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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生活、创作年谱(二十二)
程文
1992年
9月5日,路遥在延安人民医院的医生马安柱、护士高洁的陪护下,乘火车转院至西安西京医院,入住传染科七号病房。医院为路遥安排的主治医师是阎荣教授,床位大夫是康文臻医生,护士长是魏兰娉,床位护士是宇小玲。
9月6日,路遥收到西京医院的病危通知。
9月7日,陕西省委批准路遥住院所需的五万元治疗费。
9月8日,陕西省委宣传部副部长邰尚贤看望路遥。
9月9日,陕西省长白清才看望路遥。
9月10日,路遥再度陷入昏迷。
9月10日,陕西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牟玲生看望路遥。
9月11日,陕西省委组织部长支益民看望路遥。
9月11日,路遥病情加重,神智不清,处于昏迷状态达七小时。
9月13日,陕西省人事厅副厅长郭开民等人看望路遥。
9月17日,陕西省政协副主席李森桂看望路遥。
9月17日,陕西省文化厅厅长霍绍亮、评论家孙豹隐等人看望路遥。
9月18日,路遥的病情突然加重。
9月19日,孙豹隐、韩望愈等人看望路遥。
9月19日,路遥委托朋友、作家晓雷将稿费一千元交给林达。
9月20日,王巨才看望路遥,并转达省长白清才的指示:一定要全力救治路遥。
9月22日,林达来到西京医院,在病房里扶起路遥,要求路遥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同意。这个不幸的家庭,最终走到了尽头。
当日,林达离开西安,前往北京工作,临别前给路遥、王天乐、陈泽顺各留下一封信。给路遥的信中,林达谴责路遥三点:一不顾家,二自私冷酷,三挑唆女儿路远对抗母亲。给王天乐的信中,林达委托王天乐照顾女儿路远。给陈泽顺的信中,林达申说了自己去意已决。
林达远走北京,导致照顾路远的责任全落在王天乐的肩上,他尝试说服妻子梁志接收路远,却遭到坚决拒绝。王天乐只能奔波西安、铜川两地,兼顾自己和路遥的两个家庭,身心疲惫,承受能力达到极限。
9月23日,路遥的病情加重。
9月25日,路遥要求见邢小利。
9月29日,路遥的情绪恶劣,拒绝进食。
当日,王天乐到西京医院看望路遥。路遥痛骂四弟忘恩负义,宣布与他断绝兄弟关系。王天乐有口难辩,痛苦不堪,离开医院。
10月1日,路遥向陕西创作之家借一千元。
10月11日,路遥的朋友摄影家郑文华、诗人远村带着路远看望路遥。
同日,作家朱合作、画家李志武等人到西京医院看望路遥。
10月12日,路遥向医院要来一台电视,收看中共十四大新闻。
同期,路遥的五弟王天笑从陕北老家来到西安,住进西京医院。此后,王天笑每天在医院陪护路遥,另有远村协助照顾路遥。
10月27日,路遥托人找来一位中医,给他开中药治疗,却没有见效。
10月28日,路遥出现腹泻。
10月29日,路遥出现昏迷状态。
11月1日,作家白描从北京回西安看望路遥,路遥将女儿路远托付给白描。
11月9日,路远过生日,路遥送给女儿二百元,林达在北京给女儿寄来一百元,路遥的朋友、《喜剧世界》杂志总编金铮为路远举办了一场生日宴会。
11月10日,路遥拒绝输液,拒绝治疗。
11月11日,路遥拒绝进食。
11月12日,作家姜洪章来看望路遥。
11月13日,王天笑来到陕西作协,告知作协领导路遥病危。
同日,路遥为邢小利的职称评定书签字,这是路遥所办的最后一件公务。
11月14日,王天笑奉路遥之命,去铜川请王天乐,因为路遥已经了解到四弟的难处。
同日,霍绍亮看望路遥,路遥要求转院治疗。
同日,作家赵熙、姜洪章、李秀娥来看望路遥。
同日,路遥给航宇讲述自己的往事。
同日,北京总后勤部的六位女兵来到西京医院看望路遥,并与路遥合影留念。
当晚,王天笑带来消息,王天乐不愿来西安看望路遥,这对路遥的精神造成沉重打击。
11月15日,路遥的情绪恶劣,呻吟不已。
同日,路遥的床位大夫康文臻因单位安排转到实验室工作,离开路遥,这使路遥伤心流泪。
