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清河 | 油坊老王买楼

文摘   文学   2024-07-27 08:54   北京  
大热的天,老王坐在大堤下梧桐树荫里看着三岁的孙子玩,儿媳妇拎着一袋麻过来了,“爸,这是给你们买的,晌午吃吧!”“给我?”老王受宠若惊,将信将疑的伸手接过来。儿媳妇反常啊!上次因为卖麦子的事,一个多月没搭理老两口了!老王刚把麻接到手里,儿媳妇又说话了,“爸,今早上售楼部打电话了,说该交维修基金了,一共八千多块,你看看有空就去给交上吧!”老王觉得头轰的一下有点晕。汗从后背上冒出来,但老王觉得有点冷!原来这麻糖不是白吃的!“没啥事我先带孩子回去了。”儿媳妇说完,抱起孩子走了。

老王蒙蒙登登得回到家里,把那一袋麻扔到桌子上,自己往椅子里一瘫发起呆来。
老王一个老实的庄稼人,一个闺女一个儿。小镇上地少,老两口种地打零工攒下点钱,这不,嫁了闺女,又给儿子修了五间大北房。前年儿子结婚十几万的彩礼,又买了辆十多万的新车,把老王的家底掏空了。不过看着儿子把媳妇去娶进了门,老王觉得值了。一年后儿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儿子在外打工,老两口子地里家里全包了,儿媳妇只管照顾好孩子就行,三顿饭到老家里来吃。只要有空,老王就抱着孙子到堤下的人堆里去炫耀一番,满足一下含饴弄孙的喜悦。也不知咋回事,儿媳妇脸上越来越没喜欢模样,经常叫好几遍也不来吃饭。后来儿子打电话来了,说他俩想在县城买个楼,人家年轻的都进城了。镇上也没啥买卖副业,连个活也不好找,将来孩子必须得在县城里上幼儿园上学。媳妇也在县城找个活干。老王跟儿子在电话里吵了一架,刚刚花二三十万盖的大北房宽敞方便,不比那城里的楼强多了,城里哪样不花钱?放着家里的宽房大屋不住,花着高价跑到城里半天空蹲着,吃啥?喝啥?关键是老两口手里已经没钱了。儿子说这是媳妇的意思,进城是年轻人的趋势,他还批评老王的思想太落后了。挂了电话气得老王一夜没睡,老伴也跟着唉声叹气,辗转反侧,老王更是心乱如麻。果然第二天儿媳妇没家来吃饭,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儿子天天往家打电话,跟老王吵,气得老王把电话也摔了。清净了两天,儿媳妇带着孩子回来了,把孩子往床上一放,下了最后通牒:不买楼就离婚!起身又回了娘家。

一岁多的孙子又哭又叫,老两口手忙脚乱的伺候着小祖宗。不到两天,老两口受不了了,娃儿太小离不了娘,老伴一边哄孩子一边抹眼泪,跟老王商量:“老头子,小羔忒小,说啥也不能让他们离婚哪,现在小伙子都不好找对象,真要离了,带着孩子,再找人家还得要楼要彩礼,更难办啊!你看看西头老赵家也是刚盖的二层小楼,不还是得在县城买楼,人家媳妇才答应结婚的吗,不行咱就买吧,我问来,买个百十平的得五十多万,首付也就十五六万左右。剩下的能贷款,咱先找亲家流人的借借,先交上首付,跟咱羔商量商量,剩下的叫他月月还。”老王耷拉着脸窝在方桌边的椅子里狠狠地抽了口烟,长长地叹了口气。“家里还有多少钱?”老伴赶紧说:“折子上还有三万定期的,卡里还有咱俩今年挣的一万五,就这些了!”老王又叹了口气:“这几年给咱羔连盖房子带结婚得五十多万吧?咱那点地能指望上啥?要不是咱俩打点零工,手里连花的都没有。这一间楼就得五六十万不是小数,咱这岁数担负不起了!要不我先找俺哥商量商量。”老王把手里的烟屁股扔到地上,伸脚碾了个圈,起身出门了。

傍晚回来时,老王又买了个老人机,花了百十块钱。给老伴交代了一声,商量好了,买!钱不够,借!给儿子打电话,叫他抽空回来看房子!

晚饭不吃了,去几个姑叔姨舅那里串串钱,十万块钱得转几家呢!

