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标题的设问,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川普是狂人,狂人一般都有偶像。川普的偶像是麦金莱。许多人都知道麦金莱是“关税王”,并因此开创了美国工业化强国之路的“黄金40年”,这也正是川普最为推崇的地方。许多人还知道,在国际关系上,麦金莱是典型的“只顾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自强派。麦金莱有句名言:“不要用战争征服他国,我们要抵制侵占他国领土的诱惑。除非一切和平手法都束手无策,我们永远不该诉诸战争。”这是他出任第一任总统时公开发表的誓言。你看看川普的言论,是不是很有麦金莱的味道?在一定程度上讲,川普学麦金莱其实已经到了东施效颦,亦步亦趋的境地。然而,许多人不知道或选择性忽视的是,麦金莱是一个彻头彻尾口是心非,言行不一的人。1896年出任总统后,麦金莱确实发表过不以战争征服他国的誓言,可仅仅两年后的1898年,他就亲自发动并领导了美西战争,从西班牙手中夺取了古巴殖民地,正式开启了美国向列强宣战,夺取国际话语权和领导地位的殖民扩张道路。我们分析麦金莱的两面性,或许能够为读懂川普提供借鉴。麦金莱通过高关税政策来抵御进口,要关起门来走美国独立自主的工业强国之路,这显然与其承诺“不以战争征服他国”的国际路线是存在内在一致性的。可为什么古巴出现独立运动,革命军与西班牙殖民者发生内战,并且革命军取得了压倒性胜利的时候,麦金莱会毫不犹豫地对西班牙宣战,直接抢夺了西班牙对古巴的殖民统治权呢?麦金莱的理由当然可以是支持古巴人民摆脱西班牙的殖民统治,但事实却是直接从古巴革命军的手中抢夺了胜利的果实,使古巴脱离了西班牙的殖民统治后又不得不接受美国的殖民统治。要理解麦金莱的逻辑,只需要问一个问题,美国为什么要提高关税来抵制进口,美国要工业化自强的目标又是什么?在美西战争以前,尽管美国的工业化道路很成功,美国也已经成为了经济强国和制造强国,但美国并不在当时的列强行列,还只是刚刚崛起的新贵。如果麦金莱要强国的目标是取代列强称霸全球,那么发动美西战争就是必然的选择。也许麦金莱上任之初是真的想不问世事,只专心发展美国自己。可世事难料,古巴爆发独立运动的形势让麦金莱看到了提前抢夺世界霸权的机会。实现目标固然存在有路径依赖,但世事通常总是表现为计划没有变化快。当时代主动送给了麦金莱一个抢夺列强殖民地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呢?同样的道理,川普也要做“关税王”,也要振兴美国制造,也总是表态不想做世界老大,只想自扫门前雪,但这显然不是终极目标,而是围绕终极目标的路径依赖。川普很清楚,美国的强大已经成为了历史,霸权也已经名存实亡。真想“再次伟大”或“再次称霸”,就得走麦金莱式的工业化强国道路。这里面的逻辑关系是,川普不是不想做世界老大,而是想先让美国重拾老大的真实实力,再去谋世界老大的威风。所以,川普绝不会只是想学麦金莱做“关税王”,他同样可能学麦金莱开启美国对外领土扩张的新篇章。川普事实上也并没有掩饰其领土野心,其最近的一系列言行可以说已经是昭然若揭了。川普的表达方式看起来比较隐晦,不直接讲要发动对外扩张的战争,而是以开国际玩笑的方式试探对方以及全球的反应,但持续不断的表达,显然已经彰显了他的野心。川普在上一任期就讲过格兰陵岛应属于美国,只不过他说的是可以通过购买的方式获得。此举曾遭到丹麦全国上下的一致声讨。川普最近在会见加拿大总理小土豆后,一再表达了一种逻辑分明的观点:加拿大如果解决不好边境地区的非法移民和毒品问题,美国就要对加拿大加征25%的关税;如果此举仍然不解决问题,那就干脆将加拿大并入美国,做美国的第51个州。前几天,川普又讲话了,说美国应该收回巴拿马运河的所有权。不要以为这些都只是玩笑或国际玩笑。昨天川普的儿子在推上发了个图片,图中的川普正在看手机,手机里显示的是川普正在准备购买三件东西。这三件东西被小川普放大置于图片的左边,就是加拿大、格兰陵岛和巴拿马运河。小川普给图片的配文是“我们回来了!!!”(we are so back!!!),居然还使用了三个感叹号。这是川普的意思么?当然是的,因为川普很快就转发了小川普的推文,父子俩一唱一和,显然是早已经成竹在胸的样子。当年在麦金莱发动美西战争抢占了古巴领土之后,也许还会有更多的扩张计划,只可惜麦金莱的政策太激进,在其第二任期还没有结束时,他就被枪杀身亡了。这并没有因此而终止麦金莱路线,不仅其经济路线在后来维持了近40年,其对外扩张的路线也得到了继任者们的传承,比如老罗斯福任总统时就再次发动了美西战争,抢占了西班牙的又一个殖民地菲律宾。川普要拿下加拿大、格兰陵岛和巴拿马运河需要多久的时间,或者川普会否像麦金莱一样在第二任期被人枪杀,这些都不会改变这种已经萌发的“美国新思维”。有许多人正在做一种梦,梦想着川普上台会改善中美关系,这只因为川普说过“中美合作可以解决世界的一切问题”么?川普或许是真的不在乎台湾的事情,因为在他眼中台湾对美国的利益并不那么重要,至少远低于他眼中的加拿大、格兰陵岛和巴拿马运河,就如他曾经讲过的“小小的笔尖”。亦或许,在川普看来,美国要重新掌控世界包括台湾事务,需要像麦金莱开启的时代那样经过又一个“美国的黄金40年”之后才可行。但千万别忘了,纵观川普上一任期的各种表现,可以说川普就是一个有心没肺的人间尤物,刚说过的话可以马上忘记,就当没说过一样。为了争取中国领导人出席他的就职典礼,他什么好话都可以讲。可一旦满足了他的愿望后,他一定又会有更高的愿望,不满足就可能立马变脸。不排除川普同麦金莱一样有自己的内在逻辑。美国的强大,有眼前的目标,也有远大的愿景,他讲的和做的首先是眼前的当务之急,远大的愿景则只会通过开国际玩笑的方式隐晦地表达。至于川普是否能遇到麦金莱当年那种送上门来的机会,这就得看世事会怎样无常了。还要提醒一点,川普是狂人人格,这一点可比麦金莱更强。所谓狂人人格并不是说狂人有多能干,恰恰相反,狂人多数都有人格缺陷,最典型的特征是生活在自己为自己营造的虚幻世界里,并且偏执地坚持自己的“真理”。可悲的是,这世上的一些人总是喜欢追捧那些人格不完整的人。因为不完整,所以才有魅力,于是总是有人把那些事实上再明确无疑的神经病人当成正常人,追捧他们偏执的勇气与胆量。这或许是因为这世上的人本来就更多是偏执的人格缺陷者?追捧人格缺陷者,追捧神经病人,只能说明你自己就是神经病。这里已经不再只是讲川普了,讲的是谁,你们自己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