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养鸡
随着向韩国总统尹锡悦建议发动戒严的韩国国防部长官金龙显已经向总统递交辞呈,标志着这场“戒严闹剧”终于来到了“清算时间”。
早在金龙显上任前,我们就曾分析过其人其事,并推断他上任后和现任国家安保室长、上一任防长申源湜,会与尹锡悦一起“踩油门”,朝着不止三八线以北的方向“发癫”;但竟会是如此抽象的癫法,至今仍然让人难以置信——尹锡悦的这位高中学长兼首任“总统大保镖”,在军中的根基完全不足以发起一场军事政变。
△无论是陆军中将时期还是文官时期,金龙显瞅着都不怎么正经
根据韩国KBS新闻报道,尽管金龙显宣称第一时间召开了高级军官会议,但手握重兵的韩军前线军团军团长们,实际上是通过电视新闻看到戒严命令的:“前方的军团长们在(戒严)发表后也在待命。因为在并没有举行视频会议的情况下,(国防部)要求军团长们原地待命,所以(军团长们)也看了电视,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尹锡悦伙同金龙显、行政安全部长官李祥敏等首尔冲岩高中校友们(也被称为“冲岩派”)下达的戒严命令,除了陆军特种作战司令部麾下的第1空输特战旅团和第707特殊任务团之外、几乎无人响应呢?这就得说说那位“史上最短命戒严司令官”——在龙山国防部大楼枯坐一夜,直到“戒严司令部”于凌晨4时49分解散的陆军参谋总长朴安洙。
△我一直觉得朴安洙和朝鲜总理金德勋(下)有几分相似
尽管朴安洙确实在驻扎京畿道的韩军主力师团混过几年——2002年在第26机械化步兵师团下属第137机械化步兵大队晋升少校作战官(相当于营参谋长),2006年年底被保举到“国防大学”联合参谋学院镀金1年后晋升中校,2008年担任第8步兵师团第10联队第3大队大队长;但他婆婆妈妈、斤斤计较的风格并不受部下买账,甚至被称作“小米婆婆(좁쌀 시어머니)式军官”。
不过朴安洙没白去防大镀金,2010年被调到陆军总部当参谋,第二年便晋升上校,还因其指挥的步兵121联队(驻东海岸中段)参加了《真正男子汉》的录制而得到上级注意。此后他与多数韩军高级参谋军官一样,开始了机关与野战部队之间的“旋转门”,2016年晋升准将、2019年晋升少将。
△朴安洙的师、团两级主官履历都是在韩军所谓“乡土师团”上刷出来的,本来可谓乏善可陈
就在尹锡悦宣誓就职的2022年5月,时任第二作战司令部参谋长的朴安洙被任命为韩军“国军日”74周年活动策划组组长,为期一个月;之后升任第8军团——一个早在2020年就明确为要在国防改革中撤编部队的中将军团长。在韩军的潜规则中,装备落后、问题频发的第8军团就是给上级有意提拔、但缺乏合适岗位的高级军官保留的一块“萝卜地”。而按照韩军另一项惯例,担任阅兵活动策划组组长之后必然要官升一级,这项任命也就不奇怪了。
2023年5月,“摆烂”的第8军团终于迎来撤编,成了末代军团长的朴安洙再次面临无处可调的境地。而这次韩军高层为他再次破了例:朴安洙居然再次担任“国军日”阅兵活动策划组组长,这次还兼任阅兵总指挥;而按照“当一次组长升一次官”的惯例,朴安洙又在2023年阅兵后晋升为上将。
△2023年晋升陆军参谋总长仪式,朴安洙与国防部长申源湜合影。对申源湜、金龙显等尹锡悦的近臣必然感恩戴德的朴安洙,成了他们认为最适合出任“戒严司令官”的人选
不难想象,这么一位履历见不得人、晋升全靠“卡BUG”的“阅兵上将”,即使现在混成了陆军参谋总长,在那些从京畿道、江原道一线部队摔打出来的中将军团长们看来,不过是跟在申源湜、金龙显之流后面的一条狗罢了。难怪朴安洙这位“戒严司令官”无论如何发号施令,也不可能有“边军勤王”的戏码出现,全无平民尹锡悦想象中的“军中只要上级下令,下级必须服从”的效果。
那么为什么陆军特种作战司令部和首都防御司令部甘愿配合朴安洙呢?这并不是朴大将有什么个人魅力,而是因为这俩司令部的一把手都是金龙显在担任总统警护室长期间频繁联络的“三人团”成员,而“三人团”的另外一人,则是尹锡悦和金龙显在冲岩高中的学弟——陆军反谍报部门司令官。
△2023年11月6日,尹锡悦为吕汝亨这位高中学弟举行了中将晋升及反谍报司令官任命仪式
为了避开韩军真正的核心指挥人员,尹锡悦和金龙显、朴安洙领导的这个小团伙在准备戒严时只能遮遮掩掩(尽管还是被李在明提前“爆料”了),就连合同参谋本部议长(相当于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深受申源湜器重的金明秀海军上将也是在昨晚10时30分到达值班岗位时,才得知有这样一个命令;更不用说势力盘根错节的总部高官、以及手握重兵的军团长们了。当然,这样做自然也使得韩军不可能按照这个小团伙的想象而运行下去。
△实际上,按照韩国《戒严法》,合同参谋本部直属“戒严部”才是真正履行戒严的部门,而合参议长应当出任戒严司令官——当然了45年前干这个的也是陆军参谋总长郑昇和,如今尹锡悦让朴安洙cos一下老郑,核心原因还是合参议长金明秀显然并非陆士出身
总之随着这场短命戒严的终结,朴安洙并不光彩的军旅生涯也行将结束,转入预备役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按照尹锡悦时期的任命风格——专门提拔每年“国军日”阅兵的指挥官,那么负责2024年阅兵工作的金奉洙中将(陆士第47期出身)有望接任陆军参谋总长一职,但他刚刚在11月就职陆军教育司令官,短期内不太可能调动。而同为陆士47期出身的姜镐弼上将,也因10月刚刚就职地面作战司令官(正经实权岗),不太可能调任。
△近年来韩军也确实重视远程火力建设,找个老炮兵当陆军参谋总长不算离谱
笔者认为,如果在本月内更换陆军一把手,最有可能的选择是金圭河中将。炮兵出身的他,今年4月开始掌管陆军导弹战略司令部,考虑到他也曾担任过地面作战副司令官,加上他的前两任“导弹司令官”履职时间也都不超过一年,因此如果由金圭河接替朴安洙,是一个说得过去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