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照妖镜》:岳飞之死,就是一面照妖镜

时事   2024-12-11 13:02   广东  

作者 | 帆书 · 离陌尘


 
1140年五月,金兀术撕毁合约,亲率十万大军南下攻宋。

岳飞临危受命,开启了他人生的最后一次北伐。

这是历次北伐中形势最好,战果最佳的一次,也是打的最惨烈的一次。

就在形式最好的时候,岳飞却被赵构十二道金字牌召回,等待他的,是一场以“莫须有”为名的灭顶之灾。

在他含冤而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历史的照妖镜》,为我们呈现了一副众生相。

有人为之鸣冤,有人落井下石,有人默然承担起使命。

一切,皆是人性使然。


谁害死了岳飞

至今为止,很多人认为是秦桧害死了岳飞,但事实果真如此么?

非也,秦桧其实只是充当了宋高宗赵构的刽子手,当年真正要杀岳飞的是赵构。

赵构为什么要杀岳飞,一方面是担心再往下打,真的迎回自己的父亲和哥哥,那自己这皇位是坐还是不坐?

一方面是出于当权者对于武将的忌惮。

同时,想让岳飞死的,还有当初他的顶头上司,也是后来第一个向岳飞开炮的人——张俊。

眼看着岳飞一点一点超越自己,张俊岂能不着急。

作为一手将岳飞推举上去的人,张俊对岳飞的为人是非常了解的;

但是,作为一个官场的老手,张俊更加明白时局比人强。

当时,北伐取得了一定的成效,赵构已经不想再战,只想议和;

与此同时,更想削弱武将的势力,将兵权收归中央。

刚直的岳飞显然是这条路上的绊脚石,为了寻求自保,张俊对岳飞出手了。

张俊大肆散布岳飞“议弃山阳,专欲保江”的流言。

早就想除掉岳飞的秦桧和赵构借机出手。

因为担心久了就不好办了,赵构非常急切地下了令:

“岳飞特刺死、张宪、岳云并依军法施行。”

可事实上,岳飞都没有等到刑场,就被猛击胸肋而死。

之后,赵构又下令,将岳飞和张宪的家属流放岭南。

这才算是心满意足。

接下来,赵构迎来了他心心念念的绍兴和议,将岳飞当初辛苦打下的土地又割让出去。

尔后,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种“岳飞恐怖”之中。

有个姓李的小校,被岳飞牵连,“编置全州”。 (被贬到偏远之地)

有个叫黄彦节的宦官,因为受过岳飞恩惠,导致“枷项,送容州编管”。 (被戴着枷锁贬谪)

还有人借着这件事排除异己:

比如说前荆湖北路安抚使刘洪道与岳飞过从甚密,结果刘洪道就被流放柳州。

“和岳飞有关系”成了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令整个朝堂动荡,也令无数人胆寒。

当高压来临,最见人性。

这个时候,见风使舵的小人们便开始沸腾。

读历史,实则就是读人性。


落井下石

岳飞被视为“瘟神”后,当时的漳州知府揣摩上意,意识到落井下石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于是他写了一封奏折,提议中断对岳家的生活供给,行钝刀杀人之法。

就这事,秦桧没搭理他。

这样的人,朝堂里也有,比如姚岳。

他是当时的左朝散郎,跟岳飞是有交情的;

岳飞出事后,他快速跟岳飞划清界限,当不认识这人。

人就是如此,一朝马死黄金尽,从此知音是路人。

但姚岳更可恶,岳飞死后很多年,本来什么都该翻篇了。

但姚岳聪明得很,知道皇上时隔多年仍旧对“岳飞”这两个字着急上火,有天他灵光一闪,

于是把岳飞从故纸堆里刨出来,跑去向皇帝建言献策,怒表了一波忠心。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

乱臣贼子侵叛王略,州郡不幸污染其间,则当与之惟新。

今夫岳飞躬为叛乱,以干天诛,虽讫伏其辜,然湖、湘、汉、沔皆其生时提封之内,而巴陵郡犹为岳州,以叛臣故地又与其姓同,顾莫之或改。 

为了消除岳飞这个叛贼的影响力,我们不如把跟这个名字有关的地方名都改了。

这些话真的说到了赵构的心坎上。

赵构下诏:改岳州为纯州,改岳阳军为华容军。

姚岳于是博得了一次龙心欢喜。

当正义崩裂,小人就开始了狂欢。

好在,朗朗乾坤,实则一缕正气未散。


岳飞无罪

岳飞是冤枉的,大家都知道,所以,很多人不愿意做这千古罪人。

奈何赵构铁了心就是要岳飞死,于是,这些人全部都跟着遭了殃。

大理寺丞李若朴、何彦猷,原本应该是皇上杀岳飞的刀子。

然而他们不肯配合皇帝的意思,率先为岳飞开脱,认定他无罪。

赵构一掀桌子,连个案子都不会审,你们俩都别干了;

