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柏遥一时僵住。
前世,他确实经常用这话刺他,一时之间竟无言反驳。
一夜过去。屋外的狂风骤雨也已不再。
结束后,霍易之起身熟稔的从床头的匣箱里取出一粒丹丸,一同递了过来。
“王爷请用。”霍易之的声音仍然带着些许嘶哑。
应柏遥视线聚焦在那粒褐色丹丸上——那是自己特意让太医调制的适合男子服用的避孕丸。
前世的应柏遥厌恶自己这具双性的身体,正是因为这具不正常的身体,他永远也坐不上那个位置,只能被父亲当成收回兵权的工具。
自然他也不想怀孕生子,尤其是与这个前世自己无比厌恶的霍易之,即便前世的霍易之对自己这不同寻常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厌恶的情绪。
可如今……
应柏遥伸手推开了药:“今后我不吃这些了。”
霍易之神色稍怔,可转念却脸色更冷。
再度递过避孕丸,他语气冰冷:“王爷不吃,臣心不安。”
一句话,应柏遥彻底懵了。他怔怔看着霍易之。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愿与他有子嗣吗?
这一刻,他恍然醒悟,原来前世不止是他厌恶霍易之,霍易之也厌极了他。
毕竟,除了在那事外,其余没一处合拍的……
心猝然被刺痛。应柏遥抿紧唇,终是一言不发的接过了那避yun丸。
此刻,他仍是觉得,只要他努力,霍易之一定会回心转意。
第二日。霍易之一早便去上朝了。
应柏遥想着要怎么解冻两人关系,便决定亲自下厨。
因是初次下厨,手都被烫了好几个包。但他满怀期待从日落等到夜幕降临,霍易之却一直没回来,应柏遥一颗心逐渐冷却下来。
又使人去寻霍易之。
没过多久,下人回来禀告,语气颤惧——
“回王爷,驸马下朝后去了栖音楼,至今未出。”
京中第一的青楼——栖音楼。其中除了有女子,还有容貌俊秀的男子。
楼中之人皆是戴罪之身,除非皇恩特赦,不得赎身。
前世,两人就因霍易之去栖音楼的事吵过无数次架。
只因霍易之将他大半俸禄尽数花在栖音楼,只为护着里面那位名叫赵昱杭的小倌。
应柏遥脸色一白,端正起身。
“去栖音楼。”
半个时辰后。栖音楼东厢房。
应柏遥在门口站了会儿,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一抬眼,他就见一个相貌俊美的男子慌乱从霍易之的怀里起身。
应柏遥僵住,心口猝然一痛。
赵昱杭惶恐的朝应柏遥下跪,霍易之倒是安之若素,只是一起身便护在那男子身前,才施施然行礼:“拜见王爷,不知王爷所来何事?”
这一幕刺痛应柏遥的双目。
他喉间堵涩:“你是我的驸马,我自是来寻你回府。”
霍易之听了,却是一抹讥讽浮上眸间。
“王爷莫不是忘了,当初是你亲口说让臣滚出王府,尽管来栖音楼,绝不多管分毫?”
这话,确实是应柏遥亲口所说。
可那时是他讨厌他才说的气话,如今他爱他敬他,哪能跟以前一样?
应柏遥揪紧了衣袖,声音都变哑了:“我只是希望……你跟我回去吃个饭。”
霍易之抬眸看他,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半晌,他拱手:“王爷有令,臣岂敢不从?”
他分明是答应跟他走了。可应柏遥的心却莫名又酸又涩的。
入了王府。那桌菜已经冷得结了油。应柏遥勉强笑笑:“我叫人把菜热热,你……”
霍易之却看也不看,径直要走:“不了,臣在栖音楼吃过了。”
应柏遥心口收紧,急忙叫住他:“外面的菜怎能与家常菜相比,好歹吃两口。”
他正准备告诉他这些事自己亲手做的。
却见霍易之目光扫视过桌上菜品。
嗤笑一声:“这种狗食一般的家常菜,确实不能与栖音楼的佳肴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