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仁明
宁化走汀州一般有两条路,一条是由宁化县城关到七里圳,翻越竹嵩岭,到达石牛驿,再到曹坊、到达长汀的管前、新桥,住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赶到长汀的水东街;另一条是宁化的西片,石壁禾口淮土一带,经过方田岭下,翻越狐栖岭,到达长汀的管前,再到新桥,在这里住一晚,第二天一早赶到长汀的水东街。
这两条路上的竹篙岭和狐栖岭都有很多土匪,打担的都要在山脚下客栈等人结伴而行。
张泽庆第一次走汀州就被土匪吓得尿裤子,他从长汀跟着四五十个打担的扁担客回来时,刚气喘吁吁爬上狐栖岭就被几个土匪拦住。“倚(qi立)下来,不要动!”只见路边的东茅蓬里一阵阵的晃动,好像有很多土匪,接着窜出两个手持钩镰的蒙面土匪拦住了他们,一个把钩镰举得高高的盯着每一位扁担客,另一个从头至尾搜每个人身上的花边。张泽庆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阵势,吓得尿都出来了,好在土匪看他小,挑的东西也不多,没有搜他的身就放他过去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抢他们的土匪就三个人。一个人在山坡上用竹竿或绳子拉动东茅棚,另外两个就下来抢劫。东茅棚哗啦啦的响动,给过路客造成还有很多土匪隐藏在山坡上的错觉。
这些土匪都是附近的村民,赶集的时候经常也会碰到。张泽庆走汀州因为年纪小一般不会被抢。但是有一回他走汀州路过寺背岭上坪的将军岔时也被抢了。那回他们被土匪拦下来搜身,因为大家都没有带什么钱,没有抢到东西,土匪就把过路客的衣服通通脱了下来,刚好张泽庆也穿了一件棉袄,这是他在张清炎家放牛时给他做的,土匪也要他脱下来。他光着上身被冻得瑟瑟发抖,他和同行的都跑到附近的纸寮里捡了一些废弃的玉扣纸裹在身上,用野滕绑在身上,一路跑着回来。这个土匪他认识,是方田岭头村人,以前经常到禾口赶墟,经常挑货郎走村串户。不久,这个土匪挑着货郎来到杨边村,被他看见了。他从门后抓起一根扁担冲出去就要报复他,他母亲拖住了他,说:“那件棉袄就算送给他,他家孩子也许没有穿的。你就放他一回……”最后张泽庆没有报复这个土匪。
不多久他又走汀州,又被这个土匪拦住。这个土匪看见是他,骂了一句,用眼神示意他走,没有抢他。
那时的土匪一般没有洋枪,只有长柄钩镰或者是红缨枪。也一般不杀人,但遇到不配合或反抗的,也会杀人的。张清炎店里面除经营布匹外,也经营食杂盐巴。布匹主要从江西驿前担回来,其他的货从汀州进货。他有固定的五六个挑夫为他进货。这些挑夫每次上路前张清炎都要交代:“路上遇到土匪,不要跟他们作对,被抢点东西不要紧,只要人冇事,人清吉,平安回来就好。”因此有时挑夫被抢了,张清炎也不责怪这些担夫,脚钱照样算给他们。
有一回张泽庆和五个挑夫一起去广昌白水寨进货,一般是三天就来回,而这次5天还没有回来。张泽庆那个时候已有十八九岁了,跳的挑子和大人一样的重,土匪也没有再把它当做小孩来看,一样的抢。他们在白水寨挑了布匹,回来经过石城住旅馆时,被土匪设在旅馆的眼线发现这是石壁“大户子”张清炎的货。土匪准备绑架他们敲一笔钱。这天一早吃过饭后,他们在翻越站岭隘的时候,遭遇了这帮土匪,土匪抢走他们的布匹后,又把他们绑起来,把张泽庆和另外两个挑夫藏在半山腰破房子里的地窖里,另外两个不知藏在何处。张清炎知道后带了一百花边过来找到土匪赎人,最后他们仨在地窖里面被救出来,等找到另外两个人时,那两个人被分别被绑在离路较远的茶树杆上,全身爬满了蚂蚁,舌头都往外伸得长长的,已经死了,死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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