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2月8日,前国家主席杨尚昆任命原新华社香港分社副社长乔宗淮为驻芬兰特命全权大使。这一任命使得乔宗淮成为自陈辛仁驻赫尔辛基以来的第10位继任者。仅仅23天后, 乔宗淮又被任命为驻爱沙尼亚的第一位中国使节。乔宗淮,这位年轻的外交家是中国外交界未经担任秘书、参赞而直接擢升为大使的少数职业外交官之一。
乔氏父子和香港皆有缘。乔冠华于抗战开始后自德国返回祖国参加抗战, 经由汉、穗来到香港, 出任国民党第四战区余汉谋出资兴办的《时事晚报》主笔。乔冠华放眼世界, 纵笔时政, 奇文华章从他那支风雷之笔不断涌出, 香岛一时洛阳纸贵。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不久, 香港沦陷, 乔冠华和他的入党介绍人廖承志、连贯等人于1942年初仓促撤离,进入东江游击区, 最后辗转来到陪都重庆。 乔冠华再度赴港是国共和谈破裂前夕的1946年深秋。奉中共驻沪代表团团长周恩来之命, 乔冠华携夫人龚澎, 和夏衍联袂自沪上撤至香江, 龚主编英文版的《中国文摘》, 乔则来到九龙弥敦道172号二楼, 出任新华社香港分社社长。夫妇俩直到新中国成立前夜方奉命急急北上, 涉身外交。乔氏两次居港前后共6 年余。 乔宗淮于1983年作为香港中文大学的交换学者赴港,翌年9 月出任新华社香港分社副秘书长, 3年后升任副社长, 直至1991年5月调离,前后亦约6年余。 乔冠华自中共“十大”进入中央委员会。乔宗淮则于1985年获选中共十二届候补中央委员,“十三大”连选连任。乔冠华30年代负笈东流之前以优异成绩毕业于清华大学哲学系, 后来又获德国图宾根大学哲学博士。乔宗淮1963年秋就读于清华大学工程力学系, 学的是工程热物理专业。毕业后乔宗淮分配到国防科委,从事科研和技术工作, 历任实习研究员、助理研究员。不过, 儿子稍逊于老子, 只是硕士。他还曾在北京国际关系学院英语系进修学习, 故能与其父一般, 操一口流利的英语。有幸的是,诺贝尔物理奖得主杨振宁博士慧眼识才,向中国有关方面力荐应予培养重用, 并资助之。乔宗淮得以赴港深造, 遂脱颖而出。不过, 杨振宁此议不是造就了一个物理学家, 而是为中国培养了一名外交家。乔宗淮离京赴港前曾往首都医院向缠绵病榻的老父辞行,未料这竟是诀别。 乔冠华与章含之女士结缡, 使他晚年黯淡悲凉的寂寞岁月有了几许亮色。1983年中秋佳节前夜乔冠华弥留之际, 他极为深情地对夫人章含之说: “晚年所以快乐,就是因为有了你。”肺腑之言, 令章含之心如刀绞,欲哭无泪。其实, 章含之系章士钊螟蛉女, 其生父实是北伐名将陈调元之长公子陈伯权。乔冠华前夫人龚澎亦属安徽合肥世家, 乃父龚振鹏系安徽著名革命党人。1913 年讨袁之役时, 他是皖督柏文蔚帐下一员骁将,与孙中山、朱蕴山等先贤过往甚多。有趣的是乔宗淮也是一位“名人之婿”, 夫人彭燕燕一度供职于东方歌舞团, 鲜为外人所知的是, 乔公子的“泰山大人”就是十多年前在罗布泊失踪遇难的科学家彭加木。
1942年9月下旬, 乔冠华在韶关安然送走邹韬奋以后, 经桂林赴重庆, 谁料途经贵州娄山关下“七十二回”处翻车。当他出现在老友冯亦代先生面前时, 一副狼狈模样, 连眼镜的腿脚都折了, 只好暂且系根绳子挂在耳朵上。大难不死, 固然不乏“后福”,但是“祸不单行”, 乔冠华在香港开始的初恋, 因年轻貌美的女钢琴家姚小姐去了大洋彼岸后另有所爱而划上了句号。如此变故, 令“留守男士”乔冠华痛苦不已。 就在乔冠华充满沮丧之际。一个“像是画中描绘的美人”(王安娜语) 出现了。这位“绝代佳人”便是“刚刚开始走上为周恩来新闻发布员的辉煌历程”, 后来成为“环球新闻界一个最出类拔萃的妇女”的龚澎(费正清语)。当时, 西方驻重庆记者及英美使馆外交官多“因她的魅力而发狂,暗自表示倾慕之情”。但是,龚澎不为所动,“对那些颇为露骨的求爱的话, 她总是采取听而不闻的态度, 不加理会。”