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黄暗淡,遮掩着地上的散乱。
床上的人睁开眼,用目光悄悄描绘男人的五官轮廓。
世仇家族的继承人私下在一起了,传出去别说商界同僚,集团内部就先要闹翻天。
床头柜上,手机突兀震动。
许望归连忙拿起,视线扫过屏幕,旋即僵住。
#星云总裁侯思远不日将与方氏企业嫡子方知路订婚#
身后传来窸窣动静。
许望归回头,侯思远已经准备起身下床。
“你要订婚了?”
听见许望归这么问,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
“为什么?你和他订婚……那我算什么?”
许望归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这个爱了多年的男人。
侯思远看向他的手,目光冷厉:“许总是把那份协议忘了?”
许望归面色一白。
五年前,他从父亲手里接手濒临破产的临江,为了救活公司,他将自己卖给了侯思远,成为了他的地下Q人。
这五年里,侯思远身边没有过别人,他也误以为他们有可能。
“思远,你明知道我……”
侯思远没给他说完的机会,直接将一瓶避孕药扔到他身上:“吃了,别添麻烦。”
许望归剩下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里。
许望归攥着药瓶,垂眸遮下眼底情绪:“好。”
得到满意的回答,侯思远简单冲了个澡,很快离开。
看着紧闭的酒店房门,许望归服下药,甘苦的味道在唇腔蔓延,渐渐淹没心脏。
夜里12点,许家。
许望归放轻脚步,如往常一样来到父母的房间,看望五年前因病瘫痪在床的母亲。
她睡得很熟,而本该陪着她的许父却不见踪影。
许望归替他掖了掖被子,便回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他心里一片茫然。
侯思远要订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就该结束。
可他……舍不得。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
许望归还是做下了决定,来到了星云集团。
不料刚出电梯,就看到他走出来,身边同行的,赫然就是方知路!
瞧见许望归,他眼睛里闪过抹光:“望归哥,你是找思远吗?我一直以为你们像新闻里说的那样,关系不好呢?”
许望归笑容有些僵硬。
好在侯思远借故支开了他,很快,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四目相对,侯思远面如冰霜:“你来干什么?”
许望归攥了攥发麻的手,半晌,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为什么会和方知路订婚?”
他想知道,为什么方知路可以,自己却不行。
侯思远答得简短,坚定的语气,轻易就击碎了所有幻想。
“因为我爱他。”
侯思远……爱方知路?
许望归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他呆呆的看着侯思远,原本准备好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手机上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像是救命稻草。
“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许望归就转身按了向下的电梯。
背后,侯思远看来的目光,如芒在背。
他不敢回头,只挺直着背脊,一直到进入电梯。
电梯门徐徐关上,遮住侯思远的身影,许望归一直强撑的理智瞬间被情感吞噬。
侯思远那句“因为我爱他”,回荡在许望归的大脑里,久久不散……
星云地下停车场。
许望归刚要上车离开,早早离开的方知路突然出现:“望归哥,我们聊聊?”
许望归默了瞬:“方先生想聊什么?”
“听说你和思远上大学时在一起过?”
许望归一愣,套上的盔甲像被戳破了洞。
他第一次回忆起了被自己刻意遗忘的过去。
他和侯思远是京都大学经济学的佼佼者,却始终没见过。
直到大一那场推销战,他们作为两个队伍的领头人,第一次交锋。
也是那一天,两人交换了微信,慢慢的,相近的两人彼此了解,走近,恋爱……
然后在毕业那年,被两个家族生生拆散,再之后他为了保住临江,做了侯思远的情人……
他攥紧了手,随后面色平静回:“大学吗?不好意思,很多事我都忘了。”
方知路笑了笑:“忘了没关系。但我希望望归哥可以再忘记一些事。”
“方先生的话,我不明白。”
方知路不再装天真:“许望归,为了一点钱不惜给思远做情人,你还要不要脸?!”
许望归心跳漏了一拍,指尖扣进掌心:“方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和侯思远协议的第一条: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两人关系。
方知路讥讽一笑:“这件事,是思远亲口告诉我的。”
刹那,许望归脸色煞白。
侯思远告诉他的?为什么?
方知路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许先生,最后通知你一声,离开思远。”
扔下这话,他转身离开。
许望归一个人站在阴冷的停车场里,浑身都在颤抖。
夜,皇冠酒店。
许望归,他没像以往一样迎合上去。
只是用目光一寸一寸描摹着男人的面容,许久后才哑声开口:“侯思远,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供你炫耀的玩WU吗?”
侯思远动作一顿:“什么?”
“你告诉了方知路我们的关系。你知道……他是怎么说我的吗?”
许望归越想鼻间越酸,眼眶也微微湿润。
侯思远居高临下的看着许望归:“我逼过你吗?”
许望归被问的一怔,不等反应就听他说:“你自己白送上门,不管阿路说什么,真相不就是如此吗!”
男人凛冽话语里对方知路的维护,如刀割在许望归心上。
也将他一直紧抓的最后一点稻草割断。
许望归闭了闭眼,将泪水压下后重新看向满眼不屑的侯思远。
“侯思远,协议……结束吧。”
侯思远面色倏然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许望归坐起身,再次重复:“结束吧。”
这场他自甘下贱的纠缠,一厢情愿的深爱,都在今晚结束吧!
下一秒,脖颈被人用力掐住。
侯思远冷冷看着许望归:“许总还真是过河拆桥的一把好手!”
许望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醒来时,侯思远已经离开。
地上,只有一份被撕碎的协议。
……
拖着疲惫的身子,许望归回到临江集团。
刚坐下,秘书敲门走进:“许总,出事了。”
“怎么了?”
秘书神色严肃:“今天有消息漏出,说已经批给我们的那块地皮要换给星云!”
许望归神色一凛,为了拿到京郊那块地皮,临江前期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如果拿不到,临江这一次,可能真的要走向破产!
“有查到为什么要给星云吗?”
“没有,只是听安插在星云的人说,今天侯思远的心情很不好。”
闻言,许望归一愣。
可转念就剩自嘲,事到如今,他竟还以为自己会影响侯思远?
多可笑。
许望归压下纷乱的情绪,继续问起有关地皮的事。
……
夜晚,会所包厢内,一群男人在山珍海味前喝酒聊天。
许望归到时,就看到负责京郊地块的负责人正在高歌。
瞧见他,负责人有些惊讶:“这不是许总吗?”
“就是!往日都是隔着老远才能见许总一面,今天是哪门子的风把您吹来了?”
面对着他们不怀好意的调笑,许望归镇定自若:“我来是想问京郊那块地。”
有人给许望归递酒:“望归啊,咱们这的规矩是先喝酒再谈事。”
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他。
以前刚接手临江时,许望归喝过不少酒,进医院是常事。后来临江重回龙头,他酒局去的少,更是很久没喝过威士忌这种烈酒了。
但为了京郊那块地,许望归还是将那杯酒一饮而下。
“许总酒量不错!来来,赶紧给许总满上!”
又一杯酒推到他面前,许望归扫过众人,再次一饮而尽。
这些人在京都背景深厚,不能得罪。左不过多喝几杯,许望归劝着自己。
到最后,他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胃里隐隐约约传来刺痛。
许望归无意识的按了按,刚想将酒杯扣下,说话。
却听角落里响起道熟悉男声:“许总好酒量!”
许望归回头,看见侯思远从角落里起身,一步步走过来。
“不如许总陪我喝一杯,说不定我高兴了就把地皮让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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