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战争前：英国人眼里的大清竟如此不堪
文化
2024-11-13 12:05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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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清朝一度忽视了世界，但是世界从未忘记中国。直至鸦片战争爆发前夕，都是是西方观察者们的研究对象。因此，我们可以通过《广州纪事报》、《广州新闻报》、《新加坡自由报》和《中华丛论》等报刊，了解英国眼里的现状。自闭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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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1839年12月14日的《广州新闻报》报道：英国人在对华交流过程中，深刻意识到官府对外交和外国事务的无知与傲慢。相比之下，虽然日本德川幕府有锁国行为，但高层每年都会通过荷兰人和几个有限的外贸口岸了解欧美最新动态。在另一侧的越南，每年会搭救那些漂流到欧洲殖民地的国人，从他们那里了解列强消息。至于缅甸与暹罗，这些国家中总有几个贤人拥有世界地图乃至百科全书，以便研究西方国家情况。当然，英国人承认在安南、琉球、日本、暹罗还有吕宋等周边国家眼中，中国的原生文化文明程度最高，实力最为强大。但中国人对国际贸易的基本原则，世界上发生了哪些事情缺乏兴趣，就像欧洲人对中非部落间的战争那样提不起兴趣。只要愿意收集信息，清朝完全可以找到足够多的西方情报。遗憾的是，中国人对于欧美的了解呈现出十分极端状态。一方面是以水手，通事还有洋行买办为代表的实干者。这些人能够与西方人沟通，但仅限于贸易层面的往来。至于广府高官仍旧以排外和鄙视外国人为荣。当然，林则徐则代表着另外一个极端。他手下有一帮翻译和通事，能够帮他从各个渠道收集到关于西方人的情报。甚至斥重金购买西方历史军事地理类的书籍，然后让翻译们将其整理成册，以供他和朝廷用作参考。很多和他有密切接触的西方人，都被他询问过这种关于世界政治和地理的问题。只不过在官僚队伍中属于绝对少数。1839年11月16日，《澳门新闻纸》转引的一则新闻，英国人深刻指出当时中国官府的问题：貌似威严不可侵犯，实际上办事效率并不高，而且习惯性回避所有容易招致冲突和战争的事务。在这个容易层层向下责备的体系中，犯下小错意味着万劫不复的贬官和被人陷害。所以敢于做事敢于担责者极少。可敬而且办事效率极高的林则徐总督，就显得更加难得。文明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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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观察家 时常震惊于中国文明的静态化
1839年12月14日的《澳门新闻纸》，英国人向英语世界的读者介绍了中国文明的特色：中国文明的特点是历史悠久，但发展却显得十分静态。与孔子同时代的梭伦和莱库古等人，都曾为自己的文明讲说大道，订立基本准则。只不过希腊世界到了19世纪已经物是人非，而在中国古文明已经十分昌盛的时代，中欧和西北欧世界还是一片蛮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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轴心时代的遗产 只有在中国被静态凝固
虽然经历过蒙古征服和明清换代，但入侵者总是会被中国的文化和制度所同化。这一句林则徐的翻译们做精确转述：（北族）胜中国以力，而中国反胜之以文。此外，中国的政治和法律制度可以说是亘古不变，整个文明发展呈现出静态的特征。每当改朝换代，底层的普通百姓会遭受巨大痛苦。一旦战乱平息，他们换了新主人，之前的生活模式就会延续。![]()
哪怕剃发易服 普通底层的生活也与先前并无二致
所以，英国人觉得要对华开战，就必须分清楚百姓和官府的关系。不要惊扰百姓，只用和官府与军队作战。虽然有法律和政治制度的稳定性，以及充满东方主义的刻板印象，中国文化的一些基本元素还是相当顽强。比如表意性质的汉字系统，对北方的边防、家国同构、圣人之教和外儒内法，确实是延续千年还依旧存在。![]()
英国人建议在战时将清朝官员与普通百姓区分开
5 统治者对于创新的警惕和恐惧，严守中国和蛮族的民族界限。此外，满洲征服又给这片土地套上新的枷锁。《大清律例》的统治原则就是恐怖和琐碎，整套官僚体系的存在意义，就是配合法律对人民实行恐怖统治。由于普通人大多时候忙于应付沉重的赋税和繁琐条律，基本上没有时间多想，或者呈现出营养良好的身体状况，更不提用这些人能组织起能征善战的军队了！![]()
