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鸠声声

财富   2024-09-25 06:08   北京  

清晨,躺在床上,尚未睁眼,昏昏沉沉,睡意未消。

突然,窗外传来斑鸠的叫声:

咕咕……咕!咕咕……咕!

好亲切,好熟悉的叫声!

刹那间,仿佛一下置身室外,回到小时候那熟悉的山村!

于是,并不起身,静静地躺着,静静聆听斑鸠的鸣叫:

咕……咕!咕咕……咕!

说实话,在城市呆得太久了!

在周遭无处不在的水泥森林中,你会感到枯燥,感到无聊,甚至,窒息!

然而,就是这亲切的、熟悉的

咕咕……咕!咕咕……咕!的叫声,

仿佛一阵清风,瞬间把你拉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拉回到那湿润的、弥漫着青草泥土气息的乡村!

我非常感谢这些无缘见面的斑鸠们,

发自内心地感激它们!

然而,它们并不买账。

记得那天,行至后门,路边,有一支小小的斑鸠!

在静静地觅食。

我想接近它,亲近它,给它拍张照片。

它看了看我,犹豫着,

慢慢走了两步,

飞走了……


小时候,最亲切的声音是“国枢,国枢!”

那是妈妈在呼唤我。

找我回家,找我吃饭。或者,因为看不见我而寻找我。

看到我突然冒出来,妈妈高兴地笑了。

我也笑了,搓搓手,擦擦脸上的泥巴。


插队到金沙江边,

夜里,睡在稻草铺就的地上,

听着远外传来江水滔滔流动的声音。

哗哗哗,哗哗哗……深沉,雄浑,

一时睡意全消,想起县城的父母,想起中学的同学,

不知是伤感,酸楚,还是悲壮。


结婚,有了儿子,胖胖的可爱的儿子。

正遇全国恢复高考,病中的杨乔,极力支持我去应考。

坐在小屋窗前,仔细阅读刚找出来的书本。

听到儿子和邻居曾姐的儿子冬冬,在院子里玩耍,

嘻嘻哈哈,嘻嘻哈哈……

俩孩子天真的笑声,银铃一般,那么清脆,那么稚嫩!

阳光,从窗口撒下,铺满一地。

我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


进入复旦大学,

同寝室,好几位是上海同学,

阿拉,阿拉,侬,依……

毫不忌讳地大声说着上海话,

听不懂,但觉得比较柔软,也还好听。

渐渐地,熟悉了,习惯了,也顺耳了。

甚至,能跟他们一起听上海滑稽戏广播了,

都能听得懂,大家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

至今,对上海话仍心存好感。

一首《上海谣》,那么软软糯糯的声音

让我又想起上海,

想起与同学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分到北京,坐车进入市区,

正好, 十二点,

电报大楼,响起《东方红》的钟声,

咚咚哪咚,咚咚哪咚……

洪亮,悠远,

一下感觉到,这就是首都,这就是北京!

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

亿万人民向往的地方,

一种自豪感,从胸中升起。


挂职到保定,已是人到中年。

晚上无事,市政府8楼,

一间宽大的办公室兼寝室。

坐在床前,拿出随身带来的二胡,

调一调音,开始演奏,

独自一人,演奏那首百拉不厌的《二泉映月》

整座大楼,万籁俱寂

只有我那悠扬的琴声,轻轻飘荡,

传到很远很远……

远在北京的杨乔,

你能听得见吗?


工作二十多年,调入人民日报社。

政协一位朋友,北京交响乐团总监,

邀请我和杨乔去听他指挥的《新大陆交响曲》,

朋友说,这是“大俗”作品中的佳作,非常打动人!

坐在国家大剧院,全场鸦雀无声,

音乐,渐渐响起……

不知怎么,我的心跳,也渐渐加速!

乐曲的旋律,与我内心情感,产生了高度共鸣!

一时间,想起这一生,儿时、插队、结婚、求学、进京、挂职、调动……

一幕幕场景,如一幅幅图画,涌上心头,

眼泪,湿了眼眶……

码字工匠老詹
以工匠之刀笔,解剖世界,雕琢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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