其实, 龚澎心中为之梦绕魂牵、刻骨相思的是她那位远在晋东南抗日前线八路军总部任职、新婚29天就匆匆分离的夫婿刘文华——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留德学子和水利工程师。当龚澎还在回味咀嚼大半年前在弯弯的太行山道上“执手相看泪眼, 竟无语凝噎”的伤别一幕, 企盼有朝一日重逢陪都时, 岂知夫君早已长眠于九泉之下。只因烽火三月,关山阻断,噩耗才迟迟传来。与秦基伟将军共事的刘文华(秦时任太行军区二分区司令员,刘系政委) 因行军途中急性阑尾炎发作, 迅速转为腹膜炎, 不及诊治而病故。龚澎肝肠寸断, 痛不欲生。但作为共产党人,毕竟是刚强的。她很快从失夫的痛苦中挺立起来, 为了抗战, 也为了死去的文华。 1942 年冬, 龚澎在“陪都”重庆印刷厂宿舍冯亦代寓所第一次见到风神俊逸、气度不凡的乔冠华, 在冯夫人郑安娜的撮合下,乔、龚两人惺惺相惜,从相识、相知而相爱。乔、龚从千里之外走到了一起, 真是天作之合! 一年后, 他俩不事声张,悄悄地结婚,什么仪式也没有……1944年秋, 龚澎在山城重庆一家简陋的医院生下了第一个小孩, 他就是现在继承父业的乔宗淮大使。 在龚澎分娩之时, 乔冠华始终精心侍奉在侧。为了照顾母子俩, 乔冠华就在产房席地而卧, 一时传为美谈。龚澎临盆之际, 适逢郑安娜也有孕待产。但是, 对将为人母的龚澎来说, 这毕竟是人生的“第一回”, 不免有些慌乱失措, 连婴儿的衣衫尿布等杂什均末筹办。大约是福人自有天助, 当乔冠华夫妇一愁莫展之际, 忽然有人从“孤岛”上海带来一包裹。原来是冯亦代之子所用旧物, 两家皆大欢喜, 遂一分为二。 满月不久, 龚澎就投入了紧张的工作, 有时把宗淮丢在曾家岩50 号“周公馆”, 由周恩来、邓颖超夫妇帮忙照看, 哭了抱, 饥了喂。朋友们都说这个“仔仔”福大命大。 乔宗淮乳名“ 仔仔”,其源盖出自马思聪次女瑞雪小姐。饮誉中外的小提琴家马思聪先生抗战时期曾卜居重庆上清寺。由于音乐的媒介, 乔、马过从甚密。彼时, 和马思聪的名曲《第一F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同时诞生的千金马瑞雪年方两岁。一日, 马思聪、王慕理夫妇携瑞雪至乔寓所探望分娩不久的龚澎。马瑞雪见出生不久的小宗淮睡在床上, 纹丝不动, 便以为只是一个“洋娃娃” 而已。冷不防宗淮忽然从酣梦中醒来, 手脚动弹起来, 瑞雪毫无精神准备, 大惊失色, 不知所措地扑向王慕理的怀中, 心有余悸地问: “妈妈, 妈妈, 这个仔仔怎么会动?”众闻之相视大笑。乔冠华、龚澎夫妇觉得小瑞雪好可爱, 遂将宗淮唤作“仔仔”。 抗战胜利后, 乔冠华夫妇在中共驻沪代表团工作,未几龚澎北上, 担任北平军调部中共方面新闻组长。宗淮就寄养在上海外祖母家。那时, 宗淮一度取名“巴黎”,盖因巴黎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最早解放的国都。 1951年年底, 曹棉之、张幸生喜结连理。情报司全体同志在一尺幅绸轴上签名同贺曹、张燕尔之喜, 其他司处不少同志也闻讯赶来, 留名其上, 总数有百余人之多, 如:韩叙、葛绮云夫妇, 浦寿昌、浦山昆仲,陈秀霞、陈秀瑛姐妹, 以及杨刚、曹桂生、陈叔亮、程之平等一大批后来在新中国外交舞台上崭露头角的年轻外交官。乔冠华、龚澎自然亦侧身其间。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乔宗淮”三个大字, 虽然笔划稚拙, 然书写极为认真, 憨痴之态, 跃然“绸”上, 真挚地表达了这位刚刚启蒙的七龄稚童对曹叔叔、张阿姨的最美好的祝福。这张签名绸轴生动地记录了当时的盛况, 反映了建国初期同志间的美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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