清朝人的萎靡外表 不过是沉重负担的外在体现
军事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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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面上看 清朝军队庞大而可怕
1839年11月16日的《广州纪事报》，深刻讨论英国人眼里的中国军队和军事制度。文章认为：英国本土一直有错误印象，觉得清朝至少有360000000人口，而且强壮且爱国。军队本身分为满洲八旗、汉军八旗和蒙古八旗，以及大量可调动的土司或少数民族王公部队。地理上天然被大海、沙漠环抱，作战实在是自讨苦吃。然而，中国历史却呈现出截然相反的情况。一些鞑靼劫掠者可以成功杀进内地，甚至在那里建立国家。清朝皇帝的首要目的是维持政权稳定，而不是蓄养一支强大善战、训练有素，甚至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军队。![]()
清朝军队远没有想象中精锐且善战
所以，中国人更喜欢用软化、收买、贿赂狄酋等策略，有时直接招募小队外族雇佣军保卫边疆。为防止武将造反，推行重文墨轻武勇传统，让文官领兵的传统。英国人甚至指出，钦差林则徐就是文人领兵的典型案例。而且从之前倭寇犯华例子总结出：由于封建王朝本质上和民众是敌对关系，所以宁可采用内迁民众的方式应对。只要入侵者不过分扰民，宣布敌人仅仅是官府，那么老百姓不会有很强的反弹情绪。![]()
在英国人看来 清朝军队往往不受百姓支持
在兵种和战术层面，清朝有一种莫名的乐观情绪。那就是承认英国人在海上作战更更强，所以清军在对方被引导登陆后才有取胜机会。经过长年观察，英国人并不认可这种幻想。他们观察到中国军队停留在火绳枪+大刀+长矛+弓箭的冷热武器并用阶段，军装大都是蓝色或者黄色棉服。刀剑因为生锈或铁材低劣，基本上等同于没有用，似乎只有起装饰作用。而且火枪缺乏统一的口径的弹丸，火药质量低劣、性能不稳定，无法保证稳定施放。以至于很多远程部队宁可用弓都不敢轻易用枪，害怕自己的眼睛被炸伤。![]()
冷热兵器混用的清军 无法获得英国人尊重
至于火炮，存在炮膛内部不够光滑、炮身气泡较多等问题。所以有炸膛风险，大多数甚至没有可以旋转施放的炮架、除了林则徐仿制的少数火炮外，很多只有固定炮位。另一方面，清军战马矮小敦实、毛多。骑兵和普通步兵的棉质军装没有本质上区别，看起来比较寒酸。只有少数满蒙汉回的精锐战士保留古代铠甲，似乎非常威武，让人想起中世纪骑士。![]()
行军时，清朝部队没有严密队形，士兵们怎么走舒服怎么走迅速就怎么来。他们在训练上最重视弓箭、举重、跳跃，还有类似于体操的套路。军官指挥时用小旗子和锣，虽然旗帜很多，但显然不像西方军队那样重视荣誉感。军官们指挥士兵分为前后队或前中后三军，只需要学一点基本的军事经验就可以通过资格考试。当然，花钱买官是武官阶层中心照不宣的秘密。正是因为发现外强中干本质，英军对于用小队精兵击败大队清兵颇有信心。虽然清军中有像关提督（关天培）这样的勇士赢得英国人的尊重，但多数只是人多势众的流氓。![]()
值得一提的是，英国人清楚虎门炮台的巡逻制度，鸣炮方式和轮班人次。为嘲讽中国水师的孱弱战斗力和林则徐的备战手段，表示如果关天培像约翰-德维特（荷兰政治家，1667年荷兰舰队溯泰晤士河和梅德威河上达查塔姆，摧毁英国造船厂并在系泊处焚毁英国战船）那样派中国水军深入泰晤士河，那么女王大人需要在河口升起铁锚和铁链，还要保卫伦敦塔不被中国人攻克。1839年《广州纪事报》转载《泰晤士报》社论：英国人认为现在的中国只是表面上强盛，其实和周边国家关系紧张。穆斯林因张格尔被凌迟而蓄意报仇，更愿意和印度斯坦的王公一起对菩萨崇拜者开战。尼泊尔、阿萨姆还有缅甸等各地边境都可以让大军通行进攻中国。东海岸的炮台很多火炮都有名无实，无法有效发炮。正如琦善所言，很多炮台有和没有其实区别不大。![]()
英国人甚至有过大胆假设：对比从北印度-西域-新疆-甘肃-陕西进京的路线，还有从尼泊尔入侵西藏/阿萨姆出发北上云南，以及从缅甸北部出发北上云南的远征路线。经过一番对比，综合海军优势和后勤补给困难后，还是认为在海上封锁中国，以群岛岛链锁死沿海，乃至威胁漕运的做法更加可行。![]()
鸦片战争中的英军策略 也是多次论证结果
虽然很多想法仅仅是一提，却反应出英国人已经对塔克拉玛干盆地、青藏高原、天山、蒙古戈壁、中南半岛和云贵高原等地理板块有充分认知。相比之下，中国天子在开战后却还问：英伦三岛和新疆回部是否有陆路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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