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朋友们，今年到底是2024还是2020。
这几天上网冲浪越冲越神情恍惚，大洋彼岸在竞选总统、参选人之一还是那位，今天下午李子柒复出、时隔四年再度发布视频。
在网站首页还又刷到了竹鼠的身影——
华农兄弟重新开始养竹鼠了，尽管目前只有两只。
一桩桩一件件，看着全像4年前的热搜。
发现这一点的网友很多，大家都感受到了些许难以宣泄的、堵在心口的寥落。
既感叹时间好快，他俩爆火怎么都已经是四年前，又感叹虽说只是四年，回忆起来却觉得像上辈子的事。
李子柒是沉寂了三年没发视频，目前评论区内大多还是“欢迎回归”的声音。
相比之下，这四年来并未断更的华农兄弟账号迎来了一波来自2024年末的集体围观。
2020年2月“禁野令”出台，同年6月华农兄弟把所养殖的竹鼠全部放生。
大部分网友对华农兄弟的印象就停留在了这，以为他们就此沉寂、也许会事业再无起色。
时隔四年回看才发现，华农兄弟不仅这几年间仍在更新视频，还依旧在做养殖业，不养竹鼠后养猪、养牛羊。
视频中记录的还是那些，上山打板栗摘野果、下河抓鱼抓泥鳅、回家砍草料喂牲畜，华农兄弟的生活看起来变了又没变。
而所有人都明白，这种“不变”在四年内有多么稀缺。
竹鼠走了
竹鼠又回了
现在在华农最新视频的评论区，不少网友也开始cosplay四年前的留言。
翻出当年几乎每条华农视频都会出现的热评：《华农家竹鼠生存指南》
翻出当年那些已经有点包浆了的表情包，竹鼠们在华农手里瑟瑟发抖。
对比起华农兄弟二人的变化，摄影小哥胡跃清基本没变、还是带着万年不摘的帽子，出镜的刘苏良倒是胖了一圈。
当初他总是上一秒在夸“这只竹鼠很漂亮哦”，下一秒手里的竹鼠就已经剥皮去毛下油锅。
现在被刘苏良握住命运咽喉的动物变成了他养的羊。
相比于竹鼠，羊很贵，没法再“中暑了受伤了没办法拿去烤了算了”。
在最新视频内，华农兄弟去的竹鼠养殖场并非他们自己的，而是“兄弟的养殖场”。
熟悉华农视频老梗的朋友应该知道，他们说的“兄弟”，多半指代的是同村、邻村的熟人。
华农过去经常以“兄弟家的鸡感冒了”“兄弟家的板栗没人要”为由头，各种烤鸡摘果子吃，被网友们调侃为“村中恶霸”。
现在从养殖场带走两只白色竹鼠回家养，也依旧开玩笑说是“兄弟不要了”。
这一次网友们不再调侃“恶霸”，而是在弹幕中刷屏“伊丽莎白鼠”“小白”，是华农兄弟曾经养过的一只白竹鼠、几乎当宠物养。
当年和伊丽莎白鼠作伴的还有一只被起名“小胖”的黑竹鼠，它俩是为数不多因为可爱逃过华农魔爪口的鼠。
华农最火的时候，它们几乎称得上小小的全民级宠物。
要是有几期视频里没出现它俩，网友们还会问怎么没拍、没下锅吧。
这两只竹鼠，在“禁野令”后没有再在华农视频中出现。
据称于2020年的夏天，和华农兄弟养殖的其他竹鼠一同被分批次、按山林面积密度进行放生。
当年，华农兄弟并没有在自己的账号内透露放生竹鼠的决定，但有同村人拍到了6月放生时的场景，竹鼠们被放进面包车厢内带走。
拍摄者说把竹鼠送走前，他们要先去砍点竹子让它们吃饱，不然它们会没有力气挖洞、没有办法躲雨。
华农的视频时隔数月再度提及竹鼠已经是9月，他们在养殖场拆除前拍了个视频。
冥冥中的巧合，2018年夏天华农兄弟开始走红，9月时大爆，视频播放量近两千万。
2019年9月15日华农发布视频要扩建厂房，当时他的竹鼠养殖规模扩大，原厂房已不够用。
2020年9月16日，华农发布视频表示要拆除厂房鼠池。
他们带了几个竹鼠的玩偶回到已经鼠去楼空的养殖场，刘苏良把玩偶一个个地摆在养殖场内，摆了长长一排，说“这样就漂亮啦”。
没过一会，他又把玩偶重新收回了袋子里，因为场地第二天就要拆除。
此前在采访中，华农对竹鼠放生时的场景描述是：
“（竹鼠）不跟你讲人情的”，一被放生，就往山上窜去了。”
