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永生
醉人的七月,以志愿者的身份,我走进了图里河,迈进了这座群山环抱下的林城小镇。心情是激动的,味道是新鲜的,而担子又是沉重的。
难忘的是这里的山,一座挤着一座,连绵不绝。地处大兴安岭西麓的这里,没有太高的山,但是很整齐,站在高山上放眼望去,比起泰山的“会当凌绝顶”又别有一番韵味。“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入秋时节,山间云海茫茫,那不正是仙人们留下的足迹吗!
难忘的是这里的树,树是山的灵魂,树的存在让山有了生机,有了生命。回想起老家的那些小秃山,偶尔零星地点缀着些小树,好似葛优的头发,更显得弥足珍贵了。而这里便不同了,放眼望群山,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是树,山不过是搭建了树的框架,而人们看到的只是树,便看不到真正的山了。多年前的滥砍滥伐,曾经给这里的树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而今,人们再难看到那些几个人才能合抱起来的大树形成的原始林了。由于这里维度太高,无霜期才三个月,一颗碗口粗的小树都要长四五十年,更何况那些大树呢。如今,这些年轻的树已经开始向人们展示他们特有的生机,密密麻麻,只有一条小路通向山顶的防火楼。而大部分山是没有路的,因为那是树的世界。
难忘的是这里的水,有一个感人的传说诉说着“鹤河”的由来:很久以前,图里河的村民是靠山间的一口大泉眼流出来的水汇成的河,也就是图里河的水来生活的,泉水清澈甘甜,村民们对这泉眼十分感激,而有这么一天,一个黑熊精跑来作怪,堵住了这口泉眼,怎么也不出来了。村民们不知道这个情况,喝不到水,眼看都要被渴死了,这时不知道到从什么地方飞来一直仙鹤,它告诉了村民这个情况,大家义愤填膺,去找黑熊精,可是刀砍不动,箭也射不疼它。村民们着急了,可是又没有办法。仙鹤最后对村民说:只有将它身上的羽毛拔下来做成箭,才能杀死黑熊精,最后还要将它的身体压在黑熊精身上。村民们感动不已,大家喊着眼泪拔下了大鹤的羽毛。黑熊精被杀死了,而大鹤也牺牲了自己。人们为了纪念它,就把图里河也称作鹤河。鹤河的水很清澈,站在桥上向河里望去,能清楚的看到河底的石头,水中的鱼虾成群结队,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家乡的小河里捉鱼的情景。而现在,在家乡中再难见到这样的河流了。远望鹤河,像一条玉带,蜿蜒伸向远方;近观鹤河更似一块清澈碧绿的翡翠一般。这里的河流很多,河水也十分干净,大部分都是山间的泉水汇集而成的。有次去农场,一个哥哥带我去河里捕鱼,见他用手捧起一口水就喝,我看得直发呆,问他:“这水干净吗?能喝吗?”,他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嗯,这水很干净的,家里都是直接从河里挑水做饭的”。我小心的捧起了一口水,尝了尝,好甘甜,比家乡的井水好喝的很呢。河水滋润着大地,养育着这里的人们。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纯净甘甜的河水造就了这里具有憨厚淳朴性格的人们。
难忘的是这里的云,没有了环境污染的这里,天很蓝很蓝,坐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久了,便仿佛置身于茫茫宇宙中一般。白云更是成了这里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朵朵白云在蓝天上漫步,人们再野外草地上踏青,如在画中游。
难忘的是这里的雪,从10月份下第一场雪开始,这里的雪就可以说下个不停了,有时纷纷扬扬,如鹅毛飞舞,有时淅淅沥沥,如下起了毛毛雨。几天的功夫,雪就把图里河银装素裹了一番,放眼望去,这里成了雪的世界,冰的海洋。一年的时间中,白色是这里的主色调,因为从10月份一直到第二年的五月份,雪就一直主宰着这里的气候,好似雪成了这里的主人。极低的气温更是使这里的积雪很厚,山中的积雪有的地方更是能达到1米以上。冬天躲避严寒的最好办法莫过于躲在屋里不出门了。
而最难忘的便是这里的情了。初抵图里河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的人们很热情,刚下了火车就见到已经有人在车站等着我们了,那种感觉真的好温暖。随后,镇里领导马上便安排了丰盛的晚宴,他们那大方热情的神态让我感觉好似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一般,我本来不怎么喝酒,可是无法抵挡他们那一次次热情的举杯。饭桌上那特大号的盘子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我体味到这里的人们亲切实在的性格。鹤河之水养育着这里的人们,更是养育了这里的人们的性格,亲切热情大方实在。他们的心更如鹤河之水一样清澈透明。北方的冬日是寒冷的,平均最低气温能达到零下40度,而在图里河的这段时间,却没让我体会到一丝寒冷,正是这里的人们用热情的心温暖着我,帮我抵御着彻骨的严寒。
一年的志愿服务期转瞬即逝,此刻,心里不知道怎么感觉这么依依不舍,就像个将要离家的孩子。鹤河,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因为你就是我的第二故乡。
这篇文章是十年前刚毕业时参加国家西部计划,在内蒙古呼伦贝尔牙克石市图里河镇做了一年志愿者,临近期末写的,当时是发在当地电视台的,十年过去了,发黄的纸还被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