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金庸很会起名字,令狐冲,任盈盈。出处原来在老子这里。冲字原本不是现在的两点水,而是三点水。两点水来自于冰凌的造型,所以造字时会关联温度低的水,如冰。三点水来自水流形状的描摹,却不强调温度。
冲的本义也不是单方向的一往无前,而是双向涌动。如海浪来回将沙滩上的足迹冲得干干净净,恢复到本来的样子。所以冲字的焦点不在方向,而在激荡的力量。甲骨文的冲字,水中一根旗杆,因为浪的涌动而会发生持续往复的变化。
甲骨文冲字(本图片来自网络)
那么“道冲而用之,或不盈”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了,至少有道的力量激荡不已,道的作用范围无边无界两层意思。渊既无穷尽,又是水源头,故接下来说,“渊兮,似万物之宗。”那么我们看接下来四句话“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锐、纷、光、尘四者都是我们在生活中随处可见的,我们只能接受它们的存在,并无法改变它们,或者说即使能改一点也改不了那么多,最终只能听之任之,接受这个现实。
但老子却用了四句话,肯定地说,在道面前,这些都不是个事儿,所有的锐会被道挫得平平无锐;所有的纷被道解得条分缕析;所有的光耀在道面前平和无奇;所有的尘垢在道面前一视同仁。“湛兮”,这是老子在感叹,我们常说“深湛”,将“深”同“湛”连起来,表达一种由衷赞叹的语气,湛有深的意思,又不是一般的深,所以一个甚字很传神,正如老子所说“其精甚真,其中有信”。“似或存”,世间所有存在,都拟从道,有道之影,却不是道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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