在之后的两年多时间里，华农都没有再在山上看到自己养过的竹鼠，只是远远看到山上竹林有竹子发黄枯死时，猜测认为那也许是它们干的。
不过去年华农为了喂食牛羊种植了大片象草后，他们陆续在象草地里碰见过几次野生竹鼠，或许是当初放生竹鼠的后代。
华农还是会熟练地抓起竹鼠尾巴，抓起来看看是公是母。
但结局不再是把竹鼠抓去厨房，而是看完后把它放走，还叮嘱“要下雨了哦，很容易感冒的，赶快回家”。
后来竹鼠养殖解禁，有“兄弟”又开起了竹鼠养殖场，华农去参观拍视频时发现了一只肥嘟嘟的胖竹鼠。
刘苏良把这只竹鼠抱进怀里，摄影小哥在镜头外说了句：
“好像之前的小胖。”
世界翻天覆地
但土地没有变化
可能会出乎很多网友意料的是，在华农兄弟不再养竹鼠的这四年内，他们的账号并没有陷入沉寂。
的确，市面上大多数网红账号会在不做原本内容后热度大跌、走向被遗忘的结局。
但华农兄弟的账号这些年来数据相当稳定，单条视频的播放量在百万级左右，有自己的固定粉丝受众。
华农兄弟其实算得上是最早一批火起来的三农题材博主之一。
在他之前，初代乡野生活顶流李子柒与模仿者们走的是田园牧歌、诗意唯美路线；
在他之后，帅农鸟哥、张同学、东北雨姐们衍生出拍摄技术流、土味咋呼流等等。
夹在中间的华农，走的一直是最初也最基础的真实农村生活路线，视频内容跟随农村时令变化。
夏天去抓鱼摸螺蛳，深秋时准备给牛羊过冬的青储，入冬后赣南的脐橙熟了要去采摘。
据华农兄弟刚走红时接受的@新榜采访，他们的视频大多没有策划，只会提前商量下要拍什么。
比如今天要做狗窝，那原本商量是拍做狗窝的过程。
但做的过程中看到了老鼠，可能这期视频的主题就变成拍狗拿耗子了。
由于摄影小哥胡跃清很爱狗、爱捏狗脸，华农兄弟的视频里还会时不时会莫名出现狗的镜头。
几个月前，华农兄弟梳理了自己从2017年到现在收留、养过的所有土狗，梳理出了一个“族谱”。
已经足足繁衍了十七代，有过拍摄记录的狗子数量就达到了105只。
视频触动了很多网友，大家都在评论区晒起自家或童年印象里的农村小土狗。
华农不养竹鼠后仍留在账号内的粉丝，爱看的就是这类细水长流的乡村生活记录。
后山上的野果又红了，谁家要杀猪了，今天邻居家送来一条鱼可以去河边烤着吃。
与外界当时正在发生的考研考公热潮席卷、互联网行业攀上顶峰又走向裁员、教培行业急刹车等翻天覆地的变化相比。
华农视频中里呈现的生活几乎是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里土地是唯一的主角，而土地一如既往，长出草、淌出河、喂饱生命。
此前在@在人间的采访中，刘苏良说他喜欢养殖，养殖的乐趣在于“动物吃了草就会变成肉”。
华农兄弟的视频里没有反转的笑点刺激神经，只有一些和大自然、动物碰撞出的莫名场景。
华农在给养的羊做检查时，有的羊发出了标准的“啊！啊！”的惨叫，有的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
刘苏良巡视猪圈时，只是往围栏边一站、“嘬嘬嘬”了两句，所有的猪都朝他靠拢了过来。
他看到一头体型巨大的猪感慨“它应该是猪王”。
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觉得自己比猪厉害，骄傲宣布“不对，我才是猪王”。
华农兄弟视频给人的感觉，很像经常出现在他们视频中的一幕：
三五好友坐在动力没那么强的三蹦子上，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顺着土路行驶。
不需要追赶什么，没有人催促什么，没有太多复杂的道路，一定可以回家。
呈现是片面的
但安定感是真实的
大家应该也能猜到，华农兄弟视频中呈现的内容相较于现实是片面的。
镜头里较少拍到生活中更好的那一面：
华农兄弟走红后有能力承包下村里的大片土地，也开始帮附近村镇卖一些本土农产品，被授予过省级五一劳动奖章。
