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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娘改嫁
文/曾昭安
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有一座破败不堪的土坯房，这便是何阿婆的家。
何阿婆已经68岁了，岁月的刻刀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背部因常年劳作弯得像一张紧绷的弓。他的儿子叫二愣，是村里出了名的刺儿头。
清晨的村子，鸡鸣狗叫声此起彼伏。何阿婆早早起床，在那简陋的灶台上忙活早饭。灶膛里的火苗欢快地舔着锅底，阿婆添了把柴，烟雾瞬间升腾弥漫。这时，二愣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阿婆忙碌的背影，不耐烦地喊道：“娘，你成天忙这忙那的有啥用啊，我有话跟您说呢。”
阿婆转过头，温和地说：“儿啊，有啥话不能等吃完早饭再说呀，这饭马上就好了。”
二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身子说：“娘，我可等不及了。我寻思好了，你得改嫁。”
阿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手里的锅铲差点脱手而出：“二愣啊，你这是说的啥胡话？娘都这一大把年纪了，改嫁？这不得让全村人笑掉大牙啊。”
二愣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娘，您看咱家都穷成啥样了。您要是改嫁了，人家肯定会给彩礼什么的，我就能拿这钱娶媳妇，还能做个小买卖，往后日子就会过得好一些。不然我就得在这穷山沟里打一辈子光棍、受一辈子穷喽。您这个做娘的看着能忍心吗？”
阿婆气得浑身直打哆嗦，用手指着二愣说：“你这个没良心、没出息的东西，你这是要卖娘啊。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就这么报答娘？”
二愣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蹀躞着，一边比划一边说：“娘，您可别这样死脑筋。您改嫁了那就是去享清福的，总比在这儿跟我受苦受累强吧。”
阿婆坐到灶台前的小板凳上，眼含悲泪，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地说：“二愣啊，做人可要讲良心。这几十年来，娘啥苦没吃过，就盼着你能懂事，能好好过日子呀。”
二愣却像被猪油蒙了心，没有丝毫愧疚的神色，提高了嗓门说道：“娘，您要是不答应，我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村里的老李头一直对您有意思呢，他家条件多好啊，你去了那是吃穿不愁，享不完的福啊。”
阿婆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咬着牙说：“二愣，娘就是死也不会改嫁的，这是咱们的家。娘得守着。”
二愣恼羞成怒，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小凳子，吼道：“娘，您咋就这么倔呢。你要是不改嫁，以后我就不管你了。”说完，他猛地一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屋子。
阿婆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伤心不已，喃喃自语道：“这孩子，咋就变成这样了呢？”
此后的日子里，二愣果真对母亲不闻不问、不管不顾。阿婆只能靠着种点小菜和邻里的接济勉强维持生计。而二愣无所事事，整天在村子里晃悠，幻想着母亲突然同意改嫁，给他换来财富。
一天深夜，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阿婆那破旧的屋子在风中颤颤巍巍，好似随时都会坍塌。阿婆蜷缩在床上，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赶忙起床开门，发现是本村的村长（村委会主任）。
村长说道：“阿婆，二愣这孩子太不像话了。今天我把他狠狠教训了一顿，您再怎么说也是他娘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您呢？”
阿婆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村长啊，这孩子鬼迷心窍了，竟然逼着我改嫁，我没答应，他就这样对我，真是个不孝子啊！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喽。”
村长安慰道：“阿婆，您别太伤心了。我会再找他好好谈谈。咱们村子再穷，也不能把孝道这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丢了啊。”
在村长的多次开导、教育下，二愣开始反思自己的恶劣行径。他看到白发老母被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心中渐渐感到愧疚。
又一个清晨，阳光洒进那破旧的屋子。二愣回到了家，瞧见母亲正在灶台前忙活着，他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娘，儿子错了。我不该为了自己的私欲，就逼着您改嫁啊。娘，请原谅您没出息的儿子，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
阿婆转过身，眼中噙着泪花，赶忙上前扶起儿子，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说：“儿啊，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呢，知错能改就好。咱们虽然穷，但只要有骨气，有良心，肯努力，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从此以后，二愣不再吊儿郎当，没个正形，每日在田地里辛勤劳作，农闲时还跟着村里的木匠师傅认认真真地学手艺。阿婆看到儿子的转变和进步，感到无比欣慰，脸上也重新绽放出了幸福的笑容。
几年后，阿婆家的境况大为改观，告别住了多年的破土坯房，住进了新楼房。二愣也娶了媳妇成了家。日子就像那“芝麻开花节节高”“倒吃甘蔗节节甜”。
END.
- 作者简介 -
作者，曾昭安，湖南省洞口县文旅广体局退休干部，文学爱好者，码字笔耕近半个世纪，小有成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