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敢死队配合392团解放增城县城的战斗过程

文摘   历史   2024-07-15 13:07   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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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10月12日早7时,增城武装常备大队第2大队队长马忠良,接到粤赣湘边纵队6团徐文团长的紧急命令,要求常备第2大队马上组织一支由十二人组成的敢死队,以配合南下大军392团解放增城县城的战斗,敢死队队长由马忠良的警卫员17岁的张成担任。马忠良一刻也不耽误,马上挑选了包括张成在内的十二名精英战士,组成了一支精锐的攻城敢死队。
敢死队队员每人配备一支驳壳枪,五十发子弹,四颗手榴弹和一条作标识用的白手巾,一顶写着“东纵第3支队”的竹帽。张成因为是警卫员,原来配有一支驳壳枪,现在受命为敢死队队长,又配了一支,他成了双枪将。当时,增城常备大队第2大队的总部刚从西瓜岭村迁移到了马屋。马屋是马忠良老家,总部就设在马家的三间老宅子里。马忠良向队员们传达了上级的命令,宣布由张成担任敢死队队长。

他问张成有什么意见?张成大声说:“报告大队长,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一定完成任务!”。马忠良点点头,叫家人把煮好的一锅竽头大米饭端了上来,请队员们抓紧时间吃饱肚子,9点半钟准时出发。转眼出发时间到了,马忠良把一封密信交给张成,要他与南下大军接上头后,把信交给392团的团长。张成收好信后,这支敢死队立即从马屋出发,向增江河东岸前进。
一路经黄泥屋(即现在锦绣御景苑)出棠村,过邓埔心村斜出莲塘村到达增江河边,队员们在河边荔枝林里脱掉衣裤,把衣裤和武器放在竹帽中,赤裸着身子下水渡河。10月中旬已是深秋,增江河水流已进入平缓期,河水并不很深,但已有点凉。不一会,敢死队已安全渡过增江河,在大步口上了岸。队员们迅速穿好衣服,佩带好武器,左臂系上白手巾,向着附近原定与南下大军接头的地点靠近。
过了联益村不远,大约在光明村后面一条叫石里村附近,392团的前哨排已抵达了该地。前哨排排长姓梁,梁排长见到臂扎白手巾的敢死队队员们十分高兴,他上前紧紧握着队长张成的手,连声说:“你们辛苦了!”。张成也十分激动地说:“你们辛苦!终于把你们盼来了!”。然后掏出大队长马忠良的信,请梁排长交给团长。当时392团大部队停留在现在的万安园一带,离前哨排不远。梁排长马上派人去团部报告。
很快,团长过来了,他认真把信看了两遍,然后向张成了解县城的敌情。张成便将此前多次混进县城侦察得来的敌情,包括国民党第109军总部设在县城凤凰山,军长叫邓春华,敌方人数现有正规部队两个营加上地方反动武装共4800余人,县城内敌人分别在何屋、鸡公山、东门桥、夏街、邓屋、横街口、茹屋围、雁塔祠等沿着增江共设有八个火力点等的情况,向团长和梁排长作了详细汇报。

增城东门桥

团长听完张成的汇报后自信地点点头,露出一副对解放增城胸有成竹的表情。他见敢死队员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激昂,团长由衷地夸赞他们:个个都是好样的!他要求敢死队员从那一刻起,必须服从命令,一切听从前哨排排长指挥。接着,团长命令部队马上沿增江河南下,向县城东门桥方向进发,要求傍晚6点钟前到达东门桥东面桥头集合,以备发动攻占东门桥战斗,争取一战突破国民党军的防线,解放增城县县城,进而解放增城全县。
梁排长掏出怀表看了看,然后向团长报告:“团长,时间很有限了,跑步前进吧!”,团长点头同意。在梁排长的指挥下,前哨排和敢死队立即动身,火速前进。梁排长跟着敢死队走在前面,走到上扶罗村时,该处已有我党组织的群众在路边提供米饭和粥等食物和开水。肚子饿的战士,或唏里哗啦胡乱喝几口粥,或匆匆忙忙端起饭碗三扒两拨,饭还没咽下去,又马上急步飞奔向前。一直走在前头的敢死队队长张成,气喘喘地喝了两大口开水,继续一马当先走在队伍前面带路。

