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我从部队退伍,去城里姐姐家吃饭。看到一位老爷子背着一蛇皮袋纸板上楼。我自告奋勇,帮他扛了上去,结果却进错了屋。正在这尴尬至极时,一位姑娘帮我解了围。我和她的命运,竟然也神奇般地重叠在了一起。
我叫刘建斌,1975年出生在城郊的一个农村,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姐姐比我大两岁,1989年,16岁的她考上了中师,毕业后分配到了县里最好的小学。1995年,姐姐和姐夫结了婚。姐夫是县里税务部门的公务员,两口子的生活过得甜蜜幸福。
相比较姐姐的优秀,我就平庸了许多。学习中等偏下,中考时也未能考上我们县里重点高中,只能去乡镇高中读书。
乡镇高中的教学质量和风气,但凡读过的都懂。虽然人倒是没学坏,但也就是去混了个学历,知识文化啥的根本谈不上长进。
1993年,我高中毕业,没考上学。1994年我到县中复习班补习,最终还是落榜。
这次落榜后,我也彻底断了上大学的念想,打算和同学一起去南方打工,但姐姐却不同意。
她说现在外边比较乱,我年龄小,心智不成熟,万一出个什么事让爸妈怎么活。
在她的建议和帮助下,我于1994年12月踏入军营,成了一名解放军战士。
我在部队干的是雷达兵,驻守在海岛边上。每天吹着海风,看着落日,有一种别样的滋味。
说实话,可能我真的不擅长考试,1995年,连队推荐我参加军考,但我依然与军校无缘。
原本要服役五年的,但在98裁军的大背景下,最终草草离开了部队,结束了短暂的4年军旅生涯。
回乡后,我感到有些茫然。此时我快要24岁了,在农村虽不算特别大龄,但也确实到了该结婚的年龄。
但我却有些恐慌,活了这么大,不是学校就是部队,对外边的世界认识很粗浅。婚姻、家庭、事业,这些对我而言,都有些陌生。
家里人逼我去相亲,但我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正在跟父母顶牛时,姐夫打来了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虽然他说的是帮我联系了个活,但我估摸着应当是受父母之托,去“教育”我的。
我磨磨蹭蹭进了城,几年过去,城里的变化挺大,姐夫他们也从筒子楼搬进集资建的小区,条件挺好。
正当我按着楼栋号寻找时,一个捡纸板的老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他背着一个竹编的背篓,正准备上楼。
我上前一把抄起了背篼,背在了我的肩上。我问了大爷住哪里,我背上去。
大爷道了声谢,说是5楼1号。我背着背篼就往上爬楼,这种自建小区没有电梯,但楼道很宽敞。
我好歹当了几年兵,身体素质还是蛮不错的,背着三四十斤东西上楼还是没问题。
可我忽略了一个事情,大爷口中所说的5楼是从地面开始算的。但地面这层实际上杂物房,根本就没住人,他的房号应该是401。
但我却扑通扑通跑到了501,我原打算将东西放门口,下楼的。结果我刚把背篼卸下来,门就开了。
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惊喜道:“你们收破烂的,现在服务这么好啊!都上门来收,快进来,省得我下楼了。”
我有些尴尬,自己难道像个收破烂的嘛!
我连忙解释道:“阿姨,我不是收破烂的,这是一个大爷的背篼,我帮他背回家。但我搞错了他的楼层,现在去找他。”
说完,我就准备闪人,这时候阿姨一把揪住了我的背篼,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还说你不是收破烂的,这背篼里面这么多废品。
你放心,我不问你多要,你就给个正常价就行,有些不值钱地送你都可以。”
她狠狠抓住我背篓不放手,我简直有些欲哭无泪。这时候,屋内一个年轻姑娘埋怨道:“妈,你干吗呢!人家都说了不是收废品的。你不觉得这背篼眼熟吗?”
“你好,你这背篼是不是一个六十多岁老伯的?”
我点了点头,跟她描述了一下老人的年纪、穿着。
姑娘笑了,说道:“你说的那是胡伯,就在我们楼下。他退休了没事干,就爱捡一些瓶瓶罐罐。有些他直接卖了,有些就拿回家了,等积多了再卖。”
“这样吧,我跟你一起下去,正好去胡伯家里,找点东西。”
姑娘领我去了楼下胡伯家门口,此时正好胡伯出现在楼门口。
他惊讶道:“萱萱,你咋下来了?你们认识?”