老伴也不顾得做饭了,骑上电车驮着孙子往下边村里亲家家去了。亲家那边早就接到女婿的电话了,他爸妈同意买楼,他这就回来跟媳妇一块儿去选房子。没费多大事,老王老伴就跟儿媳妇带着孩子欢天喜地的回来了。

老王到了夜里10:00多才回来,老伴儿赶紧倒了杯热水给她递过来,问他钱凑的咋样了?老王说,跑了四家,凑了6万多块钱儿。然后撇撇嘴:咱妗子那个人共不滴,我刚跟咱舅说打着给小羔买个楼,她赶紧说她和咱舅都老了有毛病,手里没钱。不借就不借,又嘟囔当年咱娘没帮她的事。我一听也没再罗罗别滴就上咱四叔家去了。咱四叔心里记挂咱,他能给拿两万,我说了最多一年一定还上。还差四万吧,我明天再上俺表哥那看看。老伴说:“明天我也回俺弟弟家看看,看他能给凑两个不?”


第二天一早,老王两口子随便吃了点饭,又出去串钱去了。等到过晌老两口回家时,在外打工的儿子已经回来了。买了不少好吃的,还有鱼和肉,带着媳妇和孩子一起到老王这边来了。一家人在一起吃的晚饭。饭桌上老伴对儿子说:你舅舅说了,他最多能给咱拿一万五,你表弟今年也打算定亲家。光彩礼人家就要十六万。他在县城买的楼,每个月光贷款就得还三千多块钱。老王接过来说,他舅也不容易,能拿多少就算多少吧,咱也感激不尽。我今天上午在羔他表大爷家吃的饭,他刚回来两天,现在天津打工呢,一天一百五六,也帮着孩子还着贷款呢,他也就能给我拿一万块钱。你们小两口先去看着房子,剩下的钱我再想办法去凑。首付我给你们交上,剩下的你们慢慢还。儿子扭头看了看媳妇,回头跟老爹说,要不剩下的我再想想办法也行。老伴赶紧接过话:“俺跟你爸拼命的挣,有多少帮衬你们多少。”儿媳妇在那边一边吃饭一边哄孩子,也没有回应。

吃完饭儿子一家走了。老王老伴儿一边拾掇桌子一边说。咱那亲家知道咱要买房子,也不说多少伸手帮两个。老王撇了撇嘴说:指望他?他还想找你借两个钱儿花呢。

一连五六天,儿子一家天天跑县城看房子,终于定下了一个104平2室1厅的房子。总价五十多万,首付要十二万多。等办完了各手续,五六天又过去了。儿子打工的单位也开始催了。留下媳妇和孙子,儿子又回到了他打工的地方。老王也成功的背上了七万多块钱的外债。


有了外债,老王的压力也开始大起来了。再也没心思上大堤上遛弯看热闹了。老王找了找同村的在外打工的人,也一块上南方工地上打工去了。老王的老伴出不去,就在家附近找点零活干,捡毛,穿串,拔草。有活就干,一天咋也能挣个三十五十的。

这一年下来,老王在南方的工地上披星戴月省吃俭用,攒下了四万多块钱。老伴在家里这边也挣了五六千块钱。这一年也算收获不小。

儿子挣的钱够他一家人的花销。也别指望他来还账了。老王除了家里必要的花销。连以前抽的十块一盒的白沙烟,也换成五块起一盒的了。衣服更是一件没买过,这样还了四万块钱的帐。本来老王算计着今年再出去好好干一年,就能够把帐都还完了。然而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疫情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过完年老王和儿子都在家里窝了两个多月。全国上下一片萧瑟,企业倒闭的比开工的多一半,钱更难挣了。到了4月多儿子的单位才开工,儿子回去上班了。老王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以前打工的那个建筑队散了。老王还得重新找活干。后来老王不错的,又在工地上给他找了一个推沙子的活。结果这个活干了一个多月,完工以后,又没活了。

在外面找不到活,家里又快过麦了。老伴打电话常念叨说她腰疼。老王让她去医院看看,老伴嫌上医院花钱多,就去诊所拿点止疼的药,凑合着。老王担心过麦老伴忙不过来就回家来了。


冀东平原上的麦里天,重庆的火炉子都不是对手,那个热,白天是贼热,干巴巴火辣辣,你躲到树荫下也不凉快。晚上是闷热,没有一丝风,像蒸笼喘不上气来,风扇底下的风也是热的,能救命的只有空调屋了。

好在现在的麦收都是机械化了,老王在地里等着割麦子的机子,在地里等了俩小时,晒得老王都快冒油了,才把机子等来,来了割就快了,老王的两亩多地没在一起,一共也就俩多小时就割完了,老王开着三轮拉了三趟才拉完,老伴就在家门口的水泥地上摊开来晒。时代发展太快了,老王记得年青时,过个麦最少也得半月二十天的,割麦,打场,晒麦,哪一样活不得自己动手出力气,过一个麦瘦个十斤二十斤的都不算掉秤。现在自己的这点地,连割麦子带种秋棒子,只要机子到了,用不上三两天。钱遭点罪,人可是享福了。

