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我是陈茶茶,这两天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小时候家里不让我哭,所以无论有天大的委屈,我都不敢在家人面前流泪。
上大学的时候,我每个寒暑假都得在学校附近打工,有个变态每天蹲点等我下班,同事因为我业绩太好排挤我,说我坏话。
这些细碎的委屈,我都是自己消化了。
大学刚毕业那一年,我真的真的身上没钱了,我大四完全是自己养活自己,还攒了一万块。
但是大家都知道毕业花钱如流水,租房、押金、买这买那的,都是必需品,一个都省不了。
于是乎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发,我口袋剩下100多。
这100多我要活10几天,于是乎我每天煮粥配水煮蛋和青菜,这大概是我最艰难的时候了,我当时也没觉得有啥,因为工资很快就下来,我就当作减肥。
而且我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可能再伸手和我姐要钱,我姐我哥也不容易,她们也只是我的哥哥姐姐,何况我毕业了有工作了。
至于我爸妈,我从来不会想着找他们要这个钱,我宁愿饿死都不想开口。
好死不死的,最没钱的时候我爸妈打电话给我,又是吩咐我那些话,你要省钱,不要乱花钱之类的话。
然后话锋一转,我的某个辍学的女同学做生意挣了金山银山,我这个打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出头之日。
与此同时我的同学那边则是完全不一样的光景:她们爸妈怕刚毕业花销大,二话不说一两万就打过来了。
反正我当时心里挺难受的。
但是,我跟没事人一样继续上班,我朋友、我姐我哥、前任也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因为我不会对他们哭。
再后来就是我打工、创业的故事,这中间多少委屈我都是自己吞。
最难过的时候成宿睡不着是经常有的事,饶是如此,我也不会在亲友面前掉一滴泪,印象中有几次我大学舍友和闺蜜可能感受到我的难过,话里话外跟我说:
你有啥不开心的事情不要憋着,可以跟我说,可以跟我们分享,我们也许不能做什么,但是可以分担一点精神压力。
但是我做不到表达脆弱,也更做不到在她们面前流泪。
如果人是机器人就好了,没有那么多的情绪需要解决,按钮一关一切归零。
可惜了,我不是机器人,我只是不哭,但是我难受。
深夜无人,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没有被解决和安抚的情绪像恶魔一样深处爪牙,一点点蚕食我的心智。
19、20、21年这三年,一方面面临父亲的去世,另一方面面临创业压力,与此同时认识多年的同学突然自杀,我的情绪累积到一定的程度不知道怎么解决。
我很悲哀地发现,我连在亲朋好友面前哭都不会。
我没有那个勇气,我害怕,害怕我一哭,面对我的是怒吼、鞭打和指责:哭哭哭,就知道哭,最讨厌你哭,哭有什么用。
那段时间,我病了,病得严重,心病。
我成宿成宿睡不着,睡着了也是随时惊醒,我噩梦缠身,睡眠质量极差。
睡梦中总是有人等着杀我,我在我自己的梦境里被凌迟枪决枭首示众了无数次,我经常看到「自己」在梦里被子弹打得一身窟窿的模样。
有段时间我特别特别害怕夜晚的到来,因为夜晚来了我得睡觉,我一睡觉,我就要在梦里一次又一次被审判。
我不敢看恐怖片,因为一看它,片中的苦主所经历的就会成为梦里的我的死法。
22年年中的时候,一方面我的事业开始有起色从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我的焦虑,另一方面我认识了新朋友。
当然最关键的是,有一天我突然想通了,我不装了。
有一次我忘了因为什么事情开始的,我在家人面前把以前那些粉饰得很好的岁月静好狠狠戳破,戳破的不仅是美好,更是我的心魔。
当然了,答案可能并不是你们想听的,所有的问题回归到一个完美的解释里:有这种事?我怎么不记得。
中式家庭三件套:都是为了你好、哪有这回事、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可是我委屈啊,我特别委屈,我委屈了二十多年了。
有天我抱着某人嗷嗷痛哭,那是我唯一一次在别人面前哭成那样,以至于对方到现在都还以为我是个爱哭鬼,甚至可能到今天都不知道我为啥哭成那样。
但是其实是因为我才刚学会哭,刹不住。
后来我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和从前不一样的是,现在的冷静是真的冷静,而非粉饰太平的假欢喜。
很多事情用现在的眼光看会觉得「这有啥好哭的」,但是当下弱小的我就是难受,而现在我也没什么事情值得我哭了。
我变强了,除了生离死别,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哭泣,不悔恨昨日,过好当下每一天就行。
这件事情对你们来说可能是非常小的事情,甚至可能觉得,有啥好写的,就屁大点事。
但是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我终于学会表达脆弱,我和年少的我握手言和,两个小人不打架了,以上,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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