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向时代的无畏激流
咏经典·《家》
“我是青年,我不是畸人,我不是愚人,我要给自己把幸福争过来。”
这句独白,字字铿锵有力,展现了青年高觉慧面对家庭对他的束缚时,内心激烈的斗争。它出自巴金激流三部曲第一部,《家》。就像“家”这个名字,小说以旧社会家庭高家为背景,缓缓拉开帷幕。在这个家庭里长大的青年人,接受着长辈的经济支持和教条约束,同时又在接触学校的先进思想后萌发出追求人格独立的愿望。他们不得不在被血缘构成的桎梏里挣扎,在家庭的限制里进行有限的人生选择。青年们在这场无声的战斗里破碎、重构、新生,最终吹响破旧立新的号角,为青春与理想而迈进,去见证时代的落幕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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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频提供者:周锦阳,重庆大学美视电影学院
播音与主持艺术专业2022级本科生
透过《家》的一隅,巴金向我们展示了那个新旧交织的时代众生相。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唯有风和雨。”路上人匆匆,形形色色的面孔中,梅表姐像一枝白梅隽永地开在人们心中。梅表姐是高家兄弟对她的称呼。“梅”如其名,像一道美丽的倩影,家中孩子都笑着说她是“梅花仙子”。白梅虽美,却只在旧时代的窗棂中寂寞地开放,花瓣垂落,庭院深深深几许,黯淡了光泽。她与高家长子高觉新青梅竹马,相知相爱,被众人视为天和之作。然而仅是遵照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的婚恋大事便被荒唐地拆散。梅乘着一艘竹船颠簸出嫁,在阔大的、雾蒙蒙的江面上显得那样渺小。进入夫家后,她遇到了刁难她的婆婆和肺痨丈夫,最终也只能在日复一日的煎熬里香消玉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作为封建时代的女性剪影,梅的身上被寄予了巴金对这个群体的深切同情。
除却旧时代女性的悲歌,另一抹鲜明的色彩,便是新青年不断挣扎着突破旧时代的枷锁。觉民,觉新,觉慧,分别展示了处在那样一个新旧交织时代的不同青年的心理。“我曾痛恨他,现在我怜悯他,又发觉我像他……”在书的开始,意气风发的觉新有着明确的志向规划:从学堂毕业后出国留学,深造报国。可是高老太爷作为家里的专制者,早已给觉新规定了须走的路,他不得不放弃学业,娶妻生子,陷入这莫比乌斯环一样的家。
面对既定的命运,觉慧给出了不同的答案——斗争,唯有斗争!他是高家的三少爷,与女仆鸣凤相知相恋。可在那个旧时代,身份的差距如同生命的沟壑横亘在两人中间。爱情的甜蜜在此刻变成了致命的毒药。鸣凤被高老太爷安排嫁给了大她几十岁的怪老头冯乐山。爱恨交织下,鸣凤最终投湖自尽。而觉慧得知爱人去世的消息,怀着未见最后一面的悲痛,继续走向他认为正确的路。他违反祖父的命令帮助觉民逃婚,为嫂嫂瑞珏鸣不平,为这不堪忍受的种种虚伪肮脏发声,一直到故事最后走出高家,踏上了新的征程,追逐新世界的新生活。“我是青年,我不是畸人,我不是愚人,我要给自己把幸福争取过来。”不是畸人,青年追求完整的人格;不是愚人,青年追求独立的思想。鲁迅曾说:“从来如此,便对吗?”在新思想的冲击下,青年们思考过去的一切,难道都是正确的吗?一直以来遵守的家规教条,难道一定是合理的吗?自由,民主,科学,在无数理性的思想加持下,青年们开始独立思考,追求异于“家”之外的自由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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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的春天终于来了。大地渐渐变了颜色。春天带来的是生命,是花香,是鸟鸣,是新绿,以及别的许多许多的东西。”时代的激流涌动着,带着属于那个独特时代的新青年的爱恨悲喜,带着对自由的向往,对独立的渴望,奔向明天。
提起“家”,一抹牵挂总会浮上心头。它曾孕育了生命,延续着传承,却也限制了成长。透过百年前的巴山夜雨,高家公馆的灯火依然在书中跳跃,当中有老旧的舵手,亦有乘上小筏,寻找广阔天地的新人。而当时代的激流翻滚至今,我们或许更应该不断思考家与自由的边界,何处是归舟,何处该奔流。
合上书,回眸是家,抬眼是人生。
文字|兰曼溪
编辑|张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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