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海洋文化从这里开始
9月4日，福建省省长赵龙到闽侯县调研。他实地考察了福建省昙石山遗址博物馆，与相关专家深入交流，了解昙石山文化及昙石山国家考古遗址公园规划情况。他强调，要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加强历史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要论述，加强昙石山遗址文物保护和管理，积极参与中华文明探源工程，做好闽台史前文化及“南岛语族”起源与扩散等课题研究阐释，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福建省昙石山遗址博物馆位于福州市闽侯县甘蔗街道，于1998年正式成立，是福建省第一座依托于史前遗址的博物馆。博物馆展览以半个多世纪以来考古发掘出土的昙石山文化遗物为陈列品，再现了5000年前昙石山人生产、生活的场景，揭示了昙石山人的社会意识、昙石山文化的源流及与海峡对岸新石器时代文化的紧密联系。
海洋文化特色的例证
在闽侯县昙石村，有一座位于闽江中下游、海拔30多米的不起眼的小山包。1954年1月，附近村民为修筑闽江防洪堤坝，在昙石山上取土时偶然挖出了许多形状古旧的坛坛罐罐，后经考古专家勘察研究，认定此地是一处距今约四五千年的新石器时代晚期人类文化遗址，并将其命名为“昙石山遗址”。同年4月，考古工作者对遗址进行了首次发掘，出土各类重要文物2600多件。半个多世纪以来，该遗址共进行了10次正式考古发掘，出土了一大批重要文物和遗迹。根据考古成果，专家们推断，5000多年前，这里应是另一副模样：海岸线可能就在今天的昙石山一带，闽江与大海在这里交汇，先民们逐水而居，现在的福州城当时应该到处都有水域。这可能也是昙石山原名叫“墰石山”的原因之一——在福州话中，“墰”即“海边礁石”之意。
网坠，又名“沉子”,是一种渔猎工具。
来到福建省昙石山遗址博物馆，“福建海洋文化从这里开始”几个大字映入眼帘。“昙石山是典型的贝丘遗址，可以说‘福建海洋文化就从这里开始’。”昙石山遗址博物馆馆长董平研究员认为，昙石山代表了独具福建特色的海洋文化。新石器时代，人和自然的关系发生了重大转变，人的角色从单纯的自然寄生者逐渐转变成自然改造者，人类开始减少对自然的依赖。昙石山的先民们也在这个时期进行了极具海洋文化特色的创造。陶釜是昙石山文化最典型、出土最多的陶器，是海洋文化特色的重要例证，也是福建5000年饮食文化的基因载体。1996年年底，考古人员在昙石山遗址的同一座墓葬里清理出了大大小小18件陶釜，数量之多极为罕见。纵观这些陶釜，不少底部都有火烧的痕迹，据此推测它们应该是一种炊具。但18件陶釜出自同一座墓中，明显超出了实际使用数量的范围。董平分析，一方面，不同墓葬出土的随葬品的多寡说明这个时期昙石山人的社会出现了贫富分化、等级分化。另一方面，可见几千年前处于江海交汇处的昙石山先民已经开始讲究“美食”，河鲜、海鲜分开煮，把食物烹煮方式细化。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古今并无二致。
陶釜，体现了昙石山人向河海“讨食”和爱喝汤的饮食特异性。
继昙石山遗址发掘之后，考古人员又在昙石山周边发掘了相似遗址，如庄边山、白沙溪头遗址，以及青铜时代的黄土仑遗址等，都处于闽江下游，出土了众多印纹陶。
走近“南岛语族”
提及昙石山遗址，不能不提“南岛语族”。“南岛语族”指现今广泛分布于亚洲东南至太平洋群岛等海洋地带、民族语言亲缘和文化相类似的土著族群。“昙石山遗址在中外学者对南岛语系起源问题的相关研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昙石山的某些文化因素与‘南岛语族’所在的整个南太平洋地区很多国家和地区的史前文化都有着诸多联系。”董平说。
目前，国际多数权威研究都认为，“南岛语族”起源于中国大陆东南沿海，之后逐步迁徙到菲律宾等东南亚国家及太平洋诸岛。
2010年11月，波利尼西亚“南岛语族”的后裔来到昙石山寻根。这些人来自太平洋上一个叫波利尼西亚的海岛。他们根据祖先的遗迹，乘坐独木舟漂洋过海来到中国东南沿海，认定这里就是他们祖先的起源地。
值得一提的是，考古研究发现，在昙石山文化时期，海峡两岸的先民就冲破惊涛骇浪的险阻，往来交流，形成了相似的生产形态和生活习俗。这段历史不仅是中华民族早期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成为后来生活于太平洋群岛的南岛语系民族的重要来源之一。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昙石山就是先秦闽族的发源地，是孕育和诞生福建古文明的摇篮，福建海洋文化从这里开始，华夏文明的曙光就是从这里照亮了八闽大地。从此，福建文明的历史由3000年跨越到了5000年，先前不为人知的“闽族文化”也因此被逐步揭开。昙石山遗址的发现对研究史前海峡两岸文化交流、史前航海术、闽台古文化渊源以及“南岛语族”的起源等都尤为关键，具有重要的历史、科学、艺术和社会价值。
如今的福建省昙石山遗址博物馆已建设成为一个融博物馆、考古发掘现场和遗址公园为一体的遗址展示园区。2021年10月，在中国现代考古学诞生100周年之际，由国家文物局指导，中国考古学会、中国文物报社组织开展了“百年百大考古发现”遴选推介活动，昙石山遗址入选“百年百大考古发现”名单，是福建省唯一入选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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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福建青年》2024年10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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