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瓢是几十年前家里用来舀水的器具。
铜瓢当然是用铜做的了。当年父亲用平时积攒下的电线里的铜丝、废旧的铜器,拿到能铸造家用什物铺子,再给人家几元加工费,铸造铺子的师傅便答应给我家打造一把铜瓢。
半个月后,一把黄澄澄的崭新铜瓢便打造成功。父亲带回家,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就像把玩一件工艺品一样,你看完我看,我看完他看,传递来、传递去,不忍放下。这时父亲下命令了,“不要看了,二子担水去哇,这回有舀水的家具了!”我便挑起水桶,带着这把新铜瓢,直奔黄河岸边。
当年准格尔旗榆树湾人“吃水”就到黄河岸边去挑,黄河被人们称之为“母亲河”,榆树湾人是最有体会的。到了黄河岸边,我把两只水桶放在身后,用铜瓢一瓢一瓢往桶里舀水,舀满后把铜瓢挂在桶沿上,便担起这担水踏上了回家的路。
吃黄河水,每隔一周就得把家里盛水的水瓮收拾一番,把澄[dèng]在瓮底的泥往外清理,榆树湾人称之为“豁水瓮”。后来,榆树湾当地居民在榆树湾西边石塔子大圐圙[kū lüè]梁高灌站附近,挖掘出一处山泉水圪卜,不足的是这处水圪卜不太大,等水圪卜攒满水了,只能舀满两桶水,后面的人还得继续等,担一担水要耗费三四十分钟。
铜瓢在当年日常生活中使用频率还是很高的。我们担水要用铜瓢,妈妈做饭舀水要用铜瓢……一次,我去石塔子担水,正好水圪卜里没水了,我就用铜瓢往下挖,结果一不小心,把铜瓢手握部分窝回来的那段钩子给折断了,那段钩子正好是挂在水桶上的关键部位,断了就没法继续挂在水桶上了。舀满水桶后,我左手握着铜瓢,右手扶着扁担,担着这担水回到了家中。父亲知道这件事后也没谴责我,他找了一根粗铁丝,套进铜瓢手柄处的孔里,又将铁丝窝回来,这样,铜瓢就又能挂在水桶上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以后,我已在东胜工作了好几年。回到榆树湾,父母告诉我,榆树湾西湾也吃上自来水了,我再也不用去黄河边上担水了。这年冬天,我父母家搬到了毫米圪坨榆树湾供电所家属院,自来水直通厨房,妈妈用水就更方便了。
再后来,我开车回父母家,唠叨起吃水过程的演变来,我问妈妈铜瓢还有没有了,妈妈讲不知道遗落在哪个犄角旮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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