11月16日,路遥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陷入昏迷状态,不省人事。
11月17日,凌晨四点,路遥的腹部充血。凌晨五点,路遥陷入昏迷状态。早晨八点二十分,路遥的心脏停止跳动。西京医院医护人员随即对路遥展开抢救,达75分钟。上午九点三十五分,西京医院对外宣布:路遥去世。
同日,新华社记者李泳播发路遥去世的通讯。
11月18日,《西安晚报》刊发短讯《“人生”竟这般短促,路遥,你走的太早了!》,这是国内最早报道路遥去世的新闻稿。
11月18日,林达乘飞机从北京赶到西安。
11月19日,林达与路远去西京医院看望路遥遗容。
11月21日,陕西社会各界人士数百人聚集在西安三兆公墓,参加路遥葬礼。追悼会由陕西作协党组书记赵熙主持。陕西省委副书记牟玲生、副省长徐山林、组织部长支益民、宣传部长王巨才到会。葬礼上,路远哭成泪人,王天云、王天乐、王天笑三兄弟悲痛欲绝。
十点四十分,路遥遗体告别仪式结束。十点五十五分,路遥遗体进行火化。火化前,王天乐将两条红塔山香烟放在路遥的水晶棺盖上。十一点二十七分,近十名路遥的亲友接过了路遥的骨灰盒。十一点四十五分,路遥的骨灰盒被安置在西安三兆公墓骨灰室1109号小木格柜橱中。
同日,《文艺报》刊发消息《著名作家路遥逝世》。
12月,路遥的随笔《早晨从中午开始》由西北大学出版社出版。
12月,航宇完成了纪实文集《路遥在最后的日子》。
12月30日,王巨才为航宇的《路遥在最后的日子》作序。
12月,陕西省作家协会(吴祥锦主编)编成纪实文集《回忆路遥特辑》。
12月,作家晓雷、评论家李星向陕西作协的作家们征集纪念路遥的文章,编成纪实文集《星的陨落——关于路遥的回忆》。
路遥生命的火花熄灭了,这位苦难高原上成长起来的不认命的陕北后生,终于魂归陕北大地,化身为行走在黄土高原上永恒的孤独硬汉,他燃烧的生命历程已经广为传颂,并将成为陕北永远的精神传奇。
然而,令人无比沉痛的是,仅仅102天(1992年8月8日至11月17日),路遥烈焰般的生命就被死神剥夺了去,留下来的是一箱寂寞无声的手稿、一张墨迹未干的存折(茅盾文学奖奖金一万元)、一个可怜的发财梦(股票2500元),和接近两万元的债单!
路遥去了,他带着壮志未酬的痛苦和无限深埋的心事,永别了人间,正如王巨才对他的评价:
平凡的世界,多舛的人生,倔强的脊梁,高贵的灵魂。路遥,这位孤独而隐忍地跋涉在黄土高原崎岖山路上的陕北硬汉,也许就是上世纪以来中国文学版图上最后的殉道者。
本年,路遥写作、发表的作品有:
《杜鹏程:燃烧的烈火》(散文)[《延河》1992年第1期]
《少年之梦——为<少年月刊>而作》(散文)[《少年月刊》1992年第2期]
《张文远这个人》(报告文学)[《路遥全集》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收录]
《土地的寻觅》(散文)[《路遥全集》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收录]
《<路遥文集>后记》(散文)[《路遥全集》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收录]
《序二》(散文)[《黄土地上的丰碑》陕西人民出版社1992年9月版]
《序言一篇》(散文)
[《路遥在最后的日子》西北大学出版社1992年12月版]
《早晨从中午开始》(随笔)[《女友》1992年第5至第10期]
[西北大学出版社1992年12月版]
《东方新传奇——记“505”和他的发明者来辉武》(报告文学,刑小利合作)
[《小说评论》1992年第4期]
[《东方新传奇》作家出版社2007年5月版]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连载】《平凡的世界》问世记(八)荣誉满身:《平凡的世界》获奖
【连载】路遥小说《人生》的真实历史(二)原型:高应才全力协助
【连载】路遥小说《人生》的真实历史(三)创造:众多朋友齐出力
来源:铜川19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