其中卖的最好的是脐橙，2020年卖出过380万斤，称得上小民营企业家了。
刘苏良在当地的网络协会联合工会中当选了委员，他会聘用一些本地不容易找工作的大龄村民干活。
有一年脐橙发货很慢，华农发视频解释是因为当地连续下雨，怕上山摘果挑果的阿姨会摔倒。
至今他们仍然会有商务合作找上门拍视频，只不过华农兄弟的软广水平还是和当年给KEEP做广告时一样，一样的石破天惊。
有电商平台找华农兄弟打广告，需要他们在视频里做月饼、体验烤箱。
一开始他们和家人打蛋、揉面、准备馅料，看着还挺像回事。
镜头给到做好的月饼造型后全场爆笑，华农自己也没憋住，每一个月饼看起来都像吃完会做噩梦的样子。
而相对应的，华农的视频也隐藏了许多生活里更坏的一面。
正如前文所言，华农在遭遇竹鼠难关时未发布任何视频，大众其实是后来才各种侧面报道中得知他们的具体处境。
一直少有人知的是，竹鼠之所以“中暑了”“打架了”就要吃掉，一方面有节目效果的因素，但背后也有一个原因是竹鼠生病受伤后治疗起来很麻烦，如果打架咬到了骨头就得放弃了。
当年竹鼠在华农家乡的零售价是七八十块钱一只，冬天里竹鼠贴完膘卖能卖贵一点、一只上百。
价格成本均摊到每一天其实相对有限，这也是为什么华农会算每只竹鼠每天吃几毛钱。
华农在转职饲养其他动物后也并没有一帆风顺。
今年上半年江西赣州连续暴雨，他的羊圈因为修在河边遭遇洪水被部分冲毁，羊少了一批。
上游新闻记者联系上华农兄弟希望了解相关损失情况，但刘苏良表示不方便接受采访，“不想用互联网博取同情”。
养羊初期因为经验不足，刘苏良没能保住好些羊，后来慢慢才上手学会接生、打针、喂药等等繁琐的事物。
这些养殖业的难处，在视频中只会用平常、乐观的手法呈现。
一边说着“养一只挂一只”，一边配把羊挂进烤炉里烤的画面。
华农视频里最终呈现出的，是剥离掉利益与磨难这两大人间烦心事的生活。
不太谈大概率会令人头疼的利益分配、生意动向，也不太拍普通人难以对抗的天灾疾病、世事无常。
只留下了最平淡也最平静的部分，带给人稀缺的安定感。
由于华农兄弟二人仍然生活在村镇、县城，他们的视频中还透露出一种迟钝的网感。
热搜上一年能闹一百回的“xx接住这泼天富贵”，几天就变、不追就晚了的热梗，节奏越发快、笑点越发密的短视频趋势，通通与这对元老级网红无关。
他们的视频时常还是像四五年前那样随心所欲，有时二三十分钟、有时五分钟。
有网友说，华农视频里的牛看起来都比自己快乐。
每次华农割来新鲜的饲料，牛群都会开心地跑起来飞奔来吃，许多打工人却早已失去被日常食物勾起快乐的能力。
也许，现在华农兄弟和李子柒先后重新回到大众视野是一种天意。
互联网之神看不下去了，让大家重新吃点好的、喂点细糠。
让大家在这个已经逼近年末、适合怀旧的当口，有契机去怀念点曾经的夏天、曾经的天真。
又或许我们其实对过去没有那么怀念，只是现在没有过上理想的生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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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苛求正确，只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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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编辑 | 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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