天热,摊开的麦子一天就晒好了,老王两口子忙活着装了三十多袋,这回老两口挺有默契,一口气都抬到西厢房里放起来了。前一段时间因为麦子生了场大气,由于老家这边放不下,老王把十多袋麦子放在儿子那边了。儿媳妇说怕屋里生虫子要卖了,老王也没多想,一天过去给卖了,因为这个事,儿媳妇一个多月没搭理老王两口子。后来老王两口子才知道,原来儿媳妇愿意把卖麦子的钱留着自己花。老王虽然心里很不满,但是也没敢说出来。也就敢跟老伴抱怨一下:儿子一月挣四五千块钱,没见他往家里交过一分。都打给媳妇了。这个家的吃穿用度从来没让媳妇掏过钱。咋还是不满足呢?老伴安慰他说,咱看宝贝孙子的面子。说到孙子,老王的心里透亮了。一想到孙子那虎头虎脑可爱的模样。老王心里的委屈也就烟消云散了。

今年让疫情这样一闹。外面的活也不好找。老王就在家里边等信儿。一有空就看看孙子。每天过晌凉快的候,老王就抱起孙子,来到运河大堤上玩儿。这两年政府花大力气治理了运河的污染。也把运河规划成了旅游景点,重修了油坊的残存古码头。运河堤里面修建了百亩的荷塘。还有木桥栈道。大堤上也种满了各种的花草树木。修建了各色小景。还安了不少健身的器械和休息用的椅子。老王看孩子跑着玩,累了祖孙俩就坐在椅子上歇一会儿。坐在大堤上观看运河两岸的风景也很惬意。环境好了,景色美了,十里八乡的人也就都来了,大堤上热闹的很。天天过晌,唱歌的,跳舞的,唱戏的,老的,少的,卖东西的。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比大集还热闹呢。老王有时候就想,要不是因为还欠着外债,他真不愿意再出门了。老了老了,还要进城去打工,那打工的罪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够遭的。外头再好都不如自己的家里好。这现在的年青人也真叫人看不懂。那个县城有啥好的呢?花那么多的钱买一个半空里的房子。连个当院都没有。连根葱叶都得花钱去买,吃喝用度哪样不花钱能行。家里哪点比县城差?宽房大屋,大当院,随便住,随便转。想上县城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那县城里的人还专门开着车上咱这来喝老豆腐呢。还开着车来到咱大堤上看堤洼里面的荷花呢。

这老王正在椅子上发呆,老伴儿赶集买菜回来了。老伴儿拎着一大兜子的西红柿豆角黄瓜,累得满头大汗,满脸通红。进屋赶紧打开了风扇,拿起桌子上的壶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老王白了老伴一眼:人家不要钱了?买这么大一兜子!老伴说:便宜,都是处理的两块钱一堆。老王叹着气说:省下那几块钱也挡不了事儿啊!这时老伴才注意到桌子上的麻唐。问老王这是谁买的?“儿媳妇买的。”老王有气无力的回答道。老伴儿问老王咋回事儿?老王把儿媳妇让他去交维修金的事跟老伴儿说了。老伴儿皱了皱眉头,说那咋办啊?那就得想办法交啊。老王一瞪眼睛:“我不知道交吗?钱呢?今年这得算个大灾荒年,半年了我一共才挣了五千块钱。这买楼贷款月月得从咱羔那里扣三千多,他也就剩一千多块钱,这账可是一还就得二十年啊,你哪一个月都不能少了。这儿媳妇都已经花钱溜手习惯了,这冷不丁的就开始过紧日子,她能受得了吗?我怕用不了几天,她又开始寻事找茬 ,咱就又没好日子过了。”老王心里堵得慌,起身出去了。

老王磨磨悠悠转到了运河堤上,大堤上到处是仨一群俩一伙在树荫里乘凉的人。看见退休的刘校长正在树下的椅子上凉快呢,他也坐了过去。老王从兜里掏出来一颗烟递给刘校长,刘校长摆摆手没接:我不抽烟。老王也不好意思抽了,俩人说起了买房子的事,老王也说出了他的困惑,刘校长拍拍老王的肩膀说:年青人进城是大势所趋,城市非常明显好处就是机会多,能够选择的工作岗位也多,工资也会高一些。咱们已经过了温饱无法解决的年代,年轻的现在追求的无非是精神层面的享受,娱乐、休闲,村镇各方面的生活设施都没有城市完善。人的眼界也开阔了,见识也增长了。再者教育、医疗这些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资源,城市肯定比村镇要好得多。在城市里生活绝对有利于后代的成长,小孩子得到的见识和小地方必然是不一样的,包括对于各种规则和新鲜事物的接受。不过,在年轻人进城的进程中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而且老人也得做出不少牺牲。老校长的这一番话,让老王的心里得劲了不少,到底是有文化的人,见识就是不一样!年青一代进城虽然有很多的磕磕绊绊不尽人意,可那是大势所趋,是社会的发展方向,他的儿子孙子正在往高处走呢!告别老校长,老王心情轻松起来,点了颗烟乐呵呵的回家了。