于是将二人双双革职,换个人来继续审。

御史中丞何铸是赵构的人,他被寄予厚望去罗织罪名,审讯岳飞。

结果岳飞一脱衣服,露出背后“尽忠报国”四个字。

何铸双手一摊,原地变节,把这活儿推了:

不好意思,审讯这个人我怕是要被戳脊梁骨,谁爱去谁去。

赵构气得二次掀桌,何铸被罢了官,贬谪徽州。

枢密院编修胡铨,一个八品小官,上书不只要为岳飞鸣冤,还请斩秦桧,被贬谪海南。

如果说这些人分量不够,还有一个人,齐安郡王赵士㒟,他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跑去找皇帝当面理论,大概是说:如果岳飞有问题,你把我全家百口人杀了都行。

结果呢,赵构铁了心要岳飞死,为岳飞求情,搞你没商量。

很快,赵士㒟被“罢其宗司职事”,后“窜死建州”。

那些站出来说话的,在那段时间纷纷垮台。

但仍然有很多人,前赴后继地站出来为岳飞鸣冤。

悲鸣之声响起之际,总会有人迎风亮节,无惧无畏。


飞蛾扑火

在岳飞事件里,其实最动人还不是官吏们的坚守,而是平民的呐喊。

有这么一个平头百姓——刘允升。

可能九成九的人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这个人非富非贵,生辰年岁,史书上一概没写。

他就是历史长河中,一朵不起眼的浪花。

岳飞出事后,整个大宋帝国陷入高压。

明知危险重重,刘允升却站了出来。

他天真地想去跟朝廷讲一讲道理,想让朝廷知道岳飞是忠臣。

结果没有悬念,刘允升的状纸刚递上去不久,就被杀了。

不久之后,岳飞也冤死狱中,刘允升的上书,对岳飞的案子毫无助益,还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唯有史官记住了这个名字,在正史里留下一句:“布衣刘允升上书讼飞冤,下棘寺以死。”

另一个人,在历史上更为重要,叫隗顺。

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狱卒。

作为一个底层小官员,他看到了岳飞被羁押、收监、处死的全过程;

他对岳飞的冤屈看得比别人更深切,也知道跟这个人沾边的事有莫大凶险,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或许,这也是对他来说,唯一能为岳飞做的事情。   

一天,趁着夜色,隗顺找到岳飞的遗体,背在身上,绕过监守人员逃出了城,将其葬在北山边上。

隗顺不敢立碑,找来两棵橘子树种上,方便日后辨认。

做完这一切,回去之后,隗顺什么也没有说,将这件事放在心里守了一辈子。

隗顺心里明白,这件事一旦败露,不但自己危险,一家人估计也难逃厄运。

但宁愿赌上一切,冒着风险,隗顺也要这么干。

因为他相信,他相信岳飞是忠贞不二的;

他更相信在未来,岳飞会沉冤得雪,人们会为他立碑作传,视为英雄。

老死之际,隗顺跟儿子吐露这个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并嘱咐道:

“如果今后朝廷为岳飞翻案,要寻找他的尸体,为他正名礼葬,你就把位置告诉他们。”

这个小人物,用他的一生,守住了这个秘密。


沉冤昭雪

1162 年,宋孝宗继位,马上下旨为岳飞平反:卿家冤枉,朕悉知之,天下共知其冤。

并赐其谥号“武穆” 。

到了这个时候,岳飞的尸体才重见天日:尸色如生,尚可更敛礼服。

此后,岳飞极尽哀荣,生平故事被长久传颂。

但很少会有人知道,有这么一些小人物,曾为了岳飞的事,抗争过,奔走过,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他们的行为也许无足轻重,跟那些大人物更是没法相提并论;

而且也只能在史书的只言片语中寻找到他们存在过的证明,但他们的行为值得人们尊重、感怀。

有时候,小人物在历史上散发的光,也会熠熠生辉。

在历史的照妖镜下,他们显现出的事人性的光辉。

点个「在看」,与书友们共勉。

作者 | 离陌尘
主编 | 阿医
排版 | 余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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