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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大餐
文/高军
这世界制造了我们，也制造了万物。被制造是他们的事情，有无规律，有无原因，有无技巧和方法，有无目标和方向，概不去问。既然老天爷制造了生命，今后怎么办，就看各自的发挥了。现在我们正兴致勃勃的围坐在一张大桌子面前，桌上摆满了大量的各色食物。色泽、花型、气味，相得益彰，互为补充，真正的丰盛无比，华丽无比。目睹其色，色彩缭绕；鼻闻其香，香气弥漫。感官被深深的刺激着，涎水就不由自主的从嘴角流了下来。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好一顿痛痛快快，酣畅淋漓。清淡的，如笋丝，黄瓜片，煮毛豆；中性的如咸鸭蛋，鱿鱼片；荤腥的，如芳香排骨，红油耳丝，清蒸鲤鱼，四喜丸子——，完美无比，和谐有致。难为了那些点菜的高手，这样精细。难为了那些出色的大厨，这样精湛。更难为了那些优秀的文人，这样命名。但是吃着吃着，我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这一切的一切最初并不是眼前的样子。![]()
向前推溯，回望历史，原来一根黄瓜是整条的，现在被千刀万剐，切成了碎片。原来毛豆是一个原发的生命体，只要落在土地里，见到滴水，就会生根、发芽、结果，孕育下一代，现在却被开水煎煮，断了魂，松了体，再也没有希望了。原来鸭蛋有胚胎，可惜现在不仅成了死胎，而且四分五裂，面目惨淡。原来一头猪，虽然呆呆的，傻傻的，但也哼哼唧唧的存在和走动，可是现在只提取其中细细的一截肋骨。原来还是一块肉，现在已经成了肉泥。哎哎，不仅如此，水煮、煎炒、油炸、蒸焖、烧烤，用尽了各种手段，想尽了一切办法，如此煎熬，如此锻造，如此淬取，这让我想起了当年残忍无比的妲己，真正的蛇蝎心肠。不仅如此，从制作食物，到享受食物，每一步，每一环，一点点，一滴滴，不仅逐层深入，逐步发展，愈演愈烈，而且心安理得，十分享受，甚至有些人因此而有了财富，有了地位，出了名，流传了千古，这实在是一种悲哀。前几天，在街上散步，突然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有穿高跟鞋背带裤烫卷发的漂亮美眉怀里抱了一条小狗，本来美眉就容易让人多看两眼，再加上狗的特别打扮又让人再多看了两眼。这四五眼下去，我真的惊呆了。狗身上穿了一件翻领的干干净净的精致牛仔布碎花衣不说，嘴上还带了一只类似于牛笼头的竹编精致小龙套，咋一看，小家伙东张西望，十分乖巧，十分可爱。嗨，现在的人真是悠闲的到了无法诉说的地步。![]()
可我的心里却别是一番滋味，一条狗被主人宠爱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但要是爱到了缺少自由，备受煎熬的程度那就叫人无法容忍了。狗主人是欢喜了，狗是什么感受？难道狗身上的毛不足以自暖么？难道狗的嘴都不能拥有张开和闭合的自由么？真是前世造的孽。再回到桌子前，看看各色菜品，各色食物，安安静静，它们忘却了从前，忘却了曾经拥有的生命和状态，调整自我，并麻木的以极其满足的心态面对每一位食客，处之泰然，大度包容，连我这个被供奉者也不淡定了。同样是生命，为什么在发展的过程中就出现了完全不同的结局呢？这可能也是老天爷的意思吧。天地万物之间，没有生命的不说，有生命的并不是无序的，它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保不定一个的存在其根本意义就是为了另一个的更好存在。所以动物学家们在认真考察之后，发现了非洲草原上一个规律，那就是食物链。从高到低，循环往复，但有一点我们必须要注意，那就是他们巧妙的把人排除在外，因为人和其他动物相比，最最智慧，处在最高层，具有十分强大的能动作用，故不能列入其中。达尔文把这个做了进一步的扩大，他说，这叫生物进化论，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嗨，这些科学家，就这么简单，就这么随便，难道处在最底层的就应该被刮被杀准备随意践踏吗？哲学家按说思考够严密了，但是他们也不管这些，并且若有其事的继续把它们扩大，从生物界演绎发展到人生领域，附加了一层意思，叫做激励和教化，有意思。![]()
这样说来，好像人也没有多大的罪过。生物界本来就是这样的嘛！但还是有素食主义者发出了最强烈的抗议，好像自己有多么高尚似的。这里我要问一问，难道你们所吃的蔬菜稻米就没有生命了吗？你切菜的时候，菜流出来的汁液难道不是菜的泪水和血液吗？你煮食物的时候，食物在水里翻滚，不是食物在抗议吗？你吃了食物，原来的种子还可以发芽，结果吗？这时候你们在装聋卖傻，哈哈打坐。估计你们内心也承认这些所谓的素食也是有生命存在的。那就对了。这时候有人问我，你这样说难道是要让世上的人都饿死吗？呵呵，也是呀，这我咋没有想到这点呢？这样看来，世上的一切原来都是老天安排好的，不然即使打着善良的旗号，这个世界也注定是要毁灭的。想到这一切的时候，我又心安了。新鲜、粉红、半透明，蘸上一点芥末油和最最纯粹的山西老陈醋，最好再加一点白糖，我以为刚刚切好的薄薄的生鱼片是最最惬意的事情。要是再能够来一点鱼子酱，那就是神仙的生活了。哈哈哈！![]()
【作者简介】：高军，陕西三原人，中学教师，咸阳市作协会员，咸阳市诗歌学会会员、县作协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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