫倒是不少,下了班正愁没处玩,挺闷的,去她店里坐坐也好,消磨一下时光。
她问我哪里人,我说湖南人。她夸你们湖南人好,很有人情味。这茶是康老师送的,一次送了好几斤,湖南产黑茶,他们客家是买不到的,就算买到了也是假茶。这倒是实情,无商不奸,茶叶贩子都靠掺树叶赚钱,树叶子我认得,酷似茶叶,掺在茶中,外行人是看不出来的。
老板娘给我泡了一杯浓茶,我品了一下,便品出了满腹乡愁。康老师跟我讲过,他老婆在她店里打过短工,与老板娘的关系也挺好,如果不是回家带孙子,也许现在还在她店里帮忙。
基于这层关系,碰上食伙停火,或者来了客人,我都会去她店里消费,因手中的钱不多也只是吃个二十块钱的烧鹅饭。
店老板也并不嫌弃我,一有空,就会来陪我聊聊,问我为何没喝酒,是酒不好,还是没有酒友。酒,她店里有,瓶子酒与散酒都有。瓶子酒假一赔十,散酒也是自家酿造的谷酒,口感好,不伤头,如果我要,她给我批发价,且不收服务费。
我酒量不大,一次也就二三两。开一瓶,喝不完,还得提着走,麻烦,不提,又浪费。她说,喝不完没事啊,就存我这,想喝了就来店里喝,像自己家,随意。我问可不可自己带酒,她说可,我便到对面的超市买了一瓶老村长,给自己满一杯,给她也满一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爽快地把酒给接了,而且脸上看不出半点不悦。
后来,朋友送我酒,我便寄存到她店里,只喝了几次就没去了。手上一堆子麻烦事,处理完,就准备离职。离开前我还惦记着那瓶酒,便抽空去她店里一趟,顺便把酒带回来。
进店,我依然点的是烧鹅饭,并告诉她我明天回湖南了,从今往后就不来店里吃饭了。言下之意是叫她把酒拿给我带回去。她没有理睬我,也没有为我去拿酒,只是望了望我,就忙手上的事去了。这让我很不爽,人走茶凉,她以往的热情都是装出来,我恨不得起身就走,可我舍不得那瓶酒,那瓶酒是我此生喝得最贵的酒。我想自己去拿,可又不知她把酒放在哪里,店里只有一个柜子,趁她开柜时我偷偷地看了一下,没有找到我那瓶酒。
我闷闷不乐,而且吃得很慢,简直是一粒一粒地数着吃的。
忙完了,她就提着酒过来了,从她房间里提出来的。她拿了个杯子给我满上,刚好一杯,她还用手抖了抖,摇了摇,把残留的几滴酒也抖了下来。
我望着她笑,她也望着我笑。她看到了我脸上的尴尬,但没说。
结帐时,她递给我一瓶酒。这酒与我那瓶一模一样。她说,送给我做个纪念。
我说,这酒还是存你店里,留着以后来东莞时再喝。
嗯,她点了点头,点着点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浊浊的,像酒瓶里抖出来的酒,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