老伴已经下好了凉面,炒的豆角,拌的黄瓜,还打好了一碗老王爱吃的麻汁蒜酱。刚吃两口,儿子的电话打来了,儿子告诉老王。他手里头有三千多块钱要打给老王去交维修基金,这事儿跟媳妇说了,媳妇也同意了。老两口的心宽慰了不少,到底是一家人。还是知道心疼爹娘的,老王又从自己的卡上取出了五千多块钱,凑够了这八千多块钱的维修金。明天,明天就进城把钱交上。

晚饭老伴熬的白粥,刚端起饭碗 ,电话响了,老王刚接通,电话那边四婶子哭喊着:“小二,你快来,你快来,你四叔不行了,家里没人,他倒地上了我弄不动他。你快点,呜呜呜……”老王吓得饭碗差点掉地上,“婶子你别急,我马上就过去。”老王急得把饭碗往桌子上一顿,“哐”的一声白粥洒了一半,把老伴吓得一激灵:这是咋了?老王趿拉着鞋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咱四叔不行了,我去看看,他俩孩子都出去打工了,不在跟前,你赶紧给咱哥他们打电话,多来两个人。”等老王跑到四叔家跟前,救护车已经到了,在胡同外面停着,高一声低一声的鸣着响笛 那转悠的蓝灯晃得人头晕,院子里已经不少人了,老王冲进院子,两个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在往担架上固定昏迷不醒的四叔 ,四婶子正瘫坐在地上哭泣,两个岁数大的女邻居在旁边安慰着她。“俺叔这是肿么知了?”四婶子抹着眼泪说:“他给院子里这几棵洋柿子拔拔草,我在厨屋里做饭,我就听他喊:‘羔他娘,我这眼睛咋看不见东西了呢?”我刚出屋门他就倒在柿子地里了,我咋喊也没动静,我也拉不起来他,我就赶快给你打电话。对门的老李嫂子听见动静,跑过来帮我打的120。”老王赶紧问医生什么情况,医生说初步判断是脑血栓得赶快去医院抢救,老王跟四婶子说:“赶紧给孩子们打电话,马上回来”也来不及过多交待和刚赶来的堂哥和小姑一起坐上救护车,一起往县城医院去了。

医院检查确定:四叔脑梗了,而且脑部大面积堵塞,血管狭窄,必须尽快做支架!否则有生命危险,或者落下严重的后遗症。老王和堂哥小姑,还有随后赶来的四叔家的两个嫂子商量了半天,做支架得花五六万,四叔一共也没两万块钱,两个堂哥都不富裕。大哥也有房贷要还,二哥腰间盘突出干不了重活,在外打工只能干点轻活,挣不了多少钱。不做支架,都不忍心看着老人没了命,或变成植物人。这样的大主意还得四叔自己家人拿。两个堂哥在回来的路上打电话说借钱也给老人做支架。借的钱他哥俩平均摊。这一大家子人开始凑手术费,老王前年借四叔的两万块钱已经还了一万了,还欠着一万。老王把准备交维修基金的八千块钱都掏出来了,四叔一直待他不薄,他不能不管。他又给闺女打电话送来了八千块钱。虽然他也知道闺女的婆婆常年有病,日子也紧吧,可现在他顾不上多想了,以后再补偿闺女吧!四叔的支架手术很顺利。这些年县城大夫的技术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等两个堂哥从外地回来,已经到了第二天晚上了,老王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县城回到了家。老伴给人家捡毛刚回来还没吃饭。老王把用维修基金给四叔交手术费的事告诉了老伴,老伴也没说啥,老王又说叫闺女又送了八千块钱。老伴的眼泪掉下来了:咱妮也不容易,咱帮不上她,还得拖累她!老伴的眼泪像锤子一样,砸得老王心一阵阵的疼。老伴问他维修基金的事咋办?老王想了想跟老伴说:“先别跟儿媳妇说,明天我去想办法。”老王盘一算,家里还有好些要用钱的地方,还有那几万块没还的外债。孩子虽然大了,可他还是一家之主,这风雨再大他也得咬着牙扛起来。
眼下这新冠病毒疫情,国家控制的很好,全国基本清零,而且防护机制精准到位。如火如荼的经济复苏正在大面积展开,就业机会也在不断扩大,只要不好高骛远,就凭咱这运河人吃苦耐劳的精神头,找个工作一定不难。他赶紧给不错的打个电话,继续出门打工!这日子,就像那运河里的水一样,不能停,拼命的的往前奔,就一定有希望!(完)
照片内人物与本故事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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