我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下刚才的事,胡伯也是个幽默的人,他笑着说:“这是我的问题,我习惯从地面上数层数了,总是改不过来。今天可谢谢你了,小伙子,来!喝口水。萱萱你也来吧!”
我本就不想早早去姐夫那里挨训,正好借坡下驴,能多坐会儿是会儿。
胡伯家里面积挺大,但似乎就他一个人住。因为我就看到了一个卧室被收拾出来了,另外两个卧室,都是放的一些杂物。
甚至还有个工作台,上面有一些工具,我甚至都看到了万用表、电烙铁等。
那个叫萱萱的姑娘,对胡伯家里似乎很熟,此时正在另一个屋里翻找一本摄影相册。
看着屋里的陈设,一开始我以为胡伯家里条件很差,但似乎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
我看到了甚至还有一台VCD机,暗暗咋舌不已。这玩意此时虽不比刚出来时那般昂贵,但也不是普通家庭随便就有的。
胡伯看我对那台VCD机感兴趣,苦笑道:“这机器坏了大半年了,我一直想修好它,但眼神不济,一个人不敢动,害怕弄丢个小玩意,都发现不了。”
我惊叹不已,这位胡伯绝对是个手工达人。许多人看到这东西,碰都不敢碰,他竟然敢修。
不过这正合我胃口,我虽然考试不行,但在部队熏陶几年,动手能力提升了不少。
我跃跃欲试道:“等您老哪天要拆的时候,我来给你搭把手,我对这玩意挺感兴趣的。”
胡伯问我会搞电路维修吗?我跟他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已经在部队从事的专业。
没想到胡伯竟然是一位老前辈,他70年代初就从部队转业了,当时搞得是无线电。
一时间,我和胡伯是相逢恨晚,聊得很是投机。萱萱姑娘,在一旁也饶有趣味地听着我们聊天。
聊着聊着,我突然想起了还要去姐姐和姐夫家,连忙提出告辞。
萱萱姑娘很热心,问了姐姐姐夫的名字,她笑道:“我和你姐还是同事呢?这样吧!我带你过去。”
我大喜过望,本来这地方我也第一次来,有个熟人带路再好不过了。
路上,萱萱告诉我,胡伯是市无线电厂的高级工程师,退休后住到这里来的。
他没有子女,独自居住在此。其实胡伯的退休金蛮高的,但他资助了好几个失学儿童,自己过得很简朴。
他捡废品倒也不是靠这个赚钱,小区里经常有人乱丢垃圾。胡伯看不下去,就成了义务卫生员。看到有一些废书废纸、废纸板之类的东西,他就随手收拾起来。
隔段时间,会有收废品地到小区来收破烂,胡伯就打包处理换点钱,到时候一起给孩子们。
他也没其他爱好,就是喜欢钻研电子产品。小区里谁家的家电有点小毛病,胡伯总是毛遂自荐。那台VCD也不是胡伯买的,坏了别人修了几次没修好,就送给胡伯研究。
我被震撼到了,没想到胡伯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到了姐姐家,姐姐和姐夫抱怨以为我在路上丢了。结果看到后面的萱萱,抱怨的话不说了,连连邀请萱萱一起吃饭。
萱萱客气了一下,就回家了。饭桌上,姐夫笑道:“本来还在愁,爸妈交给我的任务怎么完成呢,没想到小弟你有本事啊,自己就搞定了。”
我不好意思道:“你们瞎说什么呢?我和人家就是第一次见面,哪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姐姐在一旁帮腔道:“一回生、二回熟,慢慢来就成了。诚达(姐夫名字)你给小弟的工作找得怎么样了,到时候小弟来上班,正好住家里,和萱萱挨这么近。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肯定能成。”
春节后,我去姐夫介绍的单位上班,在仓库当库管。这工作比较轻松,我也有充足时间和胡伯一起研究。
胡伯收了我当学生,萱萱也经常下楼玩。真如姐姐所言,在胡伯的撮合下,我和萱萱还真走到了一起。
虽然我学历不高,但有师父的悉心教导,加上我在这方面的天赋和努力,最终我也成了一名技术工程师,从事着自己热爱的专业。
也许正如那句话所言: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从我背起背篼的那一刻,我和胡伯的师徒缘分,和萱萱的爱情,都已经暗中注定。而我只需要做的是,牢牢抓住,珍惜到永远!
撰文:刘建斌; 图/来源于网络侵权删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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