部队终于准时赶到了东门桥东面桥头。还没到桥头时,已远远看见东门桥桥中间冒出冲天的浓烟大火。原来敌人在烧桥,妄图以此阻挡解放军攻城。

此时,东门桥熊熊大火之处,正是四年前用木材接通的那段桥面。当前哨排战士和敢死队靠近桥头时,东门桥对岸的国民党守军已有所发觉,设置在桥两边的两个堡垒马上开枪,隔着桥中间的烈火向准备攻桥的前哨排和敢死队猛烈射击。梁排长立即组织大家投入战斗,下令向对岸的国民党守军开火。梁排长和张成率领前哨排的战士和敢死队队员一下子冲上桥面,梁排长率战士从桥的左边向前攻,张成挥动着双驳壳枪,带着敢死队队员从桥的右边向对岸进攻。

烈火熊熊、浓烟滚滚的大桥上,一时枪声大作,杀声震天。只眨眼工夫,张成的裤管就中了三枪,幸好没伤到皮肉,只打出了几个洞。接着脚下穿的鞋也中了一枪,子弹打穿了鞋,从左脚脚趾擦皮而过,让张成一阵钻心痛。张成并未被敌人疯狂的扫射所吓倒,他侧着身子拼命向前,和战友们一道迎着枪林弹雨向前猛打猛冲。冲到桥中间时,突然感觉到对岸敌人的枪声稀少了,不一会还彻底消失了。

梁排长即刻命令大家停止前进,就地卧倒。过了大约三分钟,对岸依然毫无动静,梁排长隔着桥面向张成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我摸过去看看这边的碉堡,你去摸你那边的碉堡,咱俩分别喂它一颗手榴弹,再看看什么情况。张成点点头,表示领会,迅速冲过由松树、禾杆、火水罐等组成的堆满桥面的大火堆,摸爬到对岸桥头的碉堡,然后掏出手榴弹,拉开保险栓,把手榴弹从碉堡的枪孔往里塞了进去, 只听碉堡里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几乎同时,梁排长那边的碉堡也发出了一声爆炸声。两声爆炸声响过后,两边的碉堡内毫无动静,死寂一片。梁排长和张成分别冲进两边的碉堡察看,发现碉堡内已一地狼藉,散落着满地子弹壳和装子弹的空箱,却空无一人。原来敌人早已丢桥弃城,狼狈逃命,经崔家围、横街口、茹屋围沿着江边往石滩方向怆惶逃跑了。

见此情形,梁排长叫张成爬到碉堡顶上,把红旗树了起来。接着,梁排长命令张成带领敢死队立即进城警戒,而他则带领前哨排全体战士在桥上马上开展救火行动,一部分用那些水桶打河水救火,一部分把桥面上国民党防守部队堆放的燃烧物推到河里。很快,大火被扑灭了,还好,木桥面部分只被烧穿了大约两平方米大小的面积。

张成领命带领敢死队队员马上进入县城,而走在前面的他成为第一个解放进城的人。进城后,张成把敢死队分成三组,分别在鸡公山、夏街、中山路高贤里三个地方设警戒点,一边做好警戒工作,一边向居民宣传解放军进城、增城解放的大喜事。一时间,城中居民奔走相告,大声呼喊:红军入城了!增城解放了!他们仍把解放军亲切地叫作“红军”。收到解放军攻占县城的胜利消息后,增城常备大队第2大队队长马忠良、粤赣湘边纵队6团团长徐文先后向张成询问解放军和敢死队的伤亡情况,当得知基本无伤亡时,都松了一口气。

当晚7时左右,392团官兵列队通过东门桥,迈着胜利的步伐进入增城县县城。入城部队排列整齐,精神抖擞,一路唱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解放区的天》等革命歌曲,受到县城众多居民的夹道欢迎。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到9时许,南下的四野第44军131师391团,消灭了驻守派潭镇负隅顽抗的敌人,也迅速南下经过廖村、何屋沿相江路进城与392团胜利会师。

翌日,1949年10月13日,增城正式宣告解放!又过了一天,1949年10月14日,省城广州宣布解放。

当时,这位出生在增城三江张岗尾村的英雄、敢死队队长张成只有17岁。县城解放的第三天,他在县城西角巷口的一家照相馆,穿着攻城时的着装照了一张纪念照。照片上的那条裤子,左边的裤管上还留着三颗子弹打出的弹孔。

(张成口述、巫国明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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