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处丨《椰城》杂志 作者丨路边青草
有一回,我正准备收拾着回去的时候,阿隐来了,还对我说:“嘿,把你的手伸出来,我送你样东西!”
我说:“是什么呀?”然后把手伸过去,他把一枝捅着什么东西的小竹棍递给我,还隐隐的发热和冒着香气。我接过,放在鼻前闻闻,是一条烤鱼。
“你吃吃看,我做的烤鱼。小心骨头。”
我细细地咬了一口,真香。鱼,我家里天天都有,而且有很多,其实我早就吃腻了,怕了,很不喜欢吃鱼。可是,吃着阿隐给我的烤鱼,我却觉得滋味无限的好,仿如那不是我讨厌的鱼肉了,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出来的了。“很好吃啊,你是怎么做的,放了些什么调料?”
“你想学?我教你呀!我总是学着做不同的鱼给我妈吃,免得让她对鱼肉生腻了,这是我刚学的烤鱼,就是从你这里买的鱼烤的哦,我给它取个名字叫:烟霞烤鱼,好听吧?”
“呵,你真会说笑,还烟霞烤鱼?怪怪的名字。不如叫阿隐烤鱼,因为是你烤的啊!”
“那让我再想想叫什么好。带上个烤字,也太直白了,就叫……就叫它隐隐烟霞?嘿嘿,名字好听,而且别人听了也不知道它其实只是一条烤鱼。看,现在海的尽头,天边的烟霞正变成了条大鱼呢,还散发着满身的灿烂金光……”
我朝天边的方向看去,我的眼前除了感觉到一片光亮,什么都看不见,但我却似真的隐隐的看到了天边一条变成鱼的形状的烟霞,我也感觉到海风渐急渐凉了,海浪声也响了些,太阳快落去了,傍晚来了。
“哦,对不起,我一下忘了你看不见……”阿隐忽地止住了他说着的话。
“呵,没关系,谢谢你给我的烤鱼和给它取的这么好听的名字。我该回去了。”我说。
我再下次去村口卖鱼的时候,不知怎的,天气忽然变了,我正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的时候,忽地觉得落在身上的雨停了,而雨声却还在。我伸手朝头顶上摸了摸,有一把伞遮在我的头上。我顺着伞摸到了伞骨,从伞骨到伞柄,再沿着伞柄下来,那是一只撑着伞的手。我正惊愕间,一个声音说:“呵,你好啊,烟霞姑娘!”
那是阿隐又来了,还撑来了一把伞,而且又还带来了几条他烤的鱼。我还能隐隐地感觉到,他撑着伞站在我身边,朝我开口说话的时候,是满脸的微笑的。
我忽地想到了我的爸妈,每每海上要刮风下雨的时候,天会变得很暗,浪也很大,我很担心他们,我得回去为他们早早地点上渔灯。阿隐撑着伞送我回了家。
阿隐送我回去后就走了,爸妈他们也平安回来了。他们吃着我给他们的烤鱼,很是惊讶。我就跟他们说了有一个叫阿隐的先生,经常来买东西,这就是他烤的鱼,而且他还给烤鱼取名字叫隐隐烟霞,因为他送我烤鱼的时候,天边有一片傍晚的烟霞变幻成了鱼的模样,他还说,哪天有空要教我烤这个鱼呢。说着,我心里莫名地高兴,我觉得我的脸上是盈满了笑意的,还有些烫烫的。我不知道,爸妈有没有发现这点。
有一天我外出卖鱼回得早,爸妈他们也很早的回来了。爸爸对我说:“烟霞,以后那个叫隐的来买东西,不要卖给他,也不要和他说话,把他轰走。”
“为什么?”我很奇怪。
“他是个坏人。”爸爸就说起他的事来了。以前,阿隐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和他妈妈一块生活,他的妈妈身体不好,两个人日子过得比较辛苦。他不学好,也不随大伙去捕鱼,经常偷村民们的钱和鱼,还抢来渔村海岸边游玩的人的包。后来,他也因为在村外犯了事被抓去判了好几年,据说去偷了一家店铺里很多的钱。可能是现在放出来了吧。爸爸的一条腿落下的小残疾,就是有一回他偷到我们家里来了,给爸爸发觉了,出去追打他的时候,爸爸不小心拌到一枝船浆摔了一大跤,从而落下腿有些瘸的毛病的。我从不知道,爸爸的腿是和他有关系的。
“或许,或许他偷钱偷东西只是想,只是想给他妈妈治病,只是想给他妈妈吃呢……”我为他辩解着。
“反正以后别与他往来。他的妈妈早就死了,现在也不见他干什么正经事,倒是从路边捡了一大堆的野狗野猫养着,他买你的鱼,哪里是给什么妈妈吃,全都是给它们吃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