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美女的谎言

文化   2024-11-01 20:38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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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的谎言

文/陈书文

小时候很幸福,五岁我就戴表了。谁知刚高兴了一天就被我妈洗脸时弄没了。我嚎啕大哭,开始耍驴,脸盆也弄翻了,洗脸水洒了一地。我妈没办法,在我二姐的文具盒里翻出一只钢笔,把我左手腕那块已经颓了色,笔画时隐时现的手表又描了出来。我妈说,我戴上表像个大学生。我不知道大学生啥样,我妈比别人妈长得好看,她说啥我信啥。


参加工作后我还是那个德行,该耍驴耍驴。师傅是个女的,挺高兴,说我有个性,以后成家立业准能找个好女人。师傅打个样,把那张好看的脸天天摆在我跟前,死乞白赖让我看。她说:“看准,牢牢记在心里,就找像师傅这样的。”


我按照师傅的标准撒下了弥天大网,不到一年还真把一个像我师傅的女孩捞了上来。一看挺像,和师傅一个模样。女孩也把那张好看的脸天天摆在我跟前,死乞白赖让我看。等结婚以后再仔细看,一点都不像。非但不像,还像我一样好耍驴,把我家弄得鸡飞狗跳。不想过还怕对不起我师傅,那时她已经是我的岳母了。


第一次出门,什么也不懂,以为火车专门在晚上开呢。拿着铁路的公免票,我去的很早,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还没开车,车厢就挤满了,我正暗自庆幸,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人挤到我跟前,含羞带笑的目光直接搭在我脸上:这座是你的吗?


我心虚了,忙站起来,把座位还给了人家。心里一再责怪自己光腚拉磨转圈丢人现眼,给铁路形象抹了黑。好像有意惩罚自己,过了两站中间空出来几个边座,远一点的都过来抢,我近在咫尺始终没动。尽管汗流浃背苦不堪言,还是把人民铁路为人民的宗旨坚持到底。


开车有一个小时了,车长和列车员过来验票,很快把那位好看的女人请了起来,现场补了票,还加了手续费。


我懵了,盯着那张车一摇晃就让我浮想联翩的脸,一阵茫然。从那以后我对长得好看的女人一直存有戒心。《倚天屠龙记》,殷素素在临死前告诉张无忌:漂亮的女人都会撒谎。我看了十七遍,怎么就没记性呢?


其实我手里有一张卧铺号,还是下铺,是师傅找车站的关系给我要的。不去睡卧铺是因为兴奋,兴奋睡不着躺在铺上辗转反侧是一种严重的浪费行为。有车上行人和窗外的夜景陪伴,正是我观察生活体验生活的一个机会。怎么能轻易错过?


其实我已经注意她半天了。面前的这位美女不是好看的面容吸引了我,是她的一个不同寻常的举动把我的目光牵了过去。


车一开她就开始吃麻花,吃的慢,嚼的慢,看样不是饿,好像是在消磨时间。她吃的时候始终皱着眉头,身躯不停地扭动,喘气声越来越粗,样子很难受,同座的旅客都拿眼睛斜楞她。


我宅心仁厚一向乐善好施,忽然想起兜里还有一张卧铺号就想成人之美,我就和美女说明来意。


她一愣,第一个动作就是放下麻花把敞开的外衣往一起扯了扯,然后问我:卧铺这么紧张为啥让给她什么什么的?


我说:是什么什么的原因才叫我什么什么的。她说:我兜里没钱。

我说:我也没想要你钱。


她乐了,说:我还剩两根麻花你拿着吧,不能白睡你的卧铺呀。

我说:我也不饿,我要你麻花干啥。

美女乐了,伸出一根大葱一样雪白的手指在我脸上点了一个酒窝儿,乐颠颠地走了。


记不清停了多少站,人渐渐少了。为了多体验几回慢火车带给我的优裕时光,我接连蹿了八节车厢,旅途美景尽收眼底。那时的火车慢得真够可以,到哈尔滨不过三百多公里,要走十二个小时。


快到站的时候我正好走到最后一节车厢。车厢没几个人,快到头时我突然愣住了,那个美女满脸的疲倦,正卷缩在一个没人的坐椅上贪婪地酣睡,旁边的茶桌上放了一袋麻花,有十几根。


END.

- 作者简介 -


作者,陈书文,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铁路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北方文学》《中国铁路文艺》《青年文学家》、《新青年》《东西南北》《北疆文艺》《作家文学》《白桦林》《人民日报》《工人日报》《中国监察报》《中国劳动报》《北京广播电视报》《黑龙江日报》等报刊发表中短篇小说、微小说、散文等一百多篇,36次获省、地、市文